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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神话的代表作品

时间:2022-01-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古代神话丰富多彩,宏伟瑰丽,但是却没有系统的记录,而是零散地存在于不同的古籍中。《山海经》具有极高的文学艺术价值,它保持了古代神话朴实的原始面貌,为我国神话的保存与传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我国古代神话中,龙集雷神、雨神、风神、星神于一身。在中国古代神话中还有许多关于高山与山神崇拜的神话,其中昆仑山的地位最高,可称作山中之首。

中华文明光辉灿烂,源远流长。中国古代神话丰富多彩,宏伟瑰丽,但是却没有系统的记录,而是零散地存在于不同的古籍中。在《诗经》、《尚书》、《山海经》、《淮南子》、《史记》、《楚辞》、《庄子》、《列子》、《左传》等古籍里都或多或少地记录着神话材料,之后出现的《搜神记》、《西游记》、《聊斋志异》等作品更把神话发扬光大。

一、山海经

《山海经》是中国志怪古籍,大体是战国中后期到汉代初中期的楚国或巴蜀人所作,也是一部荒诞不经的奇书。该书作者不详,古人认为该书是“战国好奇之士取《穆王传》,杂录《庄》、《列》、《离骚》、《周书》、《晋乘》以成者”。现代学者也均认为成书并非一时,作者亦非一人。

《山海经》具有极高的文学艺术价值,它保持了古代神话朴实的原始面貌,为我国神话的保存与传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些神话本身所散发出来的浪漫主义魅力也是我国文化中的瑰宝,是了解和研究古代神话的重要文献之一。

全书共有十八卷,分为《山经》和《海经》两大部分,记载了许多矿产、神异怪兽民俗人情、药用生物、名山河流及其地理位置等,天南海北,包罗万象。书中保存了大量闻名于后世的神话,例如《山海经·北山经》中所记载的精卫填海的神话。

“又北二百里,曰发鸡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唆,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设。……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烟于东海。”

向我们讲述了炎帝的小女儿溺亡于东海,死后化作名叫精卫的小鸟,以锲而不舍的精神、宏伟的志向,衔西山之木石以填东海。千百年来,这个神话以一种悲壮之美震撼着人们的心灵。沧海固然大,而精卫坚初不拔、征服自然的精神更为伟大,这正是我们民族精神的一种象征。另外,在《海外北经》中描述了夸父追日的神话。

“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其大意是说,夸父追赶太阳,却在半路因口渴而死,于是丢弃他的手杖,手杖化作了桃林为后人解渴。夸父这种不向自然屈服、勇于献身、造福人类的精神永远值得后世的人景仰。

这些神话对后世创作也有深刻影响。东晋的陶渊明便运用幻想的笔调来抒发自己的情怀。下面来自他的《读〈山海经〉》中的两首。

“夸父诞宏志,乃与日竞志。俱至虞渊下,似若无胜负。神力既殊妙,倾河焉足有!余迹寄邓林,功竟在身后。”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徒没在昔心,良晨讵可待!”

诗中表现了诗人对现实世界的感慨以及对理想世界的憧憬,对夸父、刑天、精卫等勇于挑战、顽强执着的精神的颂扬。

(一)龙凤

在我国古代神话中,龙集雷神、雨神、风神、星神于一身。如《山海经·海内东经》云:“雷泽中有雷神,龙身而人头,鼓其腹,在吴西。”龙具有喜水、善飞、通天、多变、示威、征瑞等十大特性,能够给人类带来天神的庇护,人们认为龙是能够带来幸福吉祥的瑞兽。龙的形象还体现了中国传统的审美意象:它张牙舞爪、勇往直前,充满着力量美;它威武豪迈、尊贵无比,充满了崇高美;它英姿勃发、形态雄伟,充满着阳刚美;它变幻无穷、上天入地,充满着神圣美。

龙还是神仙、圣人及得道者的坐骑。如《山海经·海外西经》所载:“大乐之野,夏后启于此儸九代,乘两龙,云盖三层。左手操翳,右手操环,佩玉璜。”《山海经·海外东经》所载:“东方句芒,鸟身人面,乘两龙。”

《山海经·西山经》载:“有鸟焉,其状如翟而五彩纹,名曰鸾鸟,见则天下安宁。”《山海经·大荒西经》载:“有五采之鸟,有冠,名曰狂鸟。有五釆鸟三名:一曰皇鸟,一曰鸾鸟,一曰凤鸟。”

(二)宇宙起源(日月)

关于太阳、月亮的诞生,我国上古神话中有很多记载,其中最为人们熟知的就是《山海经·大荒南经》和《山海经·大荒西经》里的两个神话。“东海之外,甘水之间,在羲和之国,有女名曰羲和,方浴日于甘渊。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据此可以得知,远古先民认为是神生育了太阳和月亮。

我们的先民也对白昼黑夜交替出现的自然现象做出了神话般的解释。《山海经·大荒北经》里写道:“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膜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另外,据《山海经·海外北经》所载:“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瞎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启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以上两段神话故事告诉我们,烛龙也叫烛阴,他一睁眼睛就是白昼;闭上眼睛,则为黑夜。呼气为夏天,吸气为冬天,能够呼风唤雨,体现了先民对于一年四时的风雨晦明等自然现象的认识。

(三)山川

在中国古代神话中还有许多关于高山与山神崇拜的神话,其中昆仑山的地位最高,可称作山中之首。在众多的古籍中,昆仑山又被称作昆仑丘、昆仑虚、昆仑、玉山等,它是神话中的一座神山。关于它的主要记载如下:“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山海经·西山经》)“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初。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而有九井,以玉为滥。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山海经·海内西经》)从以上的这些记载可以看到,因为昆仑山的雄伟高大,先民对其敬畏并崇拜,认为它是帝下之都以及诸神所在之地,是地首也是地之中心,其地位相当于希腊神话中的众神居住之地——奥林匹斯山。事实上,神灵是先民为解释世界而想象创造出来的,他们将自然物、自然力以及自然现象予以神化,便出现了对日月星辰、山川水火的崇拜之情。

(四)人与兽结合

《山海经》中也出现了众多奇异神怪的形象。它们由兽与兽、人与兽组合而成,大约野兽对于铁器时代以前的初民具有威慑和食物的意义。《山海经·北山经》载:“有蛇,一首两身,名曰肥遗,见则其国大早。”《山海经·大荒东经》云:“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这些神兽的纹样出现在安阳殷墟出土的青铜器上,可见不是后世的杜撰。

在自然神出现之初,人们直接祭拜自然或自然现象本身。如祭拜山就直接面山而祭。然而因为自然物及自然现象太过宽泛,祭拜其本身并不容易。于是天神、山神等各种自然神也各以动物、植物、人造物为其形象。后来,随着人类抽象思维的发展,自然神进一步从非人形形象演化为半人半兽的形象。在《山海经》等古代典籍中记载了许多人兽同体、半人半兽或各种动物混合的形象。如人首蛇身的伏羲和女娲、人头龙身的雷神、人身牛首的炎帝、人首蛇身尾交首上的黄帝、人面豕喙麟身的颛顼、豹尾虎齿的西王母等。这些形象具有丰富的原始文化意蕴,体现了一定的美学价值,让我们从中看到了先民们任意驰骋的丰富想象力,并被神话中各种光怪陆离、奇异多变的情节所深深地吸引,从而激起了我们对于上古神话的热爱之情。

夔龙双币

二、搜神记

《搜神记》是一部志怪小说,搜集了古代的神异故事共四百五十四篇,开创了中国古代神话的先河,作者是东晋干宝。其中大部分故事,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古代人民的思想感情,是集我国古代神话传说之大成的著作。

干宝,字令升,河南新蔡人,东晋时期著名的文学家、史学家,在小说上有很高的造诣,因其所著志怪小说《搜神记》的影响深远,被后世喻为中国志怪小说的鼻祖。《晋书》所载:

宝父先有所宠侍婢,母甚妒忌,及父亡,母乃生推婢于墓中。宝兄弟年小,不之审也。后十余年,母丧,开墓,而婢伏棺如生,载还,经日乃苏。言其父常取饮食与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凶辄语之,考校悉验,地中亦不觉为恶。既而嫁之,生子。又宝兄尝病气绝,积日不冷,后遂悟,云见天地间鬼神事,如梦觉,不自知死。宝以此遂撰集古今神祇灵异人物变化,名为《搜神记》,凡三十卷。

由此可以看出,幼年时期发生的这件奇事在干宝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即使其父侍婢是否真为其母所害之事已无考证,十年之后侍婢的复活更是没有事实根据的传说,也引起了干宝对于阴阳数术、易卜占筮的好奇心,在创作《搜神记》的过程中,此类元素更是贯穿始终。

父婢之死毕竟是干宝幼年听人所述,而干宝其兄之复活为其亲身经历之事。在当时看来,其兄确实死而复活,加之当时民间神鬼之说盛行,为这件事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也更直接地促成了干宝创作《搜神记》。

干宝生活的魏晋时期社会动荡,战争和灾荒不断。面对这样的社会现实,底层劳动人民不知所措,孤立无援,只能寄希望于神灵保佑,助他们远离灾祸。为了消除恐惧,民间方士创造了大量能够帮助人们改变命运的神仙,并称能与之心灵相通,这些神灵和创造他们的方士受到人们狂热的崇拜。由此可见,民间造神运动在这段时间占据了人们社会生活的重要部分。正是由于神灵崇拜的活动和观念深入人心,干宝顺应这种历史潮流,《搜神记》便应运而生。

《搜神记》原本已散,今本系后人缀辑增益而成,20卷,共有大小故事454个。所记多为神灵怪异之事,也有一部分属于民间传说。其中《干将莫邪》、《李寄》、《韩凭夫妇》、《吴王小女》、《董永》等,暴露统治阶级的残酷,歌颂反抗者的斗争,常为后人称引。

六朝“志怪”远承上古时代的神话传说,近继先秦两汉史书及诸子百家著作中的神鬼妖异故事,下开唐代传奇和宋代评话中“烟粉灵怪”故事的先河,一直深远地影响到元、明、清三代的小说和戏剧文学,而明清的笔记小说则可以说是六朝志怪的嫡传。六朝“志怪”在我国文学史土,特别是在古代小说的发展史上有着承先启后的作用。《搜神记》则是现存“志怪”小说中价值最高、对后世影响最大的一种,是这个时期“志怪”小说的代表。

三、西游记

《西游记》为明代小说家吴承恩所著,署名华阳洞天主人,取材于《大唐西域记》和民间传说、元杂剧。宋代《大唐三藏取经诗话》(本名《大唐三藏取经记》)是西游记故事见于说话文字的最早雏形。

作为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中国古代第一部浪漫主义长篇神魔小说,该书深刻描绘了社会现实,是魔幻现实主义的开创作品。主要描写了孙悟空、猪八戒、沙僧三人保护唐僧西行取经,唐僧从投胎到取经八十一受难,一路降妖伏魔,九九归一,终于来到西天见到如来佛祖。

明代后期问世的长篇小说《西游记》可以说是中国再生型神话的巅峰之作,在它瑰丽神奇的神话境界中,多处可见中国远古原始神话“人兽合一”、“自然化人”、“人化自然”等生态意象的影子。同时,它又在从原始神话中脱胎而出,对原始神话的生态意象进行了拓展与重述,完成了再生型神话从形态到意蕴的转身与裂变,展现出作者独特而又深嵌于中国文化中的自然观

(一)天地混沌的宇宙观

《西游记》开篇第一回第一句诗曰:“混沌未开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古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言及宇宙起源。宇宙,原本像每日戌时终到亥时初一样,“天昏朦而万物否矣”,天地间一片黑暗,昏聩不着边际,万物都不存在。“交亥会之初,则当黑暗,而两间人物俱无矣,故曰混沌。”后来,“正当子会,轻清上腾,有日有月有星有辰,日、月、星、辰,谓之四象”。再后来,“正当丑会,重浊下凝,有水有火有山有石有土,水、火、山、石、土,谓之五行”。最后,寅会之初发生万物,“天气下降,地气上升,天地交合,群物皆生”。“至此,天清地爽、阴阳交合”,“生人,生畜,生禽,正谓天地人,三才定位”。讲的即是:宇宙之初没有天、地、日、月、星、辰、人与万物,一片混沌状态,后来,轻的气体上升,成为天和日、月、星、辰;重的气体下降,凝结成为地和水、火、山、石、土;最后,天上的气下降,地下的气上升,天气与地气缠绕、交互、氤氲,化生出人与万物,至此形成宇宙次序与自然规则。《西游记》中天地混沌的宇宙观很大程度上源于“盘古创世”的原始神话,《艺文类聚》引徐整《三五历记》记载:“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后乃有三皇。”这则神话彰显出从“天地混沌如鸡子”,到“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的自然进化历程,其主题又直接影响着我国太极阴阳宇宙观的形成。太极阴阳宇宙观可以用《易经》太极图中的黑白阴阳鱼予以完整、清晰而又立体的表达与概说,太极图中的圆圈代表天象和宇宙,圈内画着两条阴阳鱼:白色鱼象征天,阳性,动态;黑色鱼象征地,阴性,静态,二鱼形状一致,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头尾相接,正是一个神话中的最初始世界。“易有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万物、日月星辰都是阴阳运行的结果。而《易经》的起源在原始神话中也有记载:“古者包栖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即八卦是伏羲仰观、俯察、近取、远取自然的运行、宇宙的变化、动物的习俗汲取灵感和经验而创设的,是对天、地、风、雷、山、泽、水、火八类自然现象的归纳与符号化,并使之推于天地万象。因此可以说,盘古创世神话包含的“宇宙卵”母题,直接影响着以《易经》为代表的太极阴阳宇宙观,而在此基础上催化出《西游记》关于宇宙混沌幻化之主题。《西游记》天地混沌的宇宙观还包含有阴阳五行思想,“重浊下凝,有水有火有山有石有土,谓之五行”,这也是原始神话基础上的发展。《淮南子·天文篇》记载:“东方木也,其帝太皞,其佐句芒,执规而治春;南方火也,其帝炎帝,其佐朱明,执衡而治夏;中央土也,其帝黄帝,其佐后土,执绳而治四方;西方金也,其帝少昊,其佐蓐收,执矩而治秋;北方水也,其帝颛顼,其佐玄冥,执权而治冬。”这样,通过神话形式把五行与五帝,五行与四季联系在一起。神话之后的中国哲学,直接承袭了原始神话思维模式,形成了具有重大影响的阴阳五行思想。五行在天地间既是五种元素,也是自然万物,是一切有形物质总的概括和代表。因此,孙悟空纵有七十二般变化,纵有一跃十万八千里的本领,却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如来佛祖翻掌一扑,“把这猴王推出西天门外,将五指化作金木水火土五座联山,唤名五行山,轻轻地把他压住”。如来佛的五指,即是五行,即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也就代表着宇宙万物,代表着整个自然生命。孙悟空,猴也罢,人也罢,神也罢,仙也罢,即使孕化千年,即使千般神通万般变化,都逃不出阴阳五行,逃不出自然之规律。所以,孙悟空在如来佛祖前的失手,是技不如人,更是在自然规律前的低头。七十二般变化的灵猴尚且如此,况乎凡人?

《西游记》的混沌宇宙观很大程度上是对盘古创世、五帝与五行等原始神话的承继,但在一定程度上又发展了原始神话,特别是孙悟空被如来佛五指压住的一段写得精彩,让人拍手称奇。人本是阴阳五行之物,须守阴阳五行之大“道”,守“道”即如同婴儿复归其母一样,在宇宙自然慈母的怀抱才能走向生命的真正价值。这样就不难理解从五行山走出的孙悟空为何脱胎换骨皈依佛门,皈依生命的本真处。《西游记》亦佛、亦道、亦儒,而三者都主张“人与自然合一”,这样,作品以再生型神话的巧妙形式将三者的自然观交织在一起,完成了中国神话生态意象的又一次升华。

(二)仙石化猴的演变历程

《西游记》主人公孙悟空由一块石头迸发而生,这石头不是普通之石,而是接受了天真地秀、日月精华的仙石。《西游记》第一回写道:“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论,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这部书单表东胜神洲。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唤名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盘后而成。……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空,按九宫八卦。四面更无树木遮荫,左右倒有芝兰相衬。盖自开辟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概久,遂有灵通之意,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作一个石猴。五官具备,四肢皆全。便就学爬学走,拜了四方。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惊动高天上圣大仁慈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驾座金阙云宫灵霄宝殿,聚集众卿,见有金光焰焰,即命千里眼、顺风耳开南天看。二将果奉旨出门外,看得真,听的明。须臾回报道:‘臣奉旨观听金光之处,乃东胜神洲东傲来小国之界,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仙石,石产一卵,见风化一石猴,在那里拜四方,眼运金光,射冲斗府。如今服饵水食,金光将潜息矣。’玉帝垂赐恩慈曰:‘下方之物,乃天地精华所生,不足为异。’”

孙悟空的出生给人神秘玄妙之感,他无父无母,非普通人一样由父母交合所赐肉身,而是完全由大自然中饱食天地、日月精华的仙石化育而成,且一出生就具有神奇能力,这在很大程度上受原始神话“自然化人”生态意象的影响。原始神话,很多神与人的出生均无父无母,因自然化生而来,或源于阴阳二气,或因感受、接触自然之物而生,如古代神话中,盘古生于阴阳氤氲,契生于简狄与玄鸟,黄帝生于女节之梦等,都认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的生命可以通过人与自然之物或自然物之间的神秘交感而产生,只要阴阳两种物质以玄妙的方式发生交集、感应,便可孕育出新的生命。所以,孙悟空,其源于天真地秀、日精月华之灵石,既因石头本是自然之物,又因石中所含灵气来自其天地、日月,而天地、日月不也是阴阳二气的蕴藏之物吗?一旦阴阳两种物质、元素、气质发生的交织、缠绕、氤氲,便可以化生新的生命。原来,父母并非生命的真正来源,人的生命来自于自然间阴阳的交汇,即使是借父母之身孕育而出,亦是父母肉身中那股自然的阴阳之气激荡所孕化。阴阳、自然才是人,才是神,才是天地万物的真正父母!长期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也并非每一自然物所能胜任,必须是生命久远之物,如灵龟、蓍草,它们都有百年以上的灵、肉、性,在这些漫长的岁月里,点点滴滴吸取大自然最美、最真、最灵性之精华,故能通晓大自然的秘密,甚至与鬼神合吉凶,因此被当成占卦之最佳物。石亦如此。石,不知从何处而来,亦不知从何年代而来,静静地矗立万年千年,当其“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空,按九宫八卦”,便完全是天地宇宙之浓缩了,或其本身就是一个小宇宙。其中孕化出的孙悟空自然非等闲之辈。在原始神话中,石头中走出的生命,或帝王,或英雄,或是有不同凡人能力等。破石而生的孙悟空很大程度上是对原始神话“自然化人”生态意象的承续,只是相较原始神话中从自然中走出的神或人,他们有的成为英雄,有的成为人类的祖先,唯有孙悟空保留着机灵、乐观、率真,那份自然之灵性、自然之本真,是因为其仙石与宇宙天地严格相应之故。

孙悟空这一仙石化猴的形象实为一则隐喻:当我们的生命来自或者化育于与天地宇宙严格相应的自然时,便能保持孙悟空般鲜活、自然、灿烂,乃至不死的生命,那七十二般变化也绝非后天拜师所能学会的,而是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在自然生命中静静地流淌。

(三)人兽合一的人物形象

《西游记》中有众多独特、奇异、亦真亦幻的人物造型,其形象也来源于古代原始神话,如亦猴亦人的孙悟空,“猪头人身”的猪八戒,“牛头人身”牛魔王等,特别是猪八戒的形象设计颇有情趣。猪八戒,原本是天上的神仙“天蓬元帅”,只因醉酒后对月仙嫦娥无礼被贬到人间,错投猪胎,成为一个“长嘴大耳,脑生鬃毛”的猪形人。这些很容易让我们想起原始神话中的众神与异人的形象。

原始神话中的这种人兽混同的形象源于原始先民认为人与动物是平等的,是兄弟姐妹,没有高低优劣之分,所以,人带有动物形象与动物带有人的形象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甚至,这样可以为人带来神奇的能力。如龙身,则有龙变幻莫测、呼风唤雨的能力;似牛,则力大无穷;等等。当然,这与远古时期的“图腾崇拜”有关,长江流域以蛇为图腾,故该流域普遍崇拜的女娲、伏羲为“人面蛇身”;黄河流域熊为图腾,故黄帝号“有熊氏”。远古图腾之物也不是随意选定的,而是或为寻找某种神奇能力,或企盼受到神灵之物的庇佑,或为部落寻找高贵的出身等。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为,无论上古原始神话,还是《西游记》再生型神话的人物形象都是一种隐喻,一种人与动物关系的隐喻,人与动物分离,两者皆为平常之物,一旦两者联手、互渗、合一,便可以爆发出让人无法想象、瞠目结舌的巨大神奇力量。

《西游记》中还有许多的动植物幻化的形象,如公鸡幻化的昴日星官、黄毛虎成精幻化的虎力大仙、蜈蚣成精幻化的多目怪,还有犀牛精、竹精、树精等。还有唐僧骑的白马,原本是西海龙王的二太子,因妻子与九头鸟相好,他大怒之下要放火烧二人,却不小心烧到了玉帝所赐的夜明珠,所以受到惩罚变成白马,辅助唐僧西天取经。这些神奇、魔幻而又富于人性的形象也来源于远古人、神与动植物之间的互化。同时,《西游记》中人与神也可以幻化成动植物,如孙悟空与二郎神斗法中,孙悟空变成了麻雀,二郎神就变成了饿鹰;孙悟空变成了鱼儿,二郎神就变成了鱼鹰……变来变去、使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甚至大气都不敢喘。此外,猪八戒、牛魔王,甚至小白马等都长于变化。因为,在认为生命一体化的原始先民眼里,神、人与动物互渗,神、人与植物互化是最平常不过之事,他们认为,神、人、动植物乃至无生命的自然现象都没有本质区别,世界万物都由灵魂与肉体两部分组成,无论是生命物还是无生命的自然现象,灵魂都会寄居其中,并可以在不同的生命形式间自由行走。从这种意义上看,《西游记》众多名目繁杂、旖旎奇丽的变化不过是原始神话这一思想的承续与放大。但是,《西游记》中对神、魔、仙、怪形象之丰富、之奇特,变化之神异、之梦幻,又远远地超出了原始神话的描写。如果说原始神话是一种平铺式的记载,那么《西游记》则插上浪漫主义的翅膀,大胆、奇异、瑰丽、诡秘、自由、行云流水而又独昭异彩,可以说是它总聚了神话想象思维之精华,我国文学史上还没有一部作品像它这样如此生动地描绘了一个完整的神话世界。而如此浓墨重彩的描述,都只是在道出这样一个生命真相:所有的生命形式都为亲族关系以及人与动植物可以在演化生命的生态活动中相互转化、相互渗透。如果说,这样的真相21世纪的我们还在半疑半信,或仅以猎奇之目光打量着,那么《西游记》早已用再生型神话的文本形式把远古最本真的生态智慧完整而神奇地解读和诠释。

(四)仙山圣水的环境描述

《西游记》小说中最为飘逸、梦幻、奇特、瑰丽的便是美轮美奂的仙境的描写。其中,第一个仙境是天宫,当太白金星招安孙悟空,猴子乍入天堂,惊呆:“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只见那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旋;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外厢扰可,入内惊人: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这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宫,乃遣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太阳宫、化乐宫,一宫宫眷吞金稳兽;又有七十二重宝殿,乃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官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寿星台上,有千千年不却名花;炼药炉边,有万万载常青的瑞草。又至那朝圣楼前,绛纱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碧辉煌。玉替珠履,紫绶金章。玉帝的寝宫灵霄宝殿,也正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西游记》借孙悟空惊讶的视线,构造了一个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的天宫景致。而如来佛居住的灵山虽同为仙境却又是一番景象:灵鹜峰头聚霞彩,极乐世界集祥云,金龙稳卧,玉虎安然。鸟兔任随来往,龟蛇凭汝盘旋。丹凤青笃情爽夹,玄猿白鹿意怡台。八节奇花,四时仙果。乔松古桧,翠柏修笙。五色梅时开时结,万年桃时熟时新。千果千花争秀,一天瑞霭纷纭。如此庄严、祥瑞、安然的净土,驻此的必然有一位无上庄严的佛,文中虽然没有对如来进行正面描写,但其庄严法相早已使人肃然起敬和心向往之。而《西游记》中的龙宫更是浪漫绚丽的“海中仙境”,老龙王居住的地方称之为“水晶宫”,玲珑剔透的世界恍若即在眼前,孙悟空从赴龙宫索兵器到擒髦龙,一次与一次不同,或是富丽堂皇,或是纯净晶莹,或是恬静悠闲,那里我们能感受到鱼儿的欢乐,虾的逍遥,蟹的自在,一幅惊奇、浪漫又让人沉醉的诗意画卷。甚至孙悟空的故居花果山也是百花盛开、万木葱笼、灵猴跳跃,猴子猴孙任逍遥。《西游记》小说中神、仙、佛的居所,无一不是迥异常境、仙雾萦绕的绝美之所,这很大程度上也是对远古原始神话的承续。在原始神话中,有着大量的关于神仙居住地的记载,昆仑山在原始神话中是神仙聚居的地方,那里各种珍奇异物、华美绝伦。原始神话中,神仙多居于超凡脱俗的仙山圣水之中,必有美景相伴,必有气象万千,必有神奇惊人。如果说仙佛的居住之所是仙气萦绕、神奇梦幻、迥异常境,那么妖魔的居所则是险恶、阴冷、凄清、孤寒之地。如盘丝洞,虽有七个貌美如花的蜘蛛精居住如此,但外面石桥高耸,古树森齐,里面是石桌、石凳,冷气阴阴,平时庄门被雪亮的丝绳严严实实的隐盖住,给人十分阴森、恐怖、凄冷之感,没有一丝人间的暖气。

又如黄风岭,叠嶂尖峰,回峦古道,怪石双双,野云片片,劈崖抖挂,深壑半悬。妖孤狡兔乱窜梭,角鹿香璋各斗勇……寒气逼人,尚未走进,早已料到必有妖魔居此。对地府的描写同样也是阴云垂地,黑雾迷空,牛头马面乱喧呼,饿鬼穷魂时对泣,脱皮露骨,折臂断筋,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好一个阴森恐怖的“十八层地狱”!这样,我们终于明白了《西游记》对仙境与魔境的描写与划分,环境优美、奇幻缥缈、生态协调即为仙境,反之,阴寒凄冷、恶水穷山、恐怖丛生则是妖魔之所。原来,仙与魔的分别不过是那般泾渭分明的生存环境以及生存环境之下差别万千的善恶之心,而千古梦寐以求的神与仙也不过是那些居住在瑰丽幽玄的环境中享受着自然美感与“诗性”生活之人!因此,我们可以说,《西游记》在承续远古原始神话“仙山圣水”的基础上,将浓郁的感情世界融入对神仙佛道极具诗意的生活空间,并在心与物的相互激荡、适然契合的瞬间,将这种境界平和自然地展示出来,使我们不仅对这种自然之美心存向往,而且能在这种自然之美中找到生命的真谛与自然的价值。

四、聊斋志异

《聊斋志异》简称《聊斋》,俗名《鬼狐传》,是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文言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的意思是在书房里记录奇异的故事。全书共有短篇小说491篇(张友鹤《聊斋志异会校会注会评本》,朱其铠《全本新注聊斋志异》为494篇)。题材广泛,内容丰富,有极高的艺术成就。作品成功地塑造了众多的艺术典型,人物形象鲜明生动,故事情节曲折离奇,结构布局严谨巧妙,文笔简练,描写细腻,堪称文言短篇小说的巅峰之作。

当我们读《聊斋志异》的时候,最令人吃惊的不是它的虚假性,而是它的真实性。因为我们看到了它作为一种隐喻,打开了人和人的灵魂或者人的生命本质之间的通道。那么,除却视观上的认识,我们实际还应该从两个方面——模式行为方面和生命意义方面来认识《聊斋志异》的神话性。

《聊斋志异》描述的是鬼狐花妖的思想和行为活动,但是它仍然具有神话的指托性和隐喻性,因为从其篇目中看到,作者不是要写鬼狐花妖的神性异性,写它们在自然状态下或超自然状态下的异彩纷呈的举措和异化的活动性,而是写鬼狐花妖与人类的同性共性,写它们在自然状态下或超自然状态下的活动规律。既然如此,作者所志不在异而在同,作者不是在找寻茫茫天下的咄咄怪事以求耳目之娱,聊解孤闷,而是旨在发“茫茫六道,何可谓无其理哉……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间乎”之聩耳之叹——千奇百怪,大道同一,这是作者毕生渴望与“知我者”共探共识共分享的。

《青梅》篇描述狐女青梅与小姐阿喜两个人的命运。青梅识邑中穷青年张生于尘埃之中,矢志必嫁,遂改变以后的命运,成为富贵之人。阿喜虽亦识张生英才,无奈父母之命不可拒,然而阿喜能相信青梅的选择并支持她,于是青梅知遇不忘,在阿喜家遇中变、父母双亡、自己寄生庵中的时候,救其燃眉,使获新生。这篇小说,青梅与阿喜的命运交错表现,此起彼伏,笔笔曲折,且奇事怪事险事恶事丛生。青梅以婢女的身份撮合阿喜与张生的婚事,事有阻碍,又毛遂自荐于张生,阿喜对其选择坚定不移,暗中支持,可谓一奇事。王进士“坐行赇免,罚赎万计”,家遭中落,夫妇双亡,可谓天灾人祸之怪事。阿喜卖身做妾以葬双亲,可谓铤而走险之一险事。做人妾室,大妇悍妒,杖逐出门,寄命尼姑庵,又遭无赖调戏,可谓一恶事。事事连环,从中已领略作者志异能事之一斑。尽管如此,作者并没有放任奇异事件的自行发展变化,而是在其一经形成时,就指定了它们发展和联系的路径,使其动作行为处于模式行为的状态之下,并在光怪陆离的事物的背后寄喻了知己知人的哲学和文化的整合意识,使之暗中贯穿全文,在文中的每一起伏处和曲折处显山露水。这一点从文中的四处可以看出:第一处,青梅亲眼见张生服侍病中老父,深感其贤,归述阿喜:“吾家客,非常人也。娘子不欲得良匹则已;欲得良匹,张生其人也。”此一处从琐事细事观人本质,看其能否尽孝,既为全文的道德行为的伸张做了第一层铺垫,又初露了张生之贤、青梅之慧。第二处,王进士夫妇要女儿自行决定下嫁与否,阿喜答曰:“贫富命也。倘命之厚,则贫无几时;而不贫者无穷期矣。或命之薄,彼锦绣王孙,其无立锥者岂少哉?是在父母。”命运之论,看似归决于天,实取决于人,前有张生之具体行动做铺垫,此番话便实出有因,小姐阿喜深信大孝之人可以托付终身。第三处,青梅私奔张生处被拒之,返而实告阿喜,阿喜叹曰:“不苟合,礼也;必告父母,孝也;不轻然诺,信也:有此三德,天必佑之,其无患贫也已。”此德赞之语,声声掷地,文中人物命运走向已趋分明,张生日后的出息在此有了依据。第四处,阿喜家遭遽变,无力安葬已亡双亲,遂与劝嫁邻妪言:“能为我葬双亲者,从之。”被迫做妾时又说:“困顿如此,每欲自尽;犹恋恋而苟活者,徒以有两柩在。已将转沟壑,谁收亲骨者?故思不如依汝所言也。”阿喜诚孝,不减张生,此为最后孝女得配孝子埋下伏笔。此四处之叙写,在百转千回、怪奇环生的全文中,笔笔从容,字字匡正,言行出于礼义,合乎道德,达到了神话以奇传平、以异求同的模式行为的目的。

婴宁、连城、细侯、马介甫、向杲、小谢、席方平、胭脂、商三官等,无论是追求自己的个性自由也好,追求爱情、对爱情忠贞不谕也好,仗义救人也好,还是为亲人申冤雪恨也好,他们都显示出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具有一种真率挚诚、无怨无悔、坚韧执着的性格特征和意志品质。作者从未交待过他们的来龙去脉,也没有他们之所以形成的环境背景依据,他们是与生俱来的。这就使我们感觉到作者似乎无意在一定的人物活动的长度内完整地刻画人物性格,而是截取了人物性格的某一断面,在这一断面上精雕细凿。那么在截取的这一断面上,作者到底是想要展示人物动作的行动意义呢,还是要揭露人物动作的心理意义?事实上,在人物的动作完结以后,一定的行动意义也就实现了,而且一定的性格特征和意志品质也就随之映现。这不是我们要加以注意的。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在神话学上,人物的动作本身就不存在一定的长度,人物的性格也是断层的,因为我们在前面已经界定,神话不是意识在一定范围内的合情合理的认识活动,而是在极致的状态下的分离的悖逆常理的认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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