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子·达生》篇中,周威公闻知祝肾学习养生之道,就请祝肾的学生田开之讲一讲。田开之转述祝肾的话说:“善养生者,若牧羊然,视其后者而鞭之。”意思是说,善于养生的人,就像牧羊一样,看到哪一个落在后面,就用鞭子抽它,使之赶上去。
周威公不解其意,要田开之解释一下。田开之从反面举了两个例子,他说:鲁国有个叫单豹的,他隐于山间,住岩洞饮溪水,不与人争利,行年70而颜色如婴儿一般,但不幸被饿虎吃了。还有一人叫张毅,投机钻营于富豪之门,终因利欲熏心而得内热之病,不足40岁烦闷而死。单豹养神而不养形,张毅养形而不养神,顾此失彼。这二人就像落在后面的羊,不能鞭策,结果丢失了。
庄子听了说:“不要隐居深山,也不要投进世俗,要像槁木一样站立在两者中间。倘若以上三种情况都能具备,他的名声一定很高。”
庄子接着又说:
夫畏塗(同途)者,十杀一人,则父子兄弟相戒也,必盛卒徒,而后敢出焉,不亦知乎!人之所最畏者,衽席之上,饱食之间;而不知为之戒也,过也!
意思是说:使人可畏的道路,一家父子十人,如果有一人在路上被坏人杀害了,那剩下的人一定会因此而相互提醒和戒备,再出门上路时,就不会单身行走,而要多人结伴而行,这不是很聪明吗!人所最可怕的,还是枕席上的恣意和饮食间的失度;自古以来,有多少人死于无度的享乐和声色犬马之间,但是后来的人,却并没有以此为戒,这实在是过错。
《庄子·达生》篇中强调养生不可贪图一时痛快,不顾及后果。庄子反对禁欲,也反对纵欲。衽席之乐,饮食之失,对于养生而言,是最可怕的。其危险程度甚至大于畏途。
“畏途”是指道路不太平,有危险。路上有强盗杀人越货,人不敢行。
毛泽东使用“畏途”一词,是红军长征到达陕北有机会总结中国革命战争战略问题之时。
1936年12月,毛泽东撰写了《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这部著作,系统地说明了有关中国革命战争战略方面的诸问题。
毛泽东指出:中国内战的主要形式就是敌人的“围剿”和红军的反“围剿”,这是一个长期的反复的过程。这是由于中国革命的特点决定的。因为红军从它诞生那天起,由于弱小,敌人把红军看作异物,一出现就想把它捕获。敌人总是跟着红军,而且总是把它包围起来。这种形式,过去十年没有变化。
红军的活动,采取了反“围剿”的形式。所谓胜利,主要是说反“围剿”的胜利。十年的红军战争史,就是一部反“围剿”史。
在这篇文章中,毛泽东用了很大的篇幅主要讲“战略防御”的问题。其中第六节,讲集中兵力问题。集中兵力看起来容易,实行颇难。人人皆知以多胜少是最好的办法,然而很多人不能做,相反地每每分散兵力,原因就在于指导者缺乏战略头脑,为复杂的环境所迷惑,因而被环境所支配,失掉自主能力,采取了应付主义。从1932年开始,有所谓“全线出击”的口号,要求从根据地的四面出击。这个口号是伴随军事冒险主义而来的军事平均主义。1933年第五次反“围剿”时,“六路分兵”,“全线防御”,以为可以制敌,结果为敌所制。这是因为我们不能集中作战,只能分兵防御,从事“短促突击”。由于惧怕失去根据地,结果全部丧失了根据地。
毛泽东指出:由于看不见根据地人民的力量,常常发生惧怕红军远离根据地的错误心理。这种心理在1932年江西红军远出打福建的漳州时,1933年第四次反“围剿”战役胜利后红军转向福建进攻时,都曾发生过。前者惧怕整个根据地被占,后者惧怕根据地的一部被占,而反对集中兵力,主张分兵把守,结果都证明不对。在敌人看来,一方面根据地使他们畏进,一方面打到白区去的红军是他们的主要的危险物。敌军的注意力总是向着主力红军所在地,抛开主力红军不顾而专向根据地,是很少这种事情的。
讲到此处,毛泽东点出问题辩证性:
我们主张的集中兵力,并不包括放弃人民的游击战争在内。立三路线主张废弃小的游击战争,“一支枪也集中到红军中去”,早已证明是不对的了。人民的游击战争,从整个革命战争的观点看来,和主力红军是互为左右手,只有主力红军而无人民的游击战争,就像一个独臂将军。根据地的人民条件,具体地说来,特别是对于作战说来,就是有武装起来了的人民。敌人视为畏途,主要地也在这一点。(《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版,第227页)
毛泽东引用《庄子》“畏途”这一词语,用来强调人民的游击战争的作用,强调当重视根据地人民群众的力量。在近十年来的革命战争中,根据地的人民,已不是普通的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而是被武装起来的人民。在敌人看来,根据地是他们的畏途,主要地也在这一点。人民群众力量强大,敌人不敢轻视,不敢轻易进犯。重视人民的力量,强调发挥人民的游击战争的作用,这也体现了毛泽东的一个很重要的军事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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