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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章句序

时间:2022-01-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庸》何为去声。盖自上古圣神继天立极,而道统之传有自来矣。“道统”二字,为此序纲领,后面屡提掇照应。“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舜之所以授禹也。后凡遇此字当释为“又”字之义者,并同。尧之一言,必如是而后可庶几平声。是以或危殆而不安,或微妙而难见耳。然人莫不有是形,故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亦莫不有是性,故虽下愚不能无道心。而天理之公,卒无以胜夫人欲之私矣。

中庸章句序

《中庸》何为去声。而作也?子思子忧道学之失其传“传”字一篇骨子。而作也(1)。朱子曰:“曾子学于孔子而得其传,子思又学于曾子而得其所传于孔子者,既而惧夫传之久远,而或失其真也,于是作为此书。”云峰胡氏曰:“唐虞三代之隆斯,道如日中天,《中庸》可无作也,至孔子时,始曰‘攻乎异端’,然其说犹未敢盛行,至子思时,则有可忧者矣。忧异端之得肆其说,所以忧道学之不得其传也。”【通考】吴氏程曰:“子思子称子者,师尊之也,重在下字,若子程子则重在上字,而下为男子通称。”东阳许氏曰:“《中庸》专言道,故起首便言道学、道统。道学主于学,兼上下言;道统主于行,独以有位者言。凡言统者,学亦在其中。‘学’字固可包‘统’字。”盖自上古圣神继天立极,而道统之传有自来矣。“道统”二字,为此序纲领,后面屡提掇照应。【通考】东阳许氏曰:“尧舜以前,开辟生物以来,即有首出庶物之圣人,与天同道而立乎其位者。此但言上古圣神,盖混言之。‘继’、‘立’二字不要重看,天道流行,无物不在,众人所不能知,惟神圣自然与天合,而言动皆可为万世标准。非是有意继续天道,特为人而立法也。”其见形甸反。于经,则“允执厥中”者,尧之所以授舜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舜之所以授禹也。尧之一言,至矣,尽矣!而舜复扶又反,又也。后凡遇此字当释为“又”字之义者,并同。益之以三言者,则所以明夫音扶,序中除夫子之“夫”如字外,并同音。尧之一言,必如是而后可庶几平声。也。朱子曰:“中只是个恰好底道理,允是真个执得。尧告舜只一句,舜已晓得,所以不复更说。舜告禹又添三句,这三句是‘允执厥中’以前事,是舜教禹做工夫处,便是怕禹尚未晓得,故恁地说。”“舜禹相传,只就这心上理会,也只在日用动静之间求之,不是去虚空中讨一个物事来。”“只是一个心,有道理底人心即是道心。”勿斋程氏曰:“人生而静,气未用事,未有人与道之分,但谓之心而已。感物而动,始有人心、道心之分焉。精一执中,皆是动时工夫。”云峰胡氏曰:“六经言道统之传,自《虞书》始,不有《论语》表出尧曰‘允执其中’,则后世孰知舜之三言所以明尧之一言哉?朱子于《论语》‘执中’无明释,至《孟子》‘汤执中’,始曰‘守而不失,意可见矣’。尧之执中,不可以贤者之固执例论。自尧之心推之,则圣不自圣,愈见尧之所以为圣尔,况中无定体,傥不言执,人将视之如风如影,不可捕诘矣。然执之工夫,只在精一上,尧授舜曰‘允执厥中’,如夫子语曾子以一贯,舜授禹必由精一而后执中,是犹曾子告门人必由忠恕而达于一贯也。”

盖尝论之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矣,勿斋程氏曰:“虚灵心之体,知觉心之用。”格庵赵氏曰:“知是识其所当然,觉是悟其所以然。”而以为有人心、道心之异者,则以其或生于形气之私,或原于性命之正,问:“形气是耳目鼻口四肢之属,未可便谓之私欲。”朱子曰:“但此数件事,属自家体段上,便是私有底物,不比道便公共,故上面便有个私底根本,如饥饱寒燠之类,皆生于吾之血气形体,而他人无与焉。所谓私也,亦未便是不好,但不可一向徇之耳。”“形气非皆不善,只是靠不得。”蔡季通(2)曰:“形气之有善,皆自道心出,由道心则形气善,不由道心,一付于形气则为恶。形气犹船也,道心犹柂也。船无柂纵之行,有时入于波涛,有时入于安流,不可一定,惟有一柂以运之,则虽入波涛无害,故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则。’物乃形气,则乃理也。”西山真氏曰:“私,犹言我之所独耳,今人言私亲私恩之类,非恶也。如六经中‘遂及我私’,‘言私其豵’(3),此类以恶言之,可乎?”云峰胡氏曰:“生,是气已用事时方生,原是从大本上说来,就气之中,指出不杂乎气者言之。”新安陈氏曰:“有形气之私,方有人心,故曰生;自赋命受性之初,便有道心,故曰原。”东阳许氏曰:“人心发于气,如耳目口鼻四肢之欲是也,然此亦是人身之所必有,但有发之正不正尔,非全不善,故但云危,谓易流入于不善而没其善也。道心发于理,如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端是也,亦存乎气之中。为人心之危者晦之,故徵而难见。心只是一个心,上加‘人’字‘道’字看,便见不同。若只顺读人心道心字,却似有二心矣。谓之道,则是天理之公;谓之人,则是我身之私。虽我身之私,亦非全是不善,因身之所欲者,发而正,即合乎道而为道心之用矣。大抵人心可善可恶,道心全善而无恶。”而所以为知觉者不同,朱子曰:“只是这一个心,知觉从耳目上去,便是人心,知觉从义理上去,便是道心。”新安陈氏曰:“前言虚灵知觉,总心之体用而言,此单言所以为知觉者,专以心之用言也。体无不同,用始有不同。知觉从形气之私而发者,曰人心;知觉从性命之正而发者,曰道心。所以此只言知觉而不及虚灵。”是以或危殆而不安,或微妙而难见耳。朱子曰:“危未便是不好,只是危险,在欲堕未堕之间,易流于不好耳。微者难明,有时发见些子,使自家见得,有时又不见了。”云峰胡氏曰:“朱子以前,多便指人心为人欲,殊不知气以成形,是之谓人,理亦赋焉,是之谓道。非人,无以载此道,故言道心必先言人心;非道,则其为人不过血气之躯尔,故言人心必言道心。如饮食男女,人心也。饮食男女之得其正,道心也。人心之发,危而不安,而发之正者,又微而难见,实非有两心也。”然人莫不有是形,故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亦莫不有是性,故虽下愚不能无道心。朱子曰:“道心是义理上发出来底,人心是人身上发出来底,虽圣人不能无人心,如饥食渴饮之类,虽小人不能无道心,如恻隐之心是。”二者杂于方寸之间,而不知所以治之,陈氏曰:“人心道心,二者无日无时不发见呈露,非是判然不相交涉,只在人别识之。”新安陈氏曰:“不知所以治之者,不知以精一之理治之也。”则危者愈危,微者愈微,危愈危,流于恶,微愈微,几于无。而天理之公,卒无以胜夫人欲之私矣。朱子曰:“人心之危者,人欲之萌也;道心之微者,天理之奥也。”云峰胡氏曰:“人心未便是人欲,到不知所以治之,方说得人欲。上文形气之私,与性命之正对言,私字未为不好;此云人欲之私,与天理之公对言,私字方是不好耳。”精则察夫二者之间而不杂也,一则守其本心之正而不离去声。也。朱子曰:“精是精察分明,一是要守得不离。”陈氏曰:“要分别二者。界分分明,不相混杂,专守道心之正,而无以人心二之。”云峰胡氏曰:“孟子曰‘利与善之间’,所谓‘间’者犹易剖析,此所谓二者之间,方杂于方寸,非精以察之不可也。本心之正,即上文所谓原于性命之正者。盖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此所谓性命之正,即吾心之正也。形既生矣,外物触其形而动于中,于其发也,始有人心道心之异,必能专一于道心,是即守其本心之正而不离也。”【通考】东阳许氏曰:“精则察夫二者之间,是察人心道心之间,要察到疑似纤毫之际。此言心,是指动处。当时告大禹,故言如此,若学者则用格物致知之功。私是就形气上来,性命之正则是得之于天者,固与天地人物同言。”从事于斯,“斯”指精一,无少间去声。断,徒玩反,必使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听命焉,问:“人心可以无否?”朱子曰:“如何无得?但以道心为主,而人心每听道心之区处方可。”“有道心而人心为所节制,人心皆道心也。”“人心是此身有知觉嗜欲者,岂能无?但为物诱而至于陷溺,则为害尔,故圣人以为此人心有知觉嗜欲,然无所主宰,则流而忘反,不可据以为安,故曰‘危’。道心则是义理之心,可以为人心之主宰,而人心据以为准者也。然道心却杂出于人心之间,微而难见,故必须精之一之而后中可执。然此又非有两心也,只是义理与人欲之辨尔。”【通考】朱子曰:“至危者,无如人心,所以曾子恁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又曰:“精是精别此二者,一是守之固也。颜子择中庸处便是精,得一善服膺弗失处便是一。”伊川云:“惟精惟一,所以至之,允执厥中,所以行之,此说甚好。”又曰:“圣人全是道心主宰,故其人心自是不危。若只是人心,也危,故曰‘惟圣罔念作狂’。”则危者安、微者著,而动静云为,自无过不及之差矣。朱子曰:“不待择于无过不及之间,自然无不中矣。”陈氏曰:“如此,则日用之间无往非中,凡声之所发便合律,身之所行便合度,凡由人心而出者,莫非道心之流行。”云峰胡氏曰:“人心本危,能收敛入来,则危者安;道心本微,能充拓出去,则微者著。中如何执?只精一,便是执之之工夫,所以朱子于此不复释‘执’字。然上文曰‘守其本心之正而不离’,下一‘守’字,便见得执中之功。先在惟精而重在惟一。”新安陈氏曰:“朱子引《禹谟》四句,以见《中庸》之宗祖,以标道统之渊源,可谓考诸三王而不缪,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矣。”

夫尧、舜、禹,天下之大圣也。以天下相传,天下之大事也。以天下之大圣,行天下之大事,而其授受之际,丁宁告戒,不过如此。则天下之理,岂有以加于此哉?云峰胡氏曰:“天下之理,岂有以加于此者,‘中’之一字,圣圣相传之道,莫加于此也。‘精一’二字,圣圣相传之学,莫加于此也。”【通考】愚闻之先师天台吴行父曰(4):“《中庸序》当分三大节看,章首至此为一节,推原《中庸》道学之传,本三圣授受心法,而心之危微,则有性命、形气、上智下愚之分,然中庸之道,其提要在于动静云为,无过不及之差而已。三圣之所以授受者,以此子思子传心之要,其原实出于此。”自是以来,圣圣相承:若成汤、文、武之为君,皋陶、伊、傅、周、召音邵。之为臣,既皆以此而接夫道统之传,新安陈氏曰:“若孟子末章所标列圣之君,圣贤之臣,见而知之,闻而知之者,不过只是知此耳。‘以此’之‘此’,指三圣相授受之说。‘道统’二字,再接出与前相照应。”【通考】张氏师曾曰:“‘此’之一字,指执中而言。然尝考尧舜禹三圣人以中相传之后,若成汤文武之为君,皋陶伊傅周召之为臣,其所以传,虽皆不外乎此中,而求其所言之中,则亦鲜矣。今试推其说,如《仲虺之诰》曰‘王懋昭大德,建中于民’,孟子曰‘汤执中’,此其最明著者也。《诗》称‘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而《大学》为君仁臣敬子孝父慈友信,皆以止言之。武王传《洪范》,谓‘皇建其有极’,而受丹书之戒,不出于敬义之夹持,则其执中之意为可知矣。至于皋陶之陈九德,先正言而后反应之,皆所以明其德之不偏,又‘同寅协恭和衷’,则民彝物则,各得其正,非中而何哉?伊尹自谓与汤咸有一德,而训太甲之辞有曰‘钦厥止’,则伊尹之执中亦可见矣。傅说告高宗曰:‘惟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其曰‘道积于厥躬’者,体之立;教学于人者,用之行。兼体用,合内外,无非求中之道也。孟子又言:‘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有不合者,仰而思之,夜以继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亦所以求合于前王之中道也。召公戒成王曰:‘王敬作所,不可不敬德。’夫以敬为处所而居之不去,则其能守中为何如耶?观此则圣贤接夫道统之传者,亦莫非中而已矣。”若吾夫子,则虽不得其位,而所以继往圣、开来学,其功反有贤于尧舜者。云峰胡氏曰:“未论六经之功有贤于尧舜,只如此执中一语,夫子不于《论语》之终发之,孰知其为尧之言?不于尧曰执中之后,而继之汤武誓师之意,与其施于政事者,又孰知夫尧舜之授受者此中,而汤武之征伐者亦此中也哉?姑即此一节言之,其功贤于尧舜可知矣。”【通考】东阳许氏曰:“继往圣,开来学,此‘学’字应前‘道学’字,前道学是总包上古以来相传者,此‘学’字是夫子教后人者;言继往圣,是明夫子教人亦是述上古圣圣相传者耳。则子思所忧,岂专指夫子之教哉?”然当是时,见而知之者,惟颜氏、曾氏之传得其宗。云峰胡氏曰:“夫子以前,传道统者,皆得君师之位,而斯道以行;夫子以后,传道统者,不得君师之位,而斯道以明。故明尧舜禹汤文武之道者,夫子六经之功;而明夫子之道者,曾子《大学》子思《中庸》之功也。”新安陈氏曰:“颜子博文,精也;约礼,一也。曾子格致,精也;诚正,一也。”及曾氏之再传,而复得夫子之孙子思,则去圣远而异端起矣。子思惧夫愈久而愈失其真也,发首二句意。于是推本尧舜以来相传之意,质以平日所闻父师之言(5),更平声。互演以浅反。绎,音亦。作为此书,以诏后之学者。盖其忧之也深,故其言之也切;其虑之也远,故其说之也详。其曰“天命”、“率性”,则道心之谓也;云峰胡氏曰:“性是心未发时,此理具于心;道心,是心已发时,此心合乎理。”新安陈氏曰:“上文云道心原于性命之正,可见天命谓性,率性谓道,即是道心之谓。”东阳许氏曰:“切,言深要;详,言周备。忧深,为道之不明也,故言之深而要。虑远,恐久而复失也,故说之周而备。”其曰“择善固执”,则精一之谓也;朱子曰:“择善,即惟精;固执,即惟一。”其曰“君子时中”,则执中之谓也。朱子曰:“时中,是无过不及底中,执中亦然。”云峰胡氏曰:“‘执中’二字,尧言之;‘时中’二字,夫子始言之。道不合乎中,异端之道,非尧舜之道;中不合乎时,子莫之执中,非尧舜之执中。”世之相后,千有余年,而其言之不异,如合符节。历选前圣之书,所以提挈苦结反。纲维、开示蕴委粉、于问二反。奥,未有若是之明且尽者也。【通考】东阳许氏曰:“天命即道也。能率性即道心也。择善者察之精,固执者守之一。时中即中也。纲维,言道体之大;蕴奥,言节目之详及精密隐微之理。明,言纲维;尽,言蕴奥。”自是而又再传以得孟氏,为能推明是书,以承先圣之统,此“统”字,又指道统言之。格庵赵氏曰:“《中庸》深处,多见于《孟子》。如道性善,原于天命之性也。存心、收放心,致中也。扩充其仁义之心,致和也。‘诚者天之道,思诚者人之道’一章,其义悉本于《中庸》,尤足以见渊源之所自。”及其没而遂失其传焉。新安陈氏曰:“惟精以审择,惟一以固守,此自尧舜以来所传,未有他议论时,先有此言,圣人心法,无以易此,后来孔门教人先后次第皆宗之。《中庸》博学至明辨,皆惟精也;笃行,惟一也。明善,精也;诚身,一也。颜子择中庸便是精,得一善服膺便是一。《大学》格物致知,非惟精不可,能诚意则惟一矣。学只是学此,孟子以后失其传,亦只是失此。”则吾道之所寄,不越乎言语文字之间,而异端之说日新月盛,以至于老佛之徒出,则弥近理而大乱真矣。朱子曰:“便是他那道理也有相似处,只是说得来别,须是看得他那弥近理而大乱真处始得。”陈氏曰:“弥近理而大乱真,甚相似而绝不同也,然非物格知至,理明义精者,不足以识破。”【通考】东阳许氏曰:“异端至多,杨墨许行之徒,以及诸子百家,各立门户,议论不合圣道者,皆是弥近理而大乱真。盖其说宏远幽微,陈说道德,指明心性,或有类乎吾道之言,故为所乱,非如百家之浅而易见。”莆田王氏曰(6):“‘自是以来’至此为第二节,发明子思《中庸》道学,无非圣圣相传之心法。始以异端起,惧失其真而演绎;终以道统失传,异端之说盛而又乱其真。一书精要尤在于此。”然而尚幸此书之不泯,音闵。故程夫子兄弟者出,得有所考,以续夫千载上声。不传之绪,音序,绪即斯道之统绪。得有所据,以斥夫二家似是之非。老佛二家弥近理,故似是大乱真,本全非也。盖子思之功于是为大,而微程夫子,则亦莫能因其语而得其心也。惜乎!其所以为说者不传,朱子曰:“明道不及为书,伊川虽言《中庸》已成书,自以不满其意而火之矣。”而凡石氏(7)之所辑音集。录,即石子重《集解》。仅出于其门人之所记,是以大义虽明,而微言未析。至其门人所自为说,则虽颇详尽而多所发明,然倍音佩。其师说而淫于老佛者(8),亦有之矣。

熹自蚤与“早”通。岁即尝受读而窃疑之,沈俗作“沉”,非。潜反覆,芳服反,亦作复。盖亦有年,一旦恍然似有以得其要领者,东阳许氏曰:“裳之要,衣之领,皆是总会处。”吴氏程曰:“要领,上平声,或读如字,谓指要纲领。”然后乃敢会众说而折其中,既为去声。定著《章句》一篇,以俟后之君子。而一二同志复取石氏书,删其繁乱,名以《辑略》,且记所尝论辩取舍上声。之意,别为《或问》,以附其后。然后此书之旨,支分节解、脉络贯通、详略相因、巨细毕举,而凡诸说之同异得失,亦得以曲畅旁通,而各极其趣。东阳许氏曰:“《章句》、《辑略》、《或问》,三书既备,然后《中庸》之书,如文体之分,骨节之解,而脉络却相贯穿通透。”【通考】东阳许氏曰:“《中庸》一书,分四大章。如第一章、十二章、二十一章皆言其略,而余章继其后者,皆详言之,三十三章又一章之详者,详略谓此。巨谓纲维,细谓蕴奥。‘诸说同异’以下专言《或问》。”韩氏古遗曰:“读《大学》不知文理接续,血脉贯通,深浅始终,至为精密,则其人未尝读《大学》。读《中庸》不知支分解,脉络贯通,详略相因,巨细毕举,则其人未尝读《中庸》。”鲁斋王氏曰(9):“是篇分为四大支,三十二节。第一支:首章,子思立言;下十章,引夫子之言以终此章之义。第二支:十二章,子思之言;下八章,引夫子之言以明之。第三支:二十一章,子思承上章夫子天道人道以立言;下十二章,子思推明此章之义。第四支三十三章,子思因前章极至之言反求其本,复自下学立心之始,推言戒惧慎独之事以驯致其极。此所谓支分节解处并可见,所谓脉络贯通处亦见矣。其支节中又有小支节,如戒惧慎独,分属致中致和,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分属素隐行怪、不能半途而废之类,余可推之。脉络中又有大脉络,如诚为一篇之枢纽,知仁勇为一篇之大旨,皆是也。所谓详略相因者,以四支言其略,发为三十二章之详,又括以末章之略是也。所谓巨细毕举者,第十六章前三章言包费隐、兼大小皆是也。”虽于道统之传,不敢妄议,虽谦言不敢与道统之传,实有不容辞其责者。然初学之士,或有取焉,则亦庶乎行远升高之一助云尔。行远自迩,升高自卑,引《中庸》语以结《中庸序》,尤切。云峰胡氏曰:“《大学》中不出‘性’字,故朱子于序言性详焉;《中庸》中不出‘心’字,故此序言心详焉。”【通考】吴氏曰:“第三节言程子得《中庸》不传之心法,使己得折衷众说,复明道统之传,其所以继往圣而开来学之功,隐然见于言意之表,有不可得而辞者焉。”

淳熙己酉公时年六十。春三月戊申,新安朱熹序。

【注释】

(1)子思:(前483—前402年),姓孔,名伋,字子思,孔子的孙子,孔鲤的儿子,鲁缪公的老师,后代尊为“述圣”。

(2)蔡季通:蔡元定(1135—1198年),宋建阳人,字季通,尝登西山绝顶,忍饥啗荠以读书。往师朱熹,熹称为老友,四方来学者必先令从元定质正。韩侂胄禁道学,元定谪道州,从学者益众,尊为西山先生。卒谥文节。著有《律吕新书》、《八阵图说》、《洪范解》、《皇极经世》等。《宋史》有传。

(3)豵:六个月到一岁的小猪。一说,豕生三子谓之“豵”。《诗·豳风·七月》:“言私其豵,献豜于公。”毛传:“豕一岁曰豵。”郑玄笺:“豕生三曰豵。”

(4)吴行父:王元善之师,生平不详。

(5)质:询问,就正。

(6)莆田王氏:王元善,生平不详。《皕宋楼藏书志》卷十载:“《(大学章句重订辑释章图)通义大成》,元新安道川倪士毅《重订辑释》,新安东山赵汸同订,鄱阳克升朱公迁《约说》,新安林隐程复心《章图》,莆田后学王元善《通考》,后学鄱阳王逢订定《通义总要》,林隐程复心了见撰经进源流本末,松坞门人京兆刘用章辑。”

(7)石氏:石墩(1128—1182年),字子重,号克斋,其先新昌人,后迁台州临海。警悟不群,究心理学,与朱熹交好,朱熹尝称其论仁之体要甚当。绍兴十五年进士,历知南康军。有《周易》、《大学》、《中庸》集解及文集。

(8)倍:通“背”。违背。淫:浸淫,浸渍。

(9)鲁斋王氏:诸本《四书大全凡例》注为金华王侗,然遍索群书,未见有金华名为王侗的四书学者,或为王柏之误。《宋元学案》卷八十二有《文宪王鲁斋先生柏》,云:“王柏,字会之,金华人。少慕诸葛孔明,自号长啸,年逾三十,与其友汪开之同读《四书》,取《论孟集义》,别以铅黄朱墨,求朱子去取之旨。”后更号鲁斋。受业何北山之门。赐谥文宪。著有《读易记》、《诗辨说》等。《宋史》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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