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夫人为夫报仇

第九回　左夫人为夫报仇　宋将军登坛点将

却说马玉昆负了左军门之尸，策马加鞭，赶了数日，已行抵北京。一面伸奏朝廷，一面使人往甘省报丧，不在话下。却说左夫人闻报，放声大哭，痛恨倭人，并誓必为夫报仇。而左军门之党亦各有不平之意，遂各唆左夫人兴兵报仇，必当尽心尽力。夫人乃依众议，出下榜文，招募兵士。按左军门乃回回教中人，且平日善得人心，故榜文一出，不满十日已招就有六千余人之谱，个个俱系敢死之士。左夫人择定吉日出师，即由甘省起程，先向北京进发，军容如火如荼，约束有规有矩，所过之处秋毫无犯，鸡犬不惊，帅旗之上大书“左夫人为夫报仇”字样。按陕甘二省崇奉回教之人多系耳戴铜环、衣服捆边，与女装差近，故沿途所过之处，愚民见之者纷纷传说，左夫人所带健儿尽是女兵，即此之故。

左夫人起程之后约一月之久，已行抵北京，向兵部表奏朝廷，求请陛见，并述代夫报仇本意。皇上看过本章，止之曰：“中国堂堂之上邦，满朝文武与左军门报仇者何患无人，何必使妇人从军，为外邦见笑耶？”遂不许为夫报仇之事。皇上特谕礼部，议恤左军门并着照尽忠报国一体优恤，又赏银三千两，以表夫人忠节。左夫人领赏之后见皇上不许统兵报仇，只得含恨而止。于是由北京奉左军门灵柩运回甘省安葬，定期在京开吊，是日各部院大臣均皆亲临祭奠，一时素车白马，烂其盈门，其生荣死哀，后人称颂，至今不绝。亦有诗赞之：

臣心百折亦难回，赢得生荣死亦哀。

烈魄忠魂当共吊，同僚尽着白衣来。

却说左军门旧日部卒并左夫人新募报仇军士统计不下万人，自随左夫人回到甘省之后，咸谓圣朝封典太薄，又不许与左军门复仇以雪国耻，于是咸有怨心，异常震动，遂四散谣言，谓倭人将攻甘省。一时愚民无知，咸以为真，你传我说，竟启乱端，聚集万人，揭竿作叛，名曰回党，势极猖獗，杀官据地，无所不为，匪势极凶，西宁、狄州、兰州均皆失守。陕甘总督杨昌濬、甘肃提督雷正绾以办理不善，均皆革职，后由皇上派董军门福祥带兵征剿。王师到境，大小数十战，始得克复西宁、狄州、兰州等处。回匪退入盍洲，出没无常。董军门征剿年余，方能奏凯。此是后话。

话分两头，却说倭军自侥幸胜了大东沟之水战，即从鸭绿江登岸，直望奉天省进发。是时奉天省凤凰城摩天岭系宋祝三主帅镇守，闻报倭人已从鸭绿江登岸，遂传令各将严加防守，并各处要隘皆驻札重兵。盖州、金州等处亦嘱聂军门功亭大加整备，以便接应。自时奉天各属皆固若金汤，所以倭人虽上了岸，仍不能轻进雷池一步。一连半月，未尝用兵。某日有倭兵数十名在凤凰城附近骚扰人家，村民喊救，为宋军之兵看见，不禁大怒，便不请军令，即与倭兵杀将起来。倭兵势不能敌，大败而逃。后经宋大帅探闻属军不待军令轻于接战，不禁大怒，立即令传营官责以一百大板，以为军中约束不严者戒。是时宋帅犹恐兵力单薄，咨请军机添兵，后由军机调两江总督刘坤一前往北省领兵应敌，又调两湖总督张之洞署理江督之任。自张香帅下车以来，戒严防务，南洋各处口岸均着安置水雷，四处张挂告示，招募新兵，并出赏格严拿倭人奸细。并凡出洋学艺子弟愿投督署候调者，皆每月给膏火五十两以备商量战事。当时南洋人士莫不称颂办理军务之得人。有诗为证：

经济长才善设施，忠心酬报圣君知。

恰值四方多外侮，端赖贤臣好护持。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