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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难移,署长投靠他洋爹

时间:2022-12-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他不知道一口气磕了多少头,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红军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要是逃不出去,被日本人抓回来,有命也要没命。他认为,自己这几年干的,在日本人的眼睛里,印象还不算坏,再有他干爸爸那面照着,这次事件,也许会得到日本人的原谅。他索性爬了起来,开始琢磨起怎么向日本讨伐队作这次报告……

这下子,伪警察署长孙金富可真是土坷垃擦屁股——眯门了。他不知道一口气磕了多少头,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红军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他慢慢地爬起来,只觉得脑袋瓜发涨,眼珠子冒金花。他晃晃荡荡地走回家,一头就栽倒在炕上。这时候他才觉得腰酸背痛,腿肚子发软,连翻身都懒得翻。他想起了早上的情景,还不由自主地直冒冷汗。他后悔当初不该为了升一级,冒冒失失地来到这个深山老峪,当这个署长。但他立刻意识到,既然摊上了,后悔也无济于事。现在首要的问题,是今后怎么办,他默默地打起这个算盘来。

“今天早晨,红军大发慈悲,没要我这条老命,可我怎么向日本讨伐队交代呢?三十二名警察,一个没漏,全部给解散;警察署所有的枪支弹药,一颗没剩,一粒没拉,全给端了去……这讨伐队知道了,能轻饶了我吗?”想到这,他禁不住更加害怕起来。他想逃跑,逃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隐姓埋名,眯起来。也不知道他这就要跑,还是在屋里憋得上不来气,他一轱辘跳下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他极目望去,只见大小山岭,环环相套,高低起伏,连绵不断。一阵北风刮过,吹在脸上,依然那么刺人,他目睹此状,心中为起难来:我这拉家带口的,往哪里逃呢?眼下整个东北,全是人家日本人的天下,剩下的几个红军眼看着连个站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还能够收复国土吗?要是逃不出去,被日本人抓回来,有命也要没命。再者说,就是真的逃出去了,你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生活怎么维持呢?”他这样估量,倒也不是没根据。

他在七八岁的时候,家里有钱有地,一年光地租就收二三百石,日子过得火红,是老孙家的全盛时代。他爷爷,就有他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对他是娇生惯养,又溺又爱,真是用手捧着怕吓着,用嘴含着怕化了,抱着怕热,背着怕凉,扛着又怕摔了,惯的他只知道吃喝玩乐,扫地拎不动笤帚。偏巧,他摊上个不着调的爸爸。他爷爷去世后,不到几年的工夫,他爸爸就把从他爷爷手里继承过来的万贯家产,连嫖带赌,折腾得干干净净。家庭破了产,身子骨长得又软弱的他,不能下庄稼地干活,就在二十岁那年,跑到奉天,到张大帅那里当上了东北军。在他熬上了中尉副官后,又贪又搂,又欺又诈,不几年的工夫,手里攥了一大笔钱。他害怕犯事,又觉得军队不自由,携带着一大包子金银首饰,辞职回到了原籍。九一八事变后,他觉得年头这么荒乱,光有钱不保靠,还要有势才能吃得开,他凭着一个在县里给日本人当参议的干爸爸的推荐,摇身一变,当上了“皇帝座下警察官”。因为他在上司面前,嘴甜舌蜜,拍马溜须,请客送礼,颇受上司的赏识。不久,就扛上了一条杠三个豆的黄澄澄警佐肩章,并且荣升为柳树村警察署的署长。

孙金富这时候,身子虽然呆立在门口,但心里却像一锅开水,上下左右,翻滚不停。他觉得,逃跑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了。接着他就往另一条道想了下去。他认为,自己这几年干的,在日本人的眼睛里,印象还不算坏,再有他干爸爸那面照着,这次事件,也许会得到日本人的原谅。弄得好处,还兴许原职不动,虽然这个差事不算轻闲自在,可是肥吃肥喝,倒也不用犯愁。他决定亲自去县城一趟。这时候他猛然发现,街道上一改往日的冷清面貌,一伙一伙的人群,正在叽叽喳喳地谈论着,他虽然听不清那些人说的是什么,但从人们兴高采烈、热情洋溢的神情上看,完全可以断得出那些人正在谈论着什么。他发觉许多人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射过来的双双目光,他觉得,个个是那么尖刻锐利。他急忙转回身,“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天头黑了下来,不知道是西北风吹得窗户纸呜呜响,是饿得难忍的耗子横蹦乱跳,还是孙金富心里有事,他躺在炕上,翻来覆去,说什么也睡不着。气得他,蒙上大被把头裹上,可还是依然如故。他索性爬了起来,开始琢磨起怎么向日本讨伐队作这次报告……

当、当、当,壁上的挂钟敲了三下,孙金富认为时候不早了,他摸着黑,伸手从箱子里掏出来一件旧华达呢夹袍,顺手穿在身上,又从箱子里捞出来一顶破礼帽,戴在了脑瓜上,他把帽檐儿狠狠地拉了两把,遮住了那一对小眼睛,他相信这样改扮,绝不会被别人发觉。不过,贼人胆虚,他还是没有敢走前边正门。他蹑手蹑脚轻轻地推开了后窗户,伸出脑袋瓜左右瞧了瞧,一纵身蹦了过去。他连忙又蹲在窗户根底下,歪着脑袋倾听半天,直到觉得四周静悄悄,这才站起身子,几大步穿过后菜地,顺势往东一拐,奔河套下去。他光顾身忙往前走,脚底下一时没留神,一下子绊在一个猪槽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就在这个时候,有一条狗汪汪汪地咬了起来。孙金富慌了手脚,再也顾不得动静不动静了,撒腿就跑了起来。直到跑到东峰岭岭腰上,看看后头确实没人追来,他才放心地往县城走去。

风,吹打得树林子哗哗直响,密密麻麻的高大树枝,遮天盖日。孙金富孤身一人走在这密林丛中,头发丝一竖一竖的,他隔一会儿,就回过头望一望,看看有没有人从后边赶来,他的脑袋左右不停地来回摇摆,生怕红军突然从树林深处钻了出来,一刀砍掉他的脑瓜,他心情越慌乱,腿脚越不听使唤,一哧溜,摔了个仰面朝天,爬起来没走两步,“咔嚓”一声,袖子又被树枝剐了一个三角口子。他刚刚爬上岭顶,汗水就浸透了他的衣裳,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嘴也不断地大口张着,呼哧呼哧地喘了起来,上岭下岭,下岭上岭,过河跨沟,跨沟过河,第二天下半晌,他总算到达了目的地,跨进了县城,没有歇歇喘喘,照直向日本讨伐队部走去。

孙金富走到讨伐队门口,递进去自己的名片,站在门口好大工夫,才被一个矮个子卫兵领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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