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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料·索引》序例

时间:2022-12-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自一九一五年九月《青年杂志》创刊,一直到现在,中国的新文学运动,是已经有了二十多年的历史。能以找到的,不过是王哲甫的《中国新文学运动史》,和拙编的《中国新文学运动史资料》而已。这两部书,后者只是史料的辑集,前者事实上是不能使人认为满意的史书。史料的第二部分是“会社史料”,在这一部分所深认为遗憾的,是关于少年中国学会材料的独阙。

《史料·索引》序例

阿 英

依照《中国新文学大系》的整个编辑计划,和《史料索引》册所能容纳的字数的关系,在这里,我只能很简略的说一点关于本册编制经过的话。自一九一五年九月《青年杂志》创刊,一直到现在,中国的新文学运动,是已经有了二十多年的历史。在这虽是很短也是相当长的时间里,很遗憾的,我们竟还不能有一部较好的《中国新文学史》。能以找到的,不过是王哲甫的《中国新文学运动史》(一九三三),和拙编的《中国新文学运动史资料》(一九三四)而已。这两部书,后者只是史料的辑集,前者事实上是不能使人认为满意的史书。此外,则不过只是些发表在杂志上的,和附在总史里的一些章节的短篇。这里,可以举出下列的若干种:

《文学革命运动》(胡适,《五十年来之中国文学》末节,一九二三)

《文学革命运动》(陈子展,《最近三十年中国文学史》,一九三二)

《文学革命运动》(周作人,《中国新文学之源流》,一九三三)

《文学革命之回顾》(郭沫若,《文艺讲座》,一九三〇)

《中国新文艺运动》(华汉,《文艺讲座》,一九三〇)

《五四运动与中国文学》(高滔,《文学》,一九三四)

《新文坛的昨日今日与明日》(郑振铎,《民众教育》,一九三二)

《中国新文学的起来和它的时代背景》(阿英,《文学》,一九三五)

总结中国新文学的短篇文字,事实上是不止于这几篇,不过就我所见到的,当以这几篇较多史的成分。其余可考的还有不少,就中华图书馆协会刊行的《文学论文索引》三本所载,就有三十多篇。然而我们所有的,只不过是这些零星的散作而已。至于可以作为这一时期文学历史意义研究的,也很有几篇,如杂志《文学》关于本题的讨论(一卷一期),如隋洛文的《中国的新文学运动》(《理论与创作》),成仿吾的《从文学革命到革命文学》(《创造》),一九三一年《文学导报》(左联机关志)所刊关于五四文学讨论的文字,和胡适后来发表的《逼上梁山》(一九三四《东方》一号),也都是可以作为“史料”的。

原先的计划,在总史的编选上,这两方面是都预备顾到的。可是在篇幅上,竟不能如愿的做,加以一部分很好的,在客观的条件上又无法选用,如郭沫若诸先生的著作,故只能选这里所收的三篇。胡适,周作人,是五四期新文学运动的干部,所说的经过,自然更为亲切,陈子展的一篇,则于史实的提供,颇是丰富。也有“各论”的准备,就是接着再选一些关于诗歌,小说,戏剧,散文各方面的史料,同样是由于无法容纳,不得不放弃,只剩下朱自清《新诗》(《一般》)等等的题目,在最初拟定的目录册上。

史料的第二部分是“会社史料”,在这一部分所深认为遗憾的,是关于少年中国学会材料的独阙。《少年中国》二十多册虽全在手边,但既没有社章,宣言,也没有“发刊词”之类的作品。后来从一九二六年印的《上海通信图书馆书目》上见到有《少年中国运动》小册子,于是急急的去托友人设法。他访问了许多朋友,总算找到少年中国学会干部某先生家藏有此册,内收学会会章和宣言。但直到全书付印,某先生始终没有时间将此册寻出借抄。

少年中国学会和新青年社新潮社一样,不是纯粹的文学社团,是一般文化的组织。与新潮社可说是一个弟兄团体。机关志有《少年中国》(亚东),后来又刊行《少年世界》(亚东)。主要的人物为王光祁,恽代英,左舜生,曾琦等。创造社作家如郭沫若,郑伯奇,南国社田汉,最初也都是这里面的社员。后来因宗教问题,引起了思想的分化,学会遂解散,恽代英一行成为了共产主义者,曾琦等组成了国家主义的《醒狮》派。

新青年社本来就没有正式的组织,基本干部的结合,完全由于思想意志的相同,后来的分化,其因也在此。我们只要顺序的一读《新青年》的编目,就可看出在几年之间,是在怎样的激急发展,又是怎样的在和恶劣的环境奋斗。它支配了第一个十年的新文坛,更发动了后十年的新的文学运动。《新潮》与《少年中国》,不过是它的辅助刊物而已。经过了这运动的第一期,然后终有纯粹的文学组织文学研究会与创造社出现,才有支配着全般文学运动的刊物《小说月报》和《创造》。

这两个会社的史料,搜辑得是相当的不少,文学研究会且收了茅盾的一篇《关于文学研究会》,是更有系统的说明。创造社方面也想找到一篇,无如张资平的《曙新期的创造社》(《现代》),王独清的一篇关于创造社的谈话,都不免于有所失,郭沫若的《创造十年》,叙述既尚未全,也无从节录。本册收发刊诗三首,《创造者》,《我们的花园》,是为《季刊》一二卷首期作的,《创造工程之第七日》是序《周刊》,同样的是可以看出创刊的态度来的。光华书局曾刊有《创造社论》一书,虽未可作为信史,然未始不可作为研究创造社时之参考资料也。

纯粹的登载杂文的主要刊物,自《语丝》始。《努力周报》附刊的《读书杂志》,和《北京大学国学的周刊》,《国学季刊》,都是当时所谓“以科学的方法,从事于国故的整理”的刊物,在旧的文学整理方面,是有着它存在的重要意义的。《诗刊》《剧刊》附载在北京《晨报》上,当时并没有怎样特殊的影响。但后来的《新月》诗派,在此时期已经逐渐形成,且在不断的谋着发展,是可以见到的。沉钟社已经有了陈翔鹤的一篇《关于沉钟社的过去现在及将来》,遗憾的是未名社,没有找到足以说明这个组织的文字。去年,曾设法请该社干部李霁野写一篇以补阙典,因值华北事变发生未成。这个组织,虽说人数很少,只有李霁野,曹靖华,韦氏弟兄几位,对于中国的翻译文学,特殊是关于俄国的,如郭戈里,妥斯退以夫斯基,以及《新俄》文学的介绍,是有着很重大的贡献的,如沉钟社之于德国文学一样。狂飚社也是有相当影响的组织。主要干部是高长虹,向培良,这里选录了一则宣言。

戏剧方面的组织很有几个,影响最大的,初期只有民众戏剧社,后期当是南国社。田汉的《我们的自己批判》(《南国月刊》),凡十数万言,是一篇极好的社史。为着篇幅的关系,只节取了其间的重要部分。而有此一篇,已经是很够说明,故除社章而外,不再增益什么。其余如《星期评论》,《解放与改造》,《每周评论》,《世界日报附刊》,及无从抄录创刊词的上海《时事新报》的《学灯》,民国日报的《觉悟》,虽非纯粹的文学刊物,在文学方面,是尽了很多力量的。联合改造社虽曾经存在,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成就可言。

说到新文学的反动,在初期是林纾一班人,林纾的一信两小说,在本书《理论》与《论争》两集中已经刊载。故此册只收第二期胡先骕、梅光迪领导的《学术杂志弁言》,和第三期章士钊主办的《甲寅周刊》的发刊词。这些很简单的史料,自然还不够说明这些文学团体和刊物,然为适当的史料难以寻觅,以及此册数量的有限,事实上也只能如此了。作家小传,本来是预备分请各家亲写的,信件印成,华北事件发生,不得不中止,变成了现在的形式。《特辑》卷里,所以特地选用陈独秀、胡适两篇《科学与人生观序》,是因为这一论战,对于当时和以后的中国文学运动,有着很大的影响。《初期的禁书》,自非当时完备的禁书记载,然即此也足以想见一斑了。

现在说到杂志的编目。关于这一部分的存在,曾经有过很长时期的考虑,就是有没有编目的必要。自然,只为着检查的便利,有着索引已够,不必再来一个编目。就史的意义上讲,却又觉得不可少。因为这些支配着当时运动的典籍,现在已不大容易找到。即从已辑集的单本或索引里可以看见标题,对于这文字所以写作的动机,和在发表时间上的重要,还是不免于有些茫然的。有了这样的一个编目,再加有出版期的注明,则一路看来,使从题目上也可见当时文运是在如何的向前发展,好像是在读一部有系统的文学史书。若是在论战期内,更可连同对方杂志编目互看,看双方如何的在刀枪相敌,各文来路极明。要考察作品在史的时间意义上,编目是非常重要,而况这些杂志已难于寻觅?至于单行本的编目,二十年来,我们有的也是很少,按出版先后排列,有如次的各种:

《最近文艺出版物编目》(蒲梢,《星海》,一九二四)

《汉译东西洋作品编目》(虚白,蒲梢,一九二九)

《文学论文索引》三册(中华图书馆协会,一九三二—五)

《一九三二出版文艺书目》(中国文艺年鉴社,一九三二)

《全国出版物目录汇编》(生活书店,一九三三)

《全国出版物总目录》(开明书店,一九三五)

《一九三四年出版文艺书目》(扬晋豪,一九三五)

《生活全国总书目》(平心,一九三五)

全数八种,纯粹属于文学的还只有四种,贫乏得真是可怜。故本书的编目,除最先两种已著录的外,除开原本,可谓毫无凭借。杂志编目,是连这两本也无可借助。比较还给了些帮助的,只有一九二六刊行的《上海通信图书馆书目》。所收书虽不怎么多,一九二六前的主要新出版物,是大都有的。可惜这个组织,几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

在杂志单本的编目上,完全是依靠着私人的藏书。不幸刚着手抄写的时候,个人遭受了非常的意外,虽以未归得脱,而老父以七十衰龄,竟被系入狱,家中的妇孺也尝到了缧绁之苦,书籍不用说是被封锁了。故当时对于此册,几有编不成功的形势。而又不能停止,故只得一面从事于老父等的援救,一面抽暇执笔,向各友人,各书店借抄。给予了很大帮忙的,是友人赵景深先生以及赵邦鑅、包可华两先生所创办的永久读书会(福履里路二七九弄二十四号),馆里收藏五十年来的中国文学史料书着实不少。直到几个月以后,才算有了机会,就自己的藏书,把编目再加以补充,可是半年已经过去了。

在单行本编目上感到阙典的,是《专著》部分,恐怕有若干的脱漏。我想当时印行的专著,决不止于此数。后来很想去访问几个图书馆,一直又没有机缘。其他方面,主要作品大概不会有什么脱落。最初的计划,是连出版在一九二七以后而内容所收是以前发表的作品,也加以著录,后来感到如此办法,很难以周到,故又将编进的重行删去。书内少数单本子目未抄,是因为原本一时找不到。有的后来找到,但已无法补进了。翻译部分,虚白蒲梢的辑本是很有用的,没有这本编目,我想翻译部分是不会有这样的成就。

杂志总目,这里所收的,共达三百种。详细的编目,原稿抄缮好的也有二十种。为着篇幅关系,到付印时,只得割弃若干种,如《中国青年文艺作品目》之类。最使我感到无可奈何的,是此书一部分未经亲校,误植甚伙,杂志目排列格式,亦经排者改动,未能与单本行款一律。预备校时删去的衍字,亦完全印出。及至编者得知,已无可设法了。此真是本册最大遗憾,也是编者个人最痛心的事。将来有机会改版,当逐一更正。

《索引》部分也是一样。起始预备就编目全部索引,数量上又不可能,不得不将单本诗集的细目除去,只存各册的总题。继而又不得不删去与文学无关的题目。最后更放弃了诗集以外的单本子目。篇名索引自然是更说不上。一删再删的结果,现在印出的全书,实际上不过是原稿二分之一,然已超过预定的分量不少。《中国新文学大系史料索引》册编制的经过大体如此。对于这部书原稿技术工作上帮忙的,有孙孟涛、朱哲两先生,谨附此致谢。

一九三六年二月阿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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