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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风险研究的古代起源

时间:2022-12-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风险社会是以风险扩张为主要特征的社会发展阶段,可并不意味着在风险社会形成以前就没有社会风险。从人类历史来看,社会风险古已有之,与此相对应,对社会风险的理论探讨也有着相当长的思想历程。孔子是较早论述风险问题的古代思想家之一,他十分重视国家的政治风险对个人践行政治理想的影响。因此,“社会风险”不仅仅是一个当代概念,准确地说,“社会风险”是发源于古代,成熟于当代的概念与范畴。

社会风险”似乎是一个脱胎于当代社会的概念,理由在于,西方学者乌尔里希·贝克1986年在其著作《风险社会》中率先使用了“风险社会”的提法,他认为:“现代性正从古典工业社会的轮廓中脱颖而出,正在形成一种崭新的形式——(工业的)‘风险社会’。”[34]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风险社会是以风险扩张为主要特征的社会发展阶段,可并不意味着在风险社会形成以前就没有社会风险。从人类历史来看,社会风险古已有之,与此相对应,对社会风险的理论探讨也有着相当长的思想历程。

《圣经》里有一个“诺亚方舟”的故事,说的是上帝在创造了人类之后,发现他们并不善良,整天钩心斗角、破坏自然。于是,上帝就诅咒了人类赖以生存的土地,因而人类的生存变得愈发艰难,内部的争斗也愈演愈烈。终于,上帝决定毁灭自己亲手创造的人类以及各种禽兽。但是,诺亚是一个好人,上帝不愿看到他也遭此劫难,所以就命他建造“方舟”以度过将要到来的“大洪水”。在方舟建好之后,洪水果然到来,诺亚带着自己的子嗣和各种动物进入方舟躲避洪水。在洪水退去之时,其他物种都灭亡了,唯有诺亚方舟尚存,于是上面的人类和动物走出方舟开始了新的生活。“诺亚方舟”的故事尽管难以证实,但它却表明早在人类的蒙昧时期就有了风险意识,希望在危机到来之前预知风险的威胁,从而转危为安。

在西方文明萌发的古希腊,思想家们也曾对风险问题有过探讨。柏拉图在《法律篇》中解析政治制度时,认为在公平的政治规则之下,参与政治活动的各个公民必须分担整个国家所遇到的风险:“像人们常说的那样,我们已经有了公平比赛的条件,如果确实如此,那么我们已经准备好把我们的整个政制的未来都寄托在掷骰子上,我们,我是其中之一,必须准备分担风险。”[35]如果说柏拉图从政治哲学角度对风险问题进行了最初的讨论的话,那么,古希腊的经济学鼻祖色诺芬则在《经济论:雅典的收入》中具体探讨了经济领域的风险问题。色诺芬的阐释是从新矿的开凿切入的,开凿新矿的目的在于获取更大利润,因为新的银矿很可能会比旧的银矿蕴含有更多的矿石。但是,如果这个观点成立的话,“为什么现在人们不像从前那样去开采新矿呢,这是因为从事矿业的人现在比较贫困;因为只是在最近银矿才又重新开采;开采新矿的人要冒很大风险;发现一个可以有利运用劳动的场所固可致富,但如果找不到这种场所,他将损失所有的费用;所以目前人们决不愿意去冒这种风险”。[36]由此可见,人们放弃开凿新矿的原因主要是面临较大的经济风险,例如找不到矿脉而带来的经济损失。在色诺芬看来,经济风险正是经济学所要解决的问题之一,他由此提出,应当寻找一种可以在最为安全的状况下开凿新矿的方法。接下来,色诺芬详尽论述了这种方法。雅典的常驻居民由十个种族构成,那么国家可以拨付每个种族相同数量的奴隶,让所有的种族全都去开凿新银矿,而由此带来的经济风险由他们共同分担。计划实施之后,会出现如下几种结果:第一,十个种族中的一个发现了银矿,那么这个银矿的利润由十个种族共同享有,每个种族就可以获得小利;第二,十个种族中有多个种族发现了银矿,这些银矿的利润被分享后,每个种族就可以获得大利;第三,十个种族中没有一个种族能够找到银矿,在过去的实践中这种情况从未发生。于是,这种分担风险的方法就可以在获取利润的同时有效规避风险。由此推之,不但各个种族可以联合起来,各个私人也可以充分联合起来,色诺芬说:“私人也可能休戚与共地组织在一起,这样就可在更安全的状况下经营新矿;你们既不必担心这样组织起来的公共团体会损害私人冒险家,更不必担心私人冒险家会子公共团体以不便;正如战场上的同盟者,结成同盟的人数愈多,各自的实力就相应地愈为强大;在银矿中使用人数愈多,则其所获将愈多,而带给国家的利益也愈大。”[37]

不仅在古希腊,在中国古代的神话传说中,也有关于社会风险的内容,“女娲补天”就是一例。这个神话说的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女娲捏土造人,人类很勤快,创造着美好的家园,并且幸福地生活着。但是突然有一天,天神共工和颛顼争夺帝位,造成天柱折断,从而引发了人类的灾难。女娲看着这样的灾难心里着急,于是炼“五色石”将天补好,让人类重新过上幸福安宁的日子。与“诺亚方舟”相似,“女娲补天”同样隐含着人类早期的风险意识,中国古代先民的智慧为后来的思想家们提供了灵感和材料。孔子是较早论述风险问题的古代思想家之一,他十分重视国家的政治风险对个人践行政治理想的影响。《论语》里这样写道:“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38]孔子要求其弟子要坚决地信仰自己的“道”,不仅要好好地学习它,还要用性命保全它。这样,在践行“道”时就不应进入隐藏政治风险的国家,并且也不要居住于充满混乱动荡的国家。社会稳定就可以施展自身的政治抱负,社会动荡就应当过隐居的生活。如果国家的政治清明,而自己仍然因隐居而贫贱,那就是个人的耻辱;如果国家的政治黑暗,而自己因做官而独享富贵,这也是个人身上的耻辱。

从中国和西方古代的神话、学说可以看出,风险研究的源头不在当代,而在古代。但是我们也必须承认,古代的社会风险概念并不成熟,“风险”与“危险”并没有被严谨地区分开来。例如孔子讲“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时,这里的“危”既可以理解为“危险”,也可以理解为“风险”。与此相对,当代“风险”概念具有不同于“危险”的多重特征,如可观测性、产生收益的可能性等,从而将二者明确地区分开来,这无疑是一个进步。因此,“社会风险”不仅仅是一个当代概念,准确地说,“社会风险”是发源于古代,成熟于当代的概念与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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