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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的货币学著述

时间:2022-11-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章太炎有关货币学说的著述分别撰写在辛亥革命前后,前之《制币》被收入《訄书》初刻本,是1900年1月31日之前的作品。他的货币学著述可分作三个时期介绍。可他对于王瑬推行纸币的主张不敢苟同,予以坚决反对。不推翻清政府的统治,币制改革就不可能奏效。则“统一币制,设立国家银行,实为今日不可缓之事。”这一时期的货币专论《惩假币》是为谴责袁世凯政府滥发纸币而作。他对袁世凯政权的不满显而易见。

一、章太炎的货币学著述

章太炎有关货币学说的著述分别撰写在辛亥革命前后,前之《制币》(113)被收入《訄(qiú,逼迫)书》初刻本,是1900年1月31日之前的作品。1907年主编《民报》期间发表的《五无论》,(114)1908年的《代议然否论》;(115)后之民国初,1912年1月3日发表的《中华民国联合会第一次大会演说辞》,(116)1913年3月前撰写作的《东省实业计划书》(117)及1914年发表的《惩假币》(118)

他的货币学著述可分作三个时期介绍。前期正值他倾向维新,撰写了近代热门的经济学话题——《制币》,对于以王瑬和魏源为首的两种币改方案展开评论,认为魏源反对王瑬的钞法是“罔(蒙蔽)民”,提出“仿番饼以抑番饼”,兼行玉币和贝币以“佐银之穷”的“更币”方案是迂腐之见,难以实施。以玉为币有三不便:“玉不从革(更改)者也,因璞为大小,勿能以意壹其形范,其不便一矣;抵触而碎,直(值)千者不当一,其不便二矣;追(雕)琢之功,劳于铸金十倍,必有定形,则旷日持久,成币勿能多,若苟取珮环而(镌)其等直,则贵贱无所准,其不便三矣。”就是说它的品质,如一触即碎,成币困难,计值无准,不能适应流通的需要,不可能通过它来实现币制的统一;相反,对于纸币能够满足流通需要的品德则予以充分肯定,“足以奔走食货”,具有“绵薄易举”,“行旅之赍(通“资”),又便其轻”的优势。可他对于王瑬推行纸币的主张不敢苟同,予以坚决反对。王瑬主张“造百万即百万,造千万即千万”,章太炎则认为国家不分东西,发行纸币必须坚守“储臧(藏)固足以相任”的原则。当初清廷财力“匮乏,官无见(现)钱,卒(猝)然以纸币下行,其无根株也(119)。”故币制得“先取夫有用无用之间”,即先铸金银币以固民心,政府铸币的信用树立起来以后,再以纸币“相摄代。”这样做的意义在于,“虽卒暂无见钱”,也不会危及商品流通和社会秩序,“而后可与西商格拒(抗拒)”。币改一定要“先取有用无用之从革,而至无用者从之如形景(影)”,是“厚生之大衢”。1904年的重订本则进一步表明作者已经抛弃对清政府的幻想,尖锐地指出清廷只知“婪民”,自铸16铢龙圆“不当十二铢”,故“非革命者,犹若不能行”,“必俟诸后起者(120)。”不推翻清政府的统治,币制改革就不可能奏效。只有依靠前赴后继的奋斗才能实现。于是,章太炎把货币改革与社会政治革命联系起来,并认为币制改革必须以政治革命为前导,而不是像其他近代民主革命家那样,过分夸大币制革命的作用,以至把币制改革抽象化,简单化为毫无意义的空谈。

中期主张民主革命,反对君主立宪。可由于他在同盟会内部与孙中山龃龉,渐失群众;在外对西方制度失去信心,消极遁世思想上升。在《五无论》中兼用无政府和佛教思想,一方面努力宣传国家政府是一种虚幻不实的东西;另一方面又在筹划如何增进物质文明,直斥政府发行纸币是愚弄其民,私人银行享有发钞权是“得与政府相等”。故共和政体下贫富悬殊,“不分散财权,防制议士,则犹不如专制政体之为善(121)。”1908年他对革命成功后的建国方案进行了深入细微的研究,提出反对立宪骗局,建立一种“谛实(真正)之共和”,以克服欧美议会弊端的主张。在币制方面,他强调“政府造币惟得用金银铜,不得用纸,所以绝虚伪也。”不啻要铸造金属币,还要名实相符,足值正品,才能不使物价上涨,中小商人和生产者破产。总之,他是作为中产及中产以下阶层代言人的身份反复陈词的。

后期,他力主增加国民政府的财政收入,以为富国务先足民,足民务须发展国民经济,宜求整理金融机构。则“统一币制,设立国家银行,实为今日不可缓之事。”在东三省筹边使任上,他在长春召请专家,测绘地形,实地查验,草拟出《东省实业计划书》(122)。耳闻目睹当地“财政紊乱,已至极端”,而黑龙江、吉林二省“尤岌岌不可终日”,币制紊乱愈加严峻。“久之铜圆空匮,而吊只为虚名,出票愈滥,其价愈低,最初以三吊合一两,今乃以十一吊合一两。”“银价日涨一吊,自八吊至十一吊而后止,民间怀钞票者,皆失利三分之二,道路怨咨,商场冷淡”,“两省人民,走相诉者相踵也”。面对此情此景,章太炎提出“先设银行,以其纸币与实银循环周转,凡矿中所得余金,可以悉归收买,如银行有基金五百万圆,出票可千五百万,则收买沙金之费,略当二分之一耳。成币以后,向之钞票,悉有豫金(准备金),则银行既深根宁极而不摇,币制亦同度齐衡而不二。”并认为这个方案“非只为东三省谋”,在全国各省都可以推行照办,以拯救国家财政于燃眉之急。他为着实现自己的实业计划和货币主张,积极奔走,多方争取,却遭到袁政府的种种阻碍和牵制,几个月的工作一筹莫展,未能如愿以偿。

这一时期的货币专论《惩假币》是为谴责袁世凯政府滥发纸币而作。惩者,戒止也;假币者,纸币也。即“作空券以为实币(金银铜币),则是巫师鬼道之用”,“徒以欺网其民”。他揭露袁世凯政府借助随心所欲制造的花蝴蝶,把财富“从公众的钱袋里诱入空虚的国库里去”(恩格斯)的卑劣伎俩,痛斥为“诬民”、“欺民”、“网民”,与清政府勾结富商巨贾,滥发纸币,“愚弄其民”没有两样。他对袁世凯政权的不满显而易见。对于高居于统治集团的“幸人(得宠的人)浚民(煎民)以生,而不任信其国权;又不转贩,其资储于外人之廛肆,所储则尽实币也”,同样表现出极大的愤慨和无限的忧虑。“中夏之大垢(耻)者,贾不获赢,而宦多致暴富。一国之资,其半常在贵戚(123)。”他重申金本位制、开采金矿、发展本国实业的主张。然而,从《制币》到《惩假币》,前后越十余年,跨过两种社会制度,他的货币主张未见有大的发展,而他的货币学说倒较前有所发展和深入,特别是他对于货币性质的认识则较同代其他人要高明了许多,在认识的科学性与深刻性上不可低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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