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廷的校长观_张楚廷教育思想研

张楚廷的校长观_张楚廷教育思想研

张楚廷的校长观

英国人用“Chancellor”一词称大学校长，另一含义是指总理、大臣等；美国人用“President”一词称大学校长，另一含义就是总统，可见校长之于大学犹如总统、总理之于国家，作用巨大。地无分中外，时无分古今。大学校长这一职务，总让人有仰之弥高的感觉——学识渊博，道德崇高，见人之未见，言人之不敢言。大学校长是一所大学的灵魂和引路人，大学校长是大学精神与大学品牌形成的“核心力”。张楚廷任湖南师大和湖南涉外学院校长达26年，他在长期的工作实践中，对于校长，特别是大学校长有着独到的见解与精辟的论述。他先后在1994年和2007年出版了《校长学概论》《校长叙论》两部颇具影响的论著，总结了对校长之思考与自己的实践。

第一，校长的理念。有怎样的校长，就有怎样的学校。“大学的兴旺与否取决于其内部由谁控制。”阿什比如是说。大学校长处在大学管理的中枢，具有决定性作用。大学校长应该是教育家，具有自己的教育思想和办学理念。“湖南师大的变迁，张楚廷校长功大莫焉。张校长又何以使湖南师大功成名就？他治校理想之使然。他说：‘成功的大学有四个标志：自信的、诚实的、民族的、真理至上的。我的责任就是要把这所自卑的学校办成一所很自信的学校。’他还说：‘我要做在别人看来似乎做不到的事做不成的事、做不好的事。如果我做不到，我这个校长就没有做好。’这就是张楚廷校长的治校追求和抱负，令人敬佩的是他居然做到了。”[1]“一个有着自己鲜明教育观的校长，不仅有可能对教育方针政策以及有关教育立法有独到的理解，把握得更准，而且有可能在贯彻执行中体现自己的个性、创造性、有可能把学校办得更有特色”。“校长还必须有理性的思考，有教育理论修养，要有自己的教育观”。[2]理论界对我国的大学校长难以推行自己的教育思想曾作了许多批评与责难，但有时也夸大了某些外部因素的制约作用，至少，我们可以从张校长的所作所为中看到主观努力的重要一面。对大学正确的认识，使其成为一位清醒的、杰出的教育实践家，成为一名著名的大学校长。

第二，校长的职责。正如英国沃瑞克大学的夏托克告诫的那样：“政治上的决策往往过多地考虑短期的需要，这是众所周知的；而高等教育却需要有长远的考虑，特别是发生在方向性的大变革时更是如此。”一位领导者要顺利实现组织的目标，仅凭他的职权是不够的，他还必须具备多种多样的素质和能力，掌握各种基本的领导技术，努力提高自己的领导艺术。他把高校校长的职责归结为：管理的职责；教育的职责；表率的职责；师资建设的职责和改善办学的职责。“校长做什么？校长做自己认为是对学校发展十分有价值却很可能是他人不一定考虑或不一定去做的事。”[3]“校长治校”的内容是很丰富的，校长之“治”的实质和核心的内容是什么？大家知道，校长之“治”的千头万绪最后都可以直接落实到对物的管理和对人的管理上。而在对人的管理中，最重要、最根本的又是解决好各部分人（或组织机构）的权、责、利关系，使他们能积极主动和有条不紊得干好各自的工作并进行有效的配合。张校长认为：“校长是最危险的人物、最容易变坏的人物，同时也是一位改变学校命运责任最重大的人物。”

第三，校长的人格。作为大学校长，应该具有极强的人格魅力。如果说学术成就和教育思想是大学校长必备之“才”的话，良好的个人品行及开阔的胸襟便是大学校长应有之“德”。一校之长的人格力量是巨大的，尤其是对于有知恩图报传统文化心理的中国知识分子来说，一位好的校长就是一种无形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大学校长的人格魅力源于对学校的责任感和对教职员工以及学生的关爱。张校长认为人的本性都应是尊重他人。张校长教育学生要尊重老师，尊重老师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接受老师传达的知识。校长的人格在管理中能产生很大的力量，它使师生员工比较容易接受和认可学校的目标。校长高尚的人格甚至可能使教职员工愿意跟着学校去承担风险，在失败面前也将表现出较强的承受力。他做事情，绝不靠动员，不搞发动；也不靠贴标语，喊口号；他靠的是校长心目中凝聚的能量；靠校长心中的火焰能够燃烧多久；靠校长的意志和信念；靠校长是否聚集了多少人才。蔡元培时期的北大之所以成绩斐然，除了蔡元培的改革措施得力之外，也得益于蔡元培的人格力量。(www.guayunfan.com)

第四，校长的智慧。克拉克·克尔就指出，“大学校长的职位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必然充满复杂矛盾、冲突和挑战的。”作为大学的管理者，校长不能只是一个专家、专才，而应当是一个通才，具有超越本专业局限、进行跨学科对话的能力；应当懂政治、懂管理、懂教育、懂人才，熟悉办学规律、学术发展规律和人才成长规律。曾任北大校长的严复认为：“治学之材与治事之才，恒不能相兼。尝有观理极深，虑事极审，宏通渊粹，通贯万物之人，授之以事，未必即胜任而愉快。”张校长的研究范围非常广泛，涉及数学、教育学、心理学、管理学、哲学等，这也是他作为成功校长的原因。他运用自己的智慧在复杂社会中，机智地成功地处理着各种关系。他说：“成功的校长成为善于在风浪中驾船的水手，随着风浪娴熟地乘范式之浪前进。（作为一个学校领导）不要跟政府对抗，但也不要跟着政府转（否则结果只能是平庸，因为政府本就是一群平庸的人）。”“许多政策须有前瞻性，若要行动得早，更要想得早，否则，永远只有仓促行事，永远只有被动等待你。”[4]张校长更应该具有战略眼光。1984、1985年，他先后两次在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的博士群中游荡。了解情况，在人才市场对博士还十分谈漠的时候，他就采取行动，用他的话说就是“别人还在睡觉时我就背上行囊。”如何看待教师的长处与短处？张楚廷任湖南师大校长期间，让一位不擅长管理的处长回到教学、科研岗位，20世纪80年代，这位教师在评教授时多少受到点影响。张校长明确说：管理是他的短处，但做学问、教书是他的长处，当管理干部不行，为什么当教授不行？后来，他升教授了。看其所长，重其所长，用其所长，这才是校长的智慧。[5]

第五，校长不是官。校长是教育家不是官员，官员与教育家的最大区别是：官员讲究的是级别，是在级别上运作，追求的是升迁，他们只负责处理常规工作、上级有规定的工作和是否有文件规定的工作。而教育家关注的是事业，他们处理的是从未有过的崭新的情况，是那种具有不确定性的情况，或者是相似情况的崭新处理模式。谈到如何当校长时，张校长肯定地说：“校长是要让人信服的。其次当校长，最重要的是当得不像校长就当好了。” 张校长从未把自己当成官看待，校长不但不是官，更应该是学校学生和老师的保护者，学生的权利和尊严是否真正受到了保护是一位校长应尽的职责。“准确地说，校长不是官；详细地说，校长不是政府官员。学校必须坚定地实现非官僚化进程。” “严格地说，校长不是官，现代大学校长大约不会刻意运用自己的人格力量和学术力量，然而只有这种力量的自然存在才使校长成为校长。但是，目前的体制客观上使校长们不易想到自己非官本位化的使命。”[6]他认为“官本位”是中国大学有机体上的一块毒瘤。“中国的‘官本位’是十分严重的，这种东西是带有封建色彩的，在学校，最妨碍学术发展的。那么，一所中国现代大学的管理目标之一，应当是比较彻底地清除‘官本位’。舍此，就很难有学术繁荣，很难让真理至上的旗帜在学校飘扬。”[7]

第六，有为与无为。校长是管理者的管理者，应做到无为而“管”，有为而“理”的有机结合。领导学术的最好办法就是“无为而治”，只要有一个“宽容”的政策，营造一个宽松的环境与氛围，提供相对“宽裕”的生活与工作条件，其他都不用管，放手让教师去教自己的书，学者去做自己的学问，积以时日，自会产生成效。学术是学者的生命，自由是学术的保障。“渴望创造的人渴望自由。当人们有了自由时，他能做得比你想象的更好。管理者主要不是给人一个行为模式，而是为人创造更多的自由。管理是我们急需学习的，但其中包括学习理解，学习不强加于人；学习商讨，学习调和，学习对权利和权力的识别，学习对权利的尊重。”[8]张先生曾提出了“‘不管’在管理中”的命题，把“不管”也视为管理的一面。管得太多、太死，从哲学上来说，它是以唯心史观为基础的，它把被管理者视为完全被动的东西，否定了人的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张校长认为：作为一个校长，我是不太管学生，也不太管教师的。我很愿意跟他们交谈，但这不具有“管”的意义。校长是要有无为而治的作风，遵循知识创新活动的规律，为创造力的充分涌现提供广大的自由空间。可以说，一个能够使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的体制环境，就是一个人才辈出的摇篮。阿什比认为“大学的教学如同医学临床一样，具有高技术性。外行人要求教授和医师做出什么贡献是可以的，让外行人去指点教授应如何教学或医师如何处方那就荒唐了。”[9]

张楚廷校长实践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他的大学校长观。当所有校长都面临同样的要求时，有些校长之所以比同行做得更有效，并非出于偶然。

【注释】

[1]眭依凡.大学校长的教育理念与治校[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356～357

[2]张楚廷.学校管理学[M].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298、42、93、58

[3]张楚廷.学校管理学[M].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298、42、93、58

[4]张楚廷.张楚廷教育文选(第四卷)校长叙论卷[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7.400、208

[5]张楚廷.校长学概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60

[6]张楚廷.学校管理学[M].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298、42、93、58

[7]张楚廷.学校管理学[M].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298、42、93、58

[8]张楚廷.张楚廷教育文选(第四卷)校长叙论卷[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7.400、208

[9]〔英〕阿什比.科技发达时代的大学教育[M].人民教育出版社，1983.60～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