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起源问题

8.1　语言起源问题

语言起源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答，关于语言起源的问题大抵有以下几种说法：神授说，认为语言是神的恩赐。圣经中上帝创造亚当，亚当给万物取名；中国古代传说女娲抟土造人；都反映了“语言神授”的原始观念。18世纪以后学者陆续提出了关于语言起源的各种假说，包括各种声音论：（1）自然声音模仿说的“汪汪理论”认为原始人类模仿动物在野外发出的某种叫声；（2）“呸呸理论”认为原始祖先发出不同的声音以表达痛苦、愤怒和高兴等情绪；（3）“唷嗨嗬理论”认为原始人共同劳动时发出有节奏的声音；（4）“口语—手势相关说”将发音的口型与用于表达交流方式的手势联系起来；（5）17—18世纪盛行的社会契约论认为，人们聚在一起讨论商议，规定事物的名称，于是产生语言；（6）劳动创造论是马克思主义语言观在语言起源问题上的体现，认为语言、思维、人、人类社会是同时产生的，语言是人在劳动中由于交际需要而产生。此外，还有一些关于语言起源的新理论，如艾奇逊（Aitchison）提出早期人类用闲话替代彼此理毛（grooming）以维持人际关系的“理毛理论”和欺骗行为导致脑量和智力的增加从而使语言成为可能的“欺骗理论”。

近年来，随着语言学、人类学、心理学和一些相关学科的努力，对语言起源问题从1863年巴黎语言学学会禁止谈论到逐渐恢复兴趣，并提出不少新的理论和观点。通过对灵长类动物的交往、向其它灵长动物教授语言等尝试，无论是在自然状态还是实验室状态下，非人类的灵长动物使用或学会的交往系统和人类语言仍然不可同日而语。虽然语言起源和进化的问题仍然存在许多疑问和争论，还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但是从化石证据、灵长类动物的相关证据还是可以得出基本一致的假设和解释，即和自然选择的核心理论相一致，语言是进化的产物。关于语言的进化理论近年越来越受到重视，主要有两种对立的观点：一种是“突发型模式”，认为语言是现代人的独有特征，语言能力是随着脑增大而在较晚时期迅速出现的一种能力。另一种是“连续型模式”，认为语言随着人类的进化开始，通过作用于各种认识能力的自然选择而逐步成熟。进化心理学认为心理是进化的结果，语言的起源是人类长期进化与自然选择的必然产物。语言的起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和人类进化一起发展的，其发展方式和演化速度又受人类文化发展的影响。很多动物包括鸣禽、灵长类动物都具有语义、语法和语用方面语言能力的原始形式，包括情景记忆能力、掌握简单概念和抽象关系的能力等等，这些能力是人类语言能力的原始形式。语言和人类认知能力的发展是一种共同演化的关系。在语言进化发展上有语言起源前期和语言起源期两个阶段：语言起源前期是语言的萌芽阶段，是“非有声分节语言”的“动物本能性语言”和“手势语言”；语言起源阶段的语言是能发出清晰的音节的“有声分节语言”，属于真正意义上的语言。在人类语言产生的“前语言期”，人类最初的“语言”和动物“语言”相似，人类祖先具有和其他灵长类动物类似的“语言”特点。人类语言产生于人类进化到直立行走以后的漫长时间中，群体的社会性生活则使语言的发生、发展成为可能。语言的心理机制不是随机出现的，而是通过自然选择形成的领域特殊性的认知机制。

语言本身是一个相对较晚的进化结果，但脑体积增加早在几百万年前就出现了，因此增加了语言起源于手势语的可能，并且得到了一些相关灵长类动物实验证据的支持。而脑体积的增加又和群体大小、社会认知有关，社会认知理论假设语言是作为一个联系手段发展起来的，认为社会压力是语言进化的驱动力。因此，语言的产生和发展不仅是一个生物进化问题，还是一个社会进化的问题，语言是心理机制与环境和社会相互作用的产物。人类语言既是自然进化中基因突变的结果，也是人类文化相关的产物，不仅受到身体的物理属性制约，也根植于环境、社会和文化之中。语言的社会文化功能的信息实际上也贮存于大脑神经网络之中，并和语言系统的神经网络互相连通；在语言系统的操作过程中，语言系统和社会文化的网络互相激活共同参与。由于语言具有非时空性特征，人类才能通过语言构建世界，与基因会将这些适应的特征传播给其他人相同，人类语言也具有传播性。语言机制需要个体在一定期限内被一定的语言环境激活才能呈现出来，并且个体已有的语言机制也会促使其形成不同的语言表现形式。所以，语言的生理性、社会文化性和思维性是互相关联的对立统一体。人的思维以概念系统的生理载体为基础，概念系统又包括社会文化内容，思维包括社会文化信息的贮存、调用等认知过程；思维过程是概念系统的生理激活过程，又是社会文化信息的调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