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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还是“达”

时间:2022-03-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信”还是“达”——近代对待“文化他者”彷徨态度的最初表露“故信、达而外,求其尔雅。”严复在“信”和“达”二者关系上的表述,使得他的译作在翻译方法的运用上缺乏一致性。[66]作为近代早期最重要翻译家的严复对于“信”与“达”以及二者关系的摇摆不定的认识,充分映射出中国近代知识分子对待“文化他者”最初的彷徨态度。

一、“信”还是“达”——近代对待“文化他者”彷徨态度的最初表露

“故信、达而外,求其尔雅。”[57]可见,抛开事关语言和语体的“雅”暂且不论,“信”和“达”始终是严复翻译思想在对待“文化他者”时的一个主题性追求。但在处理“信”和“达”的关系上,严复却表现出了自相矛盾、彷徨不决的态度。

一方面,严复在《〈天演论〉译例言》中明确表示:“今是书所言,本五十年来西人新得之学,又为作者晚出之书。译文取明深义,故词句之间,时有所颠倒附益,不斤斤于字比句次,而意义则不倍本文。题曰达旨,不云笔译,取便发挥,实非正法。什法师有云:学我者病。来者方多,幸勿以是书为口实也。”[58]可见,他不提倡后人像他一样为求“达”,而“取便发挥”。“信”始终在严复翻译思想深处有着不可动摇的重要性,因此,正如季羡林所言:“……三个字中,以第一个‘信’字为基础,为根本。”[59]

另一方面,在严复的时代,翻译作品,这一“文化他者”无疑是处于汉语文学系统的边缘位置。要使读者接受西学,首先就得让他们接受传播西学的翻译作品。在19世纪末,《天演论》这类社科书籍的读者显然不是普通的粗通文墨之人,而是在当时社会有强大话语权的中上层知识分子。无奈的是,他们大都厚古薄今,对“文化他者”的态度不言自明。“如果翻译在特定多元系统中处于次要地位,译者寻求能够使译作为接受文化所接纳,不惜以牺牲文本的原始形式,使译作适应接受文化现有的准则。”[60]因此,严复不得不顺应当时的主流诗学而宣称:“求其信已大难矣,顾信矣不达,虽译犹不译也,则达尚焉。”[61]由此观之,似乎“达”又更为关键,“不达”的译文就等于没有翻译。而且在翻译过程中,“西文句法,少者二三字,多者数十百言。假令仿此为译,则恐必不可同;而删削取径,又恐意义有漏。此在译者将全文神理融会于心,则下笔抒词,自然互备。至原文词理本深,难于共喻,则当前后引衬,以显其意。凡此经营,皆以为达,为达即所以为信也”[62]。在此,严复翻译思想的意译范畴特征可谓不言自明。例如严译《天演论》中有这样一段文字:

但设今者有高明深识之士,其意气若尘垢粃糠一世也者,猝于途中,遇一童子,显然傲侮轻贱之,谓彼其中毫不一动然者,则吾窃疑而未敢信也。李将军必取霸陵尉而杀之,可谓过矣。然以飞将威名,二千石之重,尉何物,乃以等闲视之,其憾之者犹人情也。[63]

来自西方的学术著作中竟然出现中国典故,这实在令人惊愕。但难以否认的是,严复成功拉近了其译作与本土作品之间的文化距离,使“文化他者”的面目变得模糊或是有几分相似,这样“文化他者”才能不知不觉之中走进译语文化。对此,鲁迅先生精辟地说道:“最好懂的是《天演论》。桐城气息十足……”胡适也认为严复只是“能勉强做到一个达字”[64]

严复在“信”和“达”二者关系上的表述,使得他的译作在翻译方法的运用上缺乏一致性。季羡林直言不讳地说:“可以看出,《天演论》是意在达旨的述译,《原富》是辞义无所颠倒的严译,《群己权界论》是不依文作译的宽译。”[65]所以,严复之后的某些译者在谈及“信、达、雅”时常常低眉蹙额,认为它是一个很难实践的翻译标准和翻译方法。例如,1906年的周桂笙就无奈地说:“译一书而能兼信达雅三者之长,吾见亦罕。”[66]作为近代早期最重要翻译家的严复对于“信”与“达”以及二者关系的摇摆不定的认识,充分映射出中国近代知识分子对待“文化他者”最初的彷徨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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