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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龙中道—平刚道

时间:2022-03-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卢龙中道即史书记载的“卢龙塞道”,其由幽州东北的关键交通枢纽标志是两晋以后的“平州卢龙县”。两晋南北朝时期,由中原幽、蓟诸州北出塞外的陆路交通道中的“卢龙中道”,即汉魏时由“渔阳郡”通向右北平治“平刚”的中心交通道。本章以“卢龙塞”的“中道”为主干,左、右两道亦各称为“卢龙西道”和“卢龙东道”。故魏晋以来古“卢龙道”上的“青陉”,应指青龙河穿越青山谷道的交通隘口。
卢龙中道—平刚道_中国东北与东北亚古代交通史

卢龙中道即史书记载的“卢龙塞道”,其由幽州东北的关键交通枢纽标志是两晋以后的“平州卢龙县”。

两晋南北朝时期,由中原幽、蓟诸州北出塞外的陆路交通道中的“卢龙中道”,即汉魏时由“渔阳郡”(今北京密云)通向右北平治“平刚”的中心交通道。在前引《三国志》卷十一中记载了这条“卢龙塞道”的基本走向:“旧北平治平刚,道出卢龙,达于柳城,自建武以来,陷坏断绝,垂二百载。”陈寿《三国志》中所记,多系西晋以前的两汉史事。所谓“旧北平治平刚”,应指西汉时的右北平郡,该郡是“卢龙中道”的所经枢纽。“道出卢龙”,则指该道的险关“卢龙塞”;而“达于柳城”,是指该道经右北平郡“平刚”后,所指向的辽西郡“西部都尉”柳城县(今朝阳南十二台营子)。所以两晋以后,这条汉魏时代的“卢龙古道”,仍应以“卢龙塞”得名。其并行的东、西二道,各称为“蠮螉塞道”和“徒河道”。北魏延和元年(432)六月拓跋焘伐冯文通,“秋七月乙未,车驾至濡水。庚申,遣安东将军宜城公奚斤发幽州民密云丁零万余人,运攻具,出南道,俱会和龙”[3]。其中出幽州、密云、濡水(今滦河)而俱会和龙(今朝阳)的干道,即“卢龙中道”,而“出南道”即其南的傍海道。本章以“卢龙塞”的“中道”为主干,左、右两道亦各称为“卢龙西道”和“卢龙东道”。这条自先秦、汉、魏、晋、唐以来的辽西交通孔道,从自然地理上,连接幽、平二州的桑干河、海河、滦河与大凌河、西拉木伦河、老哈河的千里边塞要途;从建置地理上,连接幽州的渔阳、右北平和辽西三郡。在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中,明确记载了进入两晋南北朝以后,这条“塞道”从“无终县”开始的五百里走向:

魏晋中原出塞之陆路三道(东、中、西)

“塞道自无终县东出,渡濡水,向林兰陉,东至青(清)陉、卢龙之险。……卢龙东越青(清)陉,至凡城二百里许,自凡城东北出,趣平罡故城,可百八十里。向黄龙(城)则五百里。”[4]

《水经注》中记载的这条重要交通道的所经山川、关隘、名城多可确指。其中自“无终”东出主要经濡水、林兰陉、青陉、凡城、平刚、柳城诸地。其中之“濡水”即今滦河,已为史家公认。由今河北省玉田县境的古“无终”,东出“濡水”之“卢龙塞道”,正是经现在河北玉田、丰润、榛子岭、沙河驿、卢龙诸地,东北出塞的汉魏故道,即两晋以来之“卢龙中道”。其交通要津可考者经由如下各地。

(一)林兰陉和青陉

卢龙塞道东渡濡水后,主要的交通关隘有“林兰陉”和“青陉”。“陉”者,山间之隘口也。“林兰陉”史无确载,但从其位于古卢龙道上、“东出,渡濡水,向林兰陉”的方位看,其故址应在滦河东北,经由今河北卢龙县东北出长城“桃林口”左右一带塞口,即上指经由今卢龙县境古“濡水”(今滦河)段的北行干道。

《水经注》中“向林兰陉,东至青陉”的一段古“卢龙塞道”,以古今地理核定,应是循滦河上游青龙河东北出塞。其中“青陉”,就指青山之陉,即今“青山口”。宋《太平御览》引《三国典略》记载,北齐文宣帝北讨契丹,“司徒潘相乐率精骑五千自东道趣青山,向白狼城”[5]。此出青山之白狼城道,应即出“青陉口”北行的塞道。其“青山”,今日仍位于河北省青龙县和辽西建昌县交界处,即青龙河与建昌县南源大凌河分水岭处。故魏晋以来古“卢龙道”上的“青陉”,应指青龙河穿越青山谷道的交通隘口。《读史方舆纪要》记载:“青陉,旧志在龙城西南四百里‘亦曰青岭’。”[6]从青龙河古道的走向看,龙城(今朝阳)西南有四百里的“青陉”,应指由今河北卢龙县出桃林口、溯青龙河到辽宁建昌县新开岭一段山间古今谷道。

(二)青龙河上游与南源大凌河之间的古“要路沟”

在这段由青龙河谷通往辽西大凌河南源上游的古代交通线上,至今仍有交通遗迹可寻。据20世纪70年代朝阳考古工作者调查,在大凌河上游谷道中于今建昌县土心塔附近,仍有地名“要路沟”者,南接青龙河(古“玄水”)上游今青龙县木头登镇一段山谷。要路沟,地处建昌大凌河南源,为连接大凌河和青龙河上游“青陉”古道的要冲。以其地位于古“青陉口”去“白狼城”的要道得名。在今日“要路沟”一带山上,仍遗有古道留下的深深的车辙磨痕,在山石古道上最深处竟有七八厘米。从“要路沟”南下入青龙河谷,即可到达古代所称之“青陉口”,其连接古“卢龙塞道”上的各关隘,而进入古“无终”县诸地。

(三)白狼、凡城与广城

此卢龙古道北出“青陉”后再东北行“广城”(广成)、“凡城”、“白狼城”等大凌河上游古道,已见述于第四章,并得到了考古发现和研究的确认。其中凡城,在曹操北征三郡乌桓的交通地理考证中,已指出应与“白狼山”相近。据《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建安十二年八月,曹操“登白狼山……斩蹋顿及名王已下,胡、汉降者二十余万口”[7]。同书《乌丸鲜卑东夷传》则记载,建安十一年魏武帝曹操,与乌桓蹋顿单于“将众逆战于凡城”[8]。以《三国志》同书两条互证,建安十二年,曹操破乌桓单于蹋顿于“白狼山”和“凡城”,实为一次战役,故二者必地境相同。由第四章考知,汉魏之辽西“白狼山”即今喀左县西南之“大阳山”,则见载于《三国志》、与白狼山同在一地的“凡城”,据实地调查,结合当代考古发现看,应是今喀左县西南大阳山北侧、位于县境内的山嘴子乡“土城子”古城遗址[9]。其地理坐标为北纬44°55′、东经119°40′。

白狼城和凡城的确定,为古卢龙塞道出“青陉”北行路线所经,提供了重要的交通地理坐标。从《水经注》记载 “卢龙塞越青陉至凡城二百里许”看,青陉应位于今长城桃林口一带。以里距计,今由河北省卢龙桃林口一带出塞,东北至辽西喀左大阳山北麓的“凡城”土城子遗址,实有80多公里。这条古道应是由青龙河上源支流清水河进入凌源南渗津河东北行至喀左县,与汉魏时“二百里许”距离大体相合。在这条由“青陉”东北至“凡城”的古道上,还途经汉代故右北平“广成”县,两晋以后又称为“广都”。《晋书》载,前燕时“(石)季龙又使石成入攻凡城,不克,进陷广城”[10]

石季龙北攻前燕之役,正是循青龙河和大凌河上游的“卢龙道”向东北行进。其路线所经的“广城”,已考在今大凌河上游敖木伦河东岸之建昌县南公营子镇铁沟村“后城子”古城[11]。其西北数十里,顺大凌河古道,即到达以上所述的“白狼山”和“凡城”。

这条大凌河南源的古道,经过“白狼山”和“凡城”以北的“白狼城”,即汉代一节中的辽西郡之“白狼县”(今辽西喀左县平房子镇黄道营子古城)。黄道营子位于大凌河西岸北纬41°21′、东经119°39′左右。东至大凌河(古白狼水)仅500米,与郦道元《水经注》记载“白狼水北经白狼县故城东”的方位完全相合。这是开辟于先秦时期的“山戎”—“东胡”的北行大凌河部族通道,而“凡城”(土城子)为枢纽重镇。

从古代辽西交通地理的形势看,在大凌河南源古道中,与青龙河上游衔接,实际上有建昌县“要路沟”、东大杖子和凌源南渗津河下游至喀左平房子两条通道。而后者由黄道营子“白狼城”往南,有以大阳山和影壁山形成的隘口。出隘口南行可通向“石城”、“广城”进入卢龙塞内;由喀左黄道营子“白狼城”往西北,通过大凌河西支河谷平原约10公里,又有双尖山和关大海山形成的北路隘口,为沿大凌河西支去往汉右北平治“平刚”的戍边之道;由“白狼城”往东北,沿大凌河南源谷道行2.5公里,有南哨山口。这一带险峻的五子山和南山分列大凌河古道两侧,形成雄关拱卫之势。过喀左大城子后,这里便是由白狼城去往辽西重镇西部都尉“柳城”的交通孔道。东汉末曹师由“白狼山”直指“柳城”东北二百里,正是经由此道奔袭乌桓至柳城。

(四)“卢龙塞道”上的柳城和龙城

汉魏晋时期卢龙道在辽西的结点“柳城”,在汉代一章中已确考在今大凌河中游的朝阳南十二台营子。只不过至东晋十六国时期的“前燕”,北迁10公里在今朝阳重设“龙城”,在郦道元《水经注》中亦称“黄龙城”,为辽西最重要的古都和交通重镇。

从上述自然交通地理看,辽西喀左县之古“白狼城”和“凡城”,可谓一城控三源:大凌河南源、西源和渗津河上游;又一城连三路:南行“广都”,东北行“柳城”,西北行“平刚”道。该城是古“卢龙道”东北出塞后,右北平郡内最重要的两处交通和军事重镇。它与其东北约100公里的辽西郡西部都尉治“柳城”,南北夹峙大凌河中上游的辽西古道。中经战国、汉魏,以至晋、唐以来的千余年。尽管辽西建置屡迁,部族迭兴,但雄踞于白狼水中、上游的这两座交通重镇,却历久而不弃,成为大凌河谷联系古代东北与中原陆路交通的历史名城和交通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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