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末期的玉门关

4.西汉末期的玉门关

西汉末年王莽摄政，政治腐败，发生了两件西域二王逃奔匈奴的事件。《汉书·西域传》记，公元2年（平帝元始二年）“元始中，车师后王国有新道，出五船北，通玉门关，往来差近，戊己校尉徐普欲开，以省道里半，且避白龙堆之厄。车师后王姑句以道当为拄置，心不便也，地又颇与匈奴南将军地接，普欲分明其界，然后奏之。召姑句证之，不肯，系之。姑句……即驰突出高昌壁，入匈奴”^[11]。车师国横跨天山南北，汉匈五争车师，分裂为前后王及诸小国，前王国在新疆吐鲁番，后王国在吉木萨尔县，治乌涂谷。五船在车师后部东南方向穿行于天山东部的小南路上，徐松《汉西域使补注》曰：“今小南路有小山丘，各长半里许，顶上平而首尾截立，或谓是五船也。”^[12]另有人认为五船是哈密、瓜州之间的莫贺延碛之西汉译音。^[13]省道里半即节省一半路程，白龙堆是敦煌与罗布泊之间的雅丹地貌区。拄置是修筑沿途亭障。匈奴南将军地在巴里坤草原。如果把玉门关定位在敦煌，可供选择的道路有三：一是大碛道，先向西经楼兰故城再向北经吐鲁番，到达吉木萨尔；二是大海道，向西北从沙漠中直达吐鲁番；三是伊吾南路，先向北经哈密，到达吉木萨尔。三道以大海道最近，但距“省道里半”还差得远，而且远离匈奴巴里坤。只有把玉门关定位在酒泉嘉峪山石关，新道不向西南绕道敦煌而向西北走直线，才能“省道里半”、“避白龙堆”、近巴里坤。清代左宗棠平叛就走此道：酒泉———玉门———星星峡———哈密———巴里坤———木垒———吉木萨尔———迪化（乌鲁木齐）。

第二件事发生在同年。《汉书·西域传》记：“又，去胡来王唐兜（原注：婼羌国王号去胡来王，师古曰：去胡戎来附汉也）国比大种赤水羌，数相寇，不胜，急告都护。都护但钦不以时救助，唐兜急困，怨钦，东守玉门关。玉门关不内，即将妻、子、人民千余人亡降匈奴。”同传又记：“出阳关，自近者始，曰婼羌，婼羌国王号去胡来王。”唐兜的合理要求被拒绝后，走投无路，北逃匈奴。如果玉门关在敦煌阳关北面60公里的小方盘城，唐兜为何不就近入阳关而远涉玉门关？为什么不说北上玉门关而说“东守玉门关”？敦煌两关一带开阔平坦、无险可守，为何被拒，不能入内？种种疑问表明，西汉玉门关不在敦煌小方盘城，而在酒泉嘉峪石关。嘉峪石关是西域入内的必经咽喉，地势险要，地理位置重要，靠近北去匈奴的唯一通道居延古道，唐兜在这里被拒而北逃，顺理成章。以上两起事件，反映了王莽政权对西域政策的错误，西汉政局已经走到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