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人到哪里去了

2.西夏人到哪里去了？

作者：唐荣尧

蒙古人的铁骑踏碎了党项人辉煌而又短暂的大夏帝国梦，800多年之后，给后人留下的只是沧桑而辉煌的帝王之陵和神秘的西夏文书卷，还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谜：西夏国消亡了，西夏人最终去了哪里？也许以下的种种设想和考证并不十分严谨，但一个消亡了的国家，一个曾在我们生活的这块土地上叱咤风云的民族，它的消失亦如它的成长一样，不会在瞬间而就，而成长和消融的过程，不管是长是短，也无论和今人有无关系，抑或有多大关系，它都足以激发我们无数的想象。

西夏为什么叫西夏

大夏河，一条长85.3公里、流经甘肃南部甘南和临夏两地市的河流，哺育了党项这个历经艰险与磨难的民族最初的成长，流淌着这个民族最初的血脉。

它为什么叫西夏王朝？1038年，李元昊经过自己的多年征杀以及他的祖辈们的努力后，终于在如今的银川市举行登基大典，李元昊上表宋朝廷，称帝建国，国号“大夏”，因其在宋朝之西，宋人称之为“西夏”，后世相延，称为“西夏”。这就是后来的西夏王朝。

在建国的第二年，李元昊就发兵向大夏河进发，要夺回被吐蕃民族抢走的这片土地。所以，我们不妨大胆地推测，他把在自己手中缔造出的这个新兴的王朝命名为夏，或许与纪念这个民族的生处之地有关，或许是因为在夏州的西面而命名为西夏，但夏州当初被唐王朝赐封为“夏”时，可能唐王朝的君主们也是考虑到这支来自大夏河畔的羌人的起始之地，才把这片土地称为“夏”。

在大夏河流域的羌人是以农牧业为主的，死后实行的是火葬，后来改为土葬。婚俗是“父子伯叔兄弟死后，即以继母、世叔母及嫂、弟女等为妻”。或许，这种共妻现象一直在种族中承袭着，以致到了西夏时期，李元昊作为一代君王，把自己的儿媳也据为己有，这在汉人的眼里是很不合伦理道德的行为，或许是羌族早期的婚俗在这个民族内部沿承的结果。

真正能体现大夏国和临夏渊源的是“大夏城”，在临夏市东南约80公里的今广和县啊里麻土乡刘家庄村，早在西汉初，这里就被汉朝设置并命名为“大夏县”，“大夏城”的遗址在距离县城西南5公里的小乡村的广通河北面的第二台地上，如今已是一片空旷，当地人甚至周围的人习惯地把这里叫“古城”，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它就是“大夏城”，更不知道它与后来的西夏国有着怎样的关联。据当地的一些老者回忆，早些时候，他们偶尔在田间还能发现不少陶片。

党项人是怎么来到宁夏的

从汉朝时，党项人就开始向东移动，他们被后来来自青藏高原上的吐蕃人赶出了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公元623年，青藏高原的天气开始变热了，这样的季节里，更是远离家乡的党项人思念家乡的时候，他们想回到大夏河，却遭到了拒绝，吐蕃民族彻底地粉碎了党项人回归这片土地的梦想，党项人后来的一次次光复，只能在血腥和尸体中一次次地失败。这个民族的实力在向东移动中开始壮大，和汉唐政权以至吐蕃政权在松潘经过拉锯式的大战后，终于被迫放弃了长江流域，开始北上，穿过长长的岷山，到达甘肃和陕西交接地带，接着被大唐帝国安置在陕北一带。

这个历经磨难的民族，穿过百多年的时光隧道和迂回近万公里的迁徙，在今陕北的定边县建立了自己在黄土高原上的第一个“城市”——统万城，在河套地区留下了大量的壁画、古城遗址。后来，西渡黄河，终于在黄河边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国家。

西夏人去了哪里

蒙古人的铁骑踏碎了党项人辉煌而又短暂的大夏帝国梦，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谜：突然从历史视野中消失的党项人去了哪里？

【之一】宁夏中卫县

2003年11月，本报记者在中卫县南长滩村采访时，发现这个小村庄的村民中有一个很独特的姓氏——拓。不少拓氏居民说自己是当年拓跋部的后裔，他们的祖先是为了躲避当时蒙古人的追杀才逃到这偏僻小村的。为此，记者采访了我国著名的西夏学研究专家李范文教授。他说，这不是没可能，由于没有具体的文字、语言、建筑、风俗或宗谱资料显示他们的身份，只能推测他们可能是西夏建立后，党项人在西征时遗留或融合在这里的，也不排除他们是在西夏被灭亡后为躲避追杀逃到那里的可能。宁夏大学西夏学研究中心主任、史学博士杜建录对此的解释是：这可能是党项人去向的一个小的遗存。关于党项人的去向，有两个大的方向，一个是沿来的方向回去了，一个是散布在全国各地。

【之二】川西北和西藏

关于党项人的去向，记者曾沿当年党项人的来路做过逆向调查，党项人在被蒙古人从东、西、北几个方向包围的情况下，只能被动地选择有一条生存缝隙的西南方向，即沿来时路途回去，但不可能停滞在已经被蒙古人紧追到此的大夏河流域，只能继续南下，到达当初南下定居在如今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和甘孜藏族自治州一带的羌族人那里，一部分留了下来，一部分继续南下到达蒙古人最终没能到达的道孚、稻城一带，另一部分则彻底西移，抵达今西藏地区。

【之三】松潘大渡河康定木雅

1252年，元世祖忽必烈统军10万征大理，其中就有灭绝西夏人后裔的任务。第二年九月，到达今松潘一带后，分兵三路，其西道和中道军经过阿坝和甘孜州，导致一些西夏人再次向南或向西迁徙。据清洪亮吉、纪晓岚等人著订的《历朝史案》称：“世祖入大理，至满陀城过大渡河。”《元史》也载：“世祖九月己巳至满陀城，留辎重，冬十月丙午，过大渡河。”据此，可以确定，满陀城即今丹巴县城。这不排除蒙古人遵从成吉思汗要把西夏人彻底灭绝的誓言，从而追杀西夏人到达这里的可能。记者从《甘孜州志》上了解到：忽必烈征大理途中，康定木雅色巫戎和岩州大头人率先迎降。看来，木雅色巫戎和岩州大头人有可能就是被逼的无路可逃的西夏人。忽必烈中道军从丹巴进入甘孜州境，由稻城县东义渡江出境，其路线当为：丹巴一泰宁（今道孚协德）、康定木雅—雅江—理塘—稻城东义，稻城成了西夏人被蒙古人追杀的最南的地方。如今，在国外的西夏学研究中，较多的意见认为，康定木雅是西夏人后裔当初逃亡最集中的地方。

【之四】扎坝

在四川甘孜州雅江县，有个名叫扎坝的地方，英国人沃尔苏顿在《西夏文西藏译音说》中记载：扎坝人就是早已消失的西夏王朝后裔。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扎坝人特有的生活习俗。扎坝藏语中用的词汇几乎都是古藏语。上海复旦大学语言系教授龚群虎说：扎坝语是藏缅语系中比较古老的藏语分支。这种语言是否和西夏人的语言接近，还有待专家做进一步的考证。

【之五】斯廉艾和丹巴

2000年，四川丹巴县的有关人士来到银川奠寻党项祖先，认为自己是党项人的后裔，使学术界认为丹巴是西夏人流亡的一个地方。20世纪初的一个秋天，一位名叫斯廉艾的法国人沿着大渡河畔的一条小路游玩，突然，河对岸的一座座林立的古碉犹如一个个巨大的惊叹号映入他的眼帘，这位老外也情不自禁地挥舞双手，对着紧跟身后的那条名叫“万洋”的法国狼犬和脚下那条日夜奔流的大渡河高声吼叫：“奇迹！这是东方的奇迹！是东方的新大陆！”这位法国人后来成了丹巴天主教堂的神父。他发现这个叫丹巴的地方和西夏有关。1994年，在国际上享有很高声誉的法国伽玛图片社的摄影记者胡勇，独自一人走进了丹巴高碉林立的梭坡乡的村寨。他用了八天的时间和手中的相机，捕捉记录了古碉的神秘和村寨的美丽。伽玛图片社将他拍摄的一张张照片散发到世界各地，使这个号称“千碉之国”的地方被越来越多的西夏学研究专家关注。学术界认为丹巴是西夏人流徙的一个地方。据专家考证，丹巴美女还有西夏后裔之说。那些古碉，座座拔地擎天，高的如十余层楼房，矮的也有十多米高。这些古碉形式多样，以寨碉、家碉居多。李范文教授就此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不排除这些古碉就是当年的西夏人为了躲避蒙古人的追杀而建筑的集军事和民居于一体的产物。然而这些古碉起源于何时，是什么人建造的等等问题，至今却是一道难解之谜。有人认为，其中的八角碉是西夏人的建筑标志，而西夏王朝覆灭时，一部分西夏臣民曾经流落丹巴一带。2000年，四川丹巴县的有关人士来到银川奠寻党项祖先，认为自己是党项人的后裔，也把更多专家的眼光吸引到了丹巴及川西南一带。

【之六】尼泊尔与夏尔巴人

2003年，中央电视台全程直播了攀登珠穆朗玛峰的过程，其中那些一直担任征服珠峰登山向导的夏尔巴人，更是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这些生活在尼泊尔和中国边界地带的奇特的人，早在20世纪就被国际西夏学界中的一些人认定为西夏人的后裔。李范文教授通过对他们的习俗、生活、语言等方面的考察后，得出了夏尔巴人就是西夏人后裔的结论。

【之七】青海互助及其他

甘肃和青海交接的大通河流域的互助县，发现的西夏神道碑已经证实了西夏皇族后裔曾经来过这里。陕西北部的一些地方有不少人从宗谱和习俗证实自己就是党项人的后裔。杜建录说，其实整个西夏人在长期的民族融合中，已经融进了全国，就是河北、安徽、河南、云南等地，也有当初西夏人的生活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