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汗王朝文献资料

第三节　回鹘、喀喇汗王朝文献资料

两宋时期，在西北地区活动回鹘民族主要有高昌回鹘、甘州回鹘、于阗回鹘、沙州回鹘等，由于史料的缺少，不便于分类，现一并论述。

一、回鹘文献史料

(一)国外著作与回鹘文、碑铭史料

10世纪中期，阿拉伯地理学家马素地(Masudi)在其著作《黄金牧地》(Meadows of Gold)中论述回鹘人数多，最勇敢，信仰摩尼教，王名伊利可汗(Ile Khan)，人们尊称为“阿斯兰汗”(意为狮子王)。11世纪中期，曾来过中国的阿拉伯旅行家马尔瓦则(Marvazi)在其著作《论中国、突厥人和印度》(Marvazi On China，The Turks And India)一书中，记载从喀什到甘州回鹘境内的路程。13世纪中期，伊朗史学家志费尼曾多次赴今新疆及蒙古旅行，在其名著《世界征服者史》中记录了畏兀儿人关于其远祖的传说，谓其远祖卜古可汗(Buku Qhan)原住鄂尔浑河流域，信仰摩尼教，曾远征中亚筑八拉沙衮城(即唐朝裴罗将军城)，其后代后来转到西域天山北麓别失八里(唐名北庭)居住。14世纪中期，波斯的另一位史学家拉施特·丁在其名著《史集》中记载畏兀儿人祖先乌古斯可汗开始信仰伊斯兰教，后来与不信仰伊斯兰教的父亲黑可汗展开斗争。《史集》中的“乌古斯可汗”很可能指的就是从10世纪中期到13世纪初，在中亚和今新疆西部由回鹘人建立的喀喇汗王朝中信仰伊斯兰教的可汗。

10世纪时，一位无名氏的回鹘人用回鹘文撰写成一篇《乌古斯可汗传说》，手抄稿原件的一大部分残篇后被保存在法国巴黎查理·佘非尔氏的藏书库中，后来到19世纪末被沙俄时代的突厥语学者拉得洛夫(WRadloff)获得，用影印或老满文字母排印(因回鹘文字母没有刻印本)，附在其著作《八拉沙衮的玉素甫·哈斯·哈吉甫的“福乐智慧”》(Daskudatku－Bilik Des Jusuf Chass－Hadschib aus Balasagun)一书后。他在这本著作的《导言》，还用德文写了一篇《关于乌古斯可汗、维吾尔民间所传说的一个稗史性的断片》的介绍，其最后地点确在今新疆南部，传说的定型及其写成的文字记载，其时间大约不早于10世纪。

碑铭史料则有用汉文、回鹘文铭刻的《高昌王世勋之碑》。这一碑刻是元顺帝元统二年(1334)时，元朝为高昌回鹘国王末年畏兀儿王帖木儿补化的家族树碑立传而立的。原碑立在元甘肃省永昌堡(今甘肃武威县北30里石碑沟)。其碑的前半部分是根据原有的《高昌王世系》(今已佚)而撰写的。碑正面汉文部分收在元人虞集的《道园学古录》中，《元史·巴尔术阿而的斤传》等史书都据此而写。碑背面为回鹘文，原由黄文弼先生在1943年拓于甘肃武威县文教馆，后由耿世民先生加以译释，刊在《考古学报》1980年第4期。

(二)汉文文献史料

汉文纪传体的正史与编年体的断代史书中载有关于回鹘民族的历史资料。《旧唐书》始有《回纥传》，以后《新唐书》、《唐会要》、《新五代史》、《旧五代史》、《五代会要》、《宋史》、《辽史》、《金史》、《元史》的列传、志、表中均有记载。如《宋史》卷490《外国传六》中就有《天竺》、《于阗》、《高昌》、《回鹘》、《龟兹》、《沙州》等传记，这均为不同角度、层面、范畴的回鹘文献资料。此外，《册符元龟》、《全唐文》、《资治通鉴》、《宋会要辑稿》、《蒙兀儿史记》等也有不少关于回鹘的资料。至于王延德的《使高昌记》，叶隆礼的《契丹国志》，洪皓的《松漠纪闻》、《儒林公议》及众多宋元文人的笔记、小说中，都保存有关于回鹘的资料。

另有冯家昇、程溯洛、穆广文编著《维吾尔族史料简编》(上、下册)，其中上册对五代、辽、宋、西夏、金时期的回鹘记载有较系统的资料。

二、喀喇汗王朝文献史料

关于喀喇汗王朝的文字史料既贫乏且分散，在其境内写成的文字史料很少，主要散见于境外的一些著作及汉文史书中。

(一)汉文正史文献史料

汉文正史中有较多关于喀喇汗王朝的史料，这均为研究、了解喀喇汗王朝与辽、宋亲密的政治关系及频繁的经济往来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新唐书》与《旧唐书》这两部唐书中的《回鹘传》(回纥传)、《突厥传》以及有关的本纪、列传均详细记载了回鹘与其他民族的关系、西迁原因及其经过，西迁后与唐朝以及其它部族的关系。两唐书的记载多为使臣耳闻目睹或是公文往来，较真实可信，是探讨喀喇汗王朝历史的重要资料。

《宋史》卷490《外国传六》中的《于阗传》、《高昌传》、《回鹘传》等这些列传中保存了关于喀喇汗王朝的一些重要信息，是研究喀喇汗王朝史的重要资料，并可以此审校记载不确切的波斯、阿拉伯史料。但《宋史》记载“只能凭一些传闻，很不完备”^[17]。

《宋会要辑稿》的《蕃夷》、《刑法》等部分，保存着喀喇汗王朝与宋朝贸易往来等许多资料。

《辽史》是根据耶律俨的《实录》编纂而成，而耶律俨的《实录》则是依据辽朝的史官撰写的起居注、日历、实录编纂而成，因此较信实。其中的《本纪》、《营卫志》、《兵卫志》、《百官志》、《属国表》以及《耶律化哥传》等，蕴有喀喇汗王朝的信息，是研究喀喇汗王朝历史的最重要的汉文史料。

此外，还有《资治通鉴》与胡三省注，《金史》、《元史》、《新五代史》、《旧五代史》以及宋元文人的笔记、小说等均不同程度地保存着一些有关喀喇汗王朝历史的资料。

(二)喀喇汗王朝境内的文字史料

在喀喇汗王朝境内撰写而成的文字史料不多，主要有以下几种:

《喀什噶尔史》，阿勒马伊(Abul－Futuh Abd al－Gafir b．Husein al－Almai)撰，其父死于1093年，而他死在父亲之前，系11世纪人，生活在喀什噶尔。还撰写了《晒赫词典》。二书皆佚。《喀什噶尔史》只有一些片断保存在杰马尔卡尔希在14世纪初用阿拉伯文写成的《苏拉赫辞典补编》中。这些片断有关于喀喇汗王朝早期的一些传说。

《在治国发生意外情况时严格的范例》，穆罕默德·本·阿里·卡提博·撒马尔罕迪(Muhammed b．Ali al Zahiri al Katib al Samarqandi)撰。这是喀喇汗王朝时代境内作家流传下来的唯一历史著作，撰写的是12世纪统治河中地区的克雷奇—桃花石汗马苏乌德。这部历史著作是由一些国王传记组成，多属轶闻。该书的最后部分关于克雷奇—桃花石汗马苏乌德时期的一些重要事件的记载，是比较重要的资料。该书只有手抄本，尚未印刷出版。

《福乐智慧》(Kutadgu Bilig)，玉素甫撰。这是一部长诗，共计13290行(又一说为13288行)，分为85章。它不仅是优秀的维吾尔族文学著作与哲学著作，也是研究喀喇汗王朝的重要史料。书中蕴有民风习俗、社会经济、阶级关系、国家组织、行政管理、思想意识等方面极其珍贵的资料。《福乐智慧》已译成德文和土耳其文出版。1979年耿世民和魏萃一将此书节译成汉语出版。

《突厥语辞典》(Diwan Lugat al－turk)，马赫穆德·喀什噶里撰。分为8卷，各卷再分为上下册，广泛收集天文、地理、身躯、饮食、衣服、器用、鸟兽、虫豸、金石等条目。它不仅保存了维吾尔族及其他突厥语各族人民相传数千年的基本词汇和语法，而且也为我们研究喀喇汗王朝统治区域的政治制度、经济关系、风俗习惯、宗教信仰、民族起源、地理地名与文学艺术提供了丰富的资料。该书目前有德、土耳其、乌兹别克等文字的译本，日、法、英等文字的节译本，我国学者正在把这部著作译成维吾尔文和汉文，维吾尔文译本第一卷已由新疆人民出版社1981年出版。

《真理的入门》，阿赫马德·玉克乃克撰。这是一部劝诫性的长诗，连同抄本的跋诗共500余行，主要阐述了当时回鹘人的伊斯兰教哲学伦理观念。由于这部书写成于喀喇汗王朝的衰落时期，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的社会动乱、城市荒芜与道德败坏的情况。现已由魏萃一译为汉文，新疆人民出版社1981年出版。

(三)喀喇汗王朝境外的波斯、阿拉伯史料

喀喇汗王朝境外一些作家的著作中有零散喀喇汗王朝史料，但缺乏系统的记载，主要有以下诸种:

《全史》，阿拉伯著名史学家伊本·阿西尔(Izz al－din Abu－l－Hasau Ali ibn Muhammed ibn al－Athiri)著。作者曾出使各地，收集了大量的材料。著作中的伊斯兰历最初的三个世纪(公元7、8、9世纪)主要取材于塔巴里的《先知与国王之史》，但补充了新的资料。该书迄于1231年，除了关于喀喇汗王朝的记载外，还有关于蒙古征服及西辽的详细资料。是收集喀喇汗王朝史料最多、阐述最系统的著作。1851—1876年由多伦堡编辑分14卷出版。关于喀喇汗王朝的记载主要在第9、10、11、12各卷中。

《先知与国王之史》，是波斯著名史学家塔巴里(Abu Djafar Muhammed ibn Djarir al－Tabari)著。用40年时间编写而成，是第一部世界通史，始于圣经和关于阿拉伯先知的神话，其中包括萨珊王朝时代的波斯史、穆罕默德的传记和哈里发的历史，迄于915年。被认为是流传下来的阿拉伯和中亚中世纪史最原始的资料。通过这部书可以侧面了解喀喇汗王朝初期的情况。1879—1890年由荷兰东方学家戴古耶(M．J．de Goeje)用波斯原文出版。

《亚米尼史》(Ta’rih al－Yamini)，乌特比(Abu Nasr Muhammed b．Abd al－Djabbar Utbi)著。波斯人，生活在11世纪，是伽兹纳王朝苏丹马赫穆德的侍臣。是书标题意为“献给亚米尼的历史”。“亚米尼”是苏丹马赫穆德的封号，意为国家的右手。此书是为了颂扬苏丹，然而并没有掩盖这个时代的黑暗面和人民的灾难，并对公元976—1011年间的事件做了系统的概述，保存了不少关于喀喇汗王朝的资料。

《报导的装饰》，伽尔迪兹(Abu Sa’id Abd－l－Hal b．Zahhak Gardizi)著。波斯人，是伽兹纳王朝时代的大史学家。成书于1048—1052年间。其内容有1032年的哈里发的历史和1041年的会战，以及关于突厥语各民族和印度的专章。

《布哈拉史》，中亚史学家纳尔沙希(Abu Bakr Muhammed b．Djafar Narshahi)著。这是一部研究中亚中世纪初期历史最有价值的著作。原本用阿拉伯语写成，公元1128—1129年库巴维把它译为波斯文，略有删节，1178—1179年穆罕默德·本·祖费尔又做了缩写，以后一位佚名的作者把该书续到蒙古入侵之前。以后这个版本流传于世，1892年由舍费尔在巴黎出版，该版本附有喀喇汗王朝和西辽两章，是16世纪的佚名作家编著。

希拉尔·萨比的历史残卷。希拉尔·萨比的著作起于公元907年止于974年，已佚。其侄子希拉尔续编到公元1064年，但只有伊斯兰历390—393年这一段保存下来。这一残卷藏于不列颠博物馆(卷号为19360)，有关于喀喇汗王朝占领布哈拉的有趣记闻。此残卷于1888年由罗津译为俄文并附阿拉伯原文出版。后又于1921年由阿梅德罗斯重新刊布。

《治国策》，尼扎姆·穆尔克撰。尼扎姆·穆尔克(Nizam al－Mulk)是封号，意为“治理国家”，是塞尔柱王朝的大政治家。该书原是尼扎姆穆尔克的奏章，后作为治国的指导方针。起初上奏国王的只是39章，以后作者又补充了11章。该书系统地阐述了各种官员的职责，提出了管理各部门的具体办法，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阶级矛盾、中央政权与地方贵族以及与宗教界的复杂关系，是研究塞尔柱王朝政治、经济制度的重要资料，也是研究喀喇汗王朝社会经济的间接资料。1891—1897年由舍费尔在巴黎出版法译本并附有波斯原文，1949年由扎霍德尔用俄文出版，并附有序言和注释。

《可笑的奇闻和优秀的故事集》，阿·乌费(Muhammed al－Aufi)著。其青年时代到各地旅行，曾到过布哈拉与花剌子模，于1228年在印度用波斯文写成，这部书选有关于喀喇汗王朝，特别是桃花石汗伊卜拉欣·本·纳赛尔的故事，还有历史和地理两章。此书1903—1906年由布郎和米尔扎穆罕默德在伦敦用波斯原文出版，附有前言、索引和注释。

《谱系之书》，萨姆阿尼(Abu Sa’d Abd al－Karim b．Muhammed al－Sam’ani)著。原书为8卷本，用阿拉伯文撰写。作者曾于公元1155—1156年在河中地区和花剌子模旅行，到过撒马尔罕、布哈拉、涅塞夫和捷尔兹梅等地，于12世纪中期撰成此书。由于宗教与世俗社会的密切关系，该书保留了许多关于喀喇汗王朝时代社会经济和政治文化生活等方面的资料，同时也保存了许多中世纪的地名。阿拉伯文本在13世纪已少见，比较流传的是史学家伊本·阿西尔编辑的3卷节略本，1835年由维尤斯坦费尔德出版。1912年，马尔哥利乌斯影印出版了不列颠博物馆的手抄本，另有一完整的手抄本藏于前苏联科学院亚洲民族研究所。

《马斯乌德史》，又名《贝哈基史》，共30卷，贝哈基(Abu－l－Fazl Muhammed b．Husein Baihaki)著，贝哈基是波斯历史学家、外交家，主要活动在苏丹马赫穆德和马斯乌德时代。是书记事始于1018年，迄止时间不详。成书于1058至1059年。作者详细记载了自己的所见所闻。该书大部分已佚，只有少部分即第6卷的后半部，第7、8、9卷及第10卷的一部分传世，这几卷是关于马斯乌德时代从公元1030至1040年间的事件，它提供了关于中亚各国，包括喀喇汗王朝有价值的资料。1940—1953年，由著名的伊朗学专家萨伊德纳费编辑，在德黑兰出版了3卷本的《马斯乌德史》，第3卷为注释，其中有关于喀喇汗王朝丰富的资料。1962年，该书由阿伦德斯译成俄文在塔士干出版。

两部官方文书汇编，一部无书名，其大部分文书是塞尔柱王朝苏丹桑贾尔的秘书孟塔贾卜·丁·贝迪(Muntadjab al－din Badi)的手笔。汇编中有许多文书报导了桑贾尔同喀喇汗王朝的关系，是极其珍贵的历史资料。这部文书汇编1950年由阿巴斯·伊克巴尔在德黑兰出版。另一部文书汇编的标题为《寻求事务上的关系》，是穆罕默德·巴格达迪(Baha al－din Myhammed b．Muayad al－Bagdadi)的手笔。这一汇编是伊斯兰历578和579(1182—1184年)两年的文书，对于当时中亚的社会政治情况提供了第一手的资料，并可用于校订此后编纂的史书。此汇编于1936年阿赫默德·巴赫马尼亚尔根据莱顿抄本和巴黎抄本的波斯文出版。

《郡国道里志》，阿布·伊斯哈克·伊卜拉欣·本·穆罕默德·伊斯塔赫里(Abu Ishak Ibn Muhammed al－Istakhri)著。其大约生活于9世纪下半期至10世纪上半期，游历过河中等许多地区。其著作吸收了阿布扎伊德巴尔赫地理著作的材料，加上自己的见闻，内容丰富。记载了从地中海到中亚东方国家的城市之间的距离、路线、居民、经济、手工业、商业、突厥语各民族情况及他们与中国的关系等资料。这是关于中亚地区最珍贵的史料之一。

还有佚名作家的《世界境域志》、《编年史与故事汇编》，贝克兰的《世界志》、朱兹尼的《宗教保卫者一览表》、志费尼的《世界征服者史》、拉施特丁的《史集》等著作，都是研究喀喇汗王朝史需要参考的资料。另外还有一些资料汇编，如《维吾尔族史料简编》上册、《土库曼人和土库曼地区历史资料》第1卷、《吉尔吉斯人和吉尔吉斯地区历史资料》第1辑等，这些资料汇编中都有关于喀喇汗王朝历史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