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该砸向何方

“拳头”该砸向何方

“拳头”该砸向何方？

在抗日战争时，我们把“拳头”砸向侵略者“鬼子”；在解放战争期间，我们把“拳头”砸向“国民党反动派”；新中国建立后，我们把“拳头”砸向“地富反坏右”；文革期间，我们把“拳头”砸向“死不悔改的走资派”、“黑五类”、“臭老九”……改革开放了，很多砸惯了“拳头”、被“拳头文化”思维左右的人一时没了方向，不知该将“拳头”砸向何方？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的“拳头”？那就砸歹徒去吧，成为见义勇为的英雄，正是社会提倡、受人尊敬的壮举。但遇上歹徒具有很大的偶然性，且即便碰上，有些喜欢捋胳膊伸拳的人，也未必有胆量冒生命危险做这样的英雄。碰到坏人，脑袋往后缩；面对弱者却霸气如虹，这样的人并不鲜见。

砸“拳头”并不必然具有正义性，诸如为无聊的鸡毛蒜皮小事在街头斗殴者，砸伤了人还得对之绳之以法……得具体事件具体分析。

兜了半天圈子，笔者究竟想说什么呢？套用早先说书艺人惯用的卖关子的话：且容我慢慢道来——

一周前，《文学报·新批评》编辑部收到云南作家、评论家项兆斌的来稿，题为《辱骂和恐吓绝不是战斗》（刊发时更名为《因文艺批评引发的“闹剧”》），几乎让所有人笑破肚皮。真是不可思议，当下文坛居然会发生如此令人喷饭之事。今年元月28日，云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举行迎春座谈会，与会者有70余人。座谈会上，先是领导做工作总结性的讲话，然后与会者自由发言。一场精彩的“闹剧”即在这个会上发生。“闹剧”的主角为诗人于坚，“被闹剧”者为评论家项兆斌先生。于坚虽在文坛圈内颇有诗名，笔者却从未面见过。与项兆斌先生倒是在香港一起参加过一个关于报告文学的研讨会。项先生给我的最初印象是厚道人，去年项先生撰文揭露同城作家施慧抄袭事件，我发现项先生还是一个挺有正义感和勇气的人。在自由发言阶段，项先生说：“我曾经批评过于坚的低俗诗作和施慧的严重抄袭之作，在全国产生了强烈反响，这应当是成绩……”项先生的发言，当然无可非议。但个人感觉显得稍稍“迂”了一点，你批评了谁，批就批了，至于领导是否一定要作为“成绩”写入总结报告中，或敲锣打鼓给你戴红花嘉奖表彰，那是领导考虑的事，本人是大可不必如此顶真的。此前他未见过于坚，不知道被他批评过的于坚也在会议现场。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有一人挥舞拳头在众目睽睽下冲将过来。此人即姓于名坚者也。于坚的拳头当然是砸向项兆斌的，大概由于项的及时避让，以及会议桌的阻隔和周围人的拉阻，于坚先生的拳头未能砸中目标，否则后果堪忧。据熟悉于的人介绍，于膀大腰圆，身强力壮，论体力，如果格斗起来，项的老弱之躯，与于比远不是一个量级的。于一边追着项打过去，一边不停大骂：“揍你这个傻×，见一次揍一次……”这场未遂的“肢体冲突”持续了有10多分钟，一个本来喜气洋洋的迎春座谈会，顿时乱哄哄地演变成一场无聊的肥皂剧……唉，开年不吉啊，提醒云南文坛诸先生，癸巳之年少出远门，谨言慎行为妙。

于坚先生笔者虽未见过，但听人说诗写得不错，且在报刊上读到过他写的专栏文章，可见也是一位挺有见地的人，实在不应一时冲动，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事。如果你写的都是“光辉灿烂”、“流芳百世”的宏伟诗篇，会因为几个人、几篇批评文章而埋没到“垃圾箱”里吗？如果你写的是“烂狗屎”，会因为无数吹捧文章而成为“黄金”吗？劝君还是理智一点对待批评者吧！虽说，当下由于一种极不正常的批评生态，导致了很多人对待批评的极不正常的心态；虽说，常见批评家一写批评某作家作品的文章，双方立马“交恶”，成为冰火不容的“仇敌”，但由此而导致“肢体冲突”的事件，尚闻所未闻过。老话“君子动口不动手”，文人的利器是笔墨，既如此，有“笔杆子”在手，又何必拳脚相加，徒为文坛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2013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