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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旧交替中的濮岩昌

时间:2022-04-2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新旧交替中的濮岩昌濮岩昌,原名国荣,平阳县人。实际上濮岩昌对股档的程式相当陌生,在这新旧交替的节骨眼上,他不得不从头学起,编排新的武戏。他曾一度心灰意冷,但别人却从他身上发现新的亮点——濮岩昌五官端正,嗓音清亮,双目炯炯有神,改唱正生,真是一块好料。他的儿子濮宝明时年15岁,同时加入该班为学员,继承乃父主攻正生。这对于武生出身的濮岩昌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身段利索,使人物生色不少。

新旧交替中的濮岩昌

濮岩昌(1902-1970),原名国荣,平阳县人。永嘉昆剧团武生演员,后改正生。

濮岩昌生长在武术之乡平阳县,幼年时受当地民风影响,拜师习武,南拳功底深厚。13岁进入“新同福”昆班,拜著名武生徐保成为师,学了不少武生戏。

温州昆剧中的武戏与南拳套路相结合,已经有相当长的历史。独特的打法与独有的兵器,使得这个剧种异军突起,已经打造出一批经典剧目如《杀金记》、《大补缸》、《花飞龙》、《打郎屠》等,在观众中有很高的评价。不仅是温州昆剧如此,温州地方戏曲如高腔、乱弹、和调中的武戏也都以南拳为基础,百余年间涌现出一批优秀武生演员,戏班也成了温州南拳的藏龙卧虎之地。咸丰年间,平阳赵启曾领导金钱会起义,他的一些师兄弟就来自戏班。

温州戏班中的武戏从南拳套路向现代的股档转变,在光绪二十五年(1899)即已开始。始作俑者为“竹马歌”乱弹班,聘请福建徽班武旦奇凤为教师,教习小快枪、三十二刀等,同时还规定了不同兵器之间的股档对打程式,并以出场、小翻等筋斗眩人耳目。但观众并不买账,认为这些花拳绣腿“太假”,没有真刀真枪那么刺激。然而,武戏向股档套路转变,实乃大势所趋。宣统三年(1911),温州第一个京剧科班尚武台诞生,聘请北京李达子为教师,招收十二三岁学员,基训的主要课程就是踢腿、下腰、圆场及股档的各种程式。民国四年(1915),瑞安琴娱社成立;民国七年(1918),平阳“改良会”(后改名“文明舞台”)成立,所有的武戏再也看不到南拳套路,股档程式在温州各戏班全面铺开。(www.guayunfan.com)永嘉昆剧剧目中有一本《铁冠图》,但极少整本演出,常演的是其中的《宁武关》一出,情节略同于苏昆的《别母乱箭》。这是一出真刀真枪对打的戏,其火爆热烈不亚于《大补缸》。饰演周遇吉的演员手持短戟护住双臂,挡住李自成当头劈来的大刀。剧终谢幕时,观众要验看大刀上是否有缺口,有缺口才算过关,可见这决非一般演员所能胜任。徐宝成在班时,也只演过一两次,后来徐宝成离开“新同福”,这出戏就很难再见了。濮岩昌很想恢复这本戏的演出,但多年努力都没有结果。抗战胜利次年,温州举行拦街福,此时他已年过不惑,总算在康乐坊临时搭建的戏台演出了《宁武关》,了却多年的心愿,但就“真功夫”而言,实足令人起今昔之叹。

随着有真功夫的武生演员相继凋零或离去,“新同福”昆班以真刀真枪为主体的武戏已难以为继,不得不向股档方式过渡。濮岩昌是名师之徒,演武戏的责任也就义不容辞地落在他的肩上。实际上濮岩昌对股档的程式相当陌生,在这新旧交替的节骨眼上,他不得不从头学起,编排新的武戏。这无异于赶鸭子上架,但也只得勉为其难,参考京剧格局,排出了《打登州》、《闹江州》等武戏,虽然也凑合着着上演,但与真刀真枪的南拳套路相比,自不能同日而语。

一个演员最大的痛苦,就是没有机会发挥自己的舞台优势。他曾一度心灰意冷,但别人却从他身上发现新的亮点——濮岩昌五官端正,嗓音清亮,双目炯炯有神,改唱正生,真是一块好料。在好友怂恿劝导下,他决心改行,正式拜江南著名正生演员李岩德(书田)为师,从师父那来学会了一些正生的重头戏,如《三醉岳阳楼》的吕洞宾、《长生殿·骂贼》的雷海青、《金印记》的苏秦、《风波亭》的岳飞、《扫秦》的疯僧等,唱做俱佳,唱腔韵味十足。

解放后,他应聘在温州的“一品春”昆班以正生应工。1951年秋,平阳成立“巨轮”昆剧团,他便正式加入该团,成为该团的中坚力量。他的儿子濮宝明时年15岁,同时加入该班为学员,继承乃父主攻正生。

在濮岩昌演过的众多正生角色中,真正令他自己感到满意的是旧版的《十五贯》(即《双熊梦》)中的况钟。在这个戏中他注入了自己的创造,并把这创造移植到新版的《十五贯》中。永昆历史上,杨盛桃以演《十五贯·见都》一折著称。濮岩昌当然没有见过,但听人说起过,阿桃师公演的《见都》,是动与静反差极为强烈的一场戏,况钟在厅堂等候周忱,心情万分焦急,此时更鼓频催,而都堂却迟迟不见踪影。好容易等到都堂出来,他却据案高坐,犹如泥塑木雕的一尊菩萨,任尔况钟说破嘴皮,都堂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新《十五贯》的剧本由中共浙江省委文艺处成立的“《十五贯》整理小组”筹划,由原浙江越剧团编剧陈静执笔。陈静于昆剧并不在行,唱词多处不合格律。时任省委文艺处长兼文联秘书长的郑伯永是我的老朋友,我于1955年冬第一个拿到新版的《十五贯》油印本,我所在的温州京剧团也是第一个排演此剧。除了对剧本进行京剧化的移植改编外,我根据剧情需要,特地在《见都》之前插入一场过场戏。况钟为了审明熊友兰、苏戍娟的冤屈,不惜自己的身家性命,决定夤夜晋见都堂周忱请命,要求复查此案。为此,况钟点起灯笼火把,带着仆从直奔都堂府……这个过场戏没有任何台词,却大大加强了况钟为民请命的正直品格。

就在我排演的《十五贯》在温州剧院上演后的一个星期,新版《十五贯》在温州市与地区各大剧团全面开花,包括乱弹、和调、越剧等至少有7个剧团上演。有趣的是,永嘉昆剧团演出的《十五贯》在《见都》之前也插入一场况钟夤夜趟马赶路的过场戏,这究竟是“英雄所见略同”,抑或是有意抄袭?为了解开疑团,我特地去看了永昆演出的《十五贯》。

我所加的那场过场戏,虽说对情节的连贯与气氛的加强似乎起到一些作用,但这场戏本身的艺术含金量却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况钟在幕后高叫:“马来!”然后二衙役持灯笼引况钟(刘隐笙饰)[急急风]上场,趟马一圈即行下场。比较而言,永昆的这场戏似乎要精彩得多。同样是况钟在幕后高叫:“马来!”接着是四衙役持灯笼引况钟(濮岩昌饰)[急急风]上场。趟马过程略为复杂些,况钟在趟马过程中还唱了一曲,还有一个马失前蹄的动作。这对于武生出身的濮岩昌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身段利索,使人物生色不少。这场戏最大的亮点,却是况钟换了装,他穿的不是审案时的蓝官衣,而是永昆特有的一种“犯官衣”——通体黑色,胸前有一块白色云朵花纹,纱帽也是黑色,一般都为犯颜直谏的官员所穿。况钟穿此服晋见都堂,更加重了他为民请命的分量。

直到30年之后,我在与永昆导演李冰的一次谈话中才解开了这个谜团。李冰说,他确实是看了我排的《十五贯》之后才排的永昆戏,但永昆老本的《双熊梦》中有许多精华被继承下来了。过场戏虽有雷同之处,但《见都》那场戏,就濮岩昌的表演而言,确实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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