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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与达相辅相成二者缺一不也

时间:2022-03-0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在我国,有关翻译原则及标准的论述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关于翻译原则与标准的必要性,严复所言可谓是一语中的,语言的独特性及语言之间的差异性使然。下面试分析一例,以验证严复是如何将翻译原则贯彻于整个操作过程的。
翻译的原则_语言学与翻译

翻译原则是针对译者而言的,也即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所遵循的准则或法则,翻译标准则是指用来评价译文优劣或判断其是否合乎翻译规范与要求的尺度,鉴于此,翻译原则和标准是同一所指在不同语境中的运用。

翻译标准及翻译原则均与语言的独特性及差异性密切相关,也可以这样认为,译者在操作过程中之所以要遵守一定的原则,评价其译文质量之所以要依照一定的标准,主要原因就在于不同语言之间存在着绝对的差异性,也在于译者处理这些差异的手段有高低之别、上下之分。

在我国,有关翻译原则及标准的论述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早于三国时期,佛经翻译家支谦就曾指出:“其传经者,当令易晓,勿失厥义,是则为善。”在这里,“勿失厥义”是针对原文而言的,也就是说,对佛经原典的意义或思想内容必须进行忠实的再现;“易晓”则针对译文而言:佛经翻译必须注重晓畅易懂,通顺流利的译文才能够为普通读者所接受。显而易见,支谦所言已触及“忠实”与“通顺”两种最基本的翻译原则和标准,而之所以强调“晓易”或通顺,主要因为源语和译入语之间存在着行文上的差异性:“天竺言语,与汉异音。云其书为天书,语为天语。名物不同,传实不易。”换言之,在读音、书写、表义等方面,古印度语均有别于当时的汉语,故要加以转换实为不易,鉴于这些差异性,佛经译者必须遵守一定的翻译原则,既忠实于原文思想内容,又符合译入语行文习惯,如此才能经得起翻译标准的检验并臻于翻译的正道。

无独有偶,东晋时期的佛经翻译家道安也指出:“案本而传,不令有损言游字;时改倒句,余尽实录也。”所谓“案本而传”,指的是按照或依从原文文本的思想内容进行传递或转换,在这里,“案本而传”既是一种翻译方法,也即“直译”,同时又是译者所遵守的翻译原则,也即尽量忠实于原文文本的形式和意义,从而“不令有损言游字”。同支谦一样,道安随后也提到了与译文相关的问题,指出“案本而传”只能是相对的:一方面,对于符合汉语行文习惯的表达现象尽可以“案本”“实录”,但与此同时,语言结构调整也是必需的,比如原文中频繁出现的倒装现象,就时常需要根据汉语表达习惯进行调整和修改,所以如此,其目的就是要化解语言之间的差异性,从而在尽量保留原文形式的同时也使译文符合通顺流利的标准。

在我国一脉相承的翻译原则与标准体系中,道安的“案本”思想起到了开先河作用,后来严复、鲁迅等人的“求信”、傅雷的“神似”和钱钟书的“化境”等标准,均是在“案本”思想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而所有这些原则及标准又无不是基于语言之间的差异性而提出的。

一、“信”、“达”标准

在“求信”方面,最具有代表性的观点见于清末思想家严复的论述:“译事三难:信、达、雅。求其信,已大难矣!顾信矣不达,虽译犹不译也,则达尚焉。”对译者而言,取信或忠实于原文当为必须遵守的首要原则,与此同时,译文的通顺与畅达也同样不可偏废,换句话说,“信”与“达”相辅相成,二者缺一不可:“信”既涉及原文的语义内容,又关乎原文的语言形式,因为形式与内容是不可割裂的;“达”与原文的行文方式有关,不“达”的译文有悖于原文的文体风格,同时由此而造成的洋泾浜译文或翻译腔又会影响译文读者对原文思想内容的准确把握,因此在严复笔下,“译文取明深义,故词句之间”时有所颠倒附益,不斤斤于字比句次,而意义则不倍本文”。所以如此,主要是因为“西文句法,少者二三字,多者数十百言,假令仿此为译,则恐必不可通,而删减取径,又恐意义有漏”。鉴于此,译者只能“将全文神理,融会于心,则下笔抒词, 自然互备”,遇到“原文词理本深,难于共喻”时,则需要“前后引衬,以显其意”。关于翻译原则与标准的必要性,严复所言可谓是一语中的,语言的独特性及语言之间的差异性使然。下面试分析一例,以验证严复是如何将翻译原则贯彻于整个操作过程的。

例句1:

It may be safely assumed that, two thousand years ago, before Caesar set foot in southern Britain. the whole country-side visible from the windows of the room in which I write, was in what is called “the state of nature”. Except, it may be, by raising a few sepulchral mounds, such as those which still, here and there, break the flowing contours of the downs, man's hands had made no mark upon it; and the thin veil of vegetation which overspread the broad-backed heights and the shelving sides of the coombs was unaffected by his industry.

译文:赫胥黎独处一室之中,在英伦之南,背山而面野。槛外诸境,历历如在几下。乃悬想二千年前, 当罗马大将恺撒未到时,此间有何景物?计惟有天造草昧,人功未施,其借征入境者,不过几处荒坟,散见坡陀起伏间。而灌木丛林,蒙茸山麓,未经删治如今日者,则无疑也。

原文句式冗长,结构起伏跌宕,衔接词及插入成分的频繁使用典型地表现了英语行文上的形合及综合性特征。原文首句为典型的“头轻脚重”结构,主干部分极短,先是总说,扩展部分繁杂,后为分说,看去颇似一根细细的葡萄藤,上面密密匝匝地纠结着一串串果实:It may be safely assumed为句子“主茎”,围绕其上的是由that, before, in which, what等形式词语连缀起来的一串串葡萄,可谓环环相套,密不透风,如此复杂的结构,再加上“词理本深”现象, 自不免令人有“难于共喻”之感。译文则大致为“头重脚轻”结构,信息安排顺从了自然的时间与空间顺序,经过“前后引衬”与“颠倒附益”,原来的复合式长句转换成了词组、小句堆叠结构,语义连贯以意合为主,兼顾形合,观之如竹竿一根,一气贯通,一目了然,读之如溪流一脉,起伏而无跌宕,顿挫兼具抑扬。总体来看,除叙述视角转换外(第一人称变为第三人称),译者基本上恪守了“信”的原则,其译文也基本上能够经得起“忠实”标准的检验,此外就表达而言,译者更是践行了“达”或通顺的原则,以骈散的行文方式赋予了译文最大程度的可读性。

在“信”、“达”标准中,“信”既是忠实于原文内容,也指不悖于原文行文习惯。一般情况下,假如原文中的说法能够直接移植到译入语中,译者即不应该随意“颠倒附益”,比如在上述译文中,将第一人称I译成“赫胥黎”便是不可取的,这点至少现在看来应当如此。另一方面,如果说严复改换叙事角度的做法尚不至于引起误解的话,那么在某些情况下,因语言差异而引起的误解或误译现象倒真的是不足为训了。

例句2:

我母亲死后,父亲就喝酒,而且越喝越多,手里有俩钱儿就喝,就骂人。邻居劝,他不是不听,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弄得人家也挺难过。

译文:My father's been drinking since my mother died, and it's been getting worse and worse. If he gets his hands on a bit of money he drinks and gets abusive. When the neighbours try to calm him down, he's all too ready to listen. It's really embarrassing—he's all tears and snot.

译者显然将“他不是不听”理解成了双重否定结构,即“他还是很乐意听的” (he's all too ready to listen) 。实际上,“不是”和下面的“就是”共同构成了汉语中特有的关联结构,所表达的是一种选择关系,因而译文中的第三句应修改如下:When neighbours try to talk him out of it, they get really embarrassed—he's either all tears and snot or turning a deaf ear to it, neck and crop.钱钟书先生曾经指出“译文达而不信者有之矣”。此言果然不差,就本例来看,内容失真的译文有时的确会符合“达”的标准,也正因为如此,这样的译文才更会害人不浅:读者大都会对不顺的译文心生疑窦并提出质疑,但却常常心甘情愿地接受那些通顺却内容有诈的译文。故此,此类现象更应该引起译者注意。

“顺”而不“信”以外,更为常见的是不忠不信现象,此类现象一般会引起逻辑或语义失误,也可能导致严重的翻译腔,因而阅读时往往比较容易识别,但在翻译过程中却常常难以避免。下面请看几例。

例句3:

Every president, I am sure, leaves the White House poorer than he was when he went in.

译文一:我敢肯定,每一位总统在离开白宫的时候都要比他刚进白宫的时候更贫穷了。

译文二:可以肯定, 离开白宫时,每一位总统都不如刚进来时那么富有了。

译文一将poorer译为“更贫穷”显然悖于原意且不合逻辑,逻辑上的失误在于美国总统进入白宫之前大都不应该是贫穷的。

例句4:

The individual now has more information available than any generation, and the task of finding that one piece of information relevant to his or her specific problem is complicated, time-consuming, and sometimes even overwhelming.

译文一:现在每个人能够得到的信息比任何时代的人都多,而找到与他/她的特定问题相关的那一点信息的任务不仅复杂、耗时,有时甚至令人难以招架。

译文二:现在每一个人所能获得的信息都超过了以往任何时代,而要找到与他或她的某一特定问题相关的信息,这样的差事不仅复杂耗时,有时甚至让人难以招架。

task一词强调艰巨性,“任务”与责任有关,故此task不宜译作“任务”。

例句5:

张小姐是十八岁的高大女孩子,着色鲜明,穿衣紧俏,身材将来准会跟她老太爷那洋行的资本一样雄厚。

译文:Miss Zhang was a tall girl of eighteen with a fresh complexion, trim-fitting clothes, and a figure which promised to be as ample as the capital in her father's foreign company.

作为“雄厚”一词的对应语,ample似乎缺少了揶揄的意味,若用bulky一词取而代之显然更忠实于原文。

上述译例表明,“信”或“不信”往往与“达”相关,同样,“达”与“不达”也关乎“信”的问题。所谓达,指的是译文行文上应该通顺畅达。在严复看来:“为达,即所以为信也。”钱钟书也认为:“未有不达而信者也。”其所以如此,原因是不言自明的:一般而言,原文概不至于不“达”(某些情况除外,如小说中个别人物的语言),否则也就失去了翻译的价值,因此不“达”的译文即有悖于“信”的原则。然而另一方面,与“信”相比,“达”的问题似乎更为复杂。诚然,加入译者行文功夫火候不到,笔下出现了严重不“达”的翻译腔或翻译症,则可认为其译文有悖于“信”的标准,但更为常见的问题是,某些译文虽然不甚通顺,却能基本上再现原文意义,或者说虽然“洋味”浓了一些,却还算不上十足的洋腔洋调。面对这样的现象,到底应该何去何从?我们的态度是,正如鲁迅先生所言,本来人是外国的人,事又是外国的事,总不能来个“削鼻剜眼”吧。由此而论及与“达”相关的问题,则可以说适当的“洋味”倒还罢了,十足的“洋腔”就应该警惕了。借用余光中先生的说法,那就是我们需要的或至少可以容忍的是良性欧化,至于恶性欧化,就只能摒诸于译坛之外了。总之,“洋味”也好,“洋腔”也罢,界限总不是那么分明的,因此最好的做法便是尽量让译文近于畅达,或起码应符合译入语表达习惯。比如在下列两例中,译文一虽大致可以接受,译文二则可能更受读者欢迎。

例句6:

I suppose that if a man has confused mind he will write in a confused way, if his temper is capricious his prose will be fantastic, and if he has a quick, darting intelligence that is reminded by the matter in hand of a hundred things. he will, unless he has great self-control, load his pages with metaphor and simile.

译文一:我认为,如果一个人的思路不清,他写文章也不可能写得清楚;如果他喜怒无常,他的文章就会荒诞不经;如果他思路敏捷, 由眼前的事情联想到一百件事情,要是不能尽力约束自己,他就会让自己的书页充满各种隐喻和明喻。

译文二:我认为,思路不清,文章即会混乱不堪,喜怒无常,文章则要荒诞不经;思维敏捷者, 由眼前一事而及百事,如若不能极力约束自己,文中便会出现种种比喻手段。

例句7:

为推动中美关系的发展, 中国需要进一步了解美国,美国也需要进一步了解中国。

译文一: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Sino-US relations, China needs to know the US better and the US also needs to know China better.

译文二:To promote Sino-US relations. China needs to know the US better and vice versa.

二、“神似”标准

“神似”标准是由我国著名翻译家傅雷先生提出的:以效果而论,翻译应当像临画一样,所求的不在形似而在神似,以实际工作而论,翻译比临画更难。临画与原画,素材相同,法则相同。译本与原作,文字既不侔,规则又大异。各国文字词类、句法、辞格等不同,所反映的思维方式、风俗传统、社会背景、表现方法等也各不相同。用一种语言来表现另一种语言所包涵的特点,必须像伯乐相马,要“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而即使是最优秀的译文,其韵味较之原文仍不免过或不及,翻译时只能尽量缩短这个距离,“过则求其勿太过,不及则求其勿过于不及”。总之,理想的译文仿佛是原作者用中文进行写作,原文的意义与精神,译文的流畅与完整,都可以做到兼收并蓄,从而最大限度地克服以辞害意或因意害辞的弊病。

就上述观点来看,“精”与“内”构成了神似的基本内涵,也就是说,神似的译文既要尽可能照顾到原文内容与风格,又要行文通顺流畅,符合译入语表达习惯。换言之,神似的译文就仿佛原作者用译入语进行写作,原作的意义与精神是完整的,语言是通顺流利的,译作也应该或必须能够表现或再现原作的一切优点。从这一点来看,“神似”与“信达”标准是一脉相承的,只是与后者相比,神似标准显然更多了一层理想色彩,或不妨认为,神似是对求信标准的进一步发展,其目的是要绕开“信”与“达”之间不可调解的矛盾。

在翻译过程中,形式上的化解始终是在所难免的,为求“神似”,译者必须设法摆脱原文语言形式的羁绊,得体而得当地采用种种变通手法,从而使译文不至于因一味苛求形似而精神荡然无存。下面先分析两例。

例句1:

And in October when the rabbits were fat and the frosts had come and the hickory leaves had turned yellow and when the October winds blew they rustled the big leaves from the trees and they fell like yellow raindrops to the ground!

译文一:十月里, 当野兔变肥的时候,寒霜到来了,山核桃树叶也变黄了, 当十月的风吹起来的时候,它们把树上的叶子吹得沙沙作响,然后它们便像黄色的雨珠一样落到地上!

译文二:十月里,野兔肥得流油,寒霜降下,山核桃树一片金黄,十月的风阵阵儿吹起时,硕大的树叶恰如黄色雨珠窸窸窣窣飘落满地!

原文描述了一位耄耋老人对于过去美好时光的留恋,其中and一词叠用产生了“连珠”修辞手段,从而将原本琐碎的记忆片段黏在一起,形成了绵延而一无遮拦的思绪,形象地再现了说话人对于往昔岁月的眷恋。然而这种连续的重复并不会令人感到不悦:and叠用颇似蒙太奇手法,一路下来,一唱三叹,只言片语交织成一幅完整的立体画面,从而让读者不期然地沉浸于久违的温馨之中。译文一囿于形式,偏于形似,索然无味自不必细说,这里只对译文二稍加品评:首先, “肥得流油”表述上并不为过,因为英语程度副词使用上远不如汉语频繁,比如He's tall一句,汉语往往说成“他很高”,而并非“他高”(比较时除外);其次,“阵阵儿”一词以叠词对应复数概念,其中“儿”话音表现了童真似的情趣:人至暮年,昏聩之外又常如小儿一样稚气十足,这一点中外皆然,正如英语中有second childhood之谓,汉语中也有“老小孩儿”说,与此相关,译文中还运用了“窸窸窣窣”等其他叠词结构;最后,“飘落满地”(而非“坠落满地”)也根据原文进行了巧妙处理:秋风掠过,枯叶飘零,飒飒之声不绝于耳,这才不失为真实的写照。不妨认为,通过差异性化解,译文二获得了较为理想的神似效果,所谓“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

例句2:

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

译文一:When you step on them, you just have the slightest sense of touching something very soft with neither sound nor smell.

译文二:Quiet and smelless. they feel tiny and soft under foot.

译文一基本上对原文的外在形式进行了亦步亦趋的复制,故而在意境或神韵传递方面远不及接下来的张培基先生的译文二。

上述分析表明,鉴于语言之间的差异性,过分追求“形似”往往会影响译文的通顺与畅达,且常常导致严重的翻译腔。要解决这一问题,就必须暂且忘却原文“粗砺”的外表,以得其内在精髓,唯其如此,方能最大限度地臻于“神似”效果。下面再看几例,注意各例译文所采用的变通手法:

例句3:

The warmth of the summer months, the amount of rainfall and the gentle slopes of the land have made settlement and cultivation possible over large parts of the continent.

译文:此地山坡平缓,夏季气候温暖,雨量充沛,在这块大陆上,人们如今已安下身来,过起了农耕生活。

例句4:

麻烦常常出在外出旅行之时,两眼一抹黑,倘若再加上语言不通,那可真是叫人有苦说不出。

译文:Problems often arise when one is wide at sea as a stranger in a strange land.And his suffering could be unspeakably doubled if he happens to be ignorant of the language.

例句5:

这是一种亲和力、凝聚力、生命力、后劲和韧性十足的文化。它至今生机勃发,其他的古老文明或已衰落,或已消亡而荡然无存。

译文:As a culture of af affinity, coherence, vigor, stamina and tenacity, it has outlived all the other ancient civilizations that have long withered or disappeared.

例句6:

本协议自签字之日起生效!有效期为五年。期满后,若双方有意继续合作,经向中国政府有关部门申请并获得批准后,可延期五年或重新签订类似协议。

译文:This agreement will come into effect on its execution by the parties hereto,and the effective period of the agreement will cover 5 years. In case both parties find it desirable to carry on the cooperation between them upon the expiration of the agreement,an application to the effect shall be submitted to the department concerned under the Chinese Government for an extension thereof. The agreement may then be extended for 5 years, or a similar agreement may be executed by the two parties.

三、“化境”标准

翻译必然会遭遇语言之间的差异性,在理解与表达过程中,译音的认知和行文习惯也必然会与原作者及原作之间存在一定距离。的确,翻译是一项需要付出艰辛和诚实劳动的工作,译者无法避开原文中的任何词句,而必须毫无掩饰地面对任何困难,故此,翻译中的“讹错”永远在所难免。

鉴于此,钱钟书先生提出了翻译的“化境”标准:文学翻译的最高标准是“化”。把作品从一国文字转变成另一国文字,既能不因语言习惯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够完全保存原文的风味,这就算得上入于“化境”了。

钱先生还将这样的翻译比为原作的“投胎转世” (the transmigration of souls) ,躯壳换了一个,而精神姿致却依然故我。换句话说,入于化境的译本必须通顺流畅,读起来应该不像是译文,因为作品在原文里读起来决不会像经过翻译似的。

作为我国古典文论中的核心术语,“化境”原指艺术上臻于精妙超凡的境界,以此而论及翻译,即是说译者在传递原文思想与风格方面应做到尽善尽美,因而从这点来看,“化境”显然比“神似”更进一步或更深一层,或不妨以为是翻译应该达到的最高境界。需要点明的是,就一般译者而言,神似即已不易,化境显然更难,这一点就连钱钟书本人也不否认,指出彻底和全部的化境是不可能实现的理想,译者充其量只能做到“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尽管界定及表述上有模糊不清之嫌,“化境”标准的提出仍不乏重要的理论意义:翻译理应有最高的指导原则和实践标准,这样的原则与标准也许难以企及,但却能够时时提醒译者记起翻译是一项充满艰辛的诚实工作。

按照钱先生的解释,入于化境的翻译应该是“躯壳换了一个,而精神姿致却依然故我”,也就是说,化境的译文不应该囿于原文形式的束缚,而必须完全符合译入语表达习惯,读来应如原文一样地道通顺、流畅自然,仿佛是从未经过翻译似的。关于怎样的翻译才算得入于化境,钱先生曾经提供过林纾前期的几段译文,此外,在《管锥编》等文集中,也可找到作者本人翻译的某些句子,下面从中选出几例以为佐证:

Men are good in one way, but bad in many. (人之善同出一辙,人之恶殊途多方。)

Happy the people whose annals are tiresome. Happy the people whose annals are vacant. (国史沉闷, 国民幸运。国史无录,国民有福。)

You could not step twice into the same rivers, for other waters are ever fiowing on to you; Into the same rivers we step and do not step; we are and are not. (重涉已异旧水,亦表故我;我是昔人而非昔人,水是此河而非此河。)

吃一堑,长一智。 (A fall into a pit, a gain in your wit. )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Three cobblers with their wits combined equal Zhuge Liang the master mi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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