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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课路上,我们一起吃过的糖

时间:2022-08-0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很多上海人,应该记得小时候吃过一种 净糖吧。小女孩吃泡泡糖,面无表情吹起泡泡的时候,那模样个个都像小说《洛丽塔》里的女主角。男孩子吹起泡泡来更放肆,有些过分捣蛋的皮大王,正逢萌动的青春期,于是喜欢乘女生不备,凑近她脸颊猛吹一个泡泡,在她的尖叫中泡泡爆破,沾了他口水的泡泡糖粘在她脸蛋上。

现在一些学校校门外,一到下午三点就私家车排队,小孩放学后有车接,方便是方便,省却了那一段放学的路,却也删去了一点青春年少的内容。还有不少孩子,放学路上会去奶茶铺、24小时便利店,好像要吃什么零食,都是在小超市里买。

以前的小囡,营养没有那么好,兜里也只有几角钱,但他们可以在放课后,一路上买各种各样的零食吃回家。买零食不光是为了吃,更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尤其是那些甜蜜、好看又奇出怪样的糖,光是看个制作过程,就能让人舍不得走开。

很多上海人,应该记得小时候吃过一种 净糖吧。那种金黄色半透明的糖糊,五分钱一小团,裹在两根三寸来长的小木棍上,两根小棍子搅来搅去,把糖糊团搅得颜色越来越浅,还能拉出长长的拔丝。有人也把它叫做“搞丝糖”。其实这净糖就是麦芽糖。净糖摊头在每所小学的校门口都能看见,小贩总是坐在一张小凳子上,被一圈小学生围着。他能根据小孩的要求,把净糖制作成葫芦样、小鸟样,但是那种比较贵。绝大部分小孩还是选择五分到两毛钱不等的糖糊,买了自己动手搅着玩,直玩到手酸,才将那亮泽的糖糊吃下去。有的净糖还红色绿色的,或者搅着搅着变出颜色来。大人认为净糖的制作不卫生,往往反对小孩吃,小孩才不听呢。

小姑娘们更爱吃棉花糖,因为它更美,更不可思议。那是一只铝制或者铁皮大圆笼,一侧有个小槽口,摊主倒一勺糖进去,同时用脚踩圆笼下一个踏脚,就有一丝丝、一缕缕棉花从圆笼的内壁生出来。拿根小竹棍朝圆笼里兜一下,就采到了一大团洁白的棉花糖,在风中微微飘舞,丰盛又轻盈,好似想飘起来又犹豫不决的一朵云。用舌头沾一下,它是甜的,很柔和的甜,这甜的棉絮一入口便融化,唯有那一刻,它还原为糖。吃棉花糖的时候,很容易粘到脸蛋上,一阵风吹过,棉花糖便颤颤飞舞,在与人撒娇。所以咬一口棉花糖,难免弄得脸上头发上黏嗒嗒的。

除了在学校门口,公园外也总有卖棉花糖的出没。从前的复兴公园后门,每天都能撞见边走路边与手中的一朵棉花糖“卿卿我我”的小孩子。也有刚刚恋爱的大孩子,小伙子会买给身边的妙龄女郎吃,这是多么浪漫的一份小食呀,好似献了一朵柔情蜜意的云到心上人的心坎里。

相比之下,上海小马路上不常看见那种大串的北方糖葫芦,虽然也有,但是不多。上海小囡见惯了吃进嘴巴“一眼眼”的净糖、棉花糖,那小灯笼串一般喜气的糖葫芦,仿佛行头隆重的大花脸,即便买了,也不见得能把上面每只山楂糖葫芦球吃掉,用来观赏居多。如若要多花零用钱,大部分小学生还是喜欢去回家路上必经的烟纸店去买糖吃。

过去的烟纸店里,除了能买到盐津枣、果丹皮这样的零食,各色各样的糖也是主打货。糖果按照品种的不同,装在并排的玻璃罐子里,可以一颗一颗地卖给小孩,价格便宜的一分,贵的一毛。外地人只晓得上海人爱吃大白兔奶糖,他们不晓得,大白兔是上海的爸爸妈妈们从食品商店称斤买来的,小朋友自己当家作主怀揣一角钱去烟纸店的时候,心里就远不止有大白兔。

烟纸店不大卖花生牛扎糖,那个和大白兔一样,都属于太“正统”了,家里大人都会买。烟纸店出售的和大人一本正经买来的不太一样。比如撒了糖精的橘子软糖,一瓣一瓣的,用玻璃纸包着,放在透明罐子里格外好看。

最受欢迎的硬糖,还是椰子糖和话梅糖。话梅糖是嗜酸的女孩子爱吃的,有奶油话梅的味道,含在嘴巴里不咬开,可以回味很长时间。椰子糖的糖纸头不是透明玻璃纸,暗色的,上面印了椰子树的图案。剥开糖纸,里面的糖是深咖啡色,仿佛来自亚非拉,吃进嘴有一股异域的可可味道,混合浓郁的椰奶香,伴着一丝苦却很甜很甜。也有人喜欢吃粽子糖、松子糖,迷你小粽子一般的糖果,吃起来有一点糯米的味道。

很多女孩子买硬糖,是为了收集好看的糖纸,满足用玻璃糖纸做手工小人的嗜好。糖纸小人仿佛是穿了宫廷鲸骨裙子的女人,一个个站在桌子上,很妖娆。

吃硬糖在男生眼里总归是娘娘腔的。男生最喜欢在烟纸店买长条泡泡糖。80年代的时候,绿箭式的薄片口香糖是奢侈的零食,在国营食品店并不常见。一般口袋里放那种口香糖的小孩,多半家里有海外关系。大部分偏爱摆腔调在嘴巴里嚼来嚼去的男生们,嚼的都是一种长条泡泡糖,长长的一条,用红一半白一半的纸包着,上面有一个小姑娘吹泡泡。这种泡泡糖在当年的学生中很流行,可以吹出大泡泡,“啪”一声破灭了再放回嘴巴嚼。小女孩吃泡泡糖,面无表情吹起泡泡的时候,那模样个个都像小说《洛丽塔》里的女主角。男孩子吹起泡泡来更放肆,有些过分捣蛋的皮大王,正逢萌动的青春期,于是喜欢乘女生不备,凑近她脸颊猛吹一个泡泡,在她的尖叫中泡泡爆破,沾了他口水的泡泡糖粘在她脸蛋上。女孩子又羞又恼用手乱擦的时候,男孩子最开心得意。

多少年都没见过那种朝着面孔吹泡泡糖的调戏方式了,也好多年没见过净糖摊、棉花糖。曾经放学后每一日都要走过的短短的归途,就因为一路上边买边吃的糖,而有了难忘的滋味。小摊,小店,回家路上的小糖,它们都已经被现代生活所省略掉。

假如某一天,在上海的某个角落遇见一间烟纸店,我一定会上前问问老板,有没有一粒一粒地卖糖呀?椰子糖、水果糖、话梅糖、长条泡泡糖,各要两粒!

某个星期天,朱鸿祥小朋友跟随爸爸妈妈到复兴公园玩,鸿祥是从香山路的家一路踩着小自行车进公园的。那时候刚刚时兴彩色胶卷,鸿祥的爸爸是摄影爱好者,兴致高昂地买了胶卷给家人拍照。暮春时节,气候暖和,鸿祥踩车很热,妈妈为他卷起袖管,买了正广和橘子水。摄于198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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