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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风尘仆仆,而你在哪里

时间:2022-07-1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程总,请原谅我的不礼貌,我想再次跟您重复一次,这份竞标方案我需要与您进行更加细致和周密的研讨,这次行动对公司有怎样的重要性,我相信我和您,包括黄总的看法是一致的。”我找不到我的司机小雅了。我彻底绝望了,没有心情再去教育小雅什么。深夜的高速路段全面陷入了漆黑,规整排列的路灯连接成了一排纯黄色的灯光。就在这时,音突然没了,车身的右后方接收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程总,请原谅我的不礼貌,我想再次跟您重复一次,这份竞标方案我需要与您进行更加细致和周密的研讨,这次行动对公司有怎样的重要性,我相信我和您,包括黄总的看法是一致的。”

“吴经理,我欣赏你的态度,也认同你的说法。但是,无论这件事多么重要,为它做准备有多么迫切,在今晚,它们都是例外。我无法跟您说明更多情况了,失陪。”

我找不到我的司机小雅了。我吩咐手下前往相关部门取来了她预留的联系方式,接通她的手机后,她听出是我,立马支吾着说不出话了,这时手机那头又适时地传来了男人关切的询问,抹杀了她最后找借口的机会。曾经我雇用过数位司机,他们开我的车去接送孩子上学我没意见,但我绝对不允许他们去搭载陌生女人。不是我不喜欢自己的物品被他人利用的感觉,我只是觉得这样对那些上了车的女人不负责,无论她们是否纯良。如果她们与你在车上的所作所为都是以那台车是属于你的为默认前提,那么这就是一种欺骗。那几任司机前赴后继地栽倒在了这条沟壑里。有一段时间我没有再雇用司机,但我工作之余的精力的确无法亲自驾驶。我想了很久,唯一的办法就是雇用一位女司机,没想到她也会去搭载男人。

我彻底绝望了,没有心情再去教育小雅什么。这时黄文丰路过这里,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了解大致情况后,他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我,说道:“你要赶时间的话先用我的车吧。”

我看了看钥匙上醒目的奥迪车标,问道:“你还有其他车子么?”

“今天没有了。你觉得这车拿不出手吗?”

“不是,算了,谢谢。”

我再次联系小雅,让她尽快把车子开到窖垄高速的一号入口。我打了个的过去与她会面,让她从驾驶位上下来。

“您这是要辞退我吗?”她慢吞吞地下来,小脸已经扭成了一只苦瓜,带着哭腔说道:“程总,您先前听到的那个男人的声音,是我的未婚夫。他是个消防员,今早执行任务的时候负了伤,腿骨折了,坐公交回家太艰难,我估摸着您这么晚了不会再用车了,所以才……”

我说道:“这不过分,但你为何要关掉平时我和你联系的那个手机呢?”

她声音更没底气了:“我这不是心虚嘛,毕竟这也是公车私用。”

我说道:“行了,你回去吧,今天我想要自己开车。”我给了的士师傅一张百元钞票让他送小雅回家。

深夜的高速路段全面陷入了漆黑,规整排列的路灯连接成了一排纯黄色的灯光。我的心里突然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东西,苦闷孤独的错觉堵满了胸口,似乎以后的日子都无法消解。因为焦虑,我把油门踩得越来越深,车速加快也毫无察觉。我想开启导航的定位功能,摁开电源后却怎么也检测不到卫星,只好关掉它打开了音乐播放器,空白了几秒后,音乐骤然响起。

只求望一望 让爱火永远的高烧

青春请你归来 再伴我一会

若果他朝此生不可与你 那管生命是无奈

过去也曾尽诉 往日心里爱的声音

就像隔世人期望重拾当天的一切

此世短暂转身步过 萧刹了的空间

只求望一望 让爱火……

就在这时,音突然没了,车身的右后方接收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我像所有司机一样先后用上了刹车和方向盘,但车做的是旋转运动,这两者无济于事。我对驾驶的原则一向是尽力做好各项主动安全防范工作,但我也知道,只要坐进了车里,总有那么百分之几的比例是无力控制的。我放松身体松开手脚,我愿意接受最坏的结果。

还好这台帕萨特的稳定性不错,原地旋转后安然停了下来。我下车,看到一台小型的奔驰车钻进了我的后备箱,开车的是个小姑娘。

起先几分钟我没去打扰她,让她自己稳定一下情绪,但她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她的车还能开,我指挥她和我一起把车挪到安全地带。

我把她请进了我的后座,跟她讲了讲交通法关于主道辅道的规定,可她听不进去。我拿起手机上网,把交通法调了出来,指出相关条文给她看,她说她理解不了专业术语。我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对她说道:“我身上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以我多年的养车经验,这些钱够你修好车的了。”

她直截了当地表示不相信我,坚持要让交警来处理。

我对她说道:“你听着,今天我开车出来,是要去接我的一个哥哥的。换做其他任何时候开车出来,我都不会为这种事跟你争,但今天,恳请你高抬贵手行个方便。我们素昧平生,我的确没有理由要求你相信我,我给你这张卡,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想逃避责任,也没有想占你的便宜。”

她说:“你是个有哥哥的人,我也是个有哥哥的人,我们后面那台车,就是我哥哥送给我的。他是个青年才俊,很有眼界也很有能力,可是他就在几周前被查出了强直性脊柱炎,这种病……算了,我不必跟你说这些。我想说的是,你所说的在感情上我可以接受,但是从小到大我的家庭就教育我要按规矩和流程办事,遇事第一时间找警察。请你给我10分钟的时间考虑一下行么?”

“行,当然可以。”

在约莫7分钟的时候,一台交警的巡逻车从我们身旁经过。他们看到了我们,一位交警敲了敲我的车窗:“两位,请下车,请把现场交给我们的同志来处理。”

交警队长要走了我们两儿的车钥匙,吩咐手下带我们到附近的办事处等候。看了看办事处里的钟,已经过了午夜了。小姑娘显得有些拘谨和尴尬,不敢抬头看我跟我说话。我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抽烟,烟盒里最后一根烟香火熄灭以后,我走出屋子去透透气。

屋外是一条窄窄的水泥路,我散着步,想象着这条路的起始和尽头有怎样的景色,在高速边修一条这样的小路用意何在。路的旁边是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杂草,它们是最自由的,膨胀生长成了千奇百怪的形状。我想也难怪,没有环卫工人有闲暇来修剪这种地方。在这浓稠漆黑的夜色里,就以这样频率的步伐走着,我的意识竟渐渐剥离白天所见的那些板上钉钉的实景,开始游荡进了时间和空间那恍恍惚惚的失去了方向的隧道。远方浓稠的黑夜一点点渗透进了午后的光亮,那些以不明形态出现的感官黏附在了我的身体上,然后包裹住了我,从头到脚变得清晰了起来,清晰地复原了那些早已逝去的年代尚还存在着时鲜活的印记。伊始稀疏的光亮终于在脚步起落间充盈照亮了整个天穹,而我还是像刚才一样散着步,重新用眼睛感受着20多年前曾经出现在自己眼睛里的景象。飘散的记忆聚拢了过来,那一下子我看到了,我现在正走在故乡的一条街道上,不久前刚从一家卖唱片的店子走了出来。走在我身旁的是小朱哥哥,他正在把一张刚买的碟放进自己肩上那个风尘仆仆的行李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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