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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架轶事

时间:2022-07-1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神农架地区夏季雨水特别多,在某三角点上,雨下了半个月,还不见天晴。神农架呀,神农架,我们狼狈不堪,又渴又饿,好想有个家!在神农架观测组驻地附近的农家场院边,一只大公鸡与近2米长的蛇在宽处相逢了。如还是在神农架,一天我路过割漆匠的家,进屋看了一眼大缸里的漆浆,结果造成严重过敏,全身红肿起疙瘩,钻心地痒,晚上睡不成觉,足足把人折腾了十几天,疙瘩才慢慢消失。

神农架地区夏季雨水特别多,在某三角点上,雨下了半个月,还不见天晴。那时候没有行军床,测站的我和顾学宏、樊生玉3人就割些柳条垫着睡觉。雨不停,做饭也成了问题,没有干柴,到外边捡柴,我们仨都得把衣服脱光,否则把衣服打湿了就更难受了。捡回来的都是湿淋淋的,就用昨天的炭渣把火引着,没有吹风机,大家轮流撅着屁股吹,把人吹得头晕脑涨。湿烟浓厚,把人呛得喘不过气来,眼泪鼻涕不停地流。3个小时才能把水烧开,下点面条,放上点盐,吃到口实际上成了面糊糊,这就是一天的伙食。被褥都是湿漉漉的,我看这样下去身体会搞垮的,就征询顾学宏和樊生玉的意见:

“咱们到麻风病医院去避避雨吧,如何?”

麻风病院离测点很近,建在半山腰的坳处,走15分钟就可到达,若天晴了,往返也不会影响工作。如果到居民点住,至少有10公里之遥,是不能选住的。

但顾学宏不敢去住,怕染上麻风病。

我说:“不要紧,我到竹溪县办公室了解情况时,听主任介绍说:‘你不与麻风病人直接接触的话,是不会被传染的。’”

顾学宏还是不敢去住。

我说:“你不想去,就留在山上,我俩保证每天给你送一次饭,你意下如何?”

顾学宏看我决意下山,也就只好顺从了。

我们仨背上T3仪器和资料离开潮湿的帐篷下了山。一进门狗就叫,院子里的人知道有外人来了。小道两边盖着20几间小平房,钻出来的都是中青年妇女,至少有40余人。我虽然知道麻风病疗养院不许男女混处,但还是奇怪怎么没有少女和老妪。她们像看野生动物一样,盯着我们。病后初愈的女同胞,个个皮肤白嫩细腻,水灵儿的脸蛋白里透红,仿佛可以挤出水来。世人都说美人少,跑外野的男人更是一年半载难见女人,原来美女都藏在这里!

王大夫热情地接待了我们。第一餐是猴头炖腊肉外加几个小菜,饱餐一顿。我曾听家父说,在这世界上,最好吃的菜肴是猴头、燕窝、鲨鱼翅,现如今第一次吃猴头,终生难忘。

在麻风病院住到第三天,天气逐渐好转,有的山头都钻出云层了,我们仨何敢乐而忘工作,立马抄家伙上山干活。8个观测方向,依照老天爷安排,测测停停、停停测测,到了第5天,任务总算全部抢着完成了。

在这5天里,我们吃的都是山珍,部分野菜连生长在长白山下的我也不认识,反正是非常可口。有一种小菜后来我再也没吃过,是将带着两三厘米长细枝的青花椒用甜面酱还有什么作料腌成的,青花椒及其细枝脆生生的,十分可口。有一次,我感觉到这入口的青花椒碧连枝与甲鱼老白干很搭,于是就想起了京剧大师周信芳,想和周先生分享眼前这一碟神农架小菜。满座美女,青山增色。“翠花,上酸菜”,说的不全是别人的故事呀!这5天对测量员来说,实实在在是休养,个个体力大增。由于主人的热情接待,临行话别,真有点难舍难分。当我们离开麻风病院时,女同胞列队笑眯眯地鼓掌欢送;我们走出老远,她们还挥手再挥手表示诚挚的谢意。我们几天来享受的美食都是她们的劳动所得。当年,作业津贴是每人每天0.4元,按照有关规定,外业期间,在当地群众家或单位应急就餐,1人1餐需交0.2元伙食费。我们有感于东道主的伙食比测站的终日面糊糊好到天上去了,自愿按1人1天1.5元的标准结账。东道主说什么也不收,推来让去,我一锤定音,以1人1天1元的标准结清了伙食费。

麻风病医院的医、患及管理人员吃的东西基本都是自产的,也销售一部分,其他方面政府给予补助,比如药品等。麻风病真的不可怕,在我们居住期间,就有一位美女在马海德医生精心研制的特效药的治疗下出院了。我衷心祝愿所有患者都能早日康复出院,把美丽还给社会

1964年6月8日。阴天间小雨。

中场垴上点是个二等三角点,林木繁茂,人烟稀少。我和战友早上8点从山腰向中场进军,爬了一会儿,就进入了遮天蔽日的乔木林。脚下杂草丛生,密集的竹子挡道。在陡峭的羊肠小道上,背仪器的背仪器,扛脚架的扛脚架,攀登、攀登、攀登。小雨淅淅沥沥添着乱,但也送来清凉。山林行,陡峭的山林行,负着重物的陡峭山林行,小雨中负着重物的陡峭山林行,须脚板功夫过硬,也须腰杆柔中带有几分刚。累是很累很累的,苦也是很苦很苦的,但我觉得与人在雪山大漠遭遇的苦累相比,不足挂齿。直起身子远眺,满眼的浓绿鲜翠在雨雾中遮遮掩掩。风来风又去,乔木林中处处散发着野生党参的幽香。

中午12点,一行人赶到了预定目标——漆棚。

漆棚小小的,是用草编织而成的,与周围的环境很搭,正如同测量员无论走到哪里都与大地很搭一样。我们在此吃上几口,喝上几口,再说上几句,继续赶路。沿着崎岖小道入云端,手脚并用爬着走。药农樵夫探出来的路越来越细,终于消失。如何是好呢?我没有片刻犹豫,立即放下仪器,披荆斩棘,凭借经验充当探路者。就这样,探一截路,垂直传递一次仪器、脚架,后面的人垂直跟进;再探一截路,垂直传递一次仪器、脚架,后面的人再垂直跟进。我攀岩还好吧,昔日练就的基本功在此派上用场了。三四米高的直立崖壁,后退数步纵身上前,右脚尖先踩登一个稍稍凸出的点,左手扒住一道缝,右手就扒实崖顶,同跟上的左手一同发力,引领全身登顶了,整个过程如同一道闪电。此地虽无后退数步的余地,但基本功却时时处处被逼得发扬光大。

这是与药农樵夫间的一场超越时空、不见对手的对决。除了披荆斩棘,还是披荆斩棘,垂直垂直再垂直,树叶有情勤擦汗,葛条藤蔓来帮忙,我一次次行动换得一次次高级别提升,终于手把手将助手和工作的家伙都带到了中场垴上点,胜利属于“勇敢的测量兵”。时值下午3点,放眼四望,浓云密雾雨烟茫茫,脚下为峰,峰在山林深深处。神农架呀,神农架,我们狼狈不堪,又渴又饿,好想有个家!整个后晌都无法观测。下面这首打油诗是我当日写的,它的前半部分点出了那天夜里的滋味和“家”的滋味。

当天日记手稿

乔木丛中(乔木林中杂草丛生)一帐篷,

阴湿虫咬我不怕。

艰苦工作为国家,

共产主义早实现。

在神农架观测组驻地附近的农家场院边,一只大公鸡与近2米长的蛇在宽处相逢了。宽处相逢,还是勇者胜。有谁为证?唯一的观众就是我邵世坤。我半生与蛇有缘,也该独享此眼福。

免费送上门的龙凤斗拉开序幕,但见蛇来势汹汹,把头昂起一尺高,总想缠住大公鸡。大公鸡颇有湖北英豪范儿,还真的有些像九头鸟,总能利用铁杆似的长腿跳出包围圈,且越战越勇,不断尝试着用喙啄蛇的眼睛,甚至企图用利爪踩来犯者的头。苦战10来分钟,在地利、人和两方面都不占优势的蛇终于耐不住持久战,溜之大吉。

当然,在大巴山地区至武当山地区观测的18个月中,更多的还是吃苦。如还是在神农架,一天我路过割漆匠的家,进屋看了一眼大缸里的漆浆,结果造成严重过敏,全身红肿起疙瘩,钻心地痒,晚上睡不成觉,足足把人折腾了十几天,疙瘩才慢慢消失。而割漆匠由于漆中毒,手都烂了。我十分同情割漆匠,于1964年7月6日在大坪垴二等三角点上作了一首打油诗:

林海茫茫不见天,孤身漆匠跑遍山。
砍刀不停咔擦响,来日登树收漆浆。
市中人们用漆多,可知漆匠苦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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