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恐怖事件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我从宿舍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汪小旺和丁立立正在吃早饭。

“你总算醒了，刚才怎么也叫不醒你。”汪小旺发着牢骚。

“我是怎么回来的？昨天晚上你们跑到哪儿去啦？”我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

丁立立咽下一大口牛奶：“还问我们！你这个家伙太神秘了！昨天晚上，我们本来跟着你往前走，可一眨眼的工夫，你就不见了！我们在楼道里傻乎乎地等了半天……”

“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些惩罚屋的幽灵再回来！”汪小旺补充着，“快天亮的时候，我们回到宿舍里一看，你倒睡得挺香，还说梦话，什么‘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谁也叫不醒你！”

难道昨晚的经历会是一场梦吗？我不由得发起呆来。

“不过，我们昨天晚上也有重大发现！”汪小旺神秘地向丁立立眨眨眼睛，丁立立会意地笑了。

“我们看见‘假发鳗鱼’了！”丁立立向我宣布答案，“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手里拎着一只小玻璃瓶，在那面大镜子周围转来转去！”

“她在那儿干什么？”我疑心顿起：难道她已经发现我了！

“你听我慢慢说。”汪小旺不紧不慢地卖起了关子，“她忽然做了一件特别古怪的事情。”

丁立立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没错，奇怪极了！”

汪小旺指指面前的书架：“比如这是那面大镜子吧！”他模仿着“假发鳗鱼”的姿态，晃悠到了“镜子”前面，弯下腰，像只猫那样蜷着身子趴到地上，细声细气地“喵喵”叫起来。

“假发鳗鱼”在唱那首咒语歌！我突然反应过来，心猛烈地跳起来：她肯定是想去里面找三眼猫！

“那后来呢！”我焦急地抓住汪小旺，“那镜子打开啦？”

汪小旺显得莫名其妙：“打开？那面镜子能打开吗？”

丁立立奇怪地看着我：“你干吗那么着急？”

我的脸色难看得有些吓人：“快说啊，后来到底怎么啦？”

汪小旺被我弄得没了表演的兴趣，干巴巴地说：“镜子里射出一道强光，正好击中了她，把她的头发都给点着了！”

“啊！”我吃惊地叫出声来。

“她头上冒着浓浓的黑烟，慌张地逃掉了！”丁立立面带微笑回忆着。

“她一定是念错镜子咒语了。”我低声自言自语。

第二天上午我们要上“魔法心理学”，那是新开的一门课。

虽然还不知道这门课的老师是谁，但大家都猜测这门课大概会挺有趣儿，因为它被安排在“天空之屋”开课：那是个悬在空中的教室，里面的桌椅就像气球那么轻。有一架宽宽的自动软梯通到地面上来，当微风拂过墙壁的时候，它还会轻微晃动。

我却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好像预感到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当那个人影出现在充气讲桌后面的时候，我马上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舒服了。

果然是那个“假发鳗鱼”！

她今天换了一身蓝幽幽的纱质长袍，上面坠着银色丝线，头发包裹在一大块银色蓝点儿丝巾里，眼镜都配合衣服换成了银框蓝片儿。

“大家好，我们都已经互相认识过了！”“假发鳗鱼”微笑着说。

大多数人都笑不出来，朱格格嘴唇都发白了，拼命用书本挡住裙子上的绿色补丁。只有段小克脸上镜子似的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笑容。奇怪的是，汪小旺的嘴角也挂上了一丝微笑。

“假发鳗鱼”吸吸鼻子：“我闻到一股紧张的味道，那是一种呛鼻子的焦煳味儿。”

汪小旺笑出了声，小声说：“也许不是紧张的味道，而是头发烧焦的煳味儿！”

“假发鳗鱼”的脸色有些难看，装作没听见他的话，神经质地整理着头巾：“其实大家不用紧张，因为这是一门非常非常有意思的课！”

“假发鳗鱼”像巫婆那样张开双臂，用朗诵的声音说：“那就是——猜透别人的心思！”她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等待喝彩和感叹。

她居然要把那种恶心的巫术教给我们？

教室里传来一片倒吸凉气的咝咝声，温度好像忽然降低了。

朱格格捂住了自己的脸：“天哪，太可怕了！”

“假发鳗鱼”没想到大家会这样，居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段小克甜腻腻的声音救了她：“太好了！是不是很难啊？”

金童童和叶建建也急忙迎合：“我们都能像您那样吗？”

笑容重新回到了“假发鳗鱼”的嘴角，只不过稍稍有点儿僵硬：“不用担心，你们有这么好的一位老师，一切困难都会解决的。当然，我们得从头开始。”

漫长无聊的一节课就这么开始了。

“假发鳗鱼”教课的方法真是奇怪极了，她从讲台里搬出一台球形电视机，说要先给我们放一段有关“猜心步骤”的录像带。

优雅的音乐声从电视机里传出来。圆形的电视机屏幕上，“假发鳗鱼”出现了，她摆出了各种舞蹈姿势：伸长手臂，原地转小圈儿，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的踢腿、甩头。

她身后还有十几只艳粉色和亮蓝色的天鹅给她伴舞，它们跳得要比她好多了。

看不出这和猜测别人的想法有什么关系。

但最后，那关键的一步还是出现了：当音乐和彩色天鹅都消失后，“假发鳗鱼”把手伸向屏幕，好像会穿过电视机触摸到我们似的。

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回想起在惩罚屋的那一幕。其他人也都像见了日本女鬼贞子似的满脸恐惧，竭力把身子缩进椅子里。

就在那双苍白的手要伸出屏幕的时候，“啪”的一声“假发鳗鱼”把电视机关掉了。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她把眼镜拉到鼻尖儿那儿，想看看我们的反应。显然，大家那种受到惊吓的表情很让她满意。

“我看得出来，大家都很迫切地想学到这种技巧（天知道，她是从哪儿看出来的），但你们得从基础练起。”

然后，“假发鳗鱼”交给我们每人一小盆仙人掌，让我们从植物“这样较为低等的生物开始练习猜测思想”。

大家看着面前的胖刺球儿发呆，连段小克都掩饰不住脸上莫名其妙的表情。

朱格格直愣愣地举手提问：“植物也有心理活动吗？”“假发鳗鱼”用严厉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朱格格赶紧坐下了。

我们只好傻乎乎地看着刺球儿发愣。段小克很快进入了状态。他甚至学着“假发鳗鱼”的样子向仙人掌伸出手去，结果被刺破了手指。

周围的人都哧哧地笑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假发鳗鱼”快步走过来，她变得有些不耐烦，好几回踩着了长袍子的下摆。

“史老师，段小克已经猜出了这棵仙人掌心中的秘密。”汪小旺挑衅地看着她。

丁立立也帮腔：“对啊，他说他已经听见了！”

“假发鳗鱼”的眼睛里闪烁出惊喜的光芒，同段小克微笑。

段小克恶狠狠地瞪着汪小旺他们，手指无声地弹出两滴浑浊的液体，正好落到他们的头上。

汪小旺和丁立立的头发马上像仙人掌似的根根倒竖，里面还不时刺啦刺啦地冒出蓝色电火花。

“假发鳗鱼”装作没看见，和蔼地问段小克：“把你听到的声音忠实地告诉大家吧！不要紧张！”

段小克第一次红起脸来，结结巴巴的，看上去真像傻乎乎的仙人掌：“我……它……”他举起仙人球傻看了一会儿，忽然流利起来，“它在想：能在‘魔法心理学’课上当一棵实验仙人掌，非常骄傲！你看，它多兴奋！”仙人掌开始沙沙地抖动全身的刺，但谁都看得出来，那是段小克使用的一个魔法！

大家都愣了，汪小旺顶着满头的“钢针”，装出牙齿被酸倒的样子，咝咝地直吸气。连“假发鳗鱼”的神情都尴尬起来。

金童童和叶建建忽然打破了沉默——他们开始一起响亮地鼓掌：“说得太好了！史老师，他一定说对了吧？”

轮到“假发鳗鱼”结巴了：“这个……应该说是有一点儿小误差，一般来说，仙人掌很难达到这种思维水平。当然也很难说，任何物种里面都有例外……”

段小克的脸涨得像快要炸掉的红气球。

周围响起了一片压抑的笑声。

“假发鳗鱼”及时地改变了话题：“我想，也许该由我亲自给你们做一个示范。”她骨碌着眼珠向周围扫视着，在寻找那个试验品。

教室立刻安静得像死掉一样，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肩膀里，好避开她的视线。

杜小拉因为太紧张，手里的笔“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假发鳗鱼”马上目光锐利地看过去：“似乎有同学愿意，让我们看看她是谁？”

杜小拉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胳膊里，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就在“假发鳗鱼”快要走到杜小拉面前的时候，一个人站起来，挡在了她们中间：“让我试试吧。”

大家都惊讶地抬起头。

是汪小旺，他站得笔直，一副挑战的姿态。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兴奋，像个准备出击的勇士。

“假发鳗鱼”神色十分难堪，她不得不费劲地把袍子下摆从汪小旺脚下拉出来，整整头巾，上下打量了一圈汪小旺：“那当然好。”

看着汪小旺的古怪神色，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大概要闯祸了。

“假发鳗鱼”做了一套复杂得让人头昏的动作之后，把手轻轻地放在了汪小旺的额头上。

“好了，让我们听听他在想什么。”她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

“你的脑子里有疑问，非常大的疑问，”“假发鳗鱼”用一种裹在咝咝声里面的嗓音说着，“你对一个人的身世十分好奇，那个人就在学校里面。”

汪小旺显出惊愕的表情，“假发鳗鱼”则得意地微笑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人并没有你想得那么伟大，相反，他曾经偷偷摸摸地干过一些很不光彩的事情，给我们学校带来灾难！”

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有汪小旺生硬地闭紧了嘴唇，他显然被“假发鳗鱼”激怒了。

“你情绪有些不稳定了。你在回忆什么，就是最近发生的什么事情……”“假发鳗鱼”的神情变得迷惑起来，她的话忽然停住，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说起鬼鬼祟祟，我倒知道有这么个人……”汪小旺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不时用眼角扫视着“假发鳗鱼”的表情。

我忽然意识到：汪小旺肯定在回想“假发鳗鱼”昨天出丑的事儿！他是故意的。

没等汪小旺说完，“假发鳗鱼”忽然用拇指扣住食指，在汪小旺额头上狠狠地弹了一个“爆栗”。

汪小旺张着嘴巴愣在那里，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眼神迷茫地看着周围。

“假发鳗鱼”喘着粗气：“你可以坐下了。”

汪小旺傻乎乎地坐下了，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显然，“假发鳗鱼”用魔力使汪小旺失去了记忆！

怒火在我胸中燃烧着，随时都有可能从眼睛、耳朵，甚至鼻孔里冒出来。

大家都惊恐地看着“假发鳗鱼”，好像看见了一只流着口水的巨无霸哥斯拉。

“他的脑子有点儿混乱！”“假发鳗鱼”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地编着谎话：“我帮他梳理了一下。你们知道，就是那种，那种……”她皱着眉头想词儿。

叶建建忽然站起来：“我知道。根据史老师刚才的手法来看，她使用的是‘雷电’魔法，可以使被袭击人失去某段特定的记忆。但使用时需要特别小心，否则可能夺取他的所有记忆，甚至损坏大脑！对吗，史老师？”他背完了魔法定义，向“假发鳗鱼”投去讨好的笑容。

“啊！”同学们都惊讶得喊出了声儿。

“不。”杜小拉抽泣起来，连段小克和金童童也一时掩饰不住脸上那副惊恐的表情。

只有汪小旺迷惑地看着我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假发鳗鱼”慌张地摆手，“不是那种魔法，这位同学看错了，我用的只是一种很不起眼的小魔法，力量非常非常小……”她翻着眼珠儿继续往下编。

“不要发作，不要生气，不要念那句该死的咒语！”我在心里对自己反复念叨着，胸脯还是不住地急促起伏。

“这没什么大不了。”她拍拍汪小旺的脑袋，“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了。我们来换个同学试一试。”她竟然把右手向我伸了过来。

我畏缩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脖子。

既然她主动地送上门来……而且根本就不会暴露我的魔力……

她的手落到了我的额头上，像那次一样冷冰冰的。

“斯蒂芬，斯多夫……”我开始在心里反复默念那句咒语。

一开始，“假发鳗鱼”脸上还是那种自信的神情，左手在空中做出各种怪诞的手势。慢慢的，她的表情发生了变化，显得十分迷惑。很长一段时间，她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周围发出了嘁嘁喳喳的议论声，一种不祥的气氛笼罩了整个教室。几个女生用双手捂住了眼睛。段小克似乎看出了什么，像只猫鼬那样挺直了脖子，全神贯注地盯着我们。

我仰脸观察“假发鳗鱼”，穿过她的眼镜片儿，我满意地发现她的瞳孔正在由圆变长，逐渐变成了一条竖直的细线。

看上去就像正午时候的猫的眼睛。

“喵！”“假发鳗鱼”忽然用尖尖的女高音发出猫叫的声音。

教室里马上安静下来，大家都惊奇地看着她。

段小克惊恐万状地盯着我，他显然已经猜出了我的目的。

“噗、噗”，“假发鳗鱼”的头巾里冒出两团烟雾，同时有两个尖尖的东西从头发里钻出来，把头巾顶得鼓鼓的。

看上去就像她长出了两只猫耳朵。

班里发出一阵惊呼，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假发鳗鱼”，丁立立禁不住露出了笑容，满脸放光地看着我。

“假发鳗鱼”忽然醒悟了过来，她闪电般地抽回手去，紧张地捂住自己的脑袋：“现在……呜……下课！”她的声音猫声猫气的。

看见大家还愣着，她生气了：“快出去！喵呜！”她像只生气的老猫那样怒吼了一声。

段小克敏捷地蹿到了讲台前面，按动了桌侧面的一个红色小按钮。那是在龙卷风和雷阵雨的时候，防止“天空之屋”被毁而准备的应急按钮。

教室的地板开始缓慢倾斜伸展，变成了一架长长的充气软滑梯，一直通向地面。

柔软的课桌椅都是被固定在地面上，所以原地不动。我们则像圆溜溜的豆子，一路叽里咕噜地滚了下去。

段小克滑过我身边的时候，表情阴险地瞅了我一眼，但一个字也没说。我敢说，那肯定是因为害怕的缘故。

当我站到地面上的时候，一个椭圆形的粉红色热气球刚好从头顶上飘过去，“假发鳗鱼”站在气球下面的竹篮里，用一条大号的蓝色披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只墨蓝色的眼镜片。

气球飞快地向办公楼那边飘去了。

我和丁立立拉着汪小旺回宿舍。他显得神志恍惚，不时皱起眉头回忆着什么。

段小克和金童童他们站在不远处，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我们。周围的其他人也不时地偷看我们，低声议论纷纷。他们的目光中似乎含有敌意。

丁立立却显得兴高采烈，从段小克旁边经过时，他故意撞了这家伙一下，然后歪着脑袋看他敢不敢回应。

“假发鳗鱼”的“魔法心理学”课上砸了。嘻嘻！

没想到，段小克真的假装没感觉到，匆匆地走了。周围的人给我们让开了一条路，眼神里充满畏惧，金童童甚至向我讨好地微笑了一下。

丁立立一个劲儿地傻乐：“这下可好了，什么‘诅咒’的谣言，都不用管他了。只要你会那种魔法，咱们以后就谁也不怕了！连‘假发鳗鱼’也不在话下！我早知道有一天你会发挥出来！”

“你早知道？什么魔法？”我转脸看着他。

“咳，不用跟我保密！什么时候你能教教我啊？”丁立立笑着问，汪小旺也扭头看我。

我闷闷地没说话。

“算啦，算啦，不愿意说拉倒。”丁立立失望地转过头。

我向周围看看，接触到我目光的人都慌张地垂下眼皮，把头扭向一边，有人甚至匆匆地逃开了。

看来有些事情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我拉住丁立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立立看见我的表情，眼神变得闪烁不定，避开我的注视：“你知道，自从魔灵课的事情之后，大家就有了一些议论……”

“魔灵课是什么啊？”汪小旺十分疑惑，看来真是病得不轻。

我停下脚步，等着丁立立继续说下去。

“明摆着嘛！在疙瘩老师的课上——就是扫帚狗咬人那次，你就用了一种古怪的魔力，大家都看到了。还有昨天晚上，你用魔力击退了所有精灵，还打开了魔镜……”

“等等！”我打断了他的话，“他们怎么知道昨晚的事？！”

丁立立像被人揪住了尾巴，表情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神情打量我了。丁立立把我说成掌握邪恶魔法的人！而就在刚才，我又给大家当面证实了这一切！

“我只跟孙喵喵一个人说了。是他们互相传得太邪乎了。说三十年前的恐怖事件又要重演了，邪恶势力要控制一切……”丁立立忙不迭地辩解着。

三十年前？恐怖事件？！

汪小旺眼前忽然一亮，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恐怖事件？！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他紧皱眉头，竭力回忆着。

丁立立显得有些迟疑，好像不太愿意向我提起这件事情：“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他们说最好先不要告诉你。”

“为什么？”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也不知道。”丁立立的目光闪烁，好像在故意躲开我的注视，“三十年前，就在这所魔法学校里，有一个男孩出了事儿，他连累了很多人，然后却不声不响地逃掉了。”

“是什么事情？”我的心狂跳起来，三十年前的男孩，不声不响地走掉……难道会是疙瘩老师！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男孩控制了一只具有非凡魔力的猛兽，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彼此信任。为了保护这只神兽，男孩一直向周围的人隐瞒这件事情，直到有一天……”丁立立迟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些都是传说，并不可信！”

“快说啊！”我着急地催促他。

“那个男孩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在静悄悄的夜里，房间里经常会发出古怪的声音，墙壁上留下莫名其妙的动物爪印儿。男孩周围的人们正在不知不觉地发生变化，有的人眼睛改变了颜色，有的人手背上长出一丛丛的粗毛，还有的人耳朵变尖了……”

我的皮肤上爬上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他说的那些变化让我想起了尖耳朵播音员。

“他们的性格也改变了，变得阴郁孤僻、动作僵硬，终于有一天，那个男孩发现自己的老师竟然变成了某种怪物！”

“怪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周围的人还在不断地变化，恐怖事件越来越多。男孩知道自己的力量根本阻止不了，而且，他发现这些事情都是那只神兽搞的鬼！”

“后来呢？”我正要追问丁立立，半空中忽然传来了响亮的喇叭声。

“嘀嗒——嘀嘀——嗒！”一个滑稽而轻松的调子反复吹奏着。

大家都仰起头，好几个橘黄色的“球”悬浮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地向我们这边飘来，声音正是由它们发出来的。

“真可爱！”朱格格第一个叫出声来。

我们这才发现，那是一群像篮球那么大的小飞象，皮肤的颜色像橙子似的鲜艳夺目，大脚的指甲都涂成了耀眼的金色。两只大耳朵呼扇着当作翅膀，鼻子就是喇叭，它们一齐吹出响亮的调子。

“后来我也不知道！”丁立立被我追问得不耐烦起来，“也许那只怪兽把大家都害死了！管他们呢！”他挤进了人群里。

领头的小飞象用尾巴夹着一个纸卷，它看见大家都聚集过来了，就一松尾巴，纸卷自动打开了。

纸上一个字也没有，一个高昂的男中音从纸里面传了出来。

“重要通知！重要通知！关于愚人之夜！”

我知道，这就是那种录音纸，可以把你说的话录下来，去掉那些结巴和错字的部分，由一个好听的声音读出来。

我曾经看到小罗老师拿着一张这样的纸，磕磕绊绊地念一封信，听上去像是情书。当录音纸把内容复述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嗓音极富磁性的优雅男声。

用这种纸发布的启事，说明它的内容非常重要。

“是愚人之夜啊！”丁立立兴奋地说，暂时把刚才的事儿忘到了脑后。周围的人也在兴奋地议论着。

朱格格激动得脸蛋儿通红，拼命揪自己的小辫子。

我想起来了，这件事在开学典礼上，张校长就提到过。在愚人节这天，各个魔法学校的学生会聚集在一起，进行的“魔力大比拼”！里面会有“超级小魔女”、“麻辣老师”、“最佳魔法创意”、“魔球联赛”等多项比赛。最后，还有魔法学校的全体师生一起参加的焰火狂欢晚会！

我本来觉得这将是这学期最激动人心的事情呢！

但现在，我实在没心情管什么“愚人之夜”，奇怪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心里沉甸甸的。

尽管周围充满了节日般的欢乐气氛，我还是决定回宿舍去。

身后，那个激昂的男高音还在飞快地念着启事，“这是一次展示自己的最好机会，想报名的同学请在这下面签名……”那个声音越来越远，终于听不到了。

谜题4

段小克、米楠、金童童、丁立立四个人私下进行魔法比赛，每两个人对局一次。结果，段小克胜了丁立立，而且段小克、米楠、金童童三个人胜的局数相同。请推断一下，丁立立胜了几局。

【正确答案在108页，快去验证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