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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兰旅行记录

时间:2022-07-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2月7日,早晨六点钟,格里那凡发出了启程的信号。但是他认为与其循着那条曲曲折折的海岸走,不如先到离这儿三十英里的隈帕河和隈卡陀江汇合的地方——加那瓦夏村。在海豹中间还有三四只海象,皮呈蓝灰色,有二十五英尺到三十英尺长,特别引起行人的注意。一气走了十四英里,也该想到休息了。据植物学家胡克的调查,新西兰到此时为止,已经发现有两千种植物,其中五百种是本地所特有的。

2月7日,早晨六点钟,格里那凡发出了启程的信号。夜里雨就停了,但是天上还塞满着灰白色的小云块,在距地三英里高的空中挡住日光。因此,气候并不算太热,白天赶路还受得了。

巴加内尔在地图上量了量,知道卡花尖和奥克兰之间有八十英里路程;每二十四小时走十英里,要走八天。但是他认为与其循着那条曲曲折折的海岸走,不如先到离这儿三十英里的隈帕河和隈卡陀江汇合的地方——加那瓦夏村。那里有“陆上邮路”经过,这条路虽说是小路,但车马也可以通行,它从霍克湾上的纳皮尔通到奥克兰,穿过大半个岛。由加那瓦夏村到德鲁里就容易了,到了德鲁里,又可以在那博物学家郝支特脱所特别介绍的一家上等旅馆里休息。

行人各背着一份自己用的干粮,开始绕着奥地湾的岸边前进。为谨慎计,他们彼此离得不太远,并且本能地装好马枪,注意着东面高低起伏的平原。巴加内尔手里拿着他那幅精制的地图,用艺术欣赏家的态度赞美着地图上每一记载的正确性。

这天,有一部分的时间,那支小旅行队都在铺满蚌壳和乌贼鱼骨头的沙滩上走过,沙里还夹杂着大量的过氧化铁和一氧化铁。在这里,一块磁石只要一接近地面,就会立刻吸上一层澈亮的结晶体。

在被潮水抚弄着的海岸上有一些海生动物在嬉游,它们见着人也不逃跑。许多海豹,圆圆的头,宽而隆起的额,富于表情的眼睛,呈现出一副和善以至于多情的面孔。无怪乎古代的神话根据其特点把这些海中的动物诗化了,尽管海豹叫起来是那样难听,而神话却还把它们说成是善于歌唱的美人鱼。这些海兽在新西兰的海岸上很多,是一宗很大的买卖。人们猎捕它们就是为了要它们的油和皮毛。

在海豹中间还有三四只海象,皮呈蓝灰色,有二十五英尺到三十英尺长,特别引起行人的注意。这些庞大的两栖动物,懒洋洋地躺在厚厚的一层昆布上,挺起可软可硬的长鼻子,做鬼脸一般地摇着长而卷曲的硬髭毛——这种髭毛一绺一绺的活像公子哥儿们的胡子。罗伯尔正在闲看着这群有趣的动物,忽然十分惊奇地叫起来:

“怎么!这些海豹吃石子儿呀!”

果然,有几只海豹真在大口地吞着岸上的石头。

“当真!事实是千真万确的!”巴加内尔应声说,“我们不能否认这些动物在吃岸边的石头。”

海豹呈现出一副和善以至于多情的面孔。

“这食料也太特别了,”罗伯尔说,“可不容易消化呀!”

“这些两栖类吞石头不是为着饱肚子呀,我的孩子,那只是为着平衡身体的。这是个增加比重的办法,以便容易钻到水底下去。它们一回到岸上,就要干干脆脆地把这些石头吐出来了。你看,吃石头的那几只就要往水里钻。”

不一会儿,果然,半打海豹有了足够的重量之后,就大肚子垂垂地沿着岸边爬去,钻到水里去了。但是格里那凡不能浪费宝贵的时间去等海豹回来看它们吐石头,他催着停下来的行人前进,巴加内尔只好随着大家走了,心里感到十分遗憾。

十点钟的时候,大家在许多雪花岩的脚下停下来吃早饭,这些岩石纵横撑架着,仿佛古代克勒特人[1]在海岸上支起的大石梁。一片蚌壳滩里有大量的新鲜海淡菜。这些淡菜都很小,味道并不很好。但是,奥比内拾了许多,依着巴加内尔的主意在炭火上炙熟了吃,一打又一打地,整个一顿饭时大家都吃个不休。

歇过了,又沿海湾的岸边前进。在海湾的齿形岩石上和峭壁的头顶上飞来了无数的海鸟,有军舰鸟,有塘鹅,有海鸥,还有庞大的信天翁在岩石的尖顶上一点也不动。到下午四点钟,已经走了十英里路了,并不辛苦,也不疲乏。女客们要求继续走到晚上。这时路的方向要变一变了,转过北面那几座山的山脚,就进入隈帕河流域了。

那片地面远看仿佛是些广阔的草原,一望无边,似乎路很好走。但是旅客们一走到那一片青葱的边缘就大感失望了。草地尽头就是开着小白花的小树丛,中间杂着新西兰土壤特别爱生的那种高大而繁多的凤尾草。人们要在这些小树丛中间开一条路,困难是很大的。然而,晚上八点钟,那带哈卡利华塔连山的最初几个山丘总算绕过了,他们就在那里宿了营。

一气走了十四英里,也该想到休息了。而且,既无牛车,又无帐篷,每人只好就在那些茂盛的脂松脚下准备睡觉。盖毯倒不缺乏,临时就把盖毯当床褥。

格里那凡为着防夜,采取了严密的措施。他的旅伴们和他自己都要荷枪实弹地轮流站岗,每两个人一班,直站到太阳出来为止。一点火也没有烧。为着防野兽,烧起篝火是有用的,但是在新西兰这个地方,既无老虎,又无狮子,也无狗熊,没有任何猛兽;然而,却有新西兰土人。他们简直是两只脚的黑斑虎,点了火反会引着他们来。

总之,夜过得并不坏,只是有几个沙蝇——土语叫作“嘎姆”——螫着人很难受,此外还有一种大胆的野鼠跑来大啃干粮袋。

第二天,2月8日,巴加内尔一爬起来就比以前放心些,他对这个新地方差不多不再有所疑惧了。他所特别怕的毛利人并没有出现,那种残忍的吃人的人,甚至于在他的梦里也没有来威吓过他。他感到十分满意,并且把这种满意的心情告诉了格里那凡。

“我想,”他对格里那凡说,“这次轻松的散步可以顺利完成,不会遇到什么阻拦。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走到隈帕河和隈卡陀江汇合的地方,一走过这地方,上了奥克兰大路,遇到土人的机会就不多了。”

“到那两条河汇合的地方我们还有多少路?”格里那凡问。

“十五英里,和我们昨天走的路程差不多。”

“但是,如果这些走不完的树丛还继续拦住路,我们就会走得很慢呀。”

“不会,”巴加内尔回答,“我们沿隈帕河走,那里没有什么障碍,相反的,路好走得很。”

“那么,就动身吧。”格里那凡看见女客们已经准备上路,就这样说。

在这天的头几个钟头里,树丛还阻滞着行程。行人走过的地方,牛车马匹都不能走过。因此旅客们对于他们在澳洲丢掉的车马并不怎样懊悔。新西兰这个地方,在穿过它的丛林开出车路之前,是只能容许步行的旅客通过的。那些种类多到数不清的凤尾草和毛利人一样坚强地在捍卫国土。

因此,小旅行队在穿过哈卡利华塔连山的丘陵地带时,感到困难重重。但是,不到中午,他们就到了隈帕河边,从这里沿着河岸往北,就没有什么障碍了。

这里是一片引人入胜的境界,小港纵横,港里的水又清又凉,在灌木丛中活泼地流着。据植物学家胡克的调查,新西兰到此时为止,已经发现有两千种植物,其中五百种是本地所特有的。花的种类很少,花的色彩也不多,一年生的植物几乎完全没有,但是羊齿类、禾本类和伞形类却十分繁盛。

在那一片青葱的土地上面,疏疏落落地耸立着一些高树:有开着朱红色花朵的“美特罗西得罗”树,有诺福克松树,有枝条密集向上直抽的罗汉柏,还有另外一种柏树叫作“利木”,样子和欧洲的柏树一样单调。所有这些树干都被多种多样的凤尾草包围住。

在大树的枝丫中间,在灌木丛的上面,飞翔着、喧噪着一些大鹦鹉;一种叫作“卡卡利吉”,绿毛,项下有一条红带;另一种叫作“托波”,脸两旁拖着漂亮的黑色双鬓;还有一种鹦鹉和鸭一般大,棕红色羽毛,翅膀下面的颜色特别鲜艳,博物学家把它叫作“南国老人”。

少校和罗伯尔没有离开旅伴居然打到了几只鹬鸟和竹鸡,这几只鸟都是飞疲了落在路旁边的低树丛下面的。奥比内拿来一面走,一面拔毛,以免停下来耽误行程。

巴加内尔倒不很在乎野味的营养价值,他很想捉到几只新西兰特产的鸟。博物学家的好奇压倒了旅客的贪馋。他想起了土人叫作“突衣”的那种鸟,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那种鸟的形态习惯都是很离奇的,人们有时把它叫作“嘲笑专家”,因为它不断地嘲笑,有时把它叫作“司铎”,因为它的黑羽毛上带着一条白领子活像司铎的服装

“这种‘突衣’鸟,”巴加内尔对少校说,“冬天长得太肥了,肥成了病,一点儿也飞不动。于是它自己就开胸破肚,把肚子里的脂肪啄掉,以便减轻身体的重量。这种做法你不觉得奇怪吗,麦克那布斯?”

“太奇怪了,所以刚才你说的话,我半个字也不相信!”少校说。

巴加内尔恨不得捉着这样一只鸟,把它胸前血淋淋的伤痕指给那死也不肯相信的少校看看,只可惜他办不到。

但是另有一种怪鸟,他却幸运地遇到了一对。这种鸟为了逃避人和猫狗的追捕,跑到这些荒僻的区域里来,渐渐趋于绝种了。罗伯尔就和黄鼠狼一样,到处钻着找,他在一个树根编成的巢里找到了一对鸡,没有翅膀,没有尾巴,每只脚上有四个趾,长着鹬鸟的长嘴壳,披着一身的白羽毛和头发一般;样子十分离奇,仿佛是介乎卵生类和胎生类之间的一种过渡性的动物。

那就是新西兰的“几维”,博物学家把它叫作“鹬鸵”,它随便吃什么,蛹子、昆虫、蠕虫、种子,它都吃。这种鸟只有新西兰有,欧洲的动物园里很不容易找到。它那种不成形的躯体和可笑的动作,经常引起旅行家的注意。在阿斯特罗拉伯号和色勒号来大洋洲探险的时候,法国科学院特请居蒙居威尔带这样一只怪鸟回去作标本。但是居氏虽然许给土人种种重酬,却始终没有得到一只活的“几维”鸟。

巴加内尔有了这样一个好运气,自己庆幸极了,他把那两只鸟拴在一起,好好地提着走,打算将来送给巴黎植物园[2]。“雅克·巴加内尔先生赠”,这位好胜心强的地理学家仿佛已经看见了这样动人的一块牌子钉在植物园里最美丽的一个鸟笼上了!

新西兰的“几维”,博物学家把它叫作“鹬鸵”。

这时,小旅行队正在精神抖擞地沿着隈帕河岸往下走。这地方是寂无人烟的;没有土人的踪迹,连表示有人到这些平原来过的任何蹊径都没有。河水在高草丛中或是在漫长的沙滩中流着。行人可以一直望到东面封锁河谷的那带小山。那些山形状都很奇特,侧影浸在朦胧的雾气里,仿佛是许多巨兽,和生活在洪水前期的那些怪兽差不多,简直可以说是一群长鲸,突然变成了化石。看着这些高高低低的山峦,就可以知道这片陆地基本上是火山质。本来,新西兰只是地火燃烧的近期产物。从海里上升的陆地还不断地在增加,有些地点二十年来又增高了两米。地火还在它的脏腑里奔腾着,使它震摇,使它抖动,并且还从许多火山口和间歇的沸泉口里冒出来。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大家已经顺顺当当地走了九英里路。巴加内尔不断地看地图,据地图上的标载,隈帕河和隈卡陀江汇合的地方,要不了五英里路就可以走到了。到了那里就上了奥克兰大路。大家预计就在那里宿营。至于由那里到京城的五十英里路,两三天就可以走完了,而且那条路通邮车,往来于霍克湾和奥克兰之间,半个月一次,如果格里那凡遇到这种邮车,至多八小时就到了奥克兰。

“因此,”格里那凡说,“我们今天晚上还是不能不露营一次了?”

“是的,”巴加内尔回答,“但是,我希望这就是最后的一次了。”

“那就好极了,因为对海伦夫人和玛丽·格兰特来说,露营实在是一个艰苦的考验。”

“而她们却忍受着这种考验,毫无怨言。”约翰·孟格尔接着补上一句,“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巴加内尔先生,您曾经说过在两河汇合的地方有一个村落的呀。”

“是的。”地理学家回答,“这幅约翰斯顿地图上画着有,在这里。是加那瓦夏村,在两河汇合的地方下面一点,约莫两英里。”

“那就好了!今天晚上就不能在那村子里歇一夜吗?为了找一个比较合适的旅馆,海伦夫人和格兰特小姐一定不在乎多走两英里路的。”

“找个旅馆!”巴加内尔叫起来,“在毛利人的村子里找个旅馆!要知道连个小客栈、连个小酒店都没有呀!这村子不过是一堆土人住的茅草棚罢了,我的意思:不但不能去过夜,还要小心在意地避开它才对。”

“你老是那么怕,巴加内尔!”格里那凡说。

“我亲爱的爵士啊,对于毛利人宁可多提防,不要太信任。我不知道毛利人和英国人的关系怎样,不知道这次事变平定了没有,不知道我们这次来是不是恰恰赶上他们打仗。我们不必自卑,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毛利人只愁抓不到,我可不想去尝试尝试他们盛情的款待。因此,我觉得还是老实些避开加那瓦夏村吧,还是绕过这个村子,避免和土人碰头为妙。我们一到了德鲁里,那就不同了,在那里,我们的英勇的女伴们尽可以放心大胆地休息,恢复旅途的疲劳。”

地理学家的意见战胜了。海伦夫人宁愿再露天过最后的一夜,不叫她的旅伴们冒险。玛丽·格兰特和她都不要求中途停歇,她们继续沿河岸走去。

两小时后,黄昏从山上笼罩下来了。太阳在向西边的地平线下沉之前,还利用云层忽然开朗的机会,射出它最后的光芒。东边那遥远的山峰被夕阳的回光染成一片紫色。这仿佛是对旅客们行着一个匆匆的敬礼。

格里那凡一行人加紧了脚步。他们知道,在这已经算是高纬度的地带,黄昏是短促的,黑夜很快就要降临。他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两河汇合的地方。但是这时地面上升起了一片浓雾,认路已经十分困难了。

幸而视觉虽然被暗影蒙蔽了,听觉还可以代替。不久,愈来愈响的流水声告诉大家两条河已在同一个河床里汇流了。八点钟的时候,小旅行队就到了隈帕河和隈卡陀江汇合的地方,那里,自然免不了有些惊涛在鸣吼。

“隈卡陀江到了,”巴加内尔叫道,“到奥克兰的路就沿这条江的右岸向上。”

“我们明天就看见这条路,”少校回答,“今天就在这里宿营吧。我觉得前面那地方特别阴暗,大概是一丛小树,这一丛树正是为着掩蔽我们才特意生在那里的。我们吃了晚饭就睡觉吧。”

“吃晚饭吧,”巴加内尔说,“但是只能吃饼干和干肉,不要生火。我们是飘然而来,同样地也要尽量做到忽然而去。真幸运得很,这片雾叫人家看不见我们。”

那一小丛树已经到了,大家都听从那地理学家的话,静悄悄地吃了晚饭。旅客们一天赶了十五英里路,都十分疲倦,不一会儿,大家都沉入酣睡中了。

【注释】

[1]上古欧洲中部及西部的居民。

[2]巴黎植物园兼养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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