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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学科研究的路径及其条件

时间:2022-02-2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学科的研究和问题的研究是高校科学研究和发展的两大主题。大学教师进行学科的研究和问题的研究本身,就容易偏向于单学科研究忽略跨学科研究。不仅有跨学科,而且还会产生一些新兴学科、交叉学科。只有多个学科的研究才能形成跨学科研究,而不是要求研究者个人接受多学科的教育,来进行跨学科的研究。
跨学科研究的路径及其条件_跨学科研究与哲学社会科学发展

三、跨学科研究的路径及其条件

跨学科研究的路径及其条件,是一个需要我们长期探讨的课题。这里,我谈一些自己的粗浅看法,就教于大家。

第一就是跨学科研究的起点。跨学科研究,它的起点,就是要解决和搞清我们要进行的是学科的研究还是问题的研究。学科的研究和问题的研究是高校科学研究和发展的两大主题。所有的大学,它内部的分类肯定是以学科为基准的,这是无可更改的。大学教师进行学科的研究和问题的研究本身,就容易偏向于单学科研究忽略跨学科研究。学科的研究需要把现有的学科不断细化、不断深化,所以学科的系统性和稳定性会越来越坚固、越来越精细。问题的研究是需要综合性的,它不管学科如何,而是就问题本身来组织不同学科的学者进行研究。所以在大学中强调跨学科研究,我认为,应该很好地理解学科的研究和问题的研究在大学存在的合理性。不能以问题的研究来取代学科的研究,但是也不能固化在学科的研究上,而不进行问题的研究。

学科的研究和问题的研究是可以结合的,这种结合就在于对两个方面的认识。一方面就是要理解学科有其系统性,但是也有其局限性。这个局限性就是学科不断细化,它的研究对象就越来越局部化,越来越精细,也就是我们说的研究的范围越来越小,和整体的反差越来越大。所以学科自身有它的系统性,但是学科本身又有它很大的局部性。因而我们讲学科研究过于精细,通俗一点儿讲就是“钻牛角尖”。它可能会舍去整体,只顾局部。另一方面,问题的研究有它的综合性,这是它的特点。问题提出来不是按学科提出来而是按社会发展的需要提出来的,所以问题的研究本身就是一个跨学科综合性的研究。问题有它的综合性,但是问题的研究又有它的模糊性,也就是说它不是按照学科的边界来组织问题的。不仅有跨学科,而且还会产生一些新兴学科、交叉学科。新兴学科、交叉学科既是由学科之间的结合产生的,也是由问题的综合性和模糊性特点所产生的。我认为,关于跨学科研究就要搞清是学科的研究还是问题的研究,还是两者的并行、两者的结合的问题。我们现在强调跨学科的研究,不能舍弃学科自身的研究,要通过问题的研究来扩大和推进跨学科研究的路径。

第二就是研究活动的过程形式。对学科来讲,人文学科强调个体研究,而社会科学一开始就有团队研究的特点。在人文社会科学这个我们统一的讲法中,实际上人文学科我主张个体研究,个体的学术研究是应该提倡的,而社会科学从一开始就应该多一些团队研究。对于问题的研究来讲,首先要打破的是人文社会科学怎样从学科个体研究的习惯转向问题研究所需要的团队研究。我们在学校组织一些重大的课题研究,感到人文科学者融合的难度很大,而社会科学融合的难度却很小。因为人文学科本来就是以个体的思维,对人的现象以及规律进行的研究。它本来就是人个体活动的结果,而社会科学是一个团队。所以在这种研究活动中应该顾及人文学科或者个体研究这种特色、社会科学固有的团队特性来进行设计和思考,而不能一概而论。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怎样才能把研究活动的过程形式中的这种个体研究和团队研究很好地确立起来。

第三就是研究者的个人禀赋。研究者就其本身来讲应该以科技文化和社会文化为背景。但这样一个问题就是现在学科越来越细化,越来越细分。任何一个人不可能成为传统意义上的大师,我们现在在呼唤大师,认为大师是什么都懂的,但实际上现在的大师只是“精”和“深”以及“博”和“广”的结合。以前大师的“博”和“广”是一个大师什么都懂,但是现在再产生的大师也不可能什么都懂。以经济学为例,亚当·斯密可以说是经济学大师,当时他既懂理论经济也懂应用经济,既懂财政也懂税收,既懂我们后来意义上的国家的宏观调控也懂企业的微观运行。但是经济学发展到现在,可以说世界上找不到一个可以和亚当·斯密这样的对当时经济学学科全部通晓的人,以后也不可能存在。所以按照民间和社会对大师的这种定义来理解,那就没大师了。我想这是我们现在要努力纠正的一种世俗的民间的观念。现在的大师应该以“精”“深”为本,“广”“博”为辅,这样才是我们现代意义上的大师。由于这样的背景,我们不能要求一个人,既懂自然科学,又懂人文科学、社会科学,因为学科是越来越分解,我们只要求他有科技文化和社会文化的背景。任何一个人的学习和研究只可能是根据科学研究的分工来研究某一个细小的问题,现在和以后都不可能指望我们的学者成为学贯中西,什么都懂的学者。假如什么都懂,那么他不可能那么精深,也不可能解决重大的理论和现实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要求个人禀赋要有这些背景,要有科学素质和人文素质,我们不能要求每一个学者,甚至不能要求学者通晓科学、人文和社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要有基本的素质。另外就是针对教育的状况,我非常赞同科斯的说法,我们现在学科的分解和对立,往往也由于我们专业教育过强,所以专业教育和通才教育要能够结合起来,使我们的学者有更多非本专业的学科背景、知识背景,等等。这样就形成了研究者的个人能力,但是不要走向任何一个极端,即要求我们的研究者自身成为一个全才。任何现代社会所谓的全才,实际上是个蠢材,因为任何一个专业他没有独到的见解。由此而产生的结果就是重大理论问题的研究、跨学科的定义不是在研究者个人的禀赋上,而是在多个研究者的结合上。只有多个学科的研究才能形成跨学科研究,而不是要求研究者个人接受多学科的教育,来进行跨学科的研究。我认为在这个问题上,人文社会科学每一个细小的学科都有一个团队研究的责任

第四是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组织与管理形式。在跨学科研究中,我们有两个问题是需要解决的。一个是社会的导向,一个是环境的导向。社会的导向既要讲学术民主,更要讲学术自由。因为我们现在过度应用了学术民主,来抵消甚至是取消学术自由。学术民主的适用性是有限的,比如像我们现在学术民主,申报一个课题通过专家的评审,少数服从多数,多数专家认可这个题目决定让谁做,就是学术民主。对于学术的结果我们要评奖,也是以多数人的意见为主,这种学术上的民主是有限的,而这种过多的学术民主,往往会压抑学术自由,但在解决跨学科问题上,要留下更多的学术自由。学术自由有三个内在的规定:第一,学术自由就是在宪法范围内的学术自由;第二,学术自由不同于言论自由,它是通过诚实的研究进行对自己探索真理结果的自由的表达,而不是言论自由;第三,学术自由中包括对学术问题进行平等的学术讨论,而不能以行政的、政治的或者宗法的权力来压抑对方学术的发展。学术民主我讲得更多的是学科性建设的思路,而学术自由应该是和跨学科研究相并行的一种思路。

环境的导向就是院系学科的稳定性及团队研究的多样性。大学应该实行双轨的研究方式,一个是以院系的学科研究为主体,一个是学校内的跨院系的、以基地以及其他机构为主体的团队研究,这两者的稳定性与多样性应该是统一的。另外就是在发行的一些学科研究的指导上,研究学科指南的导向和问题的导向,在研究指南中,应该以问题导向为主;在学科建设中,应该以学科导向为主。我们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指南如何跨越学科的限制,如何超越学科的限制,以问题的导向作为研究的指南,以对跨学科研究作出积极的引导。

第五就是研究结果的评价体制与机制。这里有对学术内涵的理解,学术的分类,学术评价的分层和分解。首先就是学术的内涵,学术的内涵并不只是纯粹的论文和专著,而应该把它看成是对经济、政治、社会、文化以及生态建设发展所有有意义的研究和探索结果,包括我们讲的咨询报告,哪怕是一个设计很好的社会建设和改革的方案,等等。对于学术这个中国传统的提法,它的内涵应该有现代意义上的突破。其次就是学术的分类不等于学科的分类。我刚才讲了学科是大学科学研究的、设计大型院系的一个根据。学科的研究不等于学术的分类,我们在学术分类、跨学科研究中,如何突破现在科学研究只是以学科分类为标准,能不能强调以学术的分类为标准,也就是以问题的研究为我们设计研究课题和学科的导向。最后就是学科评价的分层、分解。对不同学科研究的内容应该作出不同的评价。一部在书斋里面花20年写成的高水平的学术著作,对于这类高水平著作应该有一套评价方案,把它和花费200人一年完成的科研报告,放在同一层次、同一标准就很难评出谁有水平。就像我们学校评资深教授一样,我们有一位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组织了一个团队花费18年之久完成的《故训汇纂》,我们认为是非常有影响的成果,但也有人认为它是脱离社会现实、从故纸堆中找出来的东西,大加贬责。另外出现的一个群体完成的重大的科研成果,有人又认为它是一个集体成果,一个短时期内拼凑起来的成果,而不是一个长期的学术积累的东西。解决重大现实问题的时候,又用这种学术的、传统的学术标准;解决传统的学术成果的时候,又用现代的评价标准。所以,我们在学术成果的评价上应该分类和分级。

我认为,首先从这五个方面推进,跨学科路径可能会越走越宽。跨学科研究是一个世界性的课题,也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我觉得我们既要看到跨学科研究的必要性,又要找到当前走向跨学科研究的最需要解决的一些问题。

【注释】

[1]顾海良,武汉大学校长、教授。

[2]参见斯诺:《两种文化》,三联书店1994年版,第1~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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