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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性对象性原理

时间:2022-09-2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对于这个宗教的理性支柱,费尔巴哈看得很清楚,他认为黑格尔的逻辑学再现了神学所囊括的一切事物,所以逻辑学只是用理性的方式表达了神学的思想。费尔巴哈对《逻辑学》的批判成果就是他的感性对象性原理。在费尔巴哈看来,感性并不是直接呈现出来的东西,直接呈现的东西是表象,表象跟思想是一样的,都是人将自己的想象放到对象中去。很可惜,费尔巴哈最终把达到对象的途径归于直观。

发表于1842年的《关于哲学改造的临时纲要》和1843年的《未来哲学原理》是对《基督教本质》的一般人本学的进一步展开:“神学的秘密是人类学,思辨哲学的秘密则是思辨神学。”[33]费尔巴哈从对宗教本身的批判转向对思辨哲学的批判,主要集中于对黑格尔的《逻辑学》的批判。在费尔巴哈看来,对黑格尔哲学的批判并不是对一种哲学的批判,而是对“一般”哲学的批判、对整个思辨哲学传统的批判、对西方自柏拉图以来的理念论传统的批判。就思辨哲学发展史来说,费尔巴哈认为斯宾诺莎是思辨哲学的罪魁祸首,康德是它的展开者,黑格尔是它的完成者。

首先,一般地说来,费尔巴哈指认了思辨哲学和神学的同一性。在《小逻辑》第二版“序言”中,黑格尔开宗明义地提出他的哲学所要做的事情。他认为宗教和真理的科学这两者看似不同,但其实质却是一样的,只是表现为两种不同的形式:一种是感情的、表象的片面思维;一种是具体的概念。之后在“导言”中黑格尔写道:“哲学的对象和宗教的对象诚然大体上是相同的。两者皆以真理为对象——就真理的最高意义而言,上帝既是真理,而且唯有上帝才是真理。此外,两者皆研究有限事物的世界,研究自然界和人的精神,研究自然界和人的精神的相互关系,以及他们与上帝(即二者的真理)的关系。”[34]黑格尔试图调和哲学和宗教,用哲学理性为信仰寻找支柱。对于这个宗教的理性支柱,费尔巴哈看得很清楚,他认为黑格尔的逻辑学再现了神学所囊括的一切事物,所以逻辑学只是用理性的方式表达了神学的思想。“黑格尔的逻辑学,是理性化和现代化了的神学,是化为逻辑学的神学。神学的神圣实体是一切实在性、亦即一切规定性、一切有限性的理想总体或抽象总体,逻辑学也是如此。”[35]逻辑学所描述的思维是在人之外的,就像神学的本质外在于人一样。“神学的本质是超越的,被排除于人之外的人的本质。黑格尔逻辑学的本质是超越的思维,是被看成在人以外的人的思维。”[36]逻辑学与神学一样将人和人的本质分开,再结合起来,“正如神学先将人分割为二,加以抛弃,以便后来再将这抛弃了的本质与自己等同起来,黑格尔也是先将自然与人的简单的、与自己等同的本质化为多数,加以分割,以便后来把那粗暴地分开的本质再粗暴地调和起来”[37]。费尔巴哈认为思辨哲学所设想的上帝只是一种心理活动。这个上帝是一个绝对,即没有在它之外的东西与它相对,这个上帝其实就是思想,因为只有思想的实体才不需要、至少不是直接需要对象,而一个感性的实体一定要有与之相对的对象存在。

其次,具体地说来,《逻辑学》通过从质—量—度过渡到存在论、继而经历本质—现象—现实的本质论,直到主体概念—客体—理念的概念论的一个又一个过渡囊括了一切事物,这在费尔巴哈看来是把上帝造世的一切活动在逻辑学中经历了一遍。“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可以在神学的天国里再现,自然中的一切事物也可以在神圣的逻辑学的天国里再现:例如质,量,度量,本质,化学作用,机械精神,有机体。”[38]费尔巴哈认为黑格尔对宗教和哲学的调和不仅歪曲了哲学,也为普通神学所不满。因为普通神学一方面把上帝当作感性的客体,一方面又把这个客体放到遥远的彼岸世界中去。思辨哲学则不仅把上帝去感性化,而且收回到此岸世界。思辨哲学用逻辑学来论证上帝,把上帝放在能计算,“能处理分数,乘方,比例等问题”[39]的理性中。普通神学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做法,“他们非常震惊地喊道:这个上帝怎样能成为我们的上帝呢?”[40]但事实上,费尔巴哈认为有神论的上帝之所以能“按照数量和质量来创造万物并使万物条理化,那么数量和质量在实现成为上帝以外的事物之前,就已经包含在理智之内,因而也包含在上帝本质之内了”[41]。这是黑格尔的思辨哲学完成的对普通神学的理性化改造。

费尔巴哈对《逻辑学》的批判成果就是他的感性对象性原理。由于黑格尔哲学的绝对精神必须外化为自然界,才能在自然界中确证自身并且通过自然界获得丰富性,然而绝对精神又必须返回到自身、不停留于自然界才能不被异化。在费尔巴哈看来这是矛盾的,因为“感觉既然只是属性,却又只有它才给思想以真理,所以它既是主要的东西,同时又是次要的东西,既是本质,同时又是属性”[42]。正如有学者指出:“在黑格尔哲学中,要求思想实在化,感性化,就是为了用感性去确证思想,如果感性不是真理,就不能去确证思想。可见,黑格尔既把感性作为思想[理念]的属性,又作为思想[理念]的真理;既是本质,又是属性,黑格尔本人是无法解决这个二律背反的。”[43]因此要解决这个矛盾,只有赋予感觉以第一性。那什么是感性呢?在费尔巴哈看来,感性并不是直接呈现出来的东西,直接呈现的东西是表象,表象跟思想是一样的,都是人将自己的想象放到对象中去。而感性“是一个用我们的鲜血来打图章担保的真理”[44],真正的感性只能从对象性中去理解。关于对象性,费尔巴哈有很多的论证,比如:“一个实体是什么,只有从它的对象中去认识,一个实体必须牵涉到的对象,不是别的东西,只是它自己的明显的本质。草食动物的对象是植物,而由于这样的对象,这种动物的本质,就与其他肉食动物有所不同。又如眼睛的对象是光而不是声音,不是气味,而眼的本质就在眼的对象中向我显现出来。”[45]此种原理一经获得,费尔巴哈就用它来更深刻地批判宗教反思的上帝思想:“如果上帝是——其实必然地并且主要的是——人的对象,那么在这个对象的本质中所表示出来的,只是人自己的本质。”[46]费尔巴哈甚至说“谁耕种土地,谁就是农夫;谁以打猎为生,谁就是猎人;谁捕鱼,谁就是渔夫”[47]。(这一点与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提到的“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活,他们自己就是怎样”[48]非常接近了。很可惜,费尔巴哈最终把达到对象的途径归于直观。)

在费尔巴哈看来,人的对象包括自然界、另一个人以及上帝。他认为人是自然存在物,自然就作为人的对象来说就是人的本质,甚至有时候他极端地说,人就是他吃下去的东西。但是费尔巴哈与18世纪唯物主义的区别在于,他认为经验论把感觉当作认识的来源无疑是正确的,然而更为重要的是,人本身也是感性的对象。人不仅以自然界为对象,还以另一个人为对象——你,人与人的结合就是费尔巴哈强调的社会原则。在人与人的关系中,费尔巴哈强调人作为社会和文化的存在,人的本质不是存在于个人中,而是在类之中。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做两件事情,比如“当人以欧洲为立足点去观察这个星宿时,人同时也以美洲为立足点去观察同一个星宿,一个人的力量绝不能做到的事,两个人就做到了”[49],“孤立的,个别的人,不管是作为道德实体或作为思维实体,都未具备人的本质。人的本质只是包含在团体之中,包含在人与人的统一之中,但是这个统一只是建立在‘自我’和‘你’的区别的实在性上面的”[50]。甚至他认为三位一体讲的就是人的团体生活,“没有一个实体,不管是人,是上帝,或者是精神,或是‘自我’,凡单独的本身都不是一个真正的,完善的,绝对的实体”,“哲学最高和最后的原则,因此就是人与人的统一”[51]。但对于社会性的实现,费尔巴哈诉诸于爱。爱代替了思辨哲学的理智活动,新的哲学就是以爱为基础的:“爱就是有一个对象在我们头脑之外的,真正的本体论证明——除了爱,除了一般感觉之外,再没有别的对存在的证明了”,“不被爱的,不能被爱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爱是存在的标准”[52]。此外人还以上帝为对象、上帝是人固有而又客观的本质、上帝的全能不过是类本质的反映。洛维特认为费尔巴哈的人本学是用人来取代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从而是走在新教的道路上,“因为新教以宗教的方式贯彻了上帝的人化。他自己更向前走了一步,因为他还不再把神人,而是把人自身宣布为基督宗教的真正本质。由此出发,对费尔巴哈来说,结果就是宗教神学和哲理神学完全消解为人类学的‘普遍科学’。我与你、人与同类的本质平等的原理就取代了基督教三位一体的教义和黑格尔辩证三一性”[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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