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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是对心理的束缚

时间:2022-09-0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孟子认为人性本善;而荀子却认为人性本恶。在论文的这一章中,荀子的观念被充分解读,并不是人类一些混合因素的归属,而是道德意识发展的可能阶段的模式。荀子对人性的理解,就像是架在出生和伦理道德鸿沟之上的桥梁。荀子和孟子都持有儒家思想,这种伦理道德超越了对学习准则的坚持,并且还要求内化和坚持道德准则。荀子的伦理道德模型不适合延伸以及像孟子的理论一样理性地知道仁爱。

乔尔·J.考普曼(Joel J. Kupperman)

中国早期的哲学观念塑造了一个与孟子观点截然相反的荀子的形象。孟子认为人性本善;而荀子却认为人性本恶。近来的一系列学术研究都已经摒弃了这一对立观点,很显然,荀子的观点比那些陈旧的理念要复杂很多。[1]

总结出孟子持有人性本善的观点可能是个误导。精确一点的说法应该是,他认为人性中包含了善的因素,更为精确的说法可能是,他认为人性中埋藏了向善的种子。那荀子又如何理解人性呢?我认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在误导,因为人性总体上来说是一个混合体(善、恶或者是两者的混合)。谈及一个人的天性,就是说他从童年到老年都具有的一种混合的情感,至少在正常情况下是这种。从这种意义上,孟子有一个对人天性的观点,即趋向仁爱的性情是人性中最正常的要素。荀子反对这一观点,并以一个悲观的观点来反驳,人就像是活在一个开放的舞台上一样,缺少文化和良好的教育。作为人的通常的固定倾向意义的人性观,荀子有没有?我认为需要对此持怀疑态度。

论文的这一章中,荀子的观念被充分解读,并不是人类一些混合因素的归属,而是道德意识发展的可能阶段的模式。在现代心理学中与之相对应的人物是皮亚杰。这样就可以将荀子与提出发展的可能阶段的模式的劳伦斯·科尔伯格放在一起进行比较。

细节的比较会将我带离我们所讨论的主题,即荀子给了我们太多去研究科尔伯格的空间。尽管对我来说,科尔伯格的思想体系好像是受在伦理学中简化了的康德主义(当时是用来提供经验数据的)的驱使,而荀子的观点却是受天生的经验驱使。[2]在对荀子观点的审查研究中,还出现更多的评价观点。

道德

荀子对人性的理解,就像是架在出生和伦理道德鸿沟之上的桥梁。人出生时的本性是恶(evil)的吗?如果使用这个英文单词的原始意义来解释,似乎是行不通的。[3]恶的先决条件是存有正确的道德理念,这样恶的人才能够与之背道而驰。然而孟子认为人在刚出生时有一种复杂而又很难解决的难题:他设想的天生的仁爱与戴维·休谟的称为天生美德(例如善良和热心)的观点很相似,但又不能等同于它们。所以,在他的观点中,没有人是生来就有恶的天性的。恶,通常被翻译成“evil”,它代指做一些卑鄙可耻、社会不认可的事。不向善靠拢,似乎是一个很吸引人的翻译,但是我们也可以看到荀子确实认为人身上有生下来就倾向于善的方面。

我们可以将荀子的观点归结为在天生道德发展和伦理道德之间的一条鸿沟,前提是我们知道伦理道德需要些什么。这也让我们看到了与孟子理论的相似之处,当然并不是全部。荀子和孟子都持有儒家思想,这种伦理道德超越了对学习准则的坚持,并且还要求内化和坚持道德准则。

在孟子看来,伦理道德是仁爱的根基,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仁爱是一种零散的力量,通常它产生时没有才智的引导。孟子有一个著名的君王拯救公牛的故事,因为他看到了牛对死亡的恐惧并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4]因为祭祀需要一个动物,最后用羊来代替了牛,君主也并不会在意。更为重要的是,孟子向君主提出,他的政策会导致许多人陷入痛苦之中。大概他也很难看到另一面。从这个故事的背景看,君主拯救了牛,当然也只是他的潜力,并不能代表伦理道德或接近于伦理道德之事。如果一个人处于对仁爱的冲动,而阻止医生对孩子进行预防接种,或者阻止像查尔斯·曼森之类的在关押中自杀的人,这很难接近伦理道德。孟子还给出了另一个很好的例子,是有关于愚钝的仁爱的,为了使别人能够渡河,那个高官总是把自己的轿子借给别人。他完全可以建一座人行桥,孟子这样说道。[5]

孟子认为的伦理道德需要有责任感的仁爱的冲动和惠民的聪明的政策联系在一起。仁爱需要被延伸,那样它就是可靠的而不是零散的,并且受控于一种合理的方法。也许在有些人身上发生的会不同于大多数人,这样的人会有一种很强的、值得信赖的内在品质,因此就算是意料之外的烦恼应对起来也不会那么的让人讨厌。[6]此外,对那些知道怎样能看见的人来说,这种仁爱是可以看得见的,可以从脸上、从背后,甚至可以从四肢去看。

荀子的伦理道德模型不适合延伸以及像孟子的理论一样理性地知道仁爱。相反,在荀子的对社会角色的忠实程度上,还有一个很强的明显的着重点,在等级制度的社会里意味着要尊重那些高高在上的人。[7]一个人的身份产生礼和社会责任,且伦理道德是对这些准则的成功吸收。在这个过程中,人的天性中被遏制的欲望并不会消失;而是被转化了,同时还会被一种恰当的方式引导。[8]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孟子也相信社会等级,一个人在社会中的位置决定了他的责任。[9]孟子和荀子的主要区别在于,孟子将天生的仁义引入到儒家思想当中,而荀子则把它们从儒家思想当中带出来。当然肯定还有其他的区别,尤其是荀子对于法的看待方式。但是对于天生仁爱的区别对我来说才是最主要的。

人们如何能够获得道德?产生最深远影响的是西方的霍布斯和休谟的两个回答。霍布斯认为,道德来自于社会契约,契约的本身来自于人们共有的私利(霍布斯的故事不如理论通俗易懂,因为他认为在社会契约产生之前,根本不存在人类社会。[10]正如人们大胆猜测的一样,如果制定了法律和道德,他们就会变得更幸福更具有安全感)。在休谟看来,道德通过人性中成熟的原始的好的天性(仁爱或热心)而得到发展。关键一步在于交流特殊形式的发展,它在于表达情感观点,不仅仅是个人的,而且旨在表达任何人的观点。[11]

将荀子与霍布斯、孟子与休谟的观点进行同化似乎很吸引人。荀子和霍布斯一样不愿对人的天性抱有乐观的态度。荀子也有一些很像霍布斯的有意思的文章,他认为人类的发展被残留的欲望所影响[Knoblock,19.1a, and also 21.1]。残留的欲望,如果不以正确的方法对待的话,将会导致社会秩序的混乱;荀子和霍布斯一样,也将这种混乱与贫穷联系在了一起[Knoblock,19.1a]。休谟对表达内在的仁爱有一个想法(想象一下,你踩疼了别人的一个脚趾或者就从上面这样走了过去,也并没有为你的行为道歉)与孟子的小孩要掉到井里的故事很相似。[12]和孟子一样,他也有对处理缺少仁爱的人的方法。孟子用“牛山”这个精巧的比喻,虽然违反了天性,人砍伐掉所有长在山上的树,使山变得光秃秃的,然后牛和羊只要看到长着的东西就会去吃。[13]休谟辩解道,仁爱是人性的必须要素,出于私利,尼禄大帝和古代的斯基泰人(剥人的头皮的人)都已经失去了他们的人性。[14]因此,他们不能算数。

平行被打破了,尤其在探究文章的时候。孟子和荀子对一个人从出生开始的道德心理学与伦理道德之间的转换,都是全心投入的,实际上也是有理论意义的,这种方式与西方研究者的方式不同。相反,在孟子理论中没有像休谟的对竞争对手的偏见,即在道德判断时要果断。荀子和霍布斯之间的分歧可能是最显著的。霍布斯很少担心人的心理是如何改变的,且如果一定这样,也是由道德和法律过渡而来。这些仍然在他的外部观点中隐隐呈现,尽管存在约束,霍布斯还是很喜欢注意自私的天性是怎样被看见的。难道霍布斯相信道德上极拘谨的人内心也有不洁?荀子相信,人们可以转化行为,尽管大多数人不能在那条路上走很远,但至少说还存在能这样做的圣人。

拥有道德的阶段

任何伟大的思想家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完全类比为另一个或另几个的综合。对荀子来说也完全是这样。类比是有用的,但并不是彻底的、完全的说明;而是一个启发的手段。它们可以带我们看到也许需要眺望才能看到的东西。也或许可以使我们消除对一个思想家错误的看法。

我觉得参照皮亚杰的心理学来消除它们是很有用的,从我们对荀子的印象来看,他的错误的人性论被拿来和孟子的思想进行比较。孟子认为人性中存有仁爱的成分(除了那些产生过精神转换,类似于在牛山中发生的事一样),并贯穿他们的一生。(这是孟子被认可的立场;并且在这种情况下解释慈善的原则会得到支持而不是削弱,因为有现代心理学的证据支持孟子的立场。) [15]但从来没有声称这是完整的人性,它所假设的是存在的确定的,我们会说:“对:孟子的人性观是包含了仁爱的成分的。”

从这种意义上讲,荀子就没有人性观了。我们天生的恶是正常的转化的东西,转化的程度还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具体情况、社会影响以及个人努力。诺布洛克的翻译的优势之一是他认为荀子的性是人类原始的天性。一个人可以选择开放的人性。

在混合的人性中,荀子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发展的阶段。最明显的对比是和皮亚杰的儿童认知心理学。皮亚杰的阶段论展现了一个不变的顺序,早期的阶段是后来结构中的整体。[16]想象一下准确的皮亚杰儿童思维发展理论,它认为掌握礼法是成为有美德之人的阶段的环节。根据皮亚杰的观点,一个阶段包括准备水平和完成情况。[17]

这暗示了准备对于下一个阶段的重要性,准备需要记录而不是一蹴而就。20世纪50年代后期,一个在日内瓦进行的实验证明了一个精心设计的训练项目并没有显著地促进认知发展。[18]它并不是用来支持下个阶段的准备而是用来朝向那个方向的欲望,尤其是在与道德发展的阶段的关系上。这使得对荀子的意见减少了(尤其是插入到与他传统哲学体系的关系上),“通常来说,人向善的欲望是恶性的产物。思考的少的人想要的却很多……事实上,一个人所缺少的,他会从欲望中得到”。

皮亚杰的主要理论还是与认知发展相关的。道德发展阶段和认知发展(非道德的)之间有什么显著的联系吗?也许有人会想到柏拉图的主张,为了了解善,认知者才能得到认知;换句话说,知识不是思想的模块,而是遍布在人生中。克尔凯郭尔(Kierkegaard)在总结非科学附录中给出了一个相似的观点,是关于伦理或伦理宗教知识的特殊特征。[19]

一些皮亚杰的仰慕者将发展阶段分成了难、易两部分。难的结构阶段的理论,据说是依赖于从具体自我到认识自我和理性自我的角度抽取出来的。也许有人会好奇,为什么会从自我意识中抽取出道德发展的理论,并且还是将柏拉图和克尔凯郭尔的理论放在心里。这里存有很重要的一点,不管科尔伯格是否知道,因为它也不是很明显。在任何情况下,如果要认定荀子的道德发展阶段是难的还是容易的,可能毫无结果。刚才版本中的区别被认为是容易的。还有另一些被认为是难的。[20]

不管什么时候,与我们调查相关的重点是任何关于人性的教化都是荀子提到的道德发展的敏感阶段。实际上,我们可以走得更远:教化可能只适用于最开始的阶段。在最开始的阶段,人性是恶的。在那之后,视情况而定了。

在内外条件的约束下拥有道德

《荀子》一书以对于人最开始阶段扭曲的天性的隐喻开篇(至少说与任何可取的天性有关)。学习是一个矫正扭曲的过程,就像用蒸汽来加工木头来改变它的形状[Knoblock,1.1]。我们都需要:“君子生而与他人有别。” [Knoblock,1.3]除了自我塑造之外,还有环境影响的塑造。因此,一个人需要很谨慎地选择他所生活的社会环境。恰当塑造我们天性的过程不是去适应,而是需要长久的坚持[Knoblock,1.6;又2.8]。

就想要提高自己的天性而成为君子的人而言,需要长久坚持的努力(受环境的影响)去领悟这些思想。没有人怀疑,在任何阶段提高是必须的,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提高变得极为关键。然而,现实反映却发现,在早期阶段中,重塑早期阶段天性的推动力会大量地来自于外界:尤其是来自于父母和老师。这些观点在书中很明确,这又将原始天性的主题回归到如蒸汽加工木头一样,并且还提出教师的知“道”对将要发生的转换是必需的。

很显然,在荀子看来,对于需要的人来说,重塑天性并不是一个舒服而又吸引人的过程。习惯[Knoblock,4.19]的影响是极为关键的。但是一个人怎样才能习得对重塑他的天性有帮助的新习惯呢?答案肯定是他需要压力,或者至少说需要引导,需要新的榜样行为的指导。书中还提到了在模仿行为中,教师的重要性以及榜样(教师有可能会选取的)的影响力是极为重要的。

这种思想约束的程度,至少说部分是来自于他们外部的天性。没有了约束,自然的天性将会丢失,从而只留下了恶。如果一个人在一个混乱的时代习得了混沌的习惯,那与之接近的东西也将会是混沌的。

良好的教导可能与鼓励所产生的压力是一样的。但是奖励、表扬和惩罚的外部约束形式,也会影响一个人的习惯和动机[Knoblock,15.5]。荀子很重视这一点,他好像比孟子和孔子更赞同这一观点,就像是亚里士多德坚持认为的法在性格的早起发展阶段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亚里士多德和荀子都认为法在塑造性格(尤其是在早起阶段)的观点中都可以被最小和最大化地来进行解释。最简化的理解是法(以及父母和非正式的社会的鼓励和处罚),在塑造性格时,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而且在早期阶段更为重要。一个人很有可能形成不做被禁止的事情的习惯。最大程度的理解是,法包含了道德指示,且在这个范围内,以榜样的形式正常会产生一个道德影响。从另一方面理解,法代表了在性格发展中一个重要的约束力,约束力最开始是在外部的,但很有可能会被内化(这些约束力被内化的程度当然依赖于个人道德水平的发展)。在最大程度的理解中,内化过程被着重强调。

很显然,荀子很重视这一点。但是他是一个十足的儒学家,他坚持在与道德力量的吸引的对比中,奖惩的影响力受到了限制,尤其是从长期过程来看[Knoblock,15.5]。另一方面,道德力量并不是作用于所有人。即使是在一个秩序良好的社会,荀子也认为肯定存在无可救药的恶人。改造他们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我们需要用法来惩罚他们[Knoblock,9.1]。即使是一个明君,也需要处决一些人,比如疏忽职守的官员[Knoblock,11.17b]。

荀子试图在他所提到的法和政治力量中寻求到一个中间力量。一方面,绝对力量不管多残忍、多有效果,也一定有它的局限性,就算不在当下,在长久来看也一定是关键的。这也是他批评秦朝政府长期独裁专制的证据[Knoblock,15.3,16.5]。最终,道德力量还是远比奖惩有效得多。[21]另一方面,绝对力量也有它的作用。这不仅与荀子最开始阶段性本恶的观点有关,更重要的是,也与他批评的愿望有关,即大多数人想在越过阶段的基础上有效地转化自己。

从内外需要来看,法扮演了一个积极的角色。通过穿着的种类和地位的标志来进行规范,可以形成稳定、和谐的社会秩序,从而在善性的发展中发挥作用[Knoblock,12.6]。因此,首先而且最重要的是,政府教育的基础在于需要一些适合的法律规范。

假设将奇形怪状的木头进行重塑是约束天性,这很合理,尤其是在早期,很大程度上都是表现在外部的。孩子最开始的时候是需要指导的,也需要有对于能做的事的界线的意识。当一个孩子进步很大,也表现出会成为一个天生的善良的人的时候,动力将会从外部渐渐转移到内部而发生改变,相对应的,发展也变得更受自己控制。

然而,约束依旧会存在,尽管它们会更多地变成自我愿意承受的。礼在这个过渡过程中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荀子关于礼的理论在两方面尤其有趣。他给出了一个微妙的画面,呈现了在早期和晚期阶段习得礼的差别。荀子巧妙地将礼视为社会存在的先决条件,其基础还是社会变动[Knoblock,19.1c and 9.3]。

有人也许会好奇,为什么一个彻底平等的社会没有礼?人们仍需要以礼来感谢他人,一群人当中第一个到门那的,要为别人开门。我猜想荀子对这个问题的回应可能是接下来所要呈现的。在某些情况下,位置或善的暂时失调并没有增加礼的存在。有人为他开门的人和去开门的人是不平等的,尽管有理性的人并不会在意这些(如果同一个人总是站在那为别人开门,那就有可能是他的工作了)。一个平等的社会可以从暂时的不平等中形成礼。礼义系统,尽管对人的发展有深厚影响,会重塑他们的天性、乐以及少量的礼。所以,暂时的不平等也是需要的。

当然,荀子所熟悉的礼义系统会从最基本的不平等的区别开始,例如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统治者与高官和小官之间的。可能在一个极其平等的社会中,一个人可以想象自己在任何地方,处于任何一个位置;随之而来的对自我以及社会的意识,在荀子看来是极为混乱的[Knoblock,4.10]。孔子的理论所产生的礼能很强地塑造一个人的天性,因为他们不断重复:一个人在家庭和社会中的地位不会那么快地被改变。

荀子给出了一个与霍布斯相反的观点,是关于在人的早期阶段精通礼的过程。“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危险就在于这些人(接近最开始阶段的天性且包含恶)不会遵守秩序。这会导致抢夺、混乱以及贫穷[Knoblock,19.1a]。从而了解到最低水平的、毫无指望的观点“所有的礼义开始都是粗劣的……”[Knoblock,19.2c]。

可以想象一下一群“恶棍”的舞蹈课。荀子认为第一步是要教会很小的孩子懂得礼貌:这样就好比是亲切地问一个人想要什么,感谢一个人给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及为自己辩解而不是去逃避。即使是在最精彩的表演中,也没人苛求完美。

但是,荀子还是坚持礼义中的情感因素来自于天生的人性,因此至少说恶的天性包含了对礼义的提高。喜和哀的关键尤其还是在于他们骨子里的天性[Knoblock,19.5b]。更具体一点,是祭祀对于逝者的追忆而激起的天生的情感[Knoblock,19.11]。因此,天性是根基和起源[Knoblock,19.6]。这个观点在荀子后来提到的了解能力属于人的天性时被拓展了[Knoblock,21.9]。

当荀子声称[Knoblock,23.2a] 礼义准则和道德责任并不是人的任何天性的产物时,这需要在文本语境中理解。荀子当然认为天性中没有使人倾向于仁爱和道德的东西,或者是在以一种合理的方式行使礼义。但是他还认为,人天生存有一种可以进行指导的情感和能力。

在谈到礼是始于疏略时,荀子继续抱有希望地认为它们成于仪文,终于快悦。他继续说道,当情感和仪文被完全意识到时,礼达到最理想的状态。在疏略的阶段,孩子具备这些很正常,因为不这样的话,生活会变得很糟糕。态度冷淡地说声“谢谢”,显然不能带来那种愉悦感。之后,当更成熟、更能很好地进行应对时,在表现出礼义行为时,孩子会非常舒服。相反,如果他意识到漏掉了它们中的什么,那就会感到难受。就这点来看,在外部的压力之下精通礼义的约束被转化成了内部的约束。有教养的人会表达感激,因为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他会感觉到不对劲。

如果精通礼义的过程以“乐与美”结束,那礼义行为就会即时地显现出它们的本色。尤其是美,它是经历吸引的形式,一些哲学家还建议,标注出来的快乐,或者说至少是我们认为的快乐,是包含使它反复发生的动机的。因此,礼义对我们有所控制,并且产生了它自身的魅力。与之相似的是荀子认为的有关精神塑造的另一个重要因素,即真正的乐[Knoblock,20.1]。乐使我们朝向它提供的方向发展,使人们能感受到和谐[Knoblock,20.2]。

几乎没有必要提到这里还存有孔子的重复的观点。据孔子来讲,改进的原始的顺序是首先使一个人被“诗”所激励,通过学礼给出坚定的立场,最后精通乐。[22]在我看来,孟子并没有像重视乐一样重视诗。[23]这三种培养方式在荀子理论中都被呈现了出来。

最后,内部约束还与道德责任有关。一个人需要强迫自己控制欲望以及与之相关的想法。心有可能因为欲望和厌恶,或者是各种各样的事而受到困扰[Knoblock,21.2]。圣人通过铲除欲望和厌恶来避免盲目行为[Knoblock,21.5a]。

通过这个,荀子想表达什么呢?很显然,他不是说圣人不会对社会秩序有消极的看法或贪婪的行为,又或者是圣人不会寻求社会的进步。荀子还提到,为了出于平衡,圣人会缺少什么,会想要什么,尤其是那些以有害身心的方式去占据内心的。

平衡很重要,但并不是把很多想法混合在一起。荀子赞同“emptiness”,可以将它翻译成“开放性”。它强调不允许之前已有的认知打扰到即将要接收的认知[Knoblock,21.5d]。

最后,荀子预想,很少会出现圣人,且大多数人都会有不可靠的品德。他建议试想一个社会(类似于霍布斯提到的自然社会)没有位高权重者,没有礼义道德的影响。他认为,人类行为的前景会毫无指望。可能如果社会结构瓦解了,我们就会看见这样的自己。就道德与现今生活在社会上的人们的关系来看,言外之意是大多数好的行为可以用心理学研究的术语“处境的”来形容,在这种情境下,如果内容一改变,那就会变得不可靠。正如米尔格兰姆和斯坦福鉴于的实验,都在此观点上遵循了荀子的思想。[24]荀子认为环境是至关重要的[Knoblock,23.5b],将会被当今的许多心理学家接受。

【注释】

[1]参见 Philip J. Ivanhoe: Human Nature and Moral Understanding in the Xunzi 此卷中的第十一章;Antonio S. Cua. Ethical Argumentation: A Study of Hsun Tzu’s Moral Epistemology(夏威夷:夏威夷大学出版社,1985).

[2]对科尔伯格进行研究最好的书是他的《The Philosophy of Moral Development: Moral Stages and the Idea of Justice》 (旧金山:Harper & Row, 1981)。康德哲学模型详细批评指导了科尔伯格的研究,也会使我们远离此章的主题。但是需要提出的是科尔伯格拥有道德是一种观念的变化,而不是像擅长数学一样的技能,因此忽视在康的理论中扮演主要角色的善心。这是与弱点相关的经验主义的研究,即它依赖于问题的答案。但是这并没有给出一个区分他所想和标准之间的可信赖的方法。

[3]用“evil”来翻译荀子理论中的恶是不恰当的。

[4]《孟子》1A7.

[5]《孟子》4B2.

[6]《孟子》4B28.

[7]John Knoblock, Xunzi: A Translation and Study of the Complete Works(斯坦福: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94)23.1e. 知道荀子会跟随Knoblock对数字的选择,此后还会附加说明。

[8]我很感激P. J. Ivanhoe 引起我对这篇文章的注意以及对我的其他的一些帮助。

[9]参见 《孟子》 3A4.

[10]Leviathan, ed. Michael Oakeshott ( Oxford: Basil Blackwell, 1957)83.

[11]Treatise of Human Nature, ed. L. A. Selby-Bigge,2nd ed. rev. P. H. Nidditch(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78) BookⅢ, PartⅠ,Ⅱ, p472; BookⅢ, Part Ⅲ,Ⅰ, p591; Enquiry Concerning the Principles of Morals, in Enquiries, ed. L. A. Selby-Bigge,3rd ed. rev. P. H. Nidditch(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75) Sect. V, Part Ⅱ 186, p229.

[12]参见 Hume, Enquiry Concerning the Principles of Morals, Sect. V, Part II 183, p226; 《孟子》2A6.

[13]《孟子》6A8.

[14]Enquiry Concerning the Principles of Morals, Sect. V, Part II 184, p227;Sect. VII 205, p255.

[15]参见 Martin L Hoffman,“Interaction of Affection and Cognition in Empathy”, in Emotions, Cognition, and Behavior, eds. Caroll E. Izard, Jerome Kagan, and Robert Zajone.

[16]The Essential Piaget, eds. Howard E. Gruber and J. Jacques Voneche , Basic Books,1977: 815.

[17]The Essential Piaget, eds. Howard E. Gruber and J. Jacques Voneche , Basic Books,1977: 816.

[18]The Essential Piaget, eds. Howard E. Gruber and J. Jacques Voneche , Basic Books,1977: xxv.作为在主要哲学家之间进行的对比,让我首先来介绍一下孟子讲的有关揠苗助长的故事。孟子相信人性天生的因素,但是他和荀子一样,也致力于道德发展阶段。

[19]Soren Kierkegaard, Concluding Unscientific Postscript, trans. David F. Swenson and Walter Lowrie ,1941: 176-7.

[20]参见 Nicomachean Ethics in The Complete Works of Aristotle, vol.2,ed. Jonathan Barnes, 1984, Book Ⅹ. 9, 1864-5.

[21]这一章并没有对道德力量这一主题进行过多的研究,尽管对荀子来说这很重要。有一个更丰富更有趣的对道德魅力的讨论,尤其是在于礼的关系上。见T. C. Kline III, Moral Agency and Motivation in the Xunzi此卷中的第七章。

[22]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trans. Arthur Waley. Vintage Books, 1938, 8.8.

[23]孟子指出有很多乐可以与仁义联系在一起。参见7A14.

[24]参见Stanley Milgram, Obedience to Authority. Tavistock,1974; Craig Haney, Curtis Banks, and Philip Zimbardo,” Interpersonal Dynamics in a Simulated Priso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riminology and Personology 1(1973), 6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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