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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知几反神学的史学思想

时间:2022-08-2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二节 刘知几反神学的史学思想刘知几像刘知几字子玄,彭城人。刘知几史学思想中的理性主义,集中地表现在他对史学研究中各种迷信传说的怀疑与批评。经过王充等人的辨正问难,对神学史观有所澄清,但神学历史观并未绝迹。刘知几认为,董仲舒、刘向等人是用阴阳灾异观点解释历史的主要代表。

第二节 刘知几反神学的史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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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知几像

刘知几(661—721年)字子玄,彭城(今江苏徐州)人。永隆(680年)进士。武后时曾任著作佐郎、左史等职,兼修国史。中宗时参与编修《则天皇帝实录》。玄宗时官至左散骑常侍,后被贬为安州都督府别驾。平生专攻史学,通览各史,能分析其利弊得失;又屡任编史之责,深知官设史局的弊端,所以他著史强调“直书”“实录”“不掩恶,不属善”,反对主观臆造。他总结出了“三长”的治史方法,他说:“史才须有三长,世无其人,故史才少也。三长谓才也,学也,识也。”(《旧唐书·刘知几传》)“才”指创作的技巧,“学”指创作的素材,“识”指创作的观点。这三者,刘知几最重视“识”,“才”和“学”都离不开它。他所著《史通》就是一部以“识”为主旨的史学评论专著,也可以说是范晔“以意为主”的发展。

刘知几史学思想中的理性主义,集中地表现在他对史学研究中各种迷信传说的怀疑与批评。

自从邹衍开始,用五德终始谈历史的循环,董仲舒儒家阴阳家合流的基础上建立了神学史观的理论体系。又经历了两汉之际的谶纬迷信的传播,到班固的《五行志》,形成了迷信风气。经过王充等人的辨正问难,对神学史观有所澄清,但神学历史观并未绝迹。在刘知几生活的年代,唐高宗、武则天曾鼓励奏献祥瑞符命,麟德、仪凤、永昌、天授等年号就是因祥瑞而改元的。武则天更是夸大祥瑞作为以周代唐的手段。据史书记载,华严宗的法藏奉武则天之命,在佛授记寺讲解新译《华严经》,当讲到《华藏世界品》时,讲堂“地动”,武则天得知这一情况后大发感慨,声称“斯乃如来(佛的十号之一)降迹,用符九会之文”,意思是说,“地动”乃是佛祖如来对武周政权表示支持的一种迹象,所以她“乃命史官,编于载籍”(《宋高僧传·法藏传》)。以后,中宗称应天皇帝,韦后称顺天皇后,也无非假借天命以神化皇权。刘知几长期在史馆工作,深知这一套神学把戏的实际内容,他反对把神怪传说写进历史,这不只是对神学的否定,更重要的是通过文化评述而折射出对社会的抨击。

刘知几在《史通·采撰》中把历史研究中的神学观点归纳为四类:①以谶纬迷信入史;②以方术家的奇事入史;③以神奇故事入史;④以阴阳灾异入史。他对其中的阴阳灾异和谶纬迷信的评论最为深入。

刘知几认为,董仲舒、刘向等人是用阴阳灾异观点解释历史的主要代表。他根据史书记载指出,这种观点完全不符合史实。例如,《春秋》记载昭公九年陈国火灾一事,董仲舒认为是陈国发生了弑君的事件,楚严(庄)王借机讨伐陈贼,乘机灭掉陈国,“陈之臣毒恨尤甚,极阴生阳,故致火灾”。刘知几说:“陈前后为楚灭者三,始,宣(公)十一年,为楚严王所灭。次,昭(公)八年,为楚灵王所灭。后,哀(公)十七年,为楚惠王所灭。”(《史通·五行志杂驳》)楚严王灭陈是在宣公十一年(前598年),而陈火灾是在昭公九年(前533年),这两件事,按《春秋》纪年,在鲁国换了四公(宣公、成公、襄公、昭公),在楚国则经历了五代(庄王、共王、康王、郏敖、灵王),可以说是“悬隔顿别”“差之千里”(同上)。所以刘知几批评他们“不凭章句,直取胸怀,或以前为后,以虚为实。移的就箭,曲取相谐”(同上,《书志五行》),没有一点求实精神可言。

刘知几认为,司马迁、班固等人用天命、谶纬解释历史的说法,也是不可取的。他指出,司马迁在论《魏世家》兴亡时,把魏国的灭亡归之于天命是错误的。他评论说:“夫论成败者,固当以人事为主。必推命而言,则其理悖矣。”(《史通·杂说上》)他举例说,晋的失国,是由于晋惠公夷吾拒纳忠言;秦的灭亡,是由于“胡亥之无道”,这些都是人事的失算,同天命毫无联系。他认为即使有所谓“亡秦者胡”的谶记和关于国家兴亡的预言,如果有了德才兼优的君主,将亡的国家还是可以得到挽救。亡国不决定于符命,兴国也不决定于祥瑞。例如,周武王伐纣,占卜吉凶,“龟焦蓍折”。龟甲、蓍草都是古代占卜用的器物,龟焦蓍折,就是神明不允许出征,但武王还是出了兵,结果一举灭纣。南朝宋武帝攻打卢循,军中大旗竿断,幡沉水中。迷信的人以为是不吉的兆头,但刘裕毅然出兵,结果大胜。按照古代的传说,img182鸟入舍,会给主人带来不幸。汉代贾谊在长沙有img183鸟入舍,次年文帝召他入京。贾谊不但没有遭到不幸,反而得到升迁(参见《史通·书志五行》)。由此,他断定事在人为,没有必要去祈求天命。

刘知几分析了迷信天命、谶纬的社会根源。他认为,远古时候也有所谓“祥瑞”,但那只是“发挥盛德,幽赞明王”的一种表示,“爰及近古则不然,凡祥瑞之出,非关理乱,盖主上所惑,臣下相欺。故德弥少而瑞弥多,政愈劣而祥愈盛”(同上,《书事》)。这是说,后世的祥瑞是臣下故意编造出来讨君主欢心的,君主的道德越差,国家的治理越乱,编造出来的祥瑞就越多。汉桓帝、灵帝时的政治最混乱,他们的祥瑞比文景盛世时还多。五胡十六国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统治者尤为残暴,而他们的祥瑞频出,更是超过前代,“史官征其谬说,录彼邪言,真伪莫分,是非无别”(同上)。他认为做史官的人不能为了当权者的利益而歪曲了历史的本来面貌,要敢于“直书其事,不掩其瑕”(同上,《直书》)。

刘知几敢于驱除笼罩在历史画面上的神学迷雾,所以他能够看清历史发展的进化趋势。他称之为“古今不同,势使之然”(《史通·烦省》),即古今的变异是历史的必然性,而变异的结果是,今不一定不如古,古也可以不如今。他认为从史书的记载来看,古代的“妄言”还要多于近代,即使是儒家经典《春秋》,由于“儒教传授,既欲神其事,故谈过其实”(《史通·惑经》)。与儒家美化古史的态度不同,他主张史学家应该顺应历史进化的潮流,掌握“世异则事异,事异则治异”(《史通·模拟》)的观点,不要做那种“必以先王之道持今世之人,此韩子所以著《五蠹》之篇,称宋人有守株之说也”(同上),表现出他在历史研究领域内的“疑古”“惑经”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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