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动因变迁

早期扩大市场规模,增加利润

早期浙江省产业集群出口的主要动因是扩大市场规模、寻求更大的利润。浙江省产业集群显著特点是市场拓展能力极强,通过扩大国外市场,一方面有利于增加企业利润,另一方面有利于提升国内市场地位。长期以来,中国国内的人均收入水平不高、收入分配不均等原因造成了内需不足的问题。浙江省产业集群正是看中了国外广阔的市场,进而开始了对外出口。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纷纷寻求全球价值链治理,中国渐渐地成为“世界工厂”,加工贸易盛行一时。浙江省产业集群大都成功抓住了这一时期的历史机遇,实现了发展壮大。

这一时期的出口可以看成是在劳动力成本比较优势基础上的国内市场自然延伸,通过出口一方面可以提升制造业产业集群的利润水平,一方面可以通过出口拉动当时中国的经济增长并换取外汇。国家“奖出限入”的贸易政策很大程度上推动了这一阶段浙江省制造业产业集群的发展。

“出口中学”,提升技术水平

但是在新时期,浙江省产业集群的出口动因远远不仅如此,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一是产业集群通过出口,可以获得“出口中学”效应,提升企业的生产率水平;二是产业集群通过走出去,接受国外企业的“技术溢出”,不断更新自身的技术和工艺;三是主动嵌入国际价值链,通过出口以及更高层次地对外投资行为,提升产业集群在国际价值链的分工水平。

“出口中学”效应的产生就在于企业通过出口积累国际经营的经验,在与世界各国同类商品的竞争中找到技术前沿,从而实现自身技术的提升和效率的增进(Melitz,2003)。但是,国内学者的大量实证研究中发现中国企业的“出口中学”效应并不明显,这与国际经济学的经典理论是违背的。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李春顶(2010)提出的“生产率悖论”,大量生产率低下的企业从事出口。这其中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中国的出口中很大一部分是加工贸易出口,是接受国外发包商订单式提供的,而非企业的主动行为,因而这种意义上的出口并不能提供较多的国际生产经验和带来技术进步的效应(戴觅、余淼杰等,2014)。浙江省制造业产业集群的出口情况大致与中国的总体情况相似,2015年“两会”政府工作报告提出中国应该实施培育外贸竞争新优势的政策措施,促进加工贸易转型,发展外贸综合服务平台和市场采购贸易,扩大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点,增加服务外包示范城市数量,提高服务贸易比重。实施更加积极的进口政策,扩大先进技术、关键设备、重要零部件等进口。下一步浙江省制造业产业集群的国际化应该从订单式生产的加工贸易中走出来,加快进行其他的贸易方式,特别是要发挥浙江省在电子商务中的国内领先地位,重点在跨境电子商务这一领域率先发展,尽早成为浙江省制造业产业集群新的增长点。

技术溢出效应可以用克鲁格曼的“南北贸易”模型来理解,技术后发国同技术先发国的产品竞争中可以实现中国和国外技术差距的缩小,其缩小的速度同中国和国外的技术差距成正比,差距越大,这种技术溢出效应就越明显(krugman,1979)。现实中,浙江省制造业产业集群的国际化确实极大地提升了自身的技术水平,缩小了与发达国家企业的技术差距。但是受限于国际化程度不高,浙江省制造业产业集群的技术提升还有很大的空间,综合出口、进口、对外投资、技术合作等诸多国际化方式,可以更大程度地放大这一效应的效果。

主动嵌入国际价值链对于浙江省制造业产业集群的价值提升有较大帮助。通过对国际价值链配置会极大地提升浙江省制造业产业集群的国际化地位。理论上,产业集群所处的全球价值链地位会影响其盈利能力,处于价值链两端的企业从跨国经营中得到的受益最大(Manova,Yu,2012)。要从战略角度出发,积极地向价值链的下游和上游进发,增大对研发设计和营销环节的投入,不断增加国际化带来的利润水平。

战略资源获取,倒逼产业升级

企业战略资源是指企业用于战略行动及其计划推行的人力、财力、物力等资财的总和,也包括时间与资讯。企业的这些战略资源是战略转化行为的前提条件和物资保证。浙江省制造业产业集群的国际化就是在更为广阔的市场上获取更多的人力资本和其他资源。出口贸易的实质已经不单单是为了增加利润,更重要的是在于充分使用国际上的战略性资源,甚至获取上述资源以提升浙江省制造业产业集群的竞争力。

深入的国际化还可以通过“倒逼机制”激励企业通过资源的获取来提升生产效率,浙江省制造业产业集群的国际化需要更多地从战略角度出发。产业升级的可能性某种意义上取决于浙江省制造业产业集群的国际化程度,升级的速度也取决于这种进程。战略性的走出去就在于在更广阔的市场上配置资源。

浙江省制造业产业集群集中于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化应该更多关注其自然资源和廉价劳动力的使用,这一方面可以解决上述发展中国家的就业问题,也可以进一步延长原有传统行业的生命周期,在对外投资过程中保持原有的比较优势。在对发达国家的国际化过程中,应该更加重视错位竞争,优先考虑国外的“利基市场”,在被忽视的细分市场找寻自身的利润增长点。进而,战略性地获取发达国家市场充裕的熟练劳动力资源和研发人才等,甚至可以直接在外国设立企业的研发中心,使得国际化由相对被动的出口行为升级为更加主动的对外直接投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