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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

时间:2022-07-0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我们的组织行为学地图着重表示出了一些围绕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之间的平衡而展开的争论观点。表1.1 科学目标和社会科学问题只有当我们期望社会科学同自然科学实践相一致时,这些“问题”才变得严重起来。一些社会科学家认为,在自然和人类现象的研究中存在“方法的一致性”。

自然科学社会科学

我们的组织行为学地图着重表示出了一些围绕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之间的平衡而展开的争论观点。在这个问题上有两种相互对立的观点。积极的观点认为,作为自然界的一个组成部分,人类的行为应该使用和研究自然界相同的方法来进行研究。

思考与评论

众所周知,金属和气体加热后会膨胀。这个发现可以不断重复的、令人信服的被实验所展示和证实。

想像一下在一个热闹的夜总会里人们的行为。为什么当在那样一种环境中研究我们的行为时,并不是与在研究金属被加热后发生的变化时运用同样的观察和试验方法。

从说明的或现象学的角度来看,人类都是自我解释的;也就是说,我们赋予我们所为的行为以意义。这其中的含义在于,我们不能运用研究自然界物体及事件的方法来研究我们自己。例如,化学物质和稀有金属不能赋予自己的行为以意义,它们也不能接受访问或者填写调查表。两个理论阵营的分歧揭示了这样一个事实,实证主义存在着许多不同的有细微差异的理论和多种多样的分析背景,从而形成了一系列组织理论的研究方法。在这里我们不进行详述(Burrell和Morgan,1979; Deetz,1996)。

是不是可以将人们置于任何一种可以称做是“科学的”研究之中?其中最主要的一个障碍似乎是,当我们知道自己正在被研究时,我们的反应往往是改变行为——以表现得更加有能力、更加热情、更加勤奋,或是有助于研究者进行研究活动。这些“反应的结果”导致研究者进行观察和评价的行为是做作的,是我们“真实”本性和行为的虚假反映(Bryman,1988,1989,2001)。避免这些反应导致的行为是研究方法上的难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研究人们是一个方法,但可能会引起道德问题。看起来,用在自然科学上的研究标准不能轻易地转而运用于对人的研究上来。由于这些原因,某些社会科学家否认他们被认为是科学家,只有生物学家、物理学家以及天文学家才是科学家。

社会科学对与人类知识财富的贡献通常是令人质疑的,但证明自然科学所致力于的现实应用则相对容易。我们可以将人类送到月球上,可以将音乐、新闻和电影通过一根电话线传送到你的电脑里,可以用移动电话发送照片,可以利用遗传学培育抗病害的作物,可以运用细微侵入或“钥匙孔”技术来进行手术,等等。自然科学同时也提供了那些可以在人类相互之间以及对整个星球制造大灾难的技术。关于电机工程、海军建筑学、量子力学及导管手术的教科书向读者介绍了这个世界是如何运行的,应该如何去制造及修理一样东西。学习这些学科的学生往往会发现心理学和社会学的内容令人失望,因为它们不能提供一个清晰的实践导向。社会科学的课本提出的问题通常比其回答的还要多,而且将重点放在了那些遗留的、未解决的问题的辩论、争执、双重意义以及矛盾上。科学为我们带来了物质的技术——私人交通工具、摩天大楼、抗生素、DVD播放机,等等;但是社会科学还没有给我们提供一个有说服力的社会制度安排,例如某种可以减少汽车被盗和去除足球流氓的制度安排。

我们以及我们的组织能否超出科学研究所涉及的范围之外?当然不能。我们鼓励你自己去评估判断这个问题。但是,我们要说明一个偏见问题,它导致对于“软”社会科学提供的任何理论观点产生排斥。而我们鼓励的是,对于普遍意义上的社会工作,尤其是组织研究,采用批判的方法;而且这种批判的立场是建立在对问题的理解之上,这些问题是所有学习人类行为的学生所面对的。

自然科学——物理学、天文学、化学、生物学、遗传学——似乎都是依赖于以下方法去研究:直接的观察,考察随时空而变化的变量之间持续的、不确定的关联,用试验的方法去验证假说以及数学推理。但所有这些方法对于人类行为进行研究是不可行的。我们不能直接观察到人的大脑里正在发生着什么事,世界各地不同的文化亚文化会导致不同的想法和做法;用实验的方法去研究人,结果是虚假的,甚至可能是不道德的,行为的许多方面很难被量化。科学的目标包括:对事件的描述、解释、预测和控制。这四个目标体现了不断提高的研究成熟水平。表1.1总结了这些问题。

表1.1 科学目标和社会科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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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当我们期望社会科学同自然科学实践相一致时,这些“问题”才变得严重起来。但是,如果对人的研究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工作,那么我们需要一些不同的步骤来增进我们的理解,在评价成功时也要相应采用不同的标准。因此,社会科学被看做是与自然科学不同种类的科学。社会科学家们自己就在这个问题上存在分歧。

思考与评论

你的导师认为,超市收银员的高流动率现象可以归结为例行公事的、重复的和令人厌倦的工作性质。

你如何通过积极的研究方法来检验这个论断?用现象学的方法,这个论断有何不同?

一些社会科学家认为,在自然和人类现象的研究中存在“方法的一致性”。也就是说,我们在做所有的研究时应该使用相同的视角和方法。这种论断的理论基础在于,人类的行为和自然界的行为现象一样,都要受到普遍规律的支配。这些规律可能很复杂,难以去识别,而且我们的社会科学相对来说还很年轻。

“方法的一致性”这种观点的含义之一是和纯粹的社会科学方法论有关。将重点放在如何去准确地定义术语,如何测度和量化,如何做精心设计的实验,在这些实验中,研究主体被随机分配给控制下的实验小组(在医学研究上,这被称为随机性控制试验)以及避免或尽可能地减少由于研究者在场而导致的反应行为。在这种“双重屏蔽”的随机性控制试验中,无论是研究者还是研究主体事先都不知道哪一个人被分配到了哪一个控制实验小组。尽管很难想像许多组织会轻易允许研究者们分派雇员并将雇员们置于不同的工作种类、薪酬体系或管理风格之下进行研究,但是社会科学家以及组织研究者必须致力于解决问题。这种观点的另一个含义是关于一种社会技术的发明,它可以像物质技术操纵自然规律那样,被用来有效地预测和控制人的行为。

思考与评论

你发现有一个老师用新奇的方法来提高团队里学生的表现。她对学生们完成的第一项任务总是给予很低的评价,而不去考虑他们表现的水平如何。她说,这会刺激学生在接下来的任务中有更高水平的表现。

这是一个“社会管理学”的例子。这在多大程度上是符合道德的呢?

其他一些社会科学家们认为,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在本质上是不同的。仅仅根据其严格遵循量子物理学家和实验室化学家所采用的程序,并不能认为对人的研究更具有科学性。这个差异性可以通过四个目标来进行分析——描述、解释、预测和控制。

描述

社会科学家可以通过三种方法对他们所研究的现象进行描述,即观察、提问和查阅文件。这些方法可以以多种不同的方式来应用。被研究的人们可能知道或不知道他们是研究主体。提问题可以通过研究者亲自来完成,也可以通过自行填写的调查问卷来进行。相关的文件包括日志、信件、公司报告、会议记录或已公布的论著。例如,物理学家和化学家即使是在精心设计和控制的条件下也只是使用观察这种方式。再如,金属与化学药品不会对疑问进行回答,不能使用那种在更高级组织的管理者们之中流行的体例来发表自传。

观察对组织研究也很重要。调查者可以倾听和观察在自助餐厅中的非正式谈话,参与一个选拔性的面试,或者跟随参与者们参加一个培训课程。但是,在这些环境中,往往不能对那些可以被准确定义的术语划定一个确定的范围。假设你要通过观察在学生舞会上测度人身冒犯——一种社会现象,你将会怎么做呢?稍做思考就会发现,判断什么样的行为属于“冒犯性的”是非常困难的。相互非常熟悉的朋友之间开玩笑的、友好的身体接触也算是“冒犯性的”吗?为了达到研究目的,我们必须准确的、连贯的使用像这样的词语。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陪审团科学:迈向社会管理的一步?

在美国,要想赢得一场官司,诉讼当事人不仅需要好的律师,而且更需要有好的行为科学家的帮助。一些公司利用行为科学家来帮助他们的律师区分友好的和不友好的陪审团,并确定在法庭上各种证据是如何被陪审团所接受的。曾经通过偶尔提供这样的帮助而提高了收入的高校教授们,现在一定归属于诉讼科学公司,这家加利福尼亚的公司拥有90位心理学家、社会学家、心理测量家和其他专家。

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唐纳德·文森(Donald Vinson)博士在Colorado大学获得了市场学和社会学的博士学位。当他还是一个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学者时,曾被IBM公司选去参与一个价值1亿美元的反托拉斯案件,这场官司是由加利福尼亚计算机产品公司对IBM公司提起的。他召集了一些难辨真伪的代理陪审员,并不透露哪一个诉讼方雇佣了他们,要求他们每天出席法庭,并讲出他们对于听到的证据有何感想。唐纳德·文森博士每晚将他的发现送交给IBM公司的律师们,以帮助他们修正其策略。最终IBM赢得了官司。

资料来源:‘Jury science’, The Economist, 8 July 1993,p.86.

我们划定那些我们感兴趣的词语的范围时,采用的方法是操作性定义

操作性定义:衡量变量在实际中发生率的一种方法。

对于人身冒犯的操作性定义应包括提高了的和愤怒的声音、身体接触、遭受疼痛以及对财物的损坏。当至少有一种因素是很明显的时候,你可以将所观察到的一切作为证据。运用操作性定义,可以制作出一个简单的“攻击性评级标准”。当所有四项因素都很明显时,被评价为“更大的攻击性”,将其同“工作满意度”的操作性定义相比较。在现实中,“工作满意度”可以通过这样的方法来测量,问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对自己的工作满意度有多少?”然后给出五个评级标准,从非常满意到中等,再到非常不满意,从而找出答案。但是,我们发现工作满意度要受到一系列因素的影响,比如管理风格、金钱回报、发展空间、提升机会、弹性工作时间,等等。操作性定义就是一个长长的调查表,其中的项目与那些因素相关联。

为研究之需,我们必须准确且连贯一致地使用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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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有多少天使能够在针尖上跳舞?’我说:‘你还没有把问题问得足够具体以予回答——你是指古典芭蕾、爵士舞、圆舞曲、乡村摇滚……’ ”

我们是有可能观察那些有趣的因素的。让我们看一下学习的过程(第四章)。如果你通读本书,我们会认为你确实学到了一些关于组织行为学的知识。但是,如果我们可以在你读书时打开你的脑袋,我们将很难找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来描述“学习的过程”(尽管神经生理学在理解人的记忆方面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这对于那些我们看不到(或至少对于一个社会科学家来说是看不到的)但可以假定或推断其存在的行为来说,是一个很合适的标签。

在进行学习时,你脑子中一定会发生一些变化。神经生理学可以帮助我们追查其中的过程,但对于从生物化学角度深入理解学习是如何帮助我们设计出更好的组织学习计划与岗位培训计划的,仍然不太清楚。

通过推断来研究学习的过程是很简单的。比如,我们可以在你阅读本书之前来测试一下你的组织行为学知识水平,并且在后面再重复这项测试。如果第二次测试的结果好于第一次,我们就可以大胆推断出你进行了学习的过程。你完成某一项任务的能力发生了变化,则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变化来帮助我们找出导致这个变化的因素。用这种方式,我们可以研究对于学习过程产生影响的各种不同的输入变量,关于老师和学生的性格特征、能力状况以及投入到这个过程中的时间和资源。从方法和材料的角度看,我们可以在将其投入时来研究变量。这样就可以找出过程中所包含的各种变量之间的关系。因此,对于学习过程我们可以系统地去理解,并且通过对其了解能够建议我们改善措施。

观察作为一种研究方法有许多用途。例如,我们对于经理们所做的具体工作的了解主要就是靠这种方法。但是这种方法也有显而易见的局限性。仅仅通过观察某人的行为,我们如何才能看出他的动机?我们跟随某人——我们的目标对象——一到两天,然后猜测他的动机。但是,最终我们可能还是希望与他们进行谈话并可以问一些详细的调查问题。这样我们得到的回答就成为研究资料。作为现实情形“真相”的准确反映,资料的有效性是值得怀疑的,原因至少有以下三种。

第一,我们的目标对象可能会撒谎。计划去抢银行的人,或厌恶研究者侵扰的人,可能会给出令人误解的回答。我们可以采用一些方法来检查人们所述事实的准确性,但这并不总是可行的或方便的方法。

第二,我们的目标对象可能不知道。与动机相关的心理过程往往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发生的。很少有人会努力从潜意识里发掘出这些过程来研究。多数人一生拼搏,却从来没有自我判断地反省,回答“为什么我在这里?”“我正在做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研究者得到的回答是被调查者知道的,或者是那些看起来对于当时的情形是适宜的、合理的或“正确的”答案。有些问题我们得到的回答可能只是当时瞬间的简单创造。

第三,我们的目标对象可能会讲一些他们认为我们想听的事实。人们极少对研究者们撒谎。他们想使自己对于研究有所帮助,却反而制造了困难。做出一个简单的回答要比联系到关于阴谋、悲痛和家庭不和的复杂经历要容易得多。社会可接受的回答比不回答要好。例如,被调查者可能会告诉研究者们关于他们对政府法令中某一存在争议的条款的态度,尽管他们从来没有研究过详细内容。一项研究性的面谈是社会交互作用的特殊形式。参与者通常彼此间是陌生人,而且要很快地进入到一种单向的信息(有时是敏感的)交换中去。因此,这种面谈通常是根据参与者默认的、不成文的、用来指导面谈的社会规律而展开的。研究者应该是喜欢探索的、能够控制交谈的、客观的、友好的、不给别人施加压力的以及尊重隐私的人。被调查者应该是开放的、诚实的和合作的,并且可以对研究者的目的有一些好奇。因此,双方都希望表现得有能力并符合道义,原则标准既会影响研究者使用的提问技巧,又会影响被调查者的回答。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得到的答案都是错误的,而是需要我们关注搜集信息的社会环境。

解 释

当变量无法观察时,我们通常可以推断出由一件事引发另一件事。如果在读完本书后,你的组织行为学考试成绩比以前有所提高,而且你没有读除本书以外的其他相关资料,则我们可以推断出阅读本书使你的成绩提高了。事件发生的时间选择并不总是简单确定的。原因必须发生在它们要解释的结果之前。你和某人进行争论,他认为女性比男性更能忍受重复性的工作。试着去争论一些偶然发生的、违反常理的论题。一些女性认为她们有可能从事的工作(如秘书、文员、零售、酒店、招待和制作)都是枯燥的和重复性的。也就是说,“女性的工作”这一概念早于女性被“接纳”而发生,或者正是这个概念导致了女性“被接纳”。

影响人类行为的规律或法则看起来与那些控制着自然现象的行为法则是不同的。因此,我们对于社会事务的因果关系的理解必然也是不同的。

例如,气象学规律认为“多云即下雨”,这条规律被应用于我们的整个星球。无论是特意的还是偶然的,云总不会违背这条规律。像一个小孩一样,或是当它遇到山坡时,云不需要被告知下雨的任务。将这种情形同社会规律“红色即停止”相比较。社会可以选择改变这个规则,比如让蓝色代表停止,因为一些人是红绿色盲(从而导致了恐怖的事故)。但是,司机可能会有以下两种违规行为,故意闯红灯(在某个周日的一大早,警察看不到时),或者由于注意力不集中而碰巧闯过了红灯。云不能通过投票表决来改变控制它们行为的规律,也不会恶意地破坏这些规律或偶然地违背规律。

这对于社会科学的研究和理解来说,意义深远。很明显,社会科学家无法发现那些不论时空如何变换一直都在影响着人类行为的规律。对于40岁以上的人来说,当他们成为社会潜在劳动力时,其行为在20世纪90年代末发生了明显的改变,与80年代和90年代初较为普遍的“年龄歧视”态度大不相同(可以根据招聘广告的措辞和40岁以上的人找工作的经历得以推断)。在北半球的多数国家中,雇佣童工是非法的;但是,在一些发展中国家,由于社会和经济原因,童工的雇佣仍然是一种司空见惯的、可接受的现象。尽管看起来好像我们生来就具有学习某种行为的能力,比如语言;但我们并不是依赖于一个事先计划好了的行为指导而生存的(Pinker,2002)。我们必须知道在某一特殊时间、在我们的特定社会中所遵循的规矩。一些相对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有着截然不同的文化规则,比如在不同的社交场合中,人们相互之间的距离应保持多少。有许多规矩(多数是不成文的)是关于怎样握手、在何时握手、握手应持续多久,关于在不同的社交场合下和对待不同性别群体时适宜的服饰和讲话风格,关于上级和下属间的关系、男性和女性间的关系、长者和年轻人间的关系。即使是文化联系密切的欧洲或是环太平洋地区,在社会文化方面仍然存在着显著的差异。这种差异不仅存在于国家之间,也存在于各个国家内部。

注重分析社会和组织行为的社会科学家们必须首先对研究主体进行自行定义。我们不仅要了解人们做事的方式,还需要知道人们那样做的原因。人们是根据自己的理论以及对社会运行方式的理解来决定行动的。这些理论并没有严密精确的表述,也没有经过系统的论证。但是,我们可以同其他社会成员交流这种理解,从而能够合理的行动而不用考虑行为的客观性和科学性。我们知道了在特定的环境下,什么样的行为是合适的,什么样的行为是不能够被接受的。我们认为关于世界运行的理论是正确的。我们将自己对于社会及其组织的运行情况的了解作为一种常识来看。

另外,我们生活在一个社会化的和组织化的世界中,其中的“现实”就是指对于不同的人来说的不同的事物。因此,我们生活的世界有多样化的现实。自然科学家不会遇到这个复杂的问题。对于现实的个人理解取决于我们自己的社会地位,并且尤其会受到我们在组织中职位的影响。作为没有明显过错的顾客,我们遇到的可能都是一些不愿帮忙的公交车司机、心情不好的服务员或是生气的商店经理,他们在情感上对我们的回应在一定程度上似乎是由于最近的工作经历所引起的。

社会科学以不同寻常的和特别的方式来使用通俗的语言。这并不是其独有的特点。医学教授也使用术语。不消化在医学上被称为消化不良。这种使用语言的方式有助于保证思考的准确性和连贯性。但是存在一个问题,由于“技术性”的术语往往也是我们日常谈话中经常使用的词语,所以如果我们不仔细理解,就有可能会产生混淆。有必要进行批评式的阅读,以能够识别和克服这些专业术语上的问题。

对一些相对普通的词语进行更精确的定义是很有帮助的。

某些行为是可以观察到的。比如,走路可以被看到,谈话可以被听到,香水或润肤霜的味道可以被闻到,头发可以被触摸到,饭菜可以被尝到。一个名为行为主义的思想学派认为心理学的研究范围应当限定在那些可以被直接观察到的现象,不赞成对于心理状态的研究只是推断的说法。

因此,行为主义认为,根据一些无法被观察到的因素对行为进行解释是毫无意义的,这些因素有需要、驱动力、思想过程、态度、动机等。行为主义学的立场与社会科学中的实证主义学有许多共同之处。在本文中,我们不可能阐述一系列带有实证主义标签的观点和哲学立场。但一个简短的定义是有所帮助的。

实证主义认为,社会和组织中的客观事实是独立存在的,它不受任何人的态度导向或其解释说明的影响。行为主义学家和实证主义学家的观点冲击了许多评论者的不完整的和局限性观点。特别要指出的是,行为主义学说好像并不与我们自己的理解完全相符;我们确实有动机和态度,不是吗?我们是有思考的过程和保留在心里的对周围世界的印象。这些过程和印象无疑就是我们日常的、个人的、有意识的生活经历的一部分。当它们出现并影响我们的行为时,难道不值得作为有价值的研究对象而与可观察行为有着一样的研究地位吗?

对应于对行为主义和实证主义的批判,产生了多种多样的心理学及贯穿各种社会科学的思想学派。在心理学及社会学领域形成了一种研究传统,它围绕着这样的理念而建立,即当人们自己做出解释时,通过对现在被称为行动的概念进行研究,将这些解释放入到我们的调查分析中来是有意义的。

行为:是指人们所做的那些可以被直接观察到的事情。

行为主义:是一种重点研究可观察行为的心理学观点。

实证主义:是一种假定社会的特性可以通过客观方法来进行研究的社会科学方法。行动:这个词语是指人们所做的事情,以及人们做这些事的原因。

因此,行动也被定义为有意义的行为,这促使我们不仅会提出“是什么”和“怎么做”的问题,还会问“为什么”这种与行为主义相对应而出现的学派被称为认知心理学。

认知心理学与前面提到的社会科学研究中的现象学方法有很多相通之处。我们再一次说明,本书不可能陈述各种观点以及这个广义的术语现在所应用于其中的各种哲学环境(包括解释学、民族方法学、象征交往学、记号学、解析社会学等,Denzin和Lincoln,2000)。但是一个简短的定义对学习还是有所帮助的。

至于现象学,社会科学的任务不是搜集事实和度量标准,而是研究其含义和解释的类型,揭示如何去理解经历。“事实是在社会中构建的”(Berger和Luckmann,1966),这个论点并不是第一次读即能掌握其精髓的简单理论,所以对它的分析说明是有助于学习的。

在前面,我们曾提示你去思考一个关于如何度量在学生聚会上发生的攻击性行为的问题,并为这个词语设计出了一个操作性的定义。现在如果我们说“在学生聚会上的攻击行为这一事实是在社会中构建的”,是什么意思呢?假设你看到一个男生冲另一男生大声喊叫并用拳头打其上臂。第二个男生会大声地给以回应并将第一个男生推开。桌子在摇晃,饮料被碰洒了,玻璃杯也摔碎了。它具有了攻击性行为的所有显著特征。但是,一旦问及当事人,你会发现他们将自己的行为描述为友好的、开玩笑和娱乐。集体中的其他成员也看到了这种情形,他们同意当事人的这种定义。不论是对于当事人还是观察者,从社会角度来定义事件,根本就不会涉及攻击,反而是巩固了现存的关系。只注重观察的研究者将有可能得出错误的结论。从这个角度看,操作性的定义是主观的、随意的。关键点在于这种环境涉及的各方是如何解释他们自己的行为以及相互之间的行为的。

认知心理学:这种观点认为,应将内部心理状态和过程的研究合理化,尽管它们并不能被直接观察到。

现象学:这是一种社会科学的观点,它认为社会不存在外部的、客观的、可观察到的真相,事实是在社会中产生的。

事实的社会构建:这种观点认为,我们的周围环境不存在终极真理,它只能决定于我们的经历和对其做出的解释。

因此,我们构建并重新构建了在与他人交往时的一种事实。现在,实证主义和现象学由许多各不相同观点来表现,这些观点都是居于两个极端情况之间的。在这里,我们想要明确的观点是,可以通过不同的立场、见解来对个人和组织进行研究。因此,对于社会和组织环境中的人的行为,用不同的方法途径去解释。尽管现象学及相关的解释性观点变得越来越有影响力,但仍然存在一些基于传统的实证主义的公开的组织研究,甚至存在于这些观点之间的关系都是有争议的。一些评论者认为,这些观点是不能融合的;但一些研究者声称在他们的研究中运用了两种观点。

思考与评论

医院的领导者担心一些急诊病人在被诊断和治疗之前在临时病房中等待太久。

实证主义者想要观察和记录急诊病人的序列号、等待和治疗的时间、医护人员的水平、床号以及其他资源的有效性。

现象学家希望同医生、护士及救护车工作人员进行谈话,以了解他们对在这里工作的感觉如何,他们认为问题在哪里。

哪一种方法对于等待时间的问题提供了更实际的解决方法,为什么?

预 测

社会科学通常能够解释问题,但不能做出准确的预测(表1.2)。社会科学预测通常是有可能的而不是确定的。我们能够预测出某一个社会的自杀率,或是一个职业群体由于紧张所致身体机能紊乱的发生率。但是,我们很少能够预测出某人是否将要自杀,或是正在经受睡眠和饮食习惯失调。我们预测能力的这种局限性并不一定是十分严重的。通常我们对组织的行为要比对个体的行为更有兴趣,对集体的偏好要比对个人的预测更为重视。

还有一个更基本的问题,研究者通常会将他们的研究发现传达给那些被研究对象。假定你从来没有思考过人性的本质问题,某天你读了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Abraham Maslow)的观点,他认为我们都有“自我实现”的基本需要,以充分发挥我们的潜在能力。对你来说,这听起来是一个很好的建议,因此你开始行动了。这样,他的话在你这里就变成了事实,他的观点得到了验证。其实,这可能是因为他向你介绍了一个关于人类生活的新观点,或是因为他给出了一个对你目前知识构成的某些方面进行解释的指点。因此,一些预测是自我验证的。预测某事将要发生,或是会使其发生,或是会增大其发生的可能性。同样地,一些预测是自我辩护的。例如,经济学家关于汇率和利率的变化做出的许多不好的预测,目的是引导市场行为,以使这些预言不能变成现实。在一个组织的环境中,我们预测某种特殊的管理风格将会导致许多有价值的员工辞职,是希望这会使管理风格发生改变。

表1.2 我们能够解释——但我们不能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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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研究关注选择权,并对选择权是如何被评价的做出说明。研究者经常会声称,比如说,如果以一种特定的方式来设计薪酬和绩效评价体系,则员工的反应很可能是否定的,采用一种替代方法将会产生更为有利的结果。因此,做预测要基于其他选择可能性将会被研究的前提下。关于自然科学的各种类型的预测对于被研究的现象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控 制

社会科学的发现引起了社会的变革,组织研究的发现同样会引起变化。自然科学家不研究事物的自然秩序,不对其秩序进行批判或是倡导进行变革以改进。自然界是否可以被更好地组织起来,对这个问题进行争论的意义不大。无论好坏,观察气体加热后膨胀或一个DNA链条上各种构成要素的数量,对其进行评价不太合适。另一方面,社会科学家普遍都有动机去变革社会或社会局面和其中的组织。了解事物现在是如何运行的以及现实中各种安排的优缺点,对于研究目的是十分必要的。因此,这样的理解就其本身来说并不一定有用。社会科学对于其揭示出来的社会和组织的秩序进行深入的评论,因为它只是我们有能力构建的秩序中的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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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CALVIN AND HOBBES © Watterson. Reprinted with permission of UNIVERSAL PRESS SYNDICATE. All rights reserved.

一项意在引导社会和组织变革的议程与控制或操纵人的行为的议程是不同的,后者被许多人视为是不道德的。正如前面已经提到过的,同物质技术相比,还没有一种社会技术使我们能够操纵他人,或许我们应为此感到遗憾。然而,表1.3中列示了将会在后面章节进行分析的各种干预活动,它的目的就是控制雇员行为的方向。

表1.3 试图控制组织行为的干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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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我们做出的判断和给出的忠告不仅是基于各种证据,而且是建立在价值观的基础之上,这是非常重要的。社会科学被指责为“伪装的意识形态”。但如果一个人研究组织的目的是为了对其进行变革和改善,那么这种批评就是不可避免的。假定我们对保险公司的重复性文书工作或饼干生产企业的无须特殊技术的包装工作进行研究。从事这些工作的人们感到厌烦和不开心,我们的研究指出应进行工作的重新设计。管理者们则声称他们的工作体系是能提供顾客所需商品和服务的一种既节约成本又有效的方法。在两种职位之间的这种紧张关系仅凭经验是不能被解决的。

表1.4总结了对于普遍的人类行为和特定的组织行为进行研究时可以采用的两种对比性的视角。

表1.4 实证主义与现象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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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必须重新来看一下关于组织行为学领域的地图,并加强前面曾提到过的对其地位和作用的关注。

从实证主义角度来看,此模型推进了对偶然关联的研究:这种组织结构将会提高适应性,那种工作设计方法则能够强化工作动机,提高工作生活的质量,并能改善行为表现。实证主义着力于寻找能够解决组织问题的普遍适用的方法、技巧以及独特的、体系化的方案。

从现象学角度来看,此模型提出了一系列其他的问题:我们怎样去定义和理解“组织”这个词,有效性对于不同的利益相关者群体各有什么意义?不同的人在寻求什么样的工作经验,他们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经验的,为什么?现象学家着力于通过激发自我批判的意识来引发组织的变革。

因此,这个领域地图或模型并没有直接地展现出组织行为学领域中的各种偶然关联。它仅仅是一种快速简单地表现一个复杂领域的方式。如前所述,我们希望它可以提醒我们对系统思考和分析的必要性的关注,同时也提醒我们看待问题不要存在一种“完全正确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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