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武汉市对外开放的估价和今后努力的方向

(1992年8月)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批判了一度出现过的“左”的思想错误，恢复了党的实事求是优良传统，接着就高高地举起了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旗帜，大力发展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使我国走上了改革开放的道路。1983—1984年间，在讨论武汉经济发展战略和经济体制改革过程中，我和其他一些同志在一组论文中提出了以“两通”(广义的交通包括交通、运输、邮电，广义的流通包括商流、物流、钱流、信息流等)为翼，以工业为主体，把武汉建成“内联华中、外通海洋”的多功能经济中心，包括交通运输中心、内外贸易中心、工业基地、农副产品集散中心、金融中心、旅游中心、科技教育中心以及信息、咨询中心等，以带动广大城乡经济发展的战略设想和12条措施。为什么要强调发展“两通”呢?因为“两通”是城乡之间的桥梁和纽带，是工农之间的桥梁和纽带，是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桥梁和纽带，是地区和地区之间的桥梁和纽带，是对外经济交流的桥梁和纽带。发展“两通”是发展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的需要，是发挥城乡多功能作用的需要，是发挥中心城市作用的需要，是活跃城乡交流的需要，是发展外经外贸、引进外资的需要。总之，发展“两通”是打破地区封锁、条块分割、促进对内改革和对外扩大开放的重要手段。中共武汉市委和市人民政府在1984年采纳了我们的建议，制订了并经过国务院批准后实施的经济体制综合改革方案:以搞活企业为中心环节，以“两通”为突破口，敞开三镇，面向全国，以开放促进改革。1986年又进一步狠抓“两改”(经济体制改革和技术改造)、“两业”(大中型企业和第三产业)、“两个通开”(城乡通开和城城通开)、“两个结合”(微观搞活与宏观调控)，以及“两个文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经过8年的努力，初步打破了过去条块分割、地区封锁的局面，与全国28个省市和地区建立了经济联合和技术协作的关系，还逐步建立了生产资料市场、消费品市场、科技市场、信息市场、资金市场、运输市场和劳务市场，使武汉向着开放型、社会化、现代化的多功能经济中心发展。但这仅是对内而言。要使武汉成为“外通海洋”的经济中心或对外开放的港口城市，还需要在建设对外开放的硬环境和软环境上下功夫。在硬环境方面，原纳入计划的重大交通设施和基础设施项目:一个国际机场、两大客运站、三个港口码头、四条公路干道、五万门程控电话、武钢“双七百”改造、阳逻电厂、长江公路桥和沌口30万辆轿车开发区等有的已经完成，有的正在建设之中，估计在“八五”计划期间大多可以完成。这些项目的完成将为武汉进一步对外开放创造良好条件。

过去武汉市对内开放虽有很大成就，但对外开放的步伐不够快。一方面由于上述一些基础建设(也就是硬环境)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另一方面，在软环境方面还没有获得中央给予进一步开放的政策。去年以来，国务院已经先后批准“两区”“一港”对外开放，可以按照特区的模式办理，今年春节前后，邓小平同志在视察南方时发表了重要讲话，要求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武汉市也同全国人民一样，受到很大的鼓舞，武汉市已开辟为内地最大的对外开放城市，现在上海浦东区正在加紧建设和加快对外开放步伐，浦东是长江黄金水道的龙头，武汉是龙身。武汉继浦东对外开放，将使长江这条龙很快腾飞起来。这对武汉市和湖北省实现“中心开花”和“中部崛起”的战略，从而带动华中、大西南、大西北广大地区的经济发展将起着重要作用。

总之，这几年来，武汉市实施以“两通”为突破口的经济体制改革方案在方向上是正确的，采取的政策措施是适宜的，在改革开放方面已经取得的重大成就是应该肯定的。

但是，展望将来，如果按照开放城市的要求来看，还有相当距离，问题也不少，需要进一步努力。

一、进一步解放思想，增强对外开放意识和竞争意识，加强舆论宣传，大力培训懂得对外开放业务、掌握国际惯例和外语的经济管理人才。

二、继续发展广义的“两通”，随着有计划商品经济的发展和城市多功能作用的发挥，对“两通”的要求愈来愈高，现在乘车难、乘机难、打电话难、买难、卖难和信息不灵等问题仍没有解决。特别是市内交通，经常发生拥挤堵塞现象，这对外来宾客造成很不好的印象，要吸引外商前来投资，除了改善住宿条件外，还必须进一步改善“两通”条件，这固然需要进一步增加物质投入，但更重要的是改善经营管理，优化公交路线组合，加强道路交通秩序管理，特别是对出租汽车的管理;在接待外商的旅馆，均应有程控自拔电话、电传和传真设备。同时，还要加强和发展提供信息的机构、设施、人员和网络，使武汉真正成为华中地区的信息中心。

三、进一步加强省市的联系。湖北省、武汉市是唇齿相依的关系，湖北省领导说得好:“计划单列，经济一体。”1983年我们提出的武汉经济发展战略中12条措施中有一半与湖北省有关，1984年我在列席湖北省人大六届二次会议期间谈到湖北省经济发展战略时也曾建议以武汉为依托。这两年省市关系有了很大改善。最近，关书记更明确提出要以武汉为龙头，令人高兴，希望省市关系能得到进一步加强。

四、加强对外资和先进技术设备的引进和管理，要采取积极而又慎重的态度。要制定一批急需引进的项目表，以供外商参考。据说现在审批一个项目要盖100多个印章，有的拖延一两年之久，希望今后要简化批准手续。对外商提出的合作意图要尽快予以答复。在引进机电和其他先进技术设备时，要防止重复引进、盲目引进，尽可能采取招标投标的方式进行。

五、除允许外商开办独资企业外，提倡兴办合资和合作企业，认真落实三资企业的优惠政策，提高工作效率。需要的配套资金可通过发行股票和债券来解决。

六、加快“两区”、“两港”的基础设施和各种配套设施的建设。现在武汉港已经对外轮开放，要建立与直接外运相配套的完备的口岸监督管理机构和设施，如港监、海关、边防、卫检、商检、动植物检、船检和海事法院等，要培养大批港口管理干部和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员。选择适当地点设立按国际惯例运行的保税区。

七、建立证券市场，多渠道筹集建设资金。发展经济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资金来源。过去我们主要靠国家投资，现在强调利用外资，但广大的社会资金都没有很好利用。1984年我就曾写文提倡应组织和发展社会主义集体所有制股份公司，并主编了《股票基础知识》一书，也主张推广公司债券和政府债券的发行。要鼓励用发行股票和债券的办法向社会集资。要加快发展股份制企业，加快有关股份公司和票据方面的立法，有步骤地建立起证券市场和证券交易所。

八、要加快转换国有企业的经营机制，把企业推向市场，使企业成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约束、自我发展的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要加强经营管理，建立把增产节约与工资、奖金挂钩的机制，要树立社会主义企业必须为人民服务、为消费者服务和质量第一的思想。要大力培养具有社会主义企业家政治素质和业务素质的厂长经理。对那些以权谋私，任人唯亲，损公肥己，不懂经营管理，不懂生产技术的厂长经理要坚决撤换或不让其继续承包，对情节严重者要绳之以法。

九、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武汉市的科技力量居全国第三位，过去没有很好地发挥作用，要重视科技与教育，鼓励科技和教育工作者为生产、为社会服务。这几年武汉市把科教立市作为根本市策，是完全正确的。最近武汉市为了加强科技与经济的结合，拟订并公布了1992年科技计划，实在是令人高兴。还要制定一套保护知识产权的办法。对有贡献的科技工作者(包括从事社会科学的)要给予重奖。高校是培养人才的基地，但目前困难很多，希望省市能协助解决。

十、大力发展第三产业，第三产业的范围很广，凡非第一、第二物质生产性的部门，都属于第三产业，如交通、运输、邮电、商业、金融、保险、信息、有关生产方面的劳务、有关生活方面的劳务、有关科教文卫方面的劳务，以及旅馆、娱乐方面的劳务等。第三产业的发展将给经济带来以下好处;第一，所需投资少，资金周转快，经济效益大;第二，可以吸收较多的劳动力，增加就业机会;第三，可以加速资金积累;第四，可以增加社会购买力，为工农业产品和日用消费品开拓市场;第五，可以改变城市面貌，增强城市吸引力;第六，可以提高劳动生产率和改善人民生活等。早在1983年我就一再著文呼吁发展第三产业。这几年武汉市第三产业已有较大发展，1990年占当年国民生产总值的28.9%，1991年占国民生产总值的35.1%，但还不够快，(西方发达国家一般占50%—60%以上)。今年4月份市政府公布了发展第三产业总体方案，今年有20多个项目起步实施，令人高兴。

十一、要加大社会保险保障制度的改革步伐。我国社会人口老化问题日益严重，随着人口增加和企业转换经营机制，待业的人员将会有所增加。公费医疗制度已有不少毛病，需要改革，没有公费医疗的人们医疗费也需要解决。为了维护社会安定团结，有必要推行社会保险保障制度，加快发展养老保险、待业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财产和人身保险等业务。

十二、要加强产品质量和服务质量的管理，坚决取缔伪劣商品，对伪劣商品的生产者要严加惩处。对一些质次价高和不适销对路的产品要限产、压价、促销。

十三、要建立起以中国人民银行为核心的多层次的横向金融网络，使武汉成为内地最大的金融中心，发展多种信用工具，推广公司股票、公司债券和政府债券的发行，逐步建立和完善短期票据市场和长期证券市场，发挥银行对宏观经济的调节、协调、指导和监督作用。

十四、在加快改革开放和物质文明建设的同时，要坚决打击经济领域的犯罪活动，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加强民主与法制建设;要鼓励人民检举揭发一切不正之风，对检举揭发有功之人要进行嘉奖，对受打击报复的人要给予保护;对各单位的纪委、审计、会计部门要实行垂直领导，负责人由上级委派，不受本单位管辖，这样可以对本单位领导起着制约和监督作用，防止“两本账”的恶劣作风。

十五、要大力治理城市的脏、乱、差和第三产业服务人员的工作态度，服务人员要树立顾客至上的思想;要加强市内交通秩序的管理，对违章者予以重惩。改变外来宾客对武汉市容丑恶的印象。

十六、要充分发挥市政协、各民主党派和工商联的作用，他们都是智力库，与经济、科技、教育各界以及港、澳、台和海外侨胞等大多有密切的联系。充分利用这种关系，对加快对外开放的力度是很重要的。武汉市一直很重视这一方面的工作，也很重视决策的民主化、科学化。这里，我想再强调一下。最近各地用海外联谊会这种组织形式与海外同胞进行联谊活动是好的，因为这种组织政治性不强，有广泛性、灵活性和人情味，很受海外同胞欢迎。今后可以大大发挥这种组织在对外联络中的作用。

(载《协力》1992年8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武汉市委员会办公厅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