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机器工业彻底破坏印度农村公社

3．英国机器工业彻底破坏印度农村公社

马克思说，我不同意印度有过黄金时代的人的意见；如果大家愿意追溯到更古远的古代去，那就可以拿婆罗门自己的神话纪年看一看，它把印度灾难的开端推到了甚至比基督教的世界创始时期更远的时候。但是，他又指出：“不列颠人给印度斯坦带来的灾难，与印度斯坦过去的一切灾难比较起来，毫无疑问在本质上属于另一种，在程度上不知要深重多少倍。我在这里所指的还不是不列颠东印度公司在亚洲式的专制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欧洲式的专制，这两种专制结合起来要比萨尔赛达庙里的狰狞的神像更为可怕。这种结合并不是英国殖民制度独有的特征，它只不过是对荷兰殖民制度的模仿……”^[2]为什么英国人带来的灾难最深重呢？这是因为，在过去，“内战、外侮、政变、被征服、闹饥荒———所有这一切接连不断的灾难，不管它们对印度斯坦的影响显得多么复杂、猛烈和带有毁灭性，只不过触动它的表面，而英国则破坏了印度社会的整个结构，而且至今还没有任何重新改建印度社会的意思。印度失掉了它的旧世界而没有获得一个新世界，这就使它的居民现在所遭受的灾难具有了一种特殊的悲惨的色彩，并且使不列颠统治下的印度斯坦同自己的全部古代传统，同自己的全部历史，断绝了联系”^[3]。

英国人对印度的破坏，最重要的是破坏了印度社会的基础：农村公社。我们在前面曾多次提到印度的农村公社，并指出这种农业和手工业相结合的自然经济妨碍生产力的提高，妨碍社会的发展。发现这种公社并写下调查报告的英国驻印度总督梅特卡夫天真地认为，可以用法律的手段消灭这些公社，这是不可能的。前面我们谈到，即使大军入侵，公社的人群离开一下，大军过后，他们回来照样同以前一样生活。法律可以将他们消灭殆尽，如果这样，就再也没有殖民统治了；法律可以惩罚他们，但总要让他们活下来，总要让他们生产，一旦生产，农业和手工业相结合的公社就存在。马克思指出，与其说是由于英国的税吏和士兵的粗暴干涉，倒不如说英国的科技即蒸汽机和经济即自由贸易造成的结果，具体地说是英国产业革命产生的便宜纺织品将印度公社的基础———手工业彻底摧毁，才将印度公社摧毁的，是经济力量将农村公社摧毁的。

马克思说：“曾经产生了无数纺工和织工的手纺车和手织机是印度社会结构的枢纽。欧洲从很古的时候起就得到印度制作的绝妙的纺织品，同时运贵金属去交换……不列颠侵略者打碎了印度的手织机，毁掉了它的手纺车。英国起先是把印度的棉织品挤出了欧洲市场，然后是向印度斯坦输入棉纱，最后就使这个棉织品的祖国充满了英国的棉织品。……不列颠的蒸汽和不列颠的科学在印度斯坦全境把农业和手工业的结合彻底摧毁了。”^[4]为什么只有象征着产业革命的蒸汽机才能把印度农村公社的基础———手工业摧毁掉呢？我们知道，农村公社之所以能对大工业品进行最顽强的抵抗，是由于它的农业和手工业的直接结合而造成的巨大节约和时间节约。因此，不是所有的大工业品都能摧毁这种结合，因为在大工业品的价格中，会加上大工业品到处都要经历的流通过程的各种非生产费用。由于这样，即使生产部门是先进的，大机器工业的，而流通部门的经营却是落后的，就不能摧毁这种结合。正因为这样，马克思才特别指出，同英国的商业相反，俄国的商业没有触动亚洲生产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