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水门事件调查

关于水门事件调查^[1]

理查德·尼克松

1973年4月30日

今晚，我要诚心诚意地谈一谈每个美国人都深切关注的一个问题。

几个月来，本政府的一些成员和争取总统连任委员会的一些官员，其中包括本人的最亲密的朋友和最可信赖的助手，均因涉嫌现在所说的水门事件而受到了指控。这些指控包括：在1972年大选前和大选中，有人进行了非法活动，而对此负责的官员则参与了掩饰这些非法活动。

这些指控不可避免地引出了白宫本身是否廉正的严重问题。今晚我想谈一谈这个问题。

无论水门事件到目前为止是什么样子，无论还会发现什么与整个肮脏事件有关的不正当活动，我要美国人民，我要你们拨开疑云并且知道，在本总统任期内，无论牵涉到谁，都将正当地、完全地、不偏不倚地实行公正。这个办公室是一项神圣的委托，我决心无愧于那项委托。

回顾水门事件的始末，产生了两个问题：

它怎么可能会发生？

应该责怪谁？

政治评论家们已正确地注意到，我在从政的27年中，一直是坚持亲自操办竞选事务的。

但1972年出现了一种迥然不同的形势。无论在内政还是在外交政策上，1972年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进行决策的年头，一个紧张谈判的年头，一个形成重要的新方向的年头——特别是要朝着我在全部政治生涯中所首先关注的目标而努力，这个目标就是给美国、给全世界带来和平。

正因为如此，当1972年的竞选临近时，我才决定把行使总统职责放在第一位，而把政治活动放在第二位。因此，我才寻求最大限度地把竞选工作委托出去，把日常的竞选决策工作转移出总统办公室和白宫。你们可以回想一下，我还严格地限制自己在竞选中的露面次数。

那么，对于水门事件中所发生的一切，应该责怪谁呢？

对于个别人的个别犯罪行为，当然须由犯罪者承担责任并接受惩罚。

对于白宫或竞选班子内发生的有嫌疑的不正当行为，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归罪于接受了委托并负有操办竞选责任的那些人。但那样做未免懦弱。

我绝不把责任推卸给下属人员——他们热忱有余而判断不足，他们也许在一项深信是正确的事业中做错了。

在任何机构中，身居首位的人必须承担责任。因此，那个责任属于这里，属于这个办公室，由我来承担。今晚，我还要在这个办公室向你们保证：我要在职权范围内竭尽所能，确保依法惩处罪犯，使此种陋习在我们未来的政治进程中销声匿迹，直到我离开这个办公室很久以后也是如此。

对于出现这些陋习，有些人理当感到震惊。他们会说，水门事件表明，美国政治制度破产了。我认为恰恰相反。水门事件反映了某些个人的一连串的非法行为和糟糕的判断。是制度揭露了事实，是制度将使这些罪行得到惩办——在这件事上，一个坚定的大陪审团，许多诚实的公诉人，一个无畏的法官，即约翰·西里卡，以及一个充满活力的、自由的新闻界，都是这一制度的组成部分。

现在，绝对必要的是，我们要相信制度——尤其要相信司法制度。绝对必要的是，我们要让司法程序继续下去，要尊重那些用来既保护无辜又惩处罪犯的措施。绝对必要的是，在对过激行为作出反应时，我们自己不要采取过激行动。

同样必要的是，我们不要因为此类事件而分散精力，以至在一个对美国和世界都至关重要的时刻，忽视了摆在我们面前，摆在这个民族面前，摆在美国面前的重要工作。

今年3月我首次获知，水门事件实际上远比某些人要我相信的那样严重。从那时以来，这件事已经花费了我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现在，无论此事还会出现什么情况，无论大陪审团会采取什么行动，无论最终审讯的结果是什么，我都必须把全部注意力转到这个办公室所负有的更大的责任上来。我要对这个由我掌管的伟大的办公室尽责，我要对你们——对我的国家尽责。

我们必须坚持白宫的廉正，而那种廉正必须是真实的、透明的。白宫不应该有任何粉饰行为。

我们必须改革政治进程——不仅要清除违法行为，而且要清除丑恶的群氓暴力和其他不可饶恕的竞选策略。这些策略在过去屡被采用并轻易地被认可，其中，有些策略可能是一方对另一方的过分行为或对可能采取的过分行为所作出的反应，但两个错误相加并不等于正确。

我从事公务活动已近30年。像任何职业一样，政界也有好人和坏人。让我对大家说，绝大多数从政的人——在国会、在联邦政府或州政府——都是好人。我知道，在竞选的强大压力下，即使善意的人们也会很容易落到采取秘密策略的地步——他们还会辩解说，由于事关国家，非常重要，以至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在过去，我们的两大党都犯过采用此种策略的错误。

然而，近几年来，各方在竞选中出现的过分行为发人深省地表明，这种错误信条是多么使我们误入歧途。教训是一清二楚的：在政坛竞选中，美国再也不可落入用目的来证明手段为正当的陷阱，不管这个目的是多么重要。

我敦促两党领导人和全国各地的公民们，共同来制定一套新标准、新规则和新程序，以确保未来的选举尽可能免除这些陋习。这就是我的目标；我要求你们参加进来，使之成为美国的目标。

当我在今年1月20日就职连任时，我把一种特殊的、长达四年的日历给了每一个内阁成员和白宫班子的高级人员，日历上的每一天都标明本届任期还余下多少天。每一本日历都有我的题词：“总统任期始于今日，共计1461天，不多也不少。每一天都能使美国得到加强和更新；每一天都能使美国的经验获得深度和宽度。我们如果共同努力，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些日子给予我们的挑战和机会，它们就能成为美国的伟大日子，成为世界历史上的伟大时刻。”

今天早晨，当我在戴维营起身后准备这篇演说时，我瞥了一下自己的那本日历，它表明，我的任期恰好余下1361天。我想使这些日子成为美国历史上最美好的日子，因为我热爱美国。我深信美国是世界的希望。我知道，全世界千百万人民把他们能够和平自由生活的唯一希望，寄托于美国卓越的、明智的领导。我们要不折不扣地无愧于此希望。今晚，我请求你们为我祈祷，使我在任期内每一天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无愧于他们的希望和你们的希望。

王建华　译

【注释】

[1]1972年6月，共和党“争取连任委员会”有关人员潜入水门大厦民主党总部当场被捕，舆论大哗。为了替自己辩解，尼克松发表了这篇精心准备的电视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