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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氏所刻书版的流出

时间:2022-05-1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三节 丁氏所刻书版的流出丁氏编刻书籍的活动,以《遗著后编》刊竣为标志,逐渐趋于停顿。就是在上述背景下,丁氏最终将所刻书籍版片捐赠与浙江省立图书馆。由于丁氏所刻书籍数量甚夥,因此储藏书版亦颇占空间。因此浙馆主动提出:希望丁氏捐献书版。9月27日,丁氏将签署的合同正式送往图书馆。八千卷楼书版捐赠本馆,前于七月一日商议就绪,订立议据。

第三节 丁氏所刻书版的流出

丁氏编刻书籍的活动,以《遗著后编》刊竣为标志,逐渐趋于停顿。此后丁氏虽仍刊行了丛书《武林丁氏家集》及《丁志》、《丁目》等单行书,但已由刊布先贤时人著作改为刊行家族成员的著作。从目的而言,已蜕变为士绅阶层所谓“扬祖德、述清芬”之类矜耀门第的举动,文化和学术上的意义不复存在。光绪三十三年,丁氏因经商失败而被迫将藏书售与江南图书馆,这使其失去了大规模编刻丛书的一个重要基础——充足的底本来源;另一方面,由于经商失败,丁氏的经济状况显然不大如前,支撑刊书事业的资金来源也出现问题。而在清末民初,石印、铅印等新式印刷技术逐渐成为出版印刷业的主流,传统的木刻印刷日趋式微。丁氏家族中的丁三在、丁仁兄弟也抛弃了木刻印刷,转而创制了仿宋铅印活字,在上海开办仿宋聚珍书局,承印书籍[27]。就是在上述背景下,丁氏最终将所刻书籍版片捐赠与浙江省立图书馆。本节所要考述的就是此事的始末。

由于丁氏所刻书籍数量甚夥,因此储藏书版亦颇占空间。而位于杭州头发巷的丁氏宅邸空间狭窄,难以容纳大量版片。据民国时期实地参观丁氏藏书楼者称:“(八千卷楼)楼颇轩敞,庭前有树,有假山,惟院落殊小,无回旋之余地……(善本书室)室仅三楹,殊逼仄……厅事甚小……室前天井尤湫隘。”[28]

因此在民国初年,丁氏将所刻书版寄存于浙江公立图书馆(即浙江省立图书馆之前称)木印部,由该部代为刷印售卖[29]。《浙江省立图书馆馆刊》称:

民国初年,丁氏以家藏地位狭隘,适本馆木印部设三忠祠,遂商准本馆暂为寄存。[30]

因此,在1920年编行的《浙江公立图书馆附设印行所书目》中《,丛编》、《遗著》、《西泠五布衣遗著》、《当归草堂丛书》、《当归草堂医学丛书》、《西泠词萃》等六种丛书,以及《丁志》、《翠螺阁词稿》等单种书,都列入“寄存”类发卖书籍。

由于长年刷印,部分书版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浙馆木印部遂加以修补。如《游明圣湖日记》,《丛书集成续编》影印所据底本的末尾数叶版心有“民国十八年补刊”字样,就是由该部修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丁氏后人已不再从事藏书活动,对于寄存的旧刻书版也不再过问,完全听之任之。而浙江省立图书馆方面却对这些书版甚为看重,认为其“有关于本省文献者甚大”,加之“因系寄存之故,修补续印,甚感不便”[31]。因此浙馆主动提出:希望丁氏捐献书版。1933年6月20日,浙馆派员前往丁家,提出此议。29日,丁氏应允。

本馆以丁氏八千卷楼旧刻《武林掌故丛编》、《武林往哲遗著》等书,关系本省文献甚钜,其书向由本馆印行所售书处代售,版片亦寄存该所木版部。爰于今日派总务处史主任编纂组员前往头发巷丁氏故居,访候丁序之、祁之两先生(松生先生之孙),商请将前项书版捐归公家,以永保存,当承允以会商考虑,再行决定。(《馆务大事记》六月二十日条)[32]

本馆前为征求丁氏八千卷楼刻《武林掌故丛编》等版片,曾于本月二十日派员前往洽商。今日丁序之先生来馆,允为参照永康胡氏捐赠《金华丛书》版片办法,订立契约,将各书版片,完全赠与本馆。(《馆务大事记》六月廿九日条)

7月1日和26日,图书馆又两次与丁氏接洽捐赠事宜。

丁氏八千卷楼版片,前曾表示愿意捐赠本馆,今日由本馆总务史主任与丁氏代表丁序之先生作第二度接洽,议据草稿,双方已同意,俟版片清册造就后,即可正式订约。(《馆务大事记》七月一日条)[33]

事毕复赴丁序之先生处接洽捐赠八千卷楼藏版事。(《馆务大事记》七月廿六日条)[34]

丁氏本已不关心书版,因此洽谈进展顺利,双方很快议定了捐赠事宜。《浙江省立图书馆馆刊》2卷4期《馆讯鳞爪》头条宣布此事告成,称:

本馆鉴于是项版片之重要,爰分别向丁氏后人丁辅之、序之、祁之诸氏磋商,请将此项版片捐赠归馆,以广先贤刻书利济之遗泽。丁氏方面,亦以先人竹舟、松生两先生刻书志在文化,愿推其心,化私为公。特仿永康胡氏捐版先例,订立议据,并请孙康侯、杨见心诸氏为见议,正式移捐本馆。该项版片数达一万八千四百余块之多,已逾本馆现藏版片全部什之一,诚书林之好音,不独本馆一馆之庆已也。

9月27日,丁氏将签署的合同正式送往图书馆。随后,即开始具体的移交事宜。至11月,移交完毕,浙馆开具证明,提请国民政府教育部褒奖丁氏。

八千卷楼书版捐赠本馆,前于七月一日商议就绪,订立议据。今日丁序之先生来馆将此项捐赠书版之合同送馆,盖章后各持一份,以资信守。(《馆务大事记》九月廿七日条)[35]

杭县丁氏家刻八千卷楼书版,曾由丁立方(贤甫)等以一部分版片捐存本馆,今已装运到馆。今特依照捐资兴学褒奖条例,开具事实表册,呈厅转呈教育部核奖。(《馆务大事记》十一月十六日条)[36]

在捐赠次年即1934年10月编印的《浙江省立图书馆出版图书目录》中,列售丁氏编刻丛书四种:《丛编》、《遗著》、《当归草堂丛书》、《当归草堂医学丛书》[37]。较之1920年制订的《浙江公立图书馆附设印行所书目》,则缺少了《西泠五布衣遗著》和《西泠词萃》两种。

1935年,毛春翔对浙馆储存的书版(包括寄存者)进行了清点和统计,并按清点结果,撰《浙江省立图书馆藏书版记》,发表于《浙江省立图书馆馆刊》4卷3期。此文详细记载了浙馆当时所藏各书版片的块数、材质、来源、完好情况,当然也就涉及了丁氏捐赠和寄存的书版。以下就根据毛文提供的材料,介绍丁氏书版当时的状况。

据毛氏的统计,当时浙馆藏有书版163690片(不包括残版与不标号者),其中自刻122486片,寄存1053片,各家捐赠40151片。丁氏捐赠的书版共有18071片,另有《松梦诗稿》92块、《翠螺阁诗稿》50块为寄存。丁氏捐赠书版的数量在捐赠各家中列第一,约占捐赠总数的45%,较第二名金华胡氏退补斋的13981片多出4090片[38]。丁氏刻书规模之大,由此可见一斑。丁氏捐赠的书版,包括丛书和单行书两类,具体数量如下:

《善本书室藏书志》,547块

《杭郡诗正辑》,612块

《杭郡诗续辑》,752块

《杭郡诗三辑》,2003块

《茶梦庵诗稿》,105块

《半岩庐遗诗》,24块

《苏堤渔唱》,17块

《宜堂类编》,378块(以上零种书,计4438块)

《武林掌故丛编》,8427块

《武林往哲遗著》,3953块

《当归草堂丛书》,279块

《当归草堂医学丛书》,405块(以上丛书,计13064块)

以上总计17502块,较前揭18071块的总数为少,这是由于《西泠五布衣遗著》“板已霉烂残缺,现停印”,故而未编号计数。逆计之,《西泠五布衣遗著》书版应为569块。

除《西泠五布衣遗著》之外,其他书版亦有程度不同的损坏。如《丛编》,“内有烂板,如《昭庆律寺志》十卷,蛀蚀最烈,无一完板”;《遗著》,“内有《青溪漫稿》一种,霉烂不堪”;《当归草堂丛书》,“多数蛀烂”。

另外,从毛文可以得知,丁刻书版全部采用梨木,而毛文称“(浙馆所藏各家)所有书版材料,计有梨木与白皂二种,前者质佳值昂,后者反是”。从此可见,丁氏对于书版材质也甚为注重。

毛文未提及《西泠词萃》,而上文已述,此种丛书曾在浙馆木印部寄售。毛文未提及,乃是由于此书版后转归杭州抱经堂书店所有。

抱经堂是民国时期杭州最有名的旧书店,店主为朱遂翔。褚树青《民国杭州旧书业》称:“杭州旧书经营规模最大、声誉卓著者,当推朱遂翔之抱经堂书店。终其一生,他致力于旧书经营,从一目不识丁的乡下佬,到创业开店,成为藏书家,富有传奇色彩。时人将他与《贩书偶记》的作者孙殿起合视为旧书业南北领袖,称‘南朱北孙’。”[39]

抱经堂除了买卖旧籍之外,还购入书版,自行刷印贩卖。《民国杭州旧书业》称:“抱经堂印有《榆园丛书》(仁和许氏校刊)、《范氏三种》(乾隆范氏原刊)、《白华绛跗阁诗集》十卷(李氏原刊)等二十五种……”[40]

《西泠词萃》的书版亦为朱遂翔所获,复旦大学即藏有此书的抱经堂印本,其后订有《杭州抱经堂书局本版书目》,中载:

《西泠词萃》,钱塘丁丙校,白纸大本,四本,二元。

综上所述,丁氏所刻书版在入民国之后,先寄存于浙江省立图书馆,后将大部捐赠该馆,而抱经堂得其零余。丁氏书事活动的重要一翼——刻书,亦由此画上了句号。

不过,丁刻书版的历史并未画上句号。除浙江省立图书馆曾予刷印外,1962年,部分丁刻书版又被调拨给广陵古籍刻印社。王澄《扬州刻书考》称:“1962年初,广陵刻印社迁址完毕,原收藏在南京、苏州、扬州等地书版已源源运到社内,又与浙江省图书馆达成协议,起运部分藏版,交广陵刻印社整理、修补、重印。”[41]其中包括《丛编》、《遗著》书版,1984年、1985年,两书分别修版重印,印后书版又归还给浙江省图书馆收藏[42]

【注释】

[1]《年谱》咸丰三年:“闰七月,刊先继妣《翠螺阁诗词稿》。”

[2]张慕骞《八千卷楼刊书碑牌汇录》,载《浙江省立图书馆馆刊》2卷2期。

[3]两跋见《当归草堂丛书》本。

[4]《程氏家塾读书分年日程》高均儒跋,《当归草堂丛书》本。

[5]这也是一些规模较大的图书馆《丛编》零种收藏量很大的原因之一。

[6]此《丁氏焦山书藏目录》一卷,与清红格抄本《焦山书藏目录》六卷,合订一册。

[7]如《增订四库简明目录标注》即如此处理,如:“《西湖梦寻》五卷,清张岱撰,有刊本。【续录】《武林掌故丛编》本、《西湖集览》本。”(308页)

[8]《箫台公余词》陆心源手跋称:“丁松生明府将有杭州八家词之刻。”见《松轩书录》,130页,载《第四年刊》。

[9]抄本《乐府遗音》丁丙手跋,《馆藏善本书题跋辑录》,28页,载《第四年刊》。

[10]《年谱》同治八年:“十二月,重刊《于忠肃公奏议》。”

[11]《心矩斋尺牍》,31页。

[12]《菊边吟》卷前光绪二十四年丁丙自撰小引。

[13]《南宋院画录》张维嘉跋,《丛编》本。

[14]《武林草》丁丙跋,《丛编》本。

[15]《复堂日记》同治四年八月廿一日,230页。

[16]吴昆田《高君伯平行状》,《碑传集补》卷三八。

[17]陈训慈《丁松生先生与浙江文献》。

[18]丁丙《遗著》总序。

[19]蔡序见《丛编》本《清波三志》。

[20]《书目答问》卷五。

[21]《丛编》俞樾序。

[22]抄本《芳芷栖词》丁丙手跋,《松轩书录》,130页,载《第四年刊》。

[23]《松轩书录》,49页,载《第四年刊》。

[24]《银海精微》丁丙手跋,《馆藏善本书题跋辑录》,3页,载《第三年刊》。

[25]《遗著后编》丁立中识语。

[26]陈训慈《丁松生先生与浙江文献》。

[27]丁三在《丁子居剩草》有《考工八咏》,详记创制仿宋聚珍铅字的经过。《小槐簃吟稿》吴庆坻跋称:“初公三子三在之官南京,供职图书馆。日与馆中人剞劂者集思讨论,颇有端绪。国变后,与二兄仁同客淞沪,始创仿宋刻铅字排印之法,乃董治未竟,三在遂怛化……于是公二子仁重集资斧,选订名匠,昕夕研索字体,以及排比行款,暨上下衔接之法,墨匀而胶适,刷精而制雅。”此外,还可参阅郑逸梅《丁氏兄弟创制聚珍仿宋铅字》(载《书报话旧》)。

[28]漱石《丁松生先生文物展览参观印象记》,《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合刊,119~120页。

[29]浙图木印部的前身为浙江书局。清末筹建浙江图书馆时,将浙江书局与浙江藏书楼合并,书局承担传统木刻印刷的机构被改编为图书馆木印部。该部在民国时期利用浙江书局及各家寄存、捐赠的版片,继续刷印书籍。

[30]《馆讯鳞爪》,《浙江省立图书馆馆刊》2卷4期,239页。

[31]同上。

[32]《浙江省立图书馆馆刊》2卷4期,229页。

[33]同上,232页。

[34]同上,237页。

[35]《浙江省立图书馆馆刊》2卷5期,237页。

[36]《浙江省立图书馆馆刊》2卷6期,214页。

[37]浙江省立图书馆的销售政策较为灵活,不仅“特定九折办法,优待各学校各机关及图书馆”,“又将大部丛书,拆售零种”(见1936年编印的《浙江省立图书馆出版图书目录》启事),《丛编》、《遗著》均有零种销售。此外,又从《丛编》中抽取《游明圣湖日记》等十四种“合编为《名家西湖游记》”,抽取《钱塘西湖百咏》等十五种“合编为《名家西湖山水诗》”,单独发卖。以上见1934年10月编印的《浙江省立图书馆出版图书目录》。

[38]胡氏捐赠的书版为《金华丛书》及《续金华丛书》。

[39]褚树青《民国杭州旧书业》,收入《旧时书坊》,135页。

[40]同上,《旧时书坊》,134页。

[41]《扬州刻书考》,342页。

[42]同上书,366~3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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