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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福保与“丁氏医学丛书”

时间:2022-04-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丁福保是近代学贯古今中西的大学者、医学家和出版家,精通多种领域的学问,在医学、佛学、文字学、古钱收藏与研究等方面都有所建树,其著作涉及范围甚广,终生著译多达170多种。之后较有影响的成果是牛亚华、冯立升《丁福保与近代中日医学交流》。这是一部较早由国人编纂的卫生学著作,也是丁福保完成的第一本医书。

丁福保是近代学贯古今中西的大学者、医学家和出版家,精通多种领域的学问,在医学、佛学、文字学、古钱收藏与研究等方面都有所建树,其著作涉及范围甚广,终生著译多达170多种。(1)关于丁氏医学译书,陈邦贤《中国医学史》(商务印书馆,1937年)和马伯英等《中外医学文化交流史——中外医学跨文化传通》(文汇出版社,1993年)两书中曾有相关讨论,(2)笔者也曾在《江苏翻译出版史略》一书中就“丁氏医学丛书”有过论述。(3)之后较有影响的成果是牛亚华、冯立升《丁福保与近代中日医学交流》(载《中国科技史料》2004年第4期)。陈氏著述比较重视从目录学的文献分析入手,而马氏论著和牛、冯一文虽有新见,但仍有可以进一步深入的余地。本文拟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接续来讨论丁氏有关日本医文献译述和输入西医知识体系的贡献。

丁福保(1874—1952),江苏无锡人,字仲祜,号梅轩,曾有志于算学,因此别号畴隐居士。同治十三年(1874)六月廿二日,他出生于无锡书院弄旧宅的书香世家。他自述少年时代“天性甚钝,幼读四书,日仅三四行,非百遍不能背诵”。13岁那年,他在其兄丁宝书指导下研读《左传》、《史记》、《汉书》、《文选》,每夜多“独坐小楼读书,油灯一穗,非三鼓不就寝”,正是通过刻苦的努力,才学业大进。吴稚晖、陈仲英、范素行、俞仲还、许文伯、廉南湖等,都是其兄的好友,于是,丁福保常常饱闻他们纵论学问文章,得益很多。(4)

丁福保幼年多病,“甚瘦弱”,因此非常留心卫生之事,凡体操、深呼吸、日光浴、冷水摩擦等,无不一一实行。他兴趣广泛,22岁入江阴南菁书院,在书院中博览群书,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到《困学纪闻》,从《廿二史考异》到《水经注》,都广泛涉猎。除经史外,他还兼学算学、代数、几何等。1896年应童子试及府县试,列名十六,补无锡县学生员。后因病随医学翻译家赵元益习医,再迁入江南制造局工艺学堂习化学。1901年考入东吴大学读英文半年,自知不能有成,于是暑假后来到上海,就读于南洋公学东文学堂,受到了较好的日文训练,1902年他就参与翻译了日文版的《西洋通史》,并编辑了《广和文汉读法》一书。(5)《广和文汉读法》,亦名“普通东文速成法”,题畴隐主人,即丁福保编著,1902年石印本。该书前有哀时客(梁启超)撰的《论学日本文之益》。作者声明“案此篇见戊戌年之某报,录诸简首以充序文云尔”。丁福保在《东文典问答》的“东文杂记”中对此书有过介绍:“余近辑《广和文汉读法》一书,共九十一节,从各种日本文典辑出。第一节至第十二节论九种字类;十三节至二十一节论动字之变化及用法;二十二节、二十三节论形容词,二十四节至四十七节论助动词、助词之用法及互相关系;四十八节至六十四节论文句之排列法及系结;六十五节至八十节论句与文之质性;八十一节论汉字下所附之假名;八十二节至九十节列和文汉译,导阅者译译书也。九十一节录富山房之话语一览表,列最普通之动词、形容词,虽初学亦能知何学为何段活用也。”全书开篇为“东语语法略说”,书后附录“新著绍介”以及“最新出版书广告”。《苏报》光绪二十九年(1903)二月十二日“新书介绍”称该书“使事学知各段语尾活用之妙,是书力求浅显,凡通汉文者读之,无不了解,读者当自知之”。

同年丁福保还编纂有《东文典问答》,屈蟠参校,文明书局光绪二十七年十二月(1902)初版。该书是丁福保在吴稚晖的鼓励下,参照日本盐井正男、三上忠造等所著的文典编辑的。全书分十三章,一总论、二音韵、三名词、四代名词、五动词、六形容词、七助动词、八副词、九接续词、十感动词、十一助词、十二接词、十三文句的剖解。1902年文明书局初版载有日人茂原周辅所写的日文序言。附录有东文提要和东文杂记。东文提要是将日文中紧要字句,录成四十一款,作者认为倘能熟记,数日能有一小成。编者在附录中称自己曾因为友人“欲赴日本游学,拟先于上海尽三日之力,通日本文法、语法大略,因编东文提要以授之”。(6)这一段话对那些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日文的留学生颇有吸引力,该书因此也销路看好,初版在1902年初春印刷了5000部,至当年秋天“销售已罄”。《苏报》光绪二十九年(1903)二月初十“新书介绍”中称该书“论动词、助动词、助词等各种变化及用法,皆浅显明白,以备独修之助,后附东文提要,述学东文速成之法,又附东文杂记,论学东文之门径及应买之书”。(7)1905年冬该书经修正由文明书局再版,编入“普通教科问答全书”,1906年已出到订正10版。(8)

丁福保是清末第一代由国内东文学堂培养出来的学生,早年的日文训练和编译日文读本的经验,对于丁福保医书翻译意义重大,他后来在日文医书的译介方面成就卓著,与其早年求学经历和所接受的日文训练有着密切的关系。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世纪之交,当第一代基本不懂日文的日本学家,如黄遵宪等逐渐淡出学界,而留日学生尚未登上历史舞台的若干年间,是丁福保、王国维、樊炳清等一批经国内东文学堂训练出来的学者所从事的翻译出版活动,充当了中日之间知识交流的主要传媒角色。

1899年丁福保编译了生平第一本通俗西医常识书《卫生学问答》。该书分上下编,共九章,上编七章,除总论外,二论全体、三论饮食、四论起居、五论微生物、六论体操、七论治心,涉及个人的卫生知识,讲述保养身体之法;下编两章主要讨论医病常理及医学门径,除介绍日常生活中所需的一些浅近的医学知识外,还讨论中西医学的源流及其异同。这是一部较早由国人编纂的卫生学著作,也是丁福保完成的第一本医书。该书初版后颇受好评。1908年吴顾彦聪在《丁氏医学丛书序》中称“《卫生学问答》,余读而称善,其书赓续出,恨不亟睹为快,嗣凡再三。复印皆有所订正,余靡不读之。”(9)该书先后有山西武备学堂、无锡竢实学堂和苏州中西学堂等多种刊本,1901年有丁福保畴隐庐重印本,与旧本不同的是增加了不少图幅。1906年已发行增订第11版。余新忠认为该书主要是依据《保全生命论》、《初学卫生编》等西方卫生学译著以及中国传统的养生和医学著作编写而成。在该书“总论”中认为卫生学是“讲求保养身体之法”,明显不同于传统“保卫生命”一说。他对卫生的理解仍然是个人性的,虽然也谈到卫生与国家有关,但这只是就个人身体的强弱关乎国家的强盛来说的,而未触及社会和国家对卫生事务责任。该书的意义不仅在于促进了当时中国社会对卫生和“卫生”概念认识的加深,而且还将《保全生命论》等论著中介绍的有关卫生却无卫生之名的知识,囊括到了“卫生”的名下。若与之前那些西方卫生学译著中的“卫生”用词相比较,这里“卫生”的近代性似乎要隐晦得多,当时国人论述所用的“卫生”,既可以理解为传统的护卫生命或养生,亦与西学相联系,具有一定的近代性。《卫生学问答》一书中比较明显地体现出这种新旧混同的特点,即不再是对西方相关概念的被动对应,而是在消化吸收西方近代卫生等科学知识基础上对传统概念的重新利用。《卫生学问答》的出版发行与“卫生”同“保身”、“养生”等词汇的混杂使用,对近代“卫生”概念的确立起到了承上启下的关键作用。(10)之后丁福保在学习日文的同时,留意日本卫生学的著述,除了就“卫生学”主题撰有《蒙学卫生教科书》、《生理卫生学讲义》、《实验卫生学读本》,还编译有日人斋田功太郎的《高等小学生理卫生教科书》、高桥吉本和山内繁雄的《生理卫生教科书》和山田良书的《实用卫生学讲本》等。(11)

1902年丁福保参与文明书局教科书的编辑工作。文明书局是丁福保的同乡俞仲还(俞复)、廉南湖(廉泉)与其兄丁宝书等于1902年创办的,初称文明编译印书局,以编印教科书为主。该局最初印行的是无锡三等学堂所编的《蒙学读本》,朱树人、丁宝书、庄俞、侯鸿鉴、陈懋治、钮永建、张相文、张肇熊等先后为该书局编译教科书多种,如《初等理化教科书》、《初等小学读本》、《初级蒙学修身教科书》、《高等地理小学教科书》、《高等小学博物教科书》、《高等小学中国历史教科书》、《蒙学动物教科书》、《蒙学格致教科书》、《蒙学中国地理教科书》、《蒙学外国地理教科书》、《蒙学文法教科书》、《蒙学植物教科书》、《蒙学中国历史教科书》、《蒙学天文教科书》、《国民读本》、《普通新智识读本》等。文明书局还推出过不少名译,如杨廷栋译《路索民约论》、张相文翻译的法国孟德斯鸠《万法精理》和日本福泽谕吉的《男女交际论》、严复翻译的英国斯宾塞尔的《群学肄言》、徐渭臣翻译日本井上圆了的《哲学妖怪百谈》、林纾翻译的法国阿孟查登的《利俾瑟战血余腥记》、王维祺重译的《世界女权发达史》等。丁福保在该书局编辑了《蒙学笔算教科书》、《蒙学心算教科书》和《蒙学卫生教科书》;据日本斋田功太郎著《生理卫生学》编译的《高等小学生理卫生教科书》一书,1904年由文明书局初版,销路颇好,1905年即再版。(12)特别是他的《东文典问答》和《卫生学问答》两书,销路甚广,使其“积银币三百元”。(13)

1903年,丁福保应长沙张文达公之聘,入京师大学堂译学馆担任算学和生理学教习。1906年他在无锡租借刘抚院,与同人组织译书公会,拟刊印医书,1908年因经费亏折而中辍。于是他独立出资,来上海刊行医书。他从日文西医书中选译了河内龙若的《内科全书》、安藤重次郎等著的《内科学纲要》,另外还编了《医学提要》、《医学补习讲义》、《医学纲要》、《医学指南》等10种书。1909年,他赴南京应两江总督端方主办的医学考试,首题论中西脉学之得失,二题论中西药学之异同,三题论古人之用麻醉药,四题论爱克斯光线之功用,五题论中西针法,六题论鼠疫病因疗治,七题论《说文》“悤”字以证知觉属脑之说。丁福保在这一考试中获最优等行医证书。同年5月奉端方、盛宣怀之委,赴日本考察医学、医学教育,调查养育院、孤儿院,同时搜访医籍及古佚书。(14)

丁福保治学涉猎面颇广,在文字学、考据学、钱币学、文献学、数学、佛学等方面都有相当的造诣。所编300余万字的《佛学大辞典》(1920年出版),收罗了中国古代的佛经译家与译经词目共3万余条,是一部研究佛经翻译史的重要工具书。以后还编有《一切经音义提要》、《佛经精体录笺注》、《六祖坛经笺注》、《心经笺注》、《六道轮回录》、《佛学指南》、《佛学起信论》等。1928年汇编搜集研究《说文》各家著作的《说文解字诂林》正编,被誉为研究许慎《说文》的集大成著作。以后他又将《尔雅》、《广雅》等数十种训诂书编为《群雅诂林》,将《方言》、《续方言》、《新方言》、《吴下方言考》、《蜀方言》、《广东俗语考》、《楚语拾遗》等编为《方言诂林》,又将《释名》、《广释名》等数十种编为《释名诂林》。1938年所编刊的《古钱大辞典》,分上、下两编,历述有关中国古钱历史演变、考据及各家之说。所编《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收罗相当完备;《清诗话》则对研究清代文学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历代诗话续编》可补清人何文焕《历代诗话》之缺;而《四部书目总录》则备录各家读书志、题跋记、藏书记、藏书目以及各文集中的书后题跋,可补录《四库》后出之书,能校订《四库全书总目》之缺漏。

丁福保对自己在文字学、佛学和钱币学方面的成就颇为看重,他在《畴隐居士七十自叙》中曾讲:“余追溯一生所编之书,尚以《说文诂林》正续二编及《佛学大辞典》、《古泉大辞典》为主要,而以《尔雅诂林》、《群雅诂林》、《方言诂林》、《释名诂林》为次要”,而未提及其医学之书。也许正是受到丁氏这一自我评价的影响,卢润祥《丁福保与出版工作》一文,在论及他在文字学、佛学、考据学的出版成果时,竟未提他的医书出版工作。(15)

实际上,丁福保一生的出版事业是以编印医书为起点的。吴葆真《佛学丛书序》中曾将丁福保的出版工作分为四大部分:“一曰医学丛书,以《临床病理学》、《近世内科全书》为最著,犹古之《内难经》及《伤寒》、《金匮》也;一曰文学丛书,以《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为最著,堪与严铁桥先生之《全汉三国晋南北朝文》相对峙,即冠于《全唐诗》、《全金诗》之上亦无愧色;一曰进德丛书,以《少年进德录》为最著,犹朱子小学,而较为浅近易读,今则推行最广,销数已达万数部矣;一曰佛学丛书,以《佛学大辞典》为最著,犹宋之《翻译名义集》,而译赡则十倍过之者也。此四大部分,其卷帙之浩繁,以古人之著作仿之,犹《弇州山人之四部稿》乎?”(16)在丁福保出版事业的四大板块中,医学丛书的编译耗去了他40岁前的主要精力,因此,论述他的出版工作,不谈其医学书的编译,显然是不妥的。

“丁氏医学丛书”是何时开始出版的?或以为起于1909年丁福保赴日考察,凡日本医学各科及明治初年医学改革、医学堂、医学院的规制、课程安排等均在考察之例。他参观了千叶医学校、帝国医科大学及其附属医院、青山病院、脑病院、胃肠病院、顺天堂医院、帝国图书馆、北里柴三郎主持的传染病研究所、小石川养育院和孤儿院等。他考察了医院的设置、构造,譬如解剖室、X射线室、内科诊察室、传染病室、隔离研究室、细菌研究室、临床器械、标本,还仔细观看了医院的电灯安置、避雷防火设备、便所、洗面室,凡与医院、医学有关的设置附件均调查无遗。丁福保还注意在日本搜访医籍和古佚书。马伯英认为,身临异域的强烈感受,使丁福保更加认识到大规模译介欧美医书及日文西医书的必要性与紧迫性,于是他自日归来便纠集有志于改进中国医学发展的同道,于1910年在上海成立“中西医学研究会”,并自设“上海医学书局”,组织翻译中西医书籍。(17)事实似乎不完全如此,据笔者所见,最早的“丁氏医学丛书”问世在1908年,同年由文明书局推出的《化学实验新本草》前还有光绪戊申(1908年)九月吴顾彦聪写的《丁氏医学丛书序》。可见他的办医学书局翻译日本医书是在赴日考察之前。

1908年丁福保也撰有《丁氏医学丛书总序》,称:“余拟荟萃中外书籍,不分门户之见,不存骑墙之说,擘精覃思,冀有以得其会通焉!”并称已经“成帙者”有《新本草》、《新内经》、《新难经》、《新伤寒论》、《内科全书》、《医学纲要》、《内科学纲要》、《药物学纲要》、《生理学纲要》、《产科学纲要》、《竹氏产婆学》、《看护学》、《育儿谈》、《儿科学纂要》、《肺痨病预防法》、《实验却病法》、《医学补习科讲义》、《家庭新医学讲本》、《医话丛存》、《生理学译名异同表》、《历代医学书目》、《家庭新本草》、《公民卫生必读》、《公民医学必读》、《花柳病疗法》、《初等诊断学教科书》、《普通药物学教科书》、《新万国药方》、《德国医学丛书》各若干卷。计划来上海后陆续刊之,并将之命名曰“丁氏医学丛书”。(18)《畴隐居士自订年谱》后收入这样一段话:“近世东西各国医学之发达,如万马之腾骧,如百川之汇萃,磅礴浩瀚,骎骎乎随大西洋之潮流,渡黄海岸,注入东大陆。俾不才肆其雄心,穷其目力,运其广长之舌,大陈设而吸饮焉,岂非愉快事哉!然吾人虽如千手观音,向医学中各科目,悉伸张其神臂,无一刹那顷之己时,而各学科光怪陆离之新理新法,一若对万花镜之回转循环,使人应接不暇,虽日写五千言,积以数年之久,犹不足尽译其所长,以供医林之参考。甚矣!夫医籍之浩博也,不得不延人翻译,以代草创之劳矣。”(19)文章言辞慷慨激昂,有梁启超之雄风,可惜在1908年丁福保初版的“丁氏医学丛书总序”中是找不到这段话的。

可以确定,“丁氏医学丛书”是从1908年开始编辑出版的,前期由上海文明书局出版,后期由上海医学书局出版。大约1910年上海医学书局正式成立,至1923年该书局的位置都是在静安寺路39号。丁福保回国后即创立中西医学研究会,具体会务即编辑医学书籍,编译发行《中西医学报》,该刊早期主要刊登丁福保有关近代医学知识的著述和译著,比较全面地将西方医学介绍给国人,适应了当时医界渴望新学的需要。(20)1923年医学书局迁至上海梅白克路(今新昌路)宏昌里住宅。(21)书局的成立使丁福保得以汇集有志于医学的同仁,开始了大规模的西医书的编译活动。1910年印出25种,1911年印出23种,1912年印出7种,1913年印出8种,1914年印出11种。1914年前已出各类日文西医译作达85种之多。1914年到1940年又由上海医学书局初版或重版。“丁氏医学丛书”究竟出版了多少种,各家统计不一。朱烨称丁氏先后译日文医书68种,又自撰医书多种,共计80余种。(22)马伯英称自1910年起,至1914年“上海医学书局”承印的西医书籍有80余种,其中68种是译自日文医书,(23)这是复述《中国医学百科全书》的结论。或称医学书局编印的“丁氏医学丛书”共计140种。(24)现录存于上海图书馆所编《中国近代现代丛书目录》中的有85种,但不少书是1914年后初版的。据丁福保好友陆菊生称,该丛书“几及百种”,如陆氏作序的《近世内科全书》就不见于此85种之中。或将“丁译”与丁氏编著分开统计,以为丁福保一生翻译日本医药书籍不下40种之多。(25)而笔者统计到的98种“丁氏医学丛书”中丁福保译著者多达86种(其中有4种为合译),明确标明为“译”者也有71种之多。此据江苏丹徒医学史家陈邦贤所著《中国医学史》的分类,并加若干增减,(26)将笔者统计到的98种医书列表如下(凡未列出版时间者,属未详;而未列版次者,均为笔者认定的初版时间):

丁福保主编主译的这套较完整地反映了日式西医知识体系的“丁氏医学丛书”,大多在其参与的文明书局和其创办的医学书局初版,也有部分由商务印书馆等其他书局再版。其中虽然有不少署名为丁福保“著”、“编辑”或“编纂”者,但恐怕其中大部分是来自对日本医书的编译,丁福保这种在“编译”和“编纂”上区分不严格的做法,留下了很深的晚清“豪杰译”的痕迹(27),“译”与“编著”不分的情况,也曾遭到后来学者的激烈批评。(28)

“丁氏医学丛书”尽管大多取自日本的医书,但由于丛书注重实用性,因此颇受中国读书界的欢迎。如丁氏比较重视介绍各种东西药方,他认为很多医书对于疾病之原因、病状、并发症等,言之甚详,而独于疗法中仅仅说使用某某药物而没有处方,于初学者非常不利,对病人也极其不便。因此,“丁氏医学丛书”前后推出13种药物学和处方学的译著。野津猛男《汉法医典》系作者寻访日本汉医专家井上香彦,得其临床50余年的经验良方编纂而成,书中选录60种常见病症的汉医治疗方剂107方,简介其主治、方药及剂量,尤便读者参考。丛书中大多篇幅简短,行文流畅,颇受一般读者的欢迎;也有篇幅宏大的药典,如丁福保译《新万国药方》。《新万国药方》显然是对旧有的美国洪士提及(S.A. Hunter)所著《万国药方》(29)而言。《新万国药方》是丁氏根据日本医师恩田重信的《新撰处方一万集》编译的,他认为该书荟萃众方,分别部居,为近世之万国药方。洪士提及《万国药方》“固然学理精详”,但毕竟是19世纪之旧作,之后20年中新发明的新药方“概不备载”,“十九世纪之陈列品,不可名而是世纪之新药方也”,因此他译出恩田重信一书,而命名曰《新万国药方》。该书按照发病器官分为呼吸、消化、循环、神经、泌尿、生殖、运动、全身、皮肤、中毒、外科、妇人、小儿、耳科、眼科等病十五编,统核其病名580余种。各病所载药方多寡不一,少则数方、十数方,多则有数百方;各方所载也有少有多,少则一味,数味,多则十数味。该书在各编中论及各器官发生之各病,先对该病详其病症及要点,来临时处理,而后则列医疗该病之药方、服法。如呼吸器系统诸病,第一节首列鼻腔病,鼻腔病又分急性和慢性,先后叙述,如“急性鼻加答儿”:鼻邪、鼻寒冒、鼻黏膜加答儿,旧译作头风鼻塞,古有伤风感冒等名。处理方法为:保温、发汗、禁吸烟,预防尘埃,体质疗法(如结核、梅毒等)。最后列出关于“急性鼻加答儿”的药方43种之多,以供临床和药师进行选择。全书辑集应用的东西药方10714种,书分上下两册,厚达659页。光药剂类型就包含有浸煎剂(沸水适宜浸出临时服用)、棉球剂(药醮于棉球上栓塞)、烟草剂一(药和以烟吸抽,吸抽)、水剂、盐酸规尼涅剂、溴化规尼涅剂、散剂、洗涤剂、单宁酸规尼涅剂、枸橼酸规尼涅剂、丸剂、浸剂、吹入剂、滴剂、机那煎剂、嗅入剂、亚吡酸剂、注入剂、铁剂、涂布剂、镇吐剂、有加利斯剂、水煎剂、锭剂、涂搽剂、大黄剂、脚汤剂、点眼剂、眼软膏剂、消毒剂、粉状吐剂、头汤剂、含漱剂、乳剂、注射剂、蓐疮涂布剂、浣肠剂、催吐剂、撒布剂、吸烟剂、下剂、茶剂、镇痛剂、坐药、浴剂、腐蚀剂、插入剂(药为球子插入子宫腔内)、杆剂、注入皮下剂、胶囊剂、湿布剂、磨齿剂、注入洗涤剂、点入剂、喷敷剂、亢奋剂等。(30)

丁福保注意及时介绍世界医学发展的最新成就,如其吸收西方卫生学译著以及中国传统的养生和医学著作的知识资源所编的《卫生学问答》,是中国人撰著的第一部以“卫生”为名同时亦可部分归为近代卫生学著作的书籍,还翻译介绍了日人关于“卫生学”研究的最新成果。据陈邦贤研究,丁译《新撰解剖学讲义》是日本慈惠医院医学专门学校内容极为详尽的讲义;丁译《组织学总论》于上皮组织、支柱组织、神经组织、血液及淋巴等,详载无遗;丁译《胎生学》、丁译《近世内科全书》、丁译《近世妇人科全书》、丁译《汉译临床医典》、丁编译的《实验化学本草学》,都分别是所在学科首先输入的新著述。(31)在选择原著时他也注意选择能够充分反映20世纪初西医水平之最新医家著述。如丁福保清楚“德国为日本医学之导师,并为世界医学学术之先进”。(32)因此他介绍西医新知方面重视日人编译的德国医籍,如颇具代表的是《德国医学丛书》上、中、下三编,是日人选取德国当时著名医学家的权威著作编纂的日译本,分十五编,内收《安氏外科学》、《皮氏外科学》、《维纳内科学》、《莫氏小儿科学》、《惠氏儿科学》、《富氏产科及妇人科学》、《倍氏精神系病学》、《马氏精神病学》、《喜氏颈病及胸科病》、《施氏喉头病学》、《司氏眼科学》、《克氏耳科学》、《加氏皮肤病学》、《伍氏泌尿器病学》、《诺氏花柳病学》等15种,丁氏是据寺尾国平的日译本重译了其中的若干种。(33)《诊断学大成》一书介绍的诊断手段,包括了视、触、打(叩)、听、检温、检痰、检粪、检尿、检细菌诸方面,并介绍了呼吸、血行、消化、泌尿、生殖、神经的检查。《免疫学一夕谈》论及血清免疫是西医学最新的研究成果。1907年德国医学家发明治疗梅毒和螺旋体病的有效药物“六O六”,丁福保在不到5年的时间内,通过《梅毒六O六疗法》一书就将此新药介绍给中国医学界。(34)丁福保在1910年译出的日本河台杏平所著的《西洋按摩术》,全书分总论和各部按摩术二编,讨论按摩的要约、技术之演习、按摩术手技、关节运动法、四肢各筋之按摩法、关节按摩法,头部、颈部、躯干、全身按摩术,以及按摩术禁忌症等十三章,前附《人身表部名称及解剖图》,或以为系西洋按摩术传入中国之先声。(35)

“丁氏医学丛书”中不少医书结合了中国流行的疾病,故临床价值很高。陆菊生曾在《近世内科全书序》中说丁福保告诉他自己治病,“以《近世内科全书》为法,凡诊断处分等,无一不与是书相吻合。虽非刻舟求剑,几同按图索骥”。此书原本乃日医桥本节斋之所著,“其书都十一章,凡属内科范围诸疾患,无不备载于是矣。书中每载一病,先译述其原因,以明疾病之所由来,次评述其症候及诊断,即可与病人之症候相比较,以诊定其病名者,次译述其豫后,即豫料其后之结果,或生或死也。次评述其疗法,凡处方及看护病人之法备焉。余曩日见仲祜诊治各病之法,果一一原本于此书。由症候而诊断而处方,所谓按图而索骥者。其在斯欤,其在斯欤。余劝仲祜速印此书,以流布于人间,使医生治病时有所遵循,以免如余之暗中摸索于故纸堆中,则医林始有改革之望矣!”这固然有为序者过于夸大西书作用之处,但从中亦可见丁氏译书所具有的临床诊断的作用。由于中国当时肺结核患者甚多,丁福保就此疾病译出了《肺痨病一夕谈》、《肺痨病预防法》、《肺痨病救护法》,介绍了该病的一般病因、病理,讲述了预防方法和诊治手段,对该病的诊治和预防起到了积极的作用。鉴于中国缺少合格的产婆,丁氏编译出日本医学士竹中成宪的《竹氏产婆学》一书,论述关于分娩子宫开口期、产出期、后产期之现象,介绍产妇之摄生法、育儿法、产妇母子之疾病、各种之手术,还发表《论今日宜办速成产妇讲习所》的建议,援前数年的速成师范先例,希望通过短期训练,给愿意从事“接生保养”的女性以最基本的知识。(36)

丁福保不仅重视通过日本医术译介西方医学,而且也注意绍介日本将传统医学和西方医学加以融合的新成果。中医盛行于日本已经千年,但明治维新后西医发达,皆薄视汉医方。1906年在东京召开了第二次日本联合医学会,东大教授三浦谨之助、山下顺一郎分别作了《关于针灸治疗》、《和汉药的价值》的报告,在医学界引起震动,使许多学者对“洋医万能论”和“汉方低级无用论”是否正确重新进行了反思。1910年日本兼通汉方与西医的医生和田启十郎完成《医界之铁椎》一书,该书系作者积十九年之经验所著,以自己的临床实践阐发了汉方医学的价值。全书分前、后两编。前编列中西医区别、中医原因疗法、自然疗能论等篇,以论中医之特长,兼举世间对中医之非难约辨之,认为中医临床治疗方面有自己的特点与长处,并列举实际病例证明中医非陈腐之学;当然西医可取者也不少,并举下血、小儿脚气、阴囊疝气等中医病案以证之。后编列药物君臣佐使、中医传染病药、炎性症状不忌下剂等篇,历举汉医之长,比较西医之短,大声疾呼,于西医最发达之日本,犹东海壮士于天下慑服之时,椎秦皇于博浪沙中也,故名其书曰:医界之铁椎。(37)把自己比作刺杀秦始皇的张良,是要打破否定汉方,西医一统天下的现状,引俚谚俗说医语等而解释之,正其误谬,去其邪说,兼述己见,主张二大医法互相接近、两大医术日渐融和,共图医道之进步。可惜当时日本汉方医学气若游丝,以至于没有出版社愿意为他出书,和田不得不自费出版。但此书问世后则成为日本汉医复兴的导火线。丁福保在原书问世的第二年,即1911年就翻译出版了译本,向中国读者介绍了致力于医学现代化的日本,也同样存在着如何重新评价传统医学的问题。该书1930年还在重印。丁福保还自撰《中药浅说》(《万有文库》本)、《中西医学汇通》、《中外医通》、《新本草纲目》等,主张以西医之法改造中医,“使数千百年来谬误之学说,一变而化为化学实验的学说”。1939年至1944年为沟通中西医学,丁福保还创办了《国药新声》一刊,大力提倡“中医科学化”。杂志介绍西医生理、病理学等基础理论,对麻黄、乌头等中药的成分、药理作用、功效、制剂等进行研究整理,新药介绍以中药制剂为主要内容,吸取了西药的研究方法与技术,对临床用药、中医药学的发展以及外来药物的国药化等,都作了广泛的探索。(38)

“丁氏医学丛书”流传甚广,不少医书多次重印。如足立宽的《育儿谈》,至1917年已发行有4版,《新内经》至1926年已发行有5版;《中医医方会通》至1929年已发行有6版;《实验却病法》1930年已发行有6版,由田弘伦的《皮肤病学美容法》至1929年已发行有6版;《看护学》至1933年已发行有8版;野津猛男的《汉法医典》1929年2月初版,5年中已发行有30版,平均每年6版;而丁福保自己编著的《化学实验新本草》,前后也发行有30版。这套医学丛书,曾赴德国都郎万国卫生赛会和罗马万国卫生赛会参展,“各国医生无不惊叹其著述之灏博,咸以最优等之金牌奖励之,东西洋医书,列入两次之万国卫生赛会而得最优等者,以吾国丁氏为最多”。除德国和罗马卫生赛会优等奖外,丁福保还获得了内务部和南洋劝业会的嘉奖。(39)

在近代西医输入史上,译述西医著作自1851年英国伦敦会传教医师合信始,直至20世纪初数量还是极为有限的。1902年出版的《增版东西学书录》,收录1902年前的医书仅50种,加上解剖学、人类学、心理学也不过近70种。由国内东文学堂训练出来的丁福保,虽然不像留日学生那样,受过比较系统的日文训练,但却以一人之力,主译和主持编印了在数量上超过前半个多世纪的汉译西医工作。马伯英指出,丁福保的最大成就不仅仅在于“丁氏医学丛书”全面反映了日式西医知识和医学体系影响了整整一代人,还在于他开国人翻译西医文献的先河,打破了西医文献的汉译由外人独擅的局面。(40)

陈邦贤认为,丁福保所译日文西医书的成就,足以与当年日本医学界引进西医相媲美:“丁先生译述日本医学书籍,输入日本医学,犹之昔时日本前野良泽、杉田玄白等译述《和兰内景图谱》;桂川甫周、中川淳庵、源昌纲、岭春泰、石川云常、桐小正哲、大玄泽、宇田川玄随、森岛甫斋、司马江汉等译述和兰的《疡医新书》、《和兰局方》、《和兰药谱》、《海上备要方》、《和兰药选》、《八刺精要》、《五液精要》、《内科选要》、《六物新志》、《兰学阶梯》、《红毛杂话》等书,以输入和兰医学于日本,是同样的功绩;《日本医学史》对于前野、杉田、桂川等,推崇为兰学派的创始,不没其革新医学开创之功:但是他们当时所译述的和兰医学书籍,远不如丁先生所译述的多而且备。”吴葆真《丁氏医学丛书序》中也指出:“余考《日本医学史》,西洋医学输入时,其所翻译各书,不如丁氏书远甚,作史者每竭力表彰之;岂日人谨厚之风,过于吾国之后进欤?抑公理所在,不屑以一人之私见,为毛举琐碎之索瘢欤?丁氏以前之西医书已有二十余种,若一一与丁氏书互相比较,则无一可与丁氏书相颉颃者;丁氏书诚空前之巨著矣!”(41)

丁福保一生与书籍结缘甚深,他是一个勤勉的新知识传送者,也是一个旧传统的守护者。他称自己本性嗜书,昔为衣食所困,无力多购,后以中人之产,并节缩衣食和游宴戏乐之费用,而从事古籍版本的搜罗。他对那些聚集文献并秘之箧笥好自啬傲之所为,很不以为然。文化是交流的结晶体,书籍是流通的产物。从1918年起他就经常向无锡和上海两地的图书馆大量捐书,最大规模的一次是在1938年,他捐震旦大学20000余册、50000多卷古今刊本。对于一个将书籍视若第二生命的学者,在生前就将之捐给社会至今仍属罕见。(42)就如同丁氏译述日本医书,创办医学书局推出“丁氏医学丛书”之所为,都是将西医新知贡献给学界,可以说,丁福保用自己的一生诠释了“学术乃天下之公器”的箴言。

附记:本文初稿曾刊载于《江苏出版史志》,后收入汪家熔辑注《中国出版史料·近代部分》第三卷,湖北教育出版社、山东教育出版社,2004年,第474—478页;增补稿收入拙著《江苏翻译出版史略》,江苏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324—333页;收录本文集为再修订稿,刊载于《东方翻译》2011年12月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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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丁福保著《西洋医学史》“作者介绍”称其编撰出版之著作多达300余种,参见《西洋医学史》,东方出版社,2007年,第1页。

(2) 马伯英、高晞、洪中立《中外医学文化交流史》,文汇出版社,1993年;马伯英《中国医学文化史》下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493—497页。

(3) 参见邹振环《江苏翻译出版史略》,江苏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324—333页。

(4) 丁福保《畴隐居士自订年谱》,第2—4页,复旦大学图书馆藏本。该书收入《清代民国藏书家年谱》第六册,北京图书馆,2004年。

(5) 丁福保《医学与佛法》,载《良友》1930年6月第48期。

(6) 《东文典问答》,丁福保编纂,文明书局1902年版附“东文提要”。

(7) 吴相湘主编《苏报》,台湾学生书局,1965年,第57页。

(8) 邹振环《上海东文学社与南洋公学的东文学堂》,载日本关西大学《或问》2005年5月第9期,第43—56页。

(9) 吴顾彦聪《丁氏医学丛书序》,载《化学实验新本草》,文明书局,1908年,第2页。

(10) 余新忠《晚清“卫生”概念演变探略》,载黄爱平、黄兴涛主编《西学与清代文化》,中华书局,2008年,第554—579页。

(11) 参见张仲民《出版与文化政治:晚清的“卫生”书籍研究》,上海书店出版社,2009年,第115—118页。

(12) 文明书局出版的《笔记小说大观》、《清代笔记丛刊》、《说库》、《上下古今谈》,以及大量教科书,销路甚好。由于该书局在民国年间与商务印书馆和中华书局在出版教科书方面竞争失败,1932年最后并入中华书局。创办文明书局的俞复后来担任中华书局的印刷所所长。关于文明书局的概况,参见边春光主编《出版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年,第530—531页;朱联保编《近现代上海出版业印象记》,学林出版社,1993年,第120—123页。

(13) 丁福保《畴隐居士七十自叙》,中华书局版,第144页。

(14) 丁福保《畴隐居士自订年谱》,第5—14页。

(15) 原载《出版史料》1984年第三辑,后收入《编辑记者一百人》,学林出版社,1985年,第46—49页。

(16) 转引自陈邦贤《中国医学史》,商务印书馆,1937年,第198—199页。

(17) 马伯英《中国医学文化史》下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494页。

(18) 《丁氏医学丛书总序》,载《化学实验新本草》,文明书局,1908年,第5—6页。

(19) 《(改正)丁氏医学丛书总序》,载《竹氏产婆学》,医学书局,1920年;又见《畴隐居士自订年谱》。

(20) 董光璧主编《中国近现代科学技术史》,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年,第375—376页。

(21) 1942年69岁的丁福保将医学书局盘给他人,才正式退出出版事业而专修禅净。参见《畴隐居士七十自叙》,中华书局版,第43页。

(22) 朱烨《西医书籍的译述》,载《中国医学百科全书·医学史》,上海科技出版社,1987年,第99页。

(23) 马伯英《中国医学文化史》下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495页。

(24) 丁福保《西洋医学史》后记,东方出版社,2007年,第187页。

(25) 参见薛愚主编《中国药学史料》,人民卫生出版社,1984年,第342页。

(26) 主要依据笔者所见“丁氏医学丛书”的实物进行增补,删减书目中属于传统中医的古籍,如宋人编纂的《太医局诸科程文》等,其他还有一些丁著或丁译书籍也未见收入,如《长寿之条件》、《肺病最经济之疗养法》、《肺病指南》、《肺痨斗病术》、《结婚与优生学》、《近世长寿法》、《老人延年术·老人性尿闭症》、《食物疗病法》、《食物与早老》、《食物最经济法》、《卫生延年术》、《现代最真确之生命观》等。

(27) 关于“豪杰译”的分析,可参见邹振环《影响中国近代社会的一百种译作》,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6年,第165—167页。

(28) 1946年季羡林曾指出丁福保所著的《佛学字典》,经一位在英国剑桥大学任教的德国汉学家对校,发现实际上是按照日本学者织田得能的《佛教大词典》编译的,仅仅添加了若干字句而将后者“据为己有”。参见季羡林《朗润琐言》,上海文艺出版社,1997年,第327—328页。

(29) 《万国药方》(A Manual of Therapeutics and Pharmacy in Chinese Language)是美国浸礼会传教医师洪士提及(S. A. Hunter)所著,1890年由浸礼会和美华书馆委托杜柄记石印书局代印。全书分八卷一函。分药物总类、药剂分类、药物制剂、疾病种类五个部分。药物总类主要收入化学药物、非化学药物、金石类和草本类25类,依次说明其制法、功用、服法和禁忌。药剂分类叙述54类剂型,如药水、汽水药、泡水药、药膏、贴药膏、敷药、药酱类等。药物制剂是配药的一般应用方法,共载药物1398个。疾病种类收载病体症22种和766种不同的疾病。该书以思快尔(Squire)所集注的第14版《英国药典手册》(Squire's Companion of British Pharmacopeia)为基础,参考斯密思(Povter Smith)的《中国药物学》(Materia Medica of China)、嘉约翰(J. Kerr)《药物学与化学》(Materia Medica and Chemistry)和傅约翰的《傅氏化学》(Frycis Chemistry)以及中国的本草学、美国药典、印度药典等其他医书。 作者曾在山东烟台行医多年,对中国药物有较深的研究,该书对每一种药物的叙述方法与中国本草类大致相同。参见薛愚主编《中国药学史料》,人民卫生出版社,1984年,第333—339页。书中将作者误作“洪士提反”,应为“洪士提及”。或以为该书内容新颖,所收药品959种,制剂1321种。参见陈新谦、宋之琪《〈万国药方〉——十九世纪末叶问世的一部重要西药著作》,载《中国药学杂志》1997年第5期。

(30) 参见薛愚主编《中国药学史料》,人民卫生出版社,1984年,第342—346页。

(31) 陈邦贤《中国医学史》,商务印书馆,1937年,第346—356页。

(32) 丁福保《畴隐居士七十自叙》,中华书局版,第50页。

(33) 丁福保编译《德国医学丛书》,医学书局,1938年,第1—2页。

(34) 马伯英《中国医学文化史》下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495页。

(35) 《中国医学百科全书·医学史》,上海科技出版社,1987年,第99页。

(36) 丁福保译述《竹氏产婆学》,医学书局,1920年,第2—3页。

(37) 和田启十郎《医界之铁椎》丁福保绪言,上海医学书局,1930年。

(38) 丁福保译《医界之铁椎》,上海医学书局,1911年;参见李廷举、吉田忠主编的《中日文化交流史大系·科技卷》,浙江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91、126页。

(39) 丁福保《畴隐居士自订年谱》,第22、33页。

(40) 马伯英《中国医学文化史》下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493页。

(41) 陈邦贤《中国医学史》,商务印书馆,1937年,第196—197页。

(42) 参见苏精《近代藏书三十家》(增订本),中华书局,2009年,第122—1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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