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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澍《续敦煌实录》的特点与价值_清朝张澍

时间:2022-07-1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张澍《续敦煌实录》的特点与价值_清朝张澍第二节 张澍《续敦煌实录》的特点与价值张澍才华横溢,勤于笔耕,著作宏富,对中国当今两门国际显学敦煌学和西夏学都有重要贡献。其中,《续敦煌实录》无疑是张澍对敦煌学贡献的最集中体现。笔者以为,《续敦煌实录》有如下几个方面的特点和价值。张澍《续敦煌实录》是接续刘昺《敦煌实录》之作。故而,张澍对《敦煌实录》体例的认识和把握还是准确的。

张澍《续敦煌实录》的特点与价值_清朝张澍

第二节 张澍《续敦煌实录》的特点与价值

张澍才华横溢,勤于笔耕,著作宏富,对中国当今两门国际显学敦煌学和西夏学都有重要贡献。胡玉冰先生《论张澍的西夏学成就》(22),介绍和探讨了张澍对西夏学的贡献。关于张澍对敦煌学的贡献,赵俪生、李鼎文、张永明诸先生均有指陈和论述,称张澍为敦煌学的先驱者(23)。张澍对敦煌学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二酉堂丛书》中对河西地方志和文献的辑佚、《五凉旧闻》和《凉州府志备考》的编撰以及《续敦煌实录》的撰修。其中,《续敦煌实录》无疑是张澍对敦煌学贡献的最集中体现。

《续敦煌实录》是张澍的未刊遗稿,共有两种稿本,一个是三卷本(另有卷首一卷),已被伯希和劫往巴黎。另一个是五卷本(另有卷首一卷),现藏西安碑林博物馆。五卷本成书的时间,在三卷本之后。五卷本的首页《续敦煌实录序》标题之下,钤有“钱衎石”三字阳文小篆印章,可知这部稿本是张澍的好友嘉兴钱仪吉读过的。李鼎文先生根据西北师大图书馆收藏的《续敦煌实录》五卷本稿本的复印本对《续敦煌实录》进行了校点,于1985年6月由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主要干了两个方面的工作,一是为《续敦煌实录》征引的屠本《十六国春秋》逐条找出它所根据的原文书,录出原文,并辨析其中出现的一些错误。二是为张澍的按语订正错误。经过李鼎文先生的精心校点,《续敦煌实录》克服了所引屠本《十六国春秋》没有原文出处的弊病,纠正了讹误,从而极大地增强了其可信度,提高了其价值,又方便了读者。张永明先生认为:“李校此书,堪称善本,为近年来敦煌学研究的一大创获。”(24)但,西安碑林博物馆所藏《续敦煌实录》也并非最后定稿本,《张介侯所著书》第十七册收有《续敦煌实录》第四卷,两相对照,后者比前者新增人物计有曹俊、盖元、黄隽、庞娥亲、阴克、阴浚、阴世隆、阴据、阴预、马鲂、马岌、马权、马基、宣度、王鸾、范汪、唐怀克、唐九征、唐辉、吕兴、白孝德、竺昙猷、竺昙摩罗刹23人,说明张澍晚年在原来五卷本基础上仍然进行添加、修改和完善。

笔者以为,《续敦煌实录》有如下几个方面的特点和价值。

一、《续敦煌实录》从体例上来讲,具有章学诚所说“因事命篇,不为常例所拘”(《文史通义·书教下》)的特点。《续敦煌实录》有卷首一卷,是张澍辑录的刘昺《敦煌实录》,共有17条,李鼎文先生校点时又补辑了2条。张澍《续敦煌实录》是接续刘昺《敦煌实录》之作。关于《敦煌实录》的体例,汪受宽先生有《实录史体起源于〈敦煌实录〉说》,认为《敦煌实录》是实录体史书,是实录体的起源,并且说:“由于张澍误以为《敦煌实录》是一部地方人物志,所以他辑录的佚文多以人名为目,《续敦煌实录》更全录地方人物。”(25)但是,汪受宽先生的观点不久就受到岳纯之先生的质疑和否定,岳先生认为:“《敦煌实录》是十六国人刘昺修撰的一部郡国之书,成于元嘉十四年(437年)八月以前,主要记载了敦煌的历史与人物,说它是写西凉史的实录体史书缺乏史料支持。《敦煌实录》的卷数有十卷、二十卷的不同记载,现已难以考清其正误,汪受宽先生原为十卷后增为二十卷的假说似是而非。”(26)笔者赞同岳纯之先生的观点。首先,唐刘知几明言《敦煌实录》是记载敦煌地方人物之书,其《史通》卷18《杂说下》说:“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欲求不朽,弘之在人,何者?交趾远居南裔,越裳之俗也;敦煌僻处西域,昆戎之乡也。求诸人物,自古阙载。盖由地居下国,路绝上京,史官注记所不能及也。及而士燮著录,刘昺裁书,则磊落英才,粲然盈瞩者矣。向使两贤不出,二郡无记,彼边隅之君子,何以取闻于后世乎?”其次,刘昺的《敦煌实录》早已散佚,就目前而言,只有张澍辑录了17条佚文,李鼎文先生在校点《续敦煌实录》时也仅补辑了2条,共计19条。就这19条的内容而言,除“蒲海”一条恐非《敦煌实录》原文外,其他18条都是《敦煌实录》佚文。这18条内容,除“蛇见”一条外,其他17条无一例外都是记载人物的。这和后世按皇帝在位先后顺序和时间先后编纂的史料长编性质的《实录》相去甚远。故而,张澍对《敦煌实录》体例的认识和把握还是准确的。从张澍的诗歌、文章以及所编纂的几部方志看,均有自由而不守家法的特点。张澍的好友清代著名学者钱仪吉评价张澍的诗歌说:“介侯之才囊括千古,其气一世无所屈,凌志勃发,多为俗目骇怪。或以唐宋格律绳之,辄不得,以为疑。而予独见其有望古遥集湛深幽抑之思,与夫奥峭荡之风致,吴歈越讴怆凄窈眇之音节,盖有近于骚人之哀怨者。”(27)李慈铭评价其学问和文章风格说:“其学极博洽而未有家法,好刺新奇,其文之病亦在此,然渊雅实不可及也。”(28)张澍所编撰的方志,亦如同其文章、诗歌,具有不守成规和家法的特点。他编辑的《续黔书》、《蜀典》、《凉州府志备考》、《续敦煌实录》都不是正规的方志,因而其结构名目,均依具体情况而定,不拘泥于一定的体例或成规。《续黔书》共分八卷,以类划分,卷1主要记载星野、地界以及作者的政治活动;卷2主要是对一些名胜古迹的记叙与考证以及奇异风俗的记载;卷3考证贵州一些地方的建制沿革;卷四主要是山水游记;卷五主要为奇闻逸事;……《蜀典》共分12卷,亦以类划分,分别为堪舆类、人物类、居寓类、宦迹类、故事类、风俗类、方言类、器物类、植物类、著作类、姓氏类。《凉州府志备考》亦以类相从,分地理、山水、物产、祥异古迹、职官、大事记、遗事记、人物、流寓、艺文、西夏纪年共11类40卷,各名目在全书中的位置都不拘常格,比较随意。《续敦煌实录》则是关于敦煌地区的按姓氏分类辑录的人物传记,也可看作是一部关于敦煌地区的以人物为中心的地方史。《续敦煌实录》卷1记张氏人物;卷2记索氏人物;卷3记载了曹氏以及鲁般、翟牖、侯瑾、盖勋等其他姓氏的人物;卷4记宋氏、氾氏、令狐氏;卷5则杂记阚骃、阴兴等各姓人物。张澍之所以要按姓氏来分类辑录人物,主要是由所记叙历史时代的特点决定的。《续敦煌实录》所辑录的人物,从时间上讲,上起东汉,下迄五代,主要是十六国、南北朝时代的人物,这一时期是世家大族兴盛时期,各割据政权往往以世家大族为支柱,而这些家族也是人才辈出。张澍这样做,正反映了这一历史的实际。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张澍《续敦煌实录》其体例看似很随意,实则继承了《尚书》、《史记》“因事命篇,不为常例所拘”的特点,由内容决定形式,而不以体例约束和割裂内容,这正是章学诚在《文史通义·书教下》中所提倡和赞扬的。(www.guayunfan.com)二、《续敦煌实录》搜罗广泛,内容丰富。所辑人物,上自将相,下及隐逸;所录事迹,既有军国大事,学者著述,也有奇闻逸事,奇技异巧,僧人异行;征引文献,既有《后汉书》、《三国志》、《晋书》等纪传体正史,《资治通鉴》等编年体史书,屠氏《十六国春秋》、《洛阳伽蓝记》、《水经注》等方志、地理书,《金石萃编》等金石文献,也有《太平御览》等类书以及《世说新语》、《隶续》、《路史》、《全唐文》、《高僧传》等其他文献。充分体现了张澍涉猎之广泛,学问之渊博。王重民先生说:“介侯是书,征引博洽,言敦煌人物者,宜莫先于是矣。”(29)

《续敦煌实录》之辑录,以政治、军事人物为主,其中不乏独当一面,对中国历史产生较大影响的人物。如东汉后期的张奂,曾任安定属国都尉、武威太守、度辽将军、护匈奴中郎将、大司农等职,能较好地处理民族关系,在稳定边疆局势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同时,张奂还是一位学者,在被宦官以党人的罪名免官禁锢归田里之后,“闭门不出,养徒千人,著《尚书记难》三十余万言”,“所著铭、颂、书、教、诫述、志、对策、章表二十四篇”(30)。西晋末年的索琳,曾任奋威将军、侍中、平东将军等职,多次打败刘聪、刘曜,屡立战功。前凉张重华时期的谢艾,“仕重华为主簿,兼资文武,明识兵略”(31)。后赵石虎遣将麻秋率大军欲灭前凉,张重华以谢艾为中坚将军,屡败麻秋,保卫了前凉的安全,而不久,后赵即灭亡。前凉张轨时期的宋配,曾被授以司马之职,率兵平定了鲜卑若罗拔能的寇乱,又曾率兵直趋长安救助西晋王朝,屡有战功,“仕至西平太守”(32)。北周时期的令狐整,“雅识情伪,尤明政术,恭谨廉慎,常惧盈满,故历居内外,所在见称”。在西魏北周改朝换代之际,平定了邓彦、张保之乱,保持了河西局势的稳定。入朝北周之后,曾代席固为丰州刺史,“奖励抚导”(33),颇有声名。还有在唐代勇武善战,屡立战功,威震一时的薛万均、郭知运等。

《续敦煌实录》还辑录了许多著名学者、文学之士。如张谘,“仕张轨为著作郎。撰《凉记》八卷,多记轨事。”(34)张湛“弱冠知名凉土,好学能属文”,崔浩注《易》,其序说:“敦煌张湛、金城宗钦、武威段承根三人,皆儒者,并有俊才,见称西州。每与余论《易》,余以《左氏传》卦解之,遂相劝为解注,故为之解。”(35)张穆“博通经史,才藻清赡”,沮渠蒙逊“擢拜中书侍郎”,《晋书·秃发傉檀载记》:“宗敞对傉檀曰:‘张穆、边宪,文齐杨、班;梁菘、赵昌,武同飞、羽。’”(36)索靖“少有逸群之量,与乡人氾衷、张甝、索、索永俱诣太学,驰名海内,号称‘敦煌五龙’。四人并早亡,惟靖该博经史,兼通内纬”。“著《五行三统正验论》,辨理阴阳气运。又撰《索子》、《晋诗》各二十卷。又作《草书状》”(37)。索靖善草书,名著一时,张彦远《法书要录》引张怀瓘《书断》说索靖“善章草书,出于韦诞,峻险过之。有若山形中裂,水势悬流,雪岭孤松,冰河危石。其坚劲则古今不逮。……王隐云:靖草书绝世,学者如云。……时人云:精熟至极,索不及张(指张芝,张奂之子,善草书。索靖为张芝姊之孙。笔者按),妙有余姿,张不及索”(38)。索敞“为刘彦明(刘昺,字彦明。笔者按)助教,专心经籍,尽能传彦明业,凉州平,入魏,以儒学为中书博士。京师贵游之子皆惮威严,多所成益,前后显达位至尚书、牧、守者数十人,皆受业于敞。敞以丧服散在众篇,遂撰比为《丧服要记》”(39)。侯瑾,东汉时人,依《汉纪》体例撰《汉皇德传》,记东汉史事,“河西人敬其才而不敢名之,皆称为侯君云”(40)。宋纤,前凉张祚时人,“少有远操,沉靖不与世交,隐居于酒泉南山。明究经纬,弟子受业者三千人”,“注《论语》,及为诗颂数万言。年八十,笃学不倦”(41)。宋绘,“少勤学,多所博览,好撰述。魏时,张缅《晋书》未入国,绘依准裴松之注《国志》体,注引《晋书》及何法盛《晋中兴书》,又撰《中朝多士传》十卷,《姓氏谱录》五十篇。以诸家年历不同,多有纰缪,乃刊正异同,撰《年谱录》,未成”。可惜于河清五年(河清为北齐武成帝年号,河清元年为562年,只用了四年,疑有误,笔者按)“并遭水漂失”(42)。阚骃,“博通经传,聪敏过人,三史群言,经目则诵,时人谓之宿读。注王朗《易传》,学者借以通经。撰《十三州志》,行于世。蒙逊甚重之,常侍左右,访以政治损益。拜秘书、考课郎中,给文吏三十人,点校经籍,刊定诸子三千余卷”(43)。郭瑀“少有超俗之操,东游张掖,师事郭荷,尽传其业。精通经义,雅辩谈论,多才艺,善属文。荷卒,瑀以为父生之,师成之,君爵之,而五服之制,师不重服,盖圣人谦也,遂服斩衰,庐墓三年。礼毕,隐于临松薤谷,凿石窟而居。服柏实以轻身,作《春秋墨说》、《孝经错纬》,弟子著录千余人。”前凉张天锡曾遣使持节,“以蒲轮玄备礼征之”(44),在给郭瑀的信中,称郭瑀为当代孔子。刘昺,“年十四就郭瑀学”,后被郭瑀选为女婿。“昺后隐居酒泉,不应州郡之命,弟子受业者五百余人。李暠私署,征为儒林祭酒,从事中郎。……昺以三史文繁,著《略记》百三十篇,八十四卷,《凉书》十卷,《敦煌实录》二十卷,《方言》三卷,《靖恭堂铭》一卷,注《周易》、《韩子》、《人物志》、《黄石公三略》,并行于世。蒙逊平酒泉,拜秘书郎,专管注记。筑陆沉观于西苑,躬往礼焉,号‘玄处先生’,学徒数百,月致羊酒。”北魏灭北凉后,将凉州士民大量迁往都城平城(今山西大同),北魏世祖拓拔焘“夙闻其名,拜乐平王从事中郎。世祖诏年七十以上听留本乡,一子扶养。昺时老矣,在姑臧,岁余,思乡而返,至凉州西四百里韭谷窟,遇疾而卒。”北魏太和十四年(480年),尚书李冲在给皇帝的奏疏中称刘昺为“河右硕儒”,正光三年(522年),太保崔光奏请皇帝赦免刘昺之子孙沦为“皂隶”者,正光四年六月诏曰:“昺德冠前世,蔚为儒宗,太保启陈,深合劝善,其孙等三家,特可听免。”河西人以为荣(45)。

《续敦煌实录》还辑录了敦煌地区通晓天文、地理、阴阳、隐居不仕以及具有特殊技艺的人物。如索袭,前凉时人,“虚靖好学,不应州郡之命,举孝廉、贤良方正,皆以疾辞。游思以阴阳之术,著天文、地理十余篇,多所启发。不与当世交通,或独语独笑,或长叹涕泣,或请问不言”。张茂时,敦煌太守阴澹认为索袭是个奇才,专门登门拜访。阴澹想行乡射之礼,请索袭为“三老”,恰在此时,索袭病故。阴澹“素服会葬,赠钱二万”,评价说:“世之所有余者,富贵也;目之所好者,五色也;耳之所玩者,五音也;而先生弃众人之所收,收众人之所弃,味无味于恍惚之际,兼重玄于众妙之内。宅不弥亩而志忽九州,形居尘俗而心栖天外,黔娄之高远,庄生之不愿,蔑以过也。”(46)于是谥曰玄居先生。《老子》第十二章有:“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第三十六章有:“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第六十三章有:“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第二十一章有:“道之为物,惟恍惟惚”,第一章有:“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黔娄是战国时期人,据刘向《列女传》卷2,黔娄死,曾子及其门人前往吊唁,当曾子问给黔娄先生上什么谥号时,黔娄的妻子说当谥以“康”。曾子曰:“先生在时,食不充口,衣不盖形,死则手足不敛,旁无酒肉。生不得其美,死不得其荣,何乐于此而谥为康乎?”其妻曰:“昔先生君尝欲授之政以为国相,辞而不为,是有余贵也。君尝赐之粟三十钟,先生辞而不受,是有余富也。彼先生者,甘天下之淡味,安天下之卑位。不戚戚于贫贱,不忻忻于富贵。求仁而得仁,求义而得义。其谥为康,不亦宜乎!”曾子曰:“唯斯人也而有斯妇。”庄生即庄子,庄子很贫穷,但据《庄子·秋水》,他却拒绝了楚王要他治理楚国的聘请。从阴澹对索袭的评价看,索袭是一位隐居不仕、安贫乐道、很有造诣的修道之士。说明此时,道家文化在敦煌不但已经生根,而且已开花结果了。索,前凉时人,善于解梦。“少游京师,受业太学,博综经籍,遂为通儒。明阴阳、天文,善术数占候,知中国将乱,避世而归。乡人从占问吉凶,门中如市。曰:‘攻乎异端,戒在害已;无为多事,多事多患。’遂诡言虚说,无验乃止。唯以占梦为无悔吝,乃不逆问者。孝廉令狐策梦立冰上,与冰下人语。曰:‘冰上为阳,冰下为阴,阴阳事也。如君所梦,迨冰未泮,婚姻事也。君在冰上与冰下人语,为阳语阴,媒介事也。君当与人作媒,冰泮而婚成。’策曰:‘老夫耄已,不为媒也。’会太守田豹因策为子求乡人张公徵女,恰至仲春而成婚。郡主簿张宅梦走马上山,还绕舍三周,但见松柏,不知门处。曰:‘马为离,离为火。火,祸也。人上山为凶字。但见松柏,墓门象也。不知门处,为无门也。三周,三期也。君后三年必有大祸。’宅果与张寔妻弟谋反伏诛。黄平问曰:‘我昨夜梦舍中马舞,数十人向马拍手,此何祥也?’曰:‘马者火也,舞为火起。向马拍手,救火人也。’平未归而火作。……”(47)赵,“善天文历算,撰《甲寅元历》一卷,行于世”(48)。是南北朝时期著名的天文学家。鲁般是技艺高超的木匠,敦煌人,“莫详年代,巧侔造化。于凉州造浮屠,作木鸢,每击楔三下,乘之以归。无何,其妻有妊,父母诘之,妻具说其故。其父后伺得鸢,击楔十余下,乘之,遂至吴会,吴人以为妖,遂杀之。般又为木鸢乘之,遂获父尸。怨吴人杀其父,于肃州城南作一木仙人,举手指东南,吴地大旱三年。卜曰:‘般所为也。’赍物具千数谢之,般为短其一手,其日吴中大雨。国初(唐朝初,笔者按),土人尚祷其木仙。六国时,公输般亦为木鸢以窥宋城”(49)。张澍辑录的刘昺《敦煌实录》中也有两位具有特殊技艺的人物,一个是张存,善于扎针。张存有一奴仆,喜好逃跑。为防止其逃跑,张存晚上睡觉时,“行针缩奴脚,欲使,则针解之”(50)。另一个是索丞,“字伯夷。善鼓筝悲歌,能使喜者堕泪;改调易讴,能使戚者起舞。时人号曰雍门周”(51)。

《续敦煌实录》还辑录了几位敦煌地区的在全国颇具影响的高僧。一为释法颖,俗姓索,“十三岁出家,为法香弟子,住凉州公府寺,与同学法力俱以律藏知名。颖伏膺以后,学无再请,记在一闻,研精律部,博涉经论”(52)。北魏太武帝、北齐高帝先后任命他为僧正、僧主。撰有《十诵戒本》并《羯磨》等。一为宋云,奉胡太后之命与僧人惠生到西天求取佛经,历尽艰险,“凡得一百七十部,皆是大乘妙典”(53)。从而成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西行求法的著名人物之一。一为单道开,姓孟,前凉时人,“少怀栖隐,诵经四十余万言。绝谷,饵柏实,柏实难得,复服松脂。后服细石子,一吞数枚,数日一服,或时多少。啖姜椒。如此七年,后不畏寒暑,冬袒夏温,昼夜不卧。始同学十人,共契服食,十年之外,或死或退,唯开全志”。于后赵石虎建武十二年(346年)从西平(今西宁)来到后赵,一日行七百里。单道开“能救眼疾,时秦公石韬就开治目,着药小痛,韬甚惮之,而终得其效。佛图澄曰:‘此道士观国兴衰,若去者,当有大灾。’至石虎太宁元年(349年),开与弟子南度许昌,虎子侄相杀,邺都大乱。至晋升平三年(359年),来之建业,俄而至南海,后入罗浮山,独处茅茨,萧然物外。春秋百余岁,卒于山舍”(54)。一为释慧远,俗姓李。十三岁出家修习佛法,受华阴沙门僧思禅师剃度,后又随阇梨湛律师、大隐律师学习大小经论、《四分律》等,声名鹊起。“及承光二年(承光为北齐高恒的年号,承光元年为577年,只用了一年,577年,北周灭北齐,统一了北方。承光二年当为578年),周氏克齐,便行废教。敕前修大德并赴殿集,武帝自升高座,序废立义,命章云:‘朕受天命,养育兆民,然世弘三教,其风弥远,考定至理,多所愆化,并令废之。然其《六经》儒教,文弘治术,礼义忠孝,于世有益,故须存立。且自真佛无像,则在太虚遥敬表心。佛经广叹,而有图塔崇丽,造之致福。此实无情,何能恩惠?愚民向信,倾竭珍财,广兴寺塔,既虚引费,不足以留,凡是经像,尽皆废灭。父母恩重,沙门不敬,悖逆之甚,国法岂容!并退还家,用崇孝始。朕意如此,诸大德理谓何如?’于是沙门大统法上等五百余人,咸以帝为王力,决谏不从,佥各默然。下敕频催答诏,而相看失色,都无答者。远顾以佛法之寄,四众是依,岂以杜言,情为理服?乃出众答曰:‘陛下统临大域,得一居尊,随俗致词,宪章三教。诏云:真佛无像。信如诚旨。但耳目生灵,赖佛闻经,藉像表真,若使废之,无以兴敬。’帝曰:‘虚空真佛,咸自知之,未假经像。’远曰:‘汉明以前,经像未至,此土众生,何故不知虚空真佛?’帝时无答。远曰:‘若不藉经教,自知有法,三皇以前未有文字,人应自知五常等法,尔时诸人,何为但识其母,不识其父,同于禽兽?’帝亦无答。远又曰:‘若以形象无情,事之无福,故须废者,国家七庙之像,岂是有情,而妄相尊事?’武帝不答此难,乃云:‘佛经外国之法,此国不须,废而不用。七庙上代所立,朕亦不以为是,将同废之。’远曰:‘若以外国之经,非此用者,仲尼所说,出自鲁国,秦、晋之地,亦应废而不行。又若以七庙为非,将欲废者,则是不尊祖考,祖考不尊,则昭穆失序,昭穆失序,则《五经》无用,前存儒教,其义安在?若尔则三教同废,将何治国?’……”考虑到周武帝虽然理屈,但废佛之事无法避免,慧远“遂潜于汲郡西山,勤道无倦”。由于佛教长期在中国传播和发展,已建立了深厚的群众基础,再加上佛教的理论和教化对统治者有利,故从大象二年(580年)开始,北周统治者又准许建立寺院,传播佛教。隋王朝建立后,隋文帝崇信佛教,闻说慧远之名,下敕授慧远济州沙门都。慧远对佛教僧人的一些违背戒律的行为进行整顿和约束,大力弘扬佛教。开皇七年(587年)应诏赴长安,“敕住兴善寺”。为传播佛教,慧远在长安兴建了净影寺,“常居讲说”(55)。慧远撰有《地持疏》5卷、《十地疏》10卷、《华严疏》7卷、《涅槃疏》10卷、《大乘义章》14卷。慧远对佛教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另外还有竺昙猷、竺昙摩罗刹(时人称为敦煌菩萨)。十六国南北朝时期的河西走廊西头敦煌,佛教界名家辈出,这无疑是敦煌乃至河西地区佛教繁荣的集中体现。

三、张澍在《续敦煌实录序》中说:“按《敦煌耆旧记》曰:‘国当乾位,地列艮墟,水有悬泉之神,山有鸣沙之异,川无蛇虺,泽无兕虎,华戎所交,一都会也。’宜其瑰宝骏质,逴跞星罗,汗简垂名,作程遐世。而《史通·外篇》曰:‘敦煌僻处西域,昆戎之乡,求诸人物,自古阙载。盖由地居下国,路绝上京,史官注记所不能及。既而刘昺裁书,则磊落英才,粲然盈瞩。’可知夜光之璧,不经拂拭,与瓦石无异;尤异之贤,不为章著,亦随草木同腐矣。”可惜《敦煌实录》已佚,张澍广泛搜寻,仅得17条,李鼎文先生补辑,仅得2条,合计不过19条。而索纬《陇西人物志》、赵武孟《河西人物志》,又湮没无传。时至清代,历史的长河已将敦煌这一昔日闪亮的“夜光之璧”深埋于尘沙之下。张澍广泛搜求,辑录成《续敦煌实录》,欲除去“夜光之璧”上的尘沙,使之重新闪亮;章著敦煌“尤异之贤”,使之重新为世人所识。张澍生于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卒于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张澍去世时,中国历史已步入近代,但距敦煌莫高窟藏经洞敦煌文书的发现,尚有五十余年。在敦煌文书发现五十多年前,张澍基于其渊博的知识,发现敦煌是一块“夜光之璧”,欲除去上面的尘沙,使之重新闪亮,其慧眼独识,在今天看来,不得不令人佩服。可以说,张澍是发现敦煌的第一人。

四、历史是人创造的。《续敦煌实录》辑录了上自东汉,下至五代的九百多年间敦煌这一地区的政治、军事、文学、儒学、历史、天文、地理、阴阳历算、技艺、道家、佛家等各方面的人物,内容十分丰富,反映了敦煌自东汉至五代九百多年间丰富多彩的社会历史内容。读《续敦煌实录》使人深感,敦煌乃至河西在东汉至五代特别是十六国南北朝时期,经济文化一度昌盛发达,对中华文明做出了重大贡献。《续敦煌实录》所辑录的人物是敦煌历史上众多人物当中的佼佼者,由于《敦煌实录》已佚,《陇西人物志》、《河西人物志》,也湮没无传,故尔众多的创造了敦煌文明的人物已被历史的长河所湮没。但读《续敦煌实录》可起到管中窥豹的作用,敦煌灿烂的古代文明是敦煌人民创造的,敦煌地区一度曾是创造文化和输出文化的重要地区之一,对中华文明做出了重大贡献。张澍也成为自清代以来研究敦煌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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