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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动叙述的形式特征

时间:2022-03-2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意动文本,是以命令、承诺、劝说为意向的文本,不能称之为“虚构型”,因为它们叙述的情节“可能”发生在未来,尚没有发生,只是希望发生。意动叙述归根结底是纪实型,但是接收者对其进行事实检验,要等一步,因此意动叙述可以称为“拟纪实型叙述”。意动叙述的“纪实型”还有一个证明:它的未来向度是实指的,当叙述指明的时刻到来,预言就不再是预言,不再有关未来:夫妇过了生育年龄,就再也无法早生贵子。
意动叙述的形式特征_广义叙述学

意动文本,是以命令、承诺、劝说为意向的文本,不能称之为“虚构型”,因为它们叙述的情节“可能”发生在未来,尚没有发生,只是希望发生。但是,另一方面,虽然意动叙述说的尚不是事实,它们不可能是有意虚构,因为它们必然以某种令人不满的经验事实(例如夫妇无子)为背景,才能预言在什么条件下,这种情况就会改变。它们的总的意向方向朝向未来,预言这些情节将成为事实,只要时间一到,或只要接收者按要求办事,目前的情况就会改变(例如贵子出生)。因此,这种叙述的指称是“透明”的,是针对“即将来到”的经验事实。意动叙述归根结底是纪实型,但是接收者对其进行事实检验,要等一步,因此意动叙述可以称为“拟纪实型叙述”。

电影叙述学家博德维尔首先指出,邦维尼斯特所说的“祈使句”,不仅是个语态,而且必须卷入“你”这一人称,而且必是现在时。他举的例子是音乐剧《窈窕淑女》(My Fair Lady)中男主人公的台词“叶莱莎,给我拿拖鞋来”。他说“每个言述(enunciation)都假定一个说者,一个听者,而且说者具有用某种方式影响听者的意图”。他进一步指出,祈使形式特征很重要,如果把祈使标记略去,就会变成“历史或故事”(histoire),成为“某个时刻观察到的事实之呈现”。[12]也就是说,变成记录类叙述,博德维尔这个观察极其敏锐。

尼尔曾经详细地讨论过宣传文体,包括讲道、竞选、纪录片等。他指出此类文本的特点是邀请读者采取某种立场、某种行动,哪怕是认可现状,也需要作出努力以保持现状不被更改,目的在于让读者认同某套讲述并进行实践。[13]贝尔西则进一步指出陈述句叙述(她指的是“现实主义”小说)的特点是虚构,而且有结尾,而“祈使句叙述”不可能是虚构,而且经常无结尾,因为必须让接收者去采取行动。[14]她特地引用了阿尔都塞的一段话。阿尔都塞在谈到布莱希特(Bertold Brecht)的戏剧时指出:“他想要把看客变成演员,来完成未结束的戏。”[15]预言的过程是在不断提出问题,并告诉观众往下如何做,才能有一个理想的结局。

总结各家意见,意动(祈使式、以言成事)的叙述,具有以下形式特点:

1.非虚构,因为要改变某种经验事实性;

2.“我对你说”的人称关系非常清楚,而且不可改变;

3.情节事件发生在未来,但语句可用现在时,以显示紧迫感,敦促听者采取行动;

4.情节无绝对明确的结尾,因为要把决定结局的能力交到听众手里。

意动叙述的“纪实型”还有一个证明:它的未来向度是实指的,当叙述指明的时刻到来,预言就不再是预言,不再有关未来:夫妇过了生育年龄,就再也无法早生贵子。而意动叙述的时间是绝对的,其预言是针对实在世界的,因此某个对未来的预言,时间过去了,就不再是预言。汉末黄巾军的预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在汉末之后,就不再是预言,只是历史档案;玛雅预言2012年会发生的事,到了2013年就不再是预言。这种实指性,来源于意动叙述的“纪实性”,即与经验现实的直接关联。

因此,意动叙述的未来性,有明确的时间,它再模糊化,也是有指称:一个承诺文本是有时效的。老板对一个讨薪工人说“明天公司给你发工资”,这个承诺到明天是可以用事实检验的文本。那时文本可以被要求与经验验证,因为此承诺叙述,已经转换成另一个相应的“记录类过去时”的叙述文本,变成“你说过今天公司给我发工资”,未来叙述在本质上是可以验证的。

宗教预言关于地狱中对罪人诸种惩罚,要变换成目连救母壁画,或《神曲》的地狱之行的诸种描写。这些都是在把一种诉诸未来的威胁,变成图像或文字的过去叙述;用虚构把未来的“非事实性”变成过去性的展现。

而“未来小说”等虚构型叙述说到未来,那就是永远不会到来的未来,过了指明的时间,依然是未来。王小波《白银时代》开宗明义:“现在是2020年”,往下讲的故事发生在之前——2010年,2015年。但是到2015年之后,《白银时代》依然是未来小说,正如奥威尔的《1984》,至今依然是未来反乌托邦小说。因为未来小说的时间是虚构的,哪怕明确为1984,指的也不是1984,因为与实在世界的纪年时间不在一个轴线上,互不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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