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时共产主义”到新经济政策的转变

随着国内战争的结束,工人、农民普遍对“战时共产主义”政策产生了不满情绪,1920年有30多个地区出现了农民暴动。阶级敌人利用这种不满情绪,继续进行反苏维埃活动。1921年3月,彼得堡喀琅施塔得要塞发生了反苏维埃叛乱。这次反革命叛乱虽然迅速被镇压下去,但它却暴露了实行“战时共产主义”政策所带来的政治危机。正如列宁所指出的:“我们用‘冲击’的办法,即用简捷、迅速、直接的办法实行社会主义生产和分配的原则的尝试已经失败了。”^[26]通过对“战时共产主义”经验教训的深刻总结,列宁终于找到了“新经济政策”这条符合落后国家实际情况的过渡到社会主义的正确道路。

从1920年下半年起,列宁根据广大群众的要求、情绪和新的形势,已开始酝酿改变经济政策的问题。1921年2月8日,在他主持召开的俄共(布)中央政治局会议上,专门研究了农民问题,并在会上拟定《农民问题提纲初稿》,提出了用粮食税代替余粮收集制的基本思想。同年3月,俄共(布)召开第十次代表大会,根据列宁的提议,讨论并通过了关于用粮食税代替余粮收集制的历史性决议。1921年5月,列宁为俄共(布)第十次代表会议起草的关于经济政策的决议草案中称为“新经济政策”。代表会议通过了这个草案。从此,实现了经济政策的历史性转变。

1921年春,是新经济政策的开始阶段。在这个时期,首先实行了粮食税,用以取代余粮收集制。粮食税比余粮收集制的数额低得多,农民纳税后剩下的农副产品可以用来自由交换,国家允许农民有周转自由。不过,当时所设想的这种周转自由,主要让农民用农产品来交换国家的工业产品。经过几个月的实践,列宁感到这种设想也是难以实现的。原因是当时的苏维埃俄国没有丰富的工业品与农民进行交换。这个时期,还对国营企业进行了调整。对国有化的企业,实行保留一部分,合并一部分,租借一部分,下马一部分的调整措施。1921年5月,政府发布《允许把国家企业租借给私人、合作社、劳动组合公司》的法令。这样就有了租让制和租赁制两种形式的国家资本主义,并鼓励私人资本主义的中小企业的存在和发展。

1921年秋至年底,是新经济政策的第二阶段。这个时期恢复了市场和商业。列宁在总结新经济政策的初期经验时说:“我们必须认识到,我们所作的退却是不够的,必须再退却,再向后退,从国家资本主义转到国家调节商业和货币流通。”^[27]这里,列宁提出了要进一步开放市场,通过商品货币同农民建立经济联系的重要思想。为了恢复和发展商品货币关系,苏维埃政府颁布了《关于开放私人贸易和进行交易的办法》、《新经济政策的原则》等法令。从此,国营企业也实行新经济政策,实行经济核算,并可直接参与市场贸易。地区的限制被取消了,私人商业资本得到许可。

1922年,新经济政策又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提出了停止退却,重新配置力量的问题。当时俄共(布)召开了十一大。大会认为,商业问题提出后,找到工农关系的结合点,俄国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终于发现,已经同“战时共产主义”政策有本质的区别。因此,今后的任务,就是要按照这条新路子走下去,并需要重新配备力量、培养人才来实现这个任务。要把学会管理经济,学会经商,正确挑选和分配人才提到首位。党的十一大以后,新经济政策的实施发展到一个高潮。

由于新经济政策的实施,苏联的工农业生产和整个经济状况迅速好转。1924—1925年,农业总产值已恢复到战前水平的百分之八十七。大工业总产值达到战前的百分之七十五。商业也取得了很大成绩,商业流转总额已达到战前的百分之七十。随着经济的恢复,工人、农民的生活得到了改善,工农联盟在新的基础上得到巩固,使苏联实行社会主义工业化和农业集体化的基础已初步建立起来。

实践证明,苏维埃政权实行新经济政策是正确的、成功的,具有极其重大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1)它第一次成功地探索了在资本主义不发达国家实现社会主义的正确道路。这条道路不是用简捷、迅速、直接的办法实行社会主义生产和分配的原则,而是采用“迂回”的方法,来实现这一过渡;也不是采取革命的、冲击的方法,而应当采取改良的行动方法来实现社会主义社会。所谓“改良”式的、逐渐的、审慎迂回的行动方法,就是不摧毁旧的社会经济结构(包括商业、小经济、小企业、资本主义),而是活跃商业、小企业、资本主义,审慎地逐步地掌握它们。(2)新经济政策为小农占优势的国家,提供了向社会主义过渡如何对待小农的宝贵经验。实现社会主义,必须考虑到农民的觉悟,照顾他们的经济利益。“如果某个共产党人,空想在三年内可以把小农业的经济基础和经济根源改造过来,那他当然是一个幻想家。”^[28]小农经济的特点决定了在实现社会主义的过程中必须发展商品经济关系,否则就不能建立十分巩固的工农联盟。(3)新经济政策反映了社会主义建设的客观规律,其中最为重要的是证明了无产阶级在取得政权以后从一个经济落后的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必须利用市场、自由贸易和货币流通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的积极作用。如果不是这样,就不能迅速地提高生产力,也就不能建立强大的社会主义物质基础。所以,列宁认为,新经济政策所提供的经验“对于各国共产党也有头等重要的意义”。^[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