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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兵反明萨尔浒大战告捷

时间:2022-03-22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举兵反明萨尔浒大战告捷努尔哈赤统一建州女真,在费阿拉建立栅城称王之后,又乘明朝派辽东大军出兵朝鲜抗击日本倭寇侵略朝鲜,无暇顾及辽东女真各部族争斗的有利时机,对明朝采用两面策略——在积极朝贡表示恭顺的同时,巧妙地使用军事手段,统一女真诸部。到万历四十三年十一月,努尔哈赤统一地区,人口已达十几万,军力扩大到三四万人。

举兵反明萨尔浒大战告捷

努尔哈赤统一建州女真,在费阿拉建立栅城称王之后,又乘明朝派辽东大军出兵朝鲜抗击日本倭寇侵略朝鲜,无暇顾及辽东女真各部族争斗的有利时机,对明朝采用两面策略——在积极朝贡表示恭顺的同时,巧妙地使用军事手段,统一女真诸部。

赫图阿拉城旧址

随着力量的不断扩大,万历三十一年(1603),努尔哈赤又在费阿拉老城的西北、苏克素浒河南岸,与费阿拉城相望的羊鼻子山向北延伸的台地上,新建了一座城池,赐名赫图阿拉城。这座城池依山坡而建,南高北低,南面最高处距地表二十余米,北面距地表约九米。据《建州闻见录》载:“努(指努尔哈赤)城有内外,筑内城则以木石杂筑,高可数丈,阔可容数十万众。”据实测,赫图阿拉城东西长五百一十米,南北宽四百六十五米。外城为圆角方城,内城墙高约四米,底宽十米,东、南、北三面有门,西为断崖。另据《筹辽硕画》载:“城高七尺,杂筑土石,或用木植横筑之。城上环置射箭穴窦,状若女墙,门皆用木板。内城居其亲戚,外城居其精悍卒伍。内外共居人家两万余户。北门外则铁匠居之,专制铠甲。南门外弓人、箭人居之,专造弓矢。东门外则有仓廒一区。”(www.guayunfan.com)到万历四十一年(1613),努尔哈赤先后用了十四年时间完成了征服女真诸部的大任,实现了统一女真诸部的宏愿。同时,他对蒙古东部的喀尔喀、科尔沁诸部则采用征服、赏赐、联姻结盟等绥靖政策,遂使建州女真的领地扩展到整个女真领地和蒙古东北部地区。到万历四十三年(1615)十一月,努尔哈赤统一地区,人口已达十几万,军力扩大到三四万人。于是,他又在原有四旗的基础上新增设了四旗,共为八旗,并建立了满族文字,为建国做好了准备。

赫图阿拉北城门遗址

万历四十三年(1615),明朝援助朝鲜抗击日本倭寇取得胜利后,明廷内部又围绕册封太子之事出现了内讧,为到底册封王恭妃生的长子朱常洛和郑贵妃生的三子朱常洵之中的哪一个发生争斗。围绕这一重大社稷之事,在明神宗、郑贵妃、慈圣李太后和朝中文武大臣四者三方之间,展开了激烈的苦谏和斗争,弄得朝中生出许多)案,不少文武大臣被罢免,有的甚至被杀害。

此事还得从万历六年(1578)说起。这年六月初二日,宫中选秀女,有个锦衣卫百户名叫王朝寀,他的女儿王氏被选入内廷,在慈宁宫做宫女,时年十七岁。虽然只是个宫女,她却长得端庄秀美,颇有些姿色。万历九年(1581)九月的一天,万历帝信步来到慈宁宫闲逛。初秋时节,明丽蔚蓝的天,像一片蓝宝石将慈宁宫庭院罩住,丝丝流动的彩云在空中起舞,宫中的花园绚丽多彩,枫树《红得像一片火似的,淡紫色的杜鹃花正在盛开,一大片茉莉翠绿的《子衬托着星星白色的小花,散发出阵阵清香。各色各样的菊花展蕊怒放,那黄的、红的、白的、紫的,一朵朵,一簇簇,迎着微风争奇斗艳,喷芳吐香。细长挺拔的美人松,像一个个美丽的姑娘。秋海棠层层密密的翠绿色《片之间,盛开着无数的花朵。正在万历帝赏景观花之际,一宫女缓缓走来。她美丽的脸蛋儿白得耀眼迷人,两条翠弯弯的新月眉儿下,有一双乌黑有光的杏儿眼,水波盈盈;直隆隆的鼻子下,长着樱桃小口;她腰身苗条,胸、颈和双肩勾勒出匀称线条,美如天仙。她就是慈圣太后身边的宫女王氏。

万历帝淫心顿起,便假借问话将王氏叫到一间内室,喝退左右,不由分说便将她私而幸之。这一私幸的结果,恰好与当年他父亲私幸他母亲一样,使宫女王氏怀上了身孕。按照内廷的惯例,皇帝私幸宫女,总要给这个宫女一定的赏赐,同时文书房的内侍还要对此事作详细记载以备查验。明神宗万历皇帝却顾于脸面,十分忌讳这件事情,因而很长时间没人敢公开谈论此事。但宫女王氏腹内的胎儿却一天天见长。内侍太监不敢遮盖,只得如实将此事禀告给了慈圣皇太后。

有一天,明神宗万历皇帝侍慈圣皇太后宴。席间,太后向万历帝问及此事,万历帝矢口否认。慈圣皇太后性格严厉,对万历帝一向管束颇严。她马上命左右太监取《万历内起居注》叫万历帝自己看。在事实面前,万历帝窘迫无计,只得如实承认。慈圣皇太后为了国本的需要,便好言对明神宗说:“吾老矣,犹未有孙。果男者宗社福也。母以子贵,宁分差等乎?”在慈圣皇太后的力主下,万历帝于万历十年(1582)六月十六日,下旨封宫女王氏为恭妃。同年八月十一日,王恭妃不负慈圣皇太后的殷切希望,果然为宗社生出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一生都遭到明神宗万历帝冷遇、歧视的朱常洛。

万历十四年(1586)一月,郑贵妃生三皇子朱常洵后,明神宗开始对郑贵妃更加百依百顺,宠溺异常,而对王恭妃和皇长子朱常洛却越发冷酷无情。在郑贵妃的暗中怂恿下,明神宗便产生了废长立幼(废掉皇长子朱常洛,立三皇子朱常洵为太子)的思想。针对这种情况,内阁首辅申时行首上《请册立东宫以重国本》奏疏,从此揭开了朝“上下的国本之争。明神宗万历帝先是以“皇子婴弱”回答诸文武大臣关于册封太子的疏奏,后来又以“群臣聒激”为借口,兼施高压、敷衍之策,把册立太子之事整整拖延了七年之久不提。到了万历二十一年(1593)一月二十六目,在群臣的再三催奏下,神宗皇帝终于杜撰出一个“三王并封”的“待嫡”之说。

所谓“三王并封”,就是将皇长子朱常洛(王恭妃生)、三皇子朱常洵(郑贵妃生)、五皇子朱常浩同时封王,将皇太子暂时空缺下来。所谓“待嫡”,是待中宫皇后(孝端王皇后)生育嫡嗣以后再册封嫡嗣为皇太子。如果数年后中宫没生出皇子,再“无嫡立长”。神宗皇帝的这个创举实际是郑贵妃在幕后策动的结果。这个“待嫡”之说极为阴险恶毒,因为一旦朱常洛册封为王,根据他的处境,肯定马上就会被逐入封地禁锢起来。果真如此,他不仅失去了群臣的保护和支持,说不定郑贵妃还会买通她的长使或左右太监对他暗下毒手,那样一来,皇三子朱常洵便能轻而易举地夺取皇太子位。另一方面,所谓“待嫡”之说实际上是一句空话,因为自从郑贵妃受宠以后,她用尽女人之能,对明神宗朝夕间小心侍奉,明神宗每至一宫她必相随,房事生活基本上全被她一人所垄断。而中宫皇后只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牌位而已,根本没有机会与明神宗同居,而且此时中宫皇后又遭到冷遇,因此绝不会有嫡嗣出生。总之,所谓“三王并封”的“待嫡”之说,实质上是加害朱常洛,给朱常洵创造夺太子位机会的一个恶毒阴谋。

这个谕旨一出笼,立即就受到文武群臣更加激烈的反对,上疏奏章有一百多本,概括起来:一是说“待嫡”之说,自祖宗以来,从无此例,违背祖宗之法;二是“三王并封”空缺太子位,是“有枝无本。太子乃储位之称也,本也,而王者,藩辅之称也,枝也”,今独封王而不封太子,则是有枝无本,非所以示天下也。储位一日不建,则国本一日无属,则人心一日未安,这样,宗庙何以尊?社稷何以固?三是责怪明神宗言而无信,说从万历十四年(1586)到十八年(1590)间,三次所下的册立谕旨,实际上是“假祖训以箝天下之口,假中宫以息天下之疑,悖前旨而更新令,人主大信之何谓?天下后世以皇上为何主耶?!”明神宗迫于群臣的反对和舆论的压力,最后终于放弃了“三王并封”之旨,但顾于脸面,“耻为下臣挟持”,仍然抱着“待嫡”之说死死不放,以此继续拖延。

大约到了万历二十八年(1600)以后,有一天,明神宗拜谒李太后。太后责问他为什么还不册立皇长子为皇太子,神宗皇帝说:“彼都人子也。”意思是说朱常洛为都人(即宫女)生的。太后听了后大怒说:“尔亦都人子也。”神宗皇帝见李太后发怒,伏地不敢起。慑于李太后的威严,神宗皇帝无奈,这才决定册立朱常洛为太子。但就在要册立的前几天——万历二十九年(1601)十月二十一日,因为郑贵妃哭闹不依,从中阻拦,神宗皇帝又借口钱粮未备再想拖延。但大臣沈一贯立即封还御批说:“万死不敢奉诏。”坚决进行反对。神宗皇帝无奈,只得在是年十月二十五日举行册立典礼,正式册立朱常洛为皇太子。此时朱常洛已经十九岁了。这样,经过群臣的长期苦争,终于使郑贵妃夺嫡的阴谋破了产。朱常洵只得被册封为福王,其他皇子:朱常浩册封为端王,朱常润封为惠王,朱常瀛被封为桂王。万历三十年(1602)二月十三日,又册封郭氏为朱常洛元妃。

朱常洛虽然被册立为皇太子,但郑贵妃仍不甘心,在背后继续作祟,而福王朱常洵又迟迟不予封国,总想寻机夺位。十月,世上又有蜚语流传,说有人写了一本名为《续忧危竤议》的书,全书共有三百余言,内容说朱常洛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被册立为皇太子的,现在地位不稳,将来定被废黜;朱常洛的讲官特用朱赓说,他日必有“靖难”夺位之争。还说此书是司科给事中项应祥撰写,由四川道监察御史乔应甲刊刻。

这个流言一传出,马上就传遍了京师的大街小巷。文武大臣听了以后个个惊惧不安,却无人敢于上奏。大学士朱赓得悉此情以后,因为流言牵涉他本人,所以不敢沉默,马上上奏神宗皇帝。神宗皇帝览奏后怒不可遏,急命厂卫将二人缉拿归案,并出五千赏金捉拿造书者。项应祥、乔应甲被捕以后,在审讯中上奏辩解说:“既然是奸人造的诽谤之书,哪有写自己真实姓名的?”神宗皇帝听后也觉得在理,只得将项、乔二人宽释不问。而锦衣卫军校和东厂太监为了表功,并想借此机会敲诈、报复,竟将此案株连蔓延至几百人,结果也没抓到真正主犯。

万历四十一年(1613)六月初二日,锦衣卫百户王日干上疏参论奸人孔学,说孔学受郑贵妃指使与宫内太监合谋,请妖人王之诏诅咒皇太子朱常洛,还说孔学还雕刻慈圣李太后和神宗皇帝的本像,用铁钉钉其目,同时又暗约赵思圣假借在东宫(朱常洛的宫殿)当侍卫,准备对朱常洛行刺。大学士《向高得悉此奏后不敢怠慢,但又担心事情弄不好会株连众官,不敢直接上奏,就向神宗皇帝上密疏予以开脱。于是,神宗皇帝对此事不再追问。

万历四十三年(1615)五月初四日,有一位从蓟镇来的兵卒,名叫张差,手持枣木棍大摇大摆地从后宰门进入大内,打伤守门太监李鉴,直奔慈庆宫,待行至殿前时才被擒获。后经个别审问,说是受了不知姓名太监的指使,来打杀朱常洛的。这件事的主谋者,联想上次事件,肯定又是郑贵妃。但神宗皇帝依然谕令不许追查,致使这个重案不了了之,但朝中却因此事人人自危。

万历四十四年(1616)春正月,努尔哈赤借明朝内部为了太子位之争闹得人心不安,援朝抗倭出兵朝鲜损兵折将,无暇顾及边事的有利时机,在诸贝勒、大臣和蒙古喀尔喀五部的共同敦请下,在赫图阿拉新城正式称昆都仑汗,建立了军事奴隶制政权,取国名大金(史称后金),建元天命元年。

据《清太祖高皇帝实录》载:“天命元年,丙辰,春正月,壬申朔,四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及八旗贝勒大臣,率群臣集殿前,分作四面四隅八处站立。上升殿,登御座。众贝勒大臣率群臣跪,八大臣出班,跪进表章,近侍侍卫阿敏、巴克什·额尔德尼接表。额尔德尼跪上前,宣读表文,尊上为覆育列国英明汗。于是,上乃降御座,焚香告天,率贝勒诸臣,行三跪九叩首礼。上复升御座,众贝勒大臣,各率本旗,行庆贺礼。建元天命,以是年为天命元年。”这年努尔哈赤五十八岁。

努尔哈赤称汗后,把主要精力用在内部政权建设上,用两年多时间,完善各项制度、法规,制定了军事组织编制——八旗制。同时,他开始把军事斗争的战略目光转向推翻腐败的明朝。

万历四十六年,即天命三年(1618)正月,一天黎明时分,努尔哈赤从床上起来,准备上殿坐朝。他推窗一望,见天边挂着一轮淡淡的月亮,一道黄气从天边喷涌而起,有两尺多阔,四丈多长,横遮着月光,不禁哈哈大笑,说:“这是明朝的气数完了!”大妃乌拉那拉氏站在他身后,一同看着问:“大汗这句话可有什么凭据?”努尔哈赤说:“你没看见吗,那一轮明月不是明朝吗?这月光黯淡不是它衰亡的预兆吗?东边这一道黄气压住了它,这不正是我国去灭明朝的预兆吗?”乌拉那拉氏听了这番话,心中恍然大悟,急忙趴在地下连呼“大汗万岁”!

清太祖努尔哈赤朝服画像(轴)

努尔哈赤此时的脑海中浮现出爱新觉罗的先世们,想起了自己的亲人被明朝杀害的情景:宣德八年(1433)十月,六世祖猛哥帖木儿率长子,为了保护明朝辽东指挥使裴俊,受皇帝旨谕,率领官军前往阿木河接收被“人、古州女真杨木答兀所掠人口时,战死在沙场。五世祖董山因对明朝压迫不满,被明朝以“建州三卫女真,结构诸夷,悖逆天道,累犯辽东边境,圣廑圣虑,特命当职等统国大军,捣其巢穴,绝其种类”。成化三年(1467)董山入京朝贡,返程时被执,羁于广宁,同年九月,明军会朝鲜军合攻建州,董山被明朝杀死于广宁羁所。外祖父王杲,时任明建州右卫指挥使,于万历二年(1574)十月,因不满明朝压迫,被“槛车致阙下,磔于市”。祖父觉昌安、父亲塔克世和两位亲舅舅等许多亲人都是被明朝所杀。这些家族仇、民族恨一定要同明朝一起算。他转过脸对大妃乌拉那拉氏说:“我决定弃官爵举兵反明,你快帮我把披挂准备齐全。”努尔哈赤穿戴完以后,胸怀壮志地奔向大殿上早朝去了。

大殿上,文武百官朝觐已毕,努尔哈赤便把方才看到的天象说了一遍,并对众贝勒大臣说:“天意已定,卿等不必迟疑,朕意已决,今岁必征明矣。”殿下诸贝勒大臣个个精神振奋。有三位固山额真出班请战,说:“随时听从大汗调遣。”其他贝勒、大臣亦异口同声地说:“遵听大汗之令。”努尔哈赤谕诸贝勒大臣暂退,说:“待朕与法师计议妥善,再作定夺。”

第二天,宫里传旨,宣老法师干禄打儿罕囊素进宫,商议军国大事。这位老法师道行高深,说法玄妙,努尔哈赤很敬重他,遇有疑难的事,都去请教他。当下努尔哈赤与老法师商定,四月十四日这一天为出师的日子。之后努尔哈赤又将汉官范文程宣召进宫。努尔哈赤对他说道:“朕与明朝有许多仇恨要清算,大的方面有七,其余小怨且不用说,先生该明白我的心事。”范文程听了,便告辞回府,立即按大汗的口谕执笔,做成一篇叫“七大恨”的政治文告。随后,后金汗努尔哈赤召集诸贝勒大臣会议宣布“今岁必征大明”,并发布了《七大恨》告天。其文;:

我之祖、父,未尝损明边一草寸土也,明无端起衅边陲,害我祖、父,恨一也。

明虽起衅,我尚欲修好,设碑勒誓院“凡满、汉人等,毋越疆圉,敢有越者,见即诛之,见而故纵,殃及纵者。”讵明复渝誓言,逞兵越界,卫助《赫,恨二也。

明人于清河以南、江岸以北,每岁窃踰疆场,肆其攘夺,我遵誓行诛;明负前盟,责我擅杀,拘我广宁史臣纲古里、方吉纳,挟取十人,杀之边境,恨三也。

明越境以兵助《赫,俾我已聘之女,改适蒙古,恨四也。

柴河、三岔、抚安三路,我累世守疆土之众,耕田艺谷,明不容刈获,遣兵驱逐,恨五也。

边外《赫,获罪于天,明乃偏信其言,特遣使臣,遗书诟詈,肆行凌侮,恨六也。

昔哈达助《赫,二次来侵,我自报之,天既授我哈达之人矣,明又党之,挟我以还其国。已而哈达之人,数被《赫侵掠。夫列国之相征伐也,顺天心者胜而存,逆天意者败而亡。何能使死于兵者更生,得其人者更还乎钥天建大国之君即为天下共主,何独构怨于我国也。初扈伦诸国,合兵侵我,故天厌扈伦启衅,惟我是眷。今明助天谴之《赫,抗天意,倒置是非,妄为剖断,恨七也。

欺凌实甚,情所难堪。此七大恨之故,是以征之。

《七大恨》所涉及的问题,都是明朝与女真人积怨很深的问题,作为边区的少数民族,不能不由这些世代所积存起来的争执勾引起民族的情绪和义愤。《七大恨》倾诉了对明朝实行民族压迫政策的不满,倾吐了女真人对明朝封建统治的愤恨,诉说了对明朝偏袒哈达王台部,帮助《赫,实行民族分裂政策的不满,目的是利用女真人的民族情绪,把女真人的不满引向明朝。《七大恨》提出了对明朝发动战争的号召,成为后金奴隶主阶级打着民族旗号对明王朝宣战的政治宣言书。它是二百年来未曾有过的明朝守边臣子起来造反,对明廷公开抗争,从而也正式揭开了明廷与女真关系史上新的一页。

努尔哈赤除发布《七大恨》进行政治思想动员外,还为起兵反明做了充分准备:修整器械,开展军事训练;申明军纪,颁布《兵法之书》。他说:

“凡史居太平,贵于守正。用兵则以不劳己、不顿兵、智巧谋略为贵焉。若我众敌寡,我兵潜伏幽邃之地,毋令敌见,少遣兵诱之,诱之而来,是中我计也;诱而不来,即详查其城堡远近,远则尽力追击,近则直薄其城,使壅集于门而掩击之。尚敌众我寡,勿遽近前,宜预退以待大军。俟大军既集,然后求敌所在,审机宜,决进退。此遇敌“战之法也。至于城郭,当视其地可拔,则进攻之,否则勿攻。倘攻之不克而退,反损名矣浴夫不劳兵力而克敌者,乃足称为智巧谋略之良将也。若劳兵力,虽胜何益钥盖制敌行师之道,自居于不可胜,斯眷之善者也。”

一切准备就绪后,努尔哈赤于四月十四日,在赫图阿拉城召开了誓师大会,亲自摆驾率兵出师。他调集八旗人马在大校场听点,校场上旌旗蔽日,枪戟如林。努尔哈赤周身戎装,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选了两万精兵,兵分两路:左四旗兵攻取东洲、马根丹;他自己率领右四旗兵攻打抚顺城。

抚顺城濒临浑河,为女真与明边民经常互市的重要边城。努尔哈赤青少年时期经常到抚顺关马市贸易,他对抚顺的山川、道里、形胜、城垣了如指掌。时任抚顺关守将的游击将军李永芳,早在六年之前就曾同努尔哈赤在抚顺关的校场并马交谈过。努尔哈赤根据四贝勒皇太极提出的“攻明抚顺关主用智取、辅以力攻的作战方针”,准备对抚顺关主用智取,辅以力攻。于是,他先一日派五十名士兵装扮成贸易的商人混进关内,声言有三千女真人明日来抚顺关马市交易。到十五日寅时,假冒商人的后金军先遣队果然来到抚顺关叩市,他们将抚顺商人和军民诱出城外贸易,自己再由输款于努尔哈赤的佟养性引导先入,随后接踵而来的后金军主力遂乘机进入关内。

努尔哈赤率领的右四旗旗军旌旗蔽空,从外围对抚顺关实施全面包围。在进攻之前,他先派被捕汉人入关,送书于明军守将李永芳,以禄位相诱,以屠关相威胁。“李永芳览毕,衣冠立南城上,不言纳降事,又令城上备守具。”傍晚,关城中一声炮响,火把信号划破夜空,后金兵马如狂风似的卷来,把守城门的士兵慌慌张张把城门关锁起来。一刹那城外架起云梯,箭如飞蝗般射进城来。李永芳在城楼上,也指挥士兵向攻城的后金兵放箭,又把许多木块、石块打下城去。正在此时,忽见西城起火,他急忙骑上马向西城跑去;刚到西城,东城又起了火,他急忙掉转马头向东城跑去;快到东城,南城和北城又同时都起了火。他知道城中有了奸细,急忙赶回自己衙门。到了衙门口,看见衙门内火光冲天,人声杂乱,他仗着手中一柄大朴刀,抢步走进门去,才一跨步,脚下被一根绳子绊住,他一个倒栽葱倒在地下。门角里跳出十几个人来,上去顺势把他按住,用绳子将他捆了起来,叫他投降。李永芳不肯,开口大骂。停了一会儿,外面一群人抬进来许多尸首,李永芳一看,认得是本城千总王金印和一班将士的尸首,其中还有他妻子陈氏的尸体。李永芳不禁号啕大哭。当他得知其妻陈氏不是后金所杀,而是遭城中乱兵所杀后,又见努尔哈赤马上派人为他妻子预备了上等衣衾、棺木,吩咐把陈氏的尸身收殓后停放在大堂,允许他和文武各官上去祭奠,李永芳的心软化了一半。当下上来两个后金兵替他松了绑,然后又设下酒宴,李永芳这才答应投降。努尔哈赤听说李永芳愿剃发投降,便传来谕旨,将大汗第七子阿巴泰的大格格许他为妻,招他为驸马,并赐他后金官服——袍褂、靴帽、红顶花翎子。李永芳穿戴整齐后,骑马出城,由镶黄旗固山额真阿敦引领到大汗帐下。李永芳下马跪见,努尔哈赤坐在黄帷大帐内拱手还礼。

是日,后金左四旗攻占东洲、马根丹。抚顺关失陷败报驰至辽阳明都司府,明辽东巡抚李维翰急檄总兵官张承胤仓促出战。张承胤急率副将颇廷相、参将蒲世芳、游击梁汝贵等领兵万余人尾随努尔哈赤,并据山险,分三军,立营浚壕,布列火器。努尔哈赤命大贝勒代善、四贝勒皇太极统军三面围攻抚顺城,并利用风沙大作的有利天时,猛攻明军。明军大溃,张承胤、蒲世芳皆战死。颇廷相和梁汝贵已溃围出,见失主将,亦陷阵亡。

后金军采取内应外攻的策略,攻取了抚顺城和东洲、马根丹,共歼灭明军万余人,缴获甲七千副,兵杖器械不计其数。明军主将兵马,一时俱没。

抚顺之战,仅用七天时间,八旗军不仅夺占了抚顺、东洲、马根丹,而且骑兵横排百里,梳掠明军所属小堡、庄屯五百余处,掳获人畜三十余万,编为千户,然后毁抚顺城,还师赫图阿拉。这是努尔哈赤起兵三十五年来,第一次同明军正面交锋并且初战告捷。

明朝辽左失陷抚顺城,殒将丧师,损辱国威,举朝震骇,群臣十分紧张。刑科给事姚若水奏请:“罢内市,慎启闭,清占役,禁穿期。”并给官监各发木牌,出入凭牌查验,以防努尔哈赤的奸细混入大内。明廷命辽东巡抚李维翰移往辽阳,以强化辽左御守,又起用杨镐为辽东经略,重新谋划辽东战守之策。之后,寻调李维翰回朝,责其失陷抚顺之罪,将其革职为民。明廷又派陈王庭巡按辽东兼监军事,并由经略杨镐兼任辽东巡抚。杨镐派官员及通事前往后金议和,以刺探其内情,暂时扼住其西进图谋,筹划兵事,图复失地。

而努尔哈赤却恰恰相反,他袭破抚顺,碰了一下明朝这个庞然大物,竟然俘获人畜三十余万,这是起兵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掳掠,刺激了他更大的贪欲,促发了他统兵南进、吞食整个辽东的雄心。继五月攻陷抚顺、铁岭之间的抚安堡等大小十一堡后,七月后金军又攻取了清河堡。努尔哈赤亲率八旗军,入鸦鹘关,包围攻打明朝另一边城清河城。

清河城在赫图阿拉城西南一百六十里,城周围四里零一百八十步,东、南、西、北四门,地势险隘,为辽、沈屏障。守城副将邹储贤、参将张旆率兵一万,封城固守。七月二十一日四更时,努尔哈赤下令攻城,城上施放火器,八旗兵死伤千余人。努尔哈赤命军士头顶木板,从城下挖墙而入,二十二日未时清河城被后金八旗兵攻陷。副将贺世贤正率兵前往增援,见城已陷,遂斩女真屯寨中妇幼一百五十人而逃。

努尔哈赤破抚顺,拔清河后,胆愈壮,气愈粗,不再循旧苟安。他为了锐意进取,决意将后金政治中心西移至距赫图阿拉一百二十里的界凡,准备将界凡作为向明朝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前哨阵地。当时,这一决定受到诸贝勒大臣的阻挠,他们力请解疆释弓,燕居家园。努尔哈赤力排众议,于万历四十七年、天命四年(1619)二月,决计派夫役一万五千人,在苏克素浒河与浑河两水间的界凡,筑衙门,修行宫。然后接亲眷,摆大宴,迁驻到以木石杂筑、四面皆险的界凡山城。

明朝方面,接到抚顺、铁岭、清河三城和五百多个堡、寨失陷的消息后,举朝震惊。万历皇帝朱翊钧说:“辽左覆军损将,虏势益张,边事十分危急。”他要求督抚“便宜调度,务期殄灭,以奠封强”。山海关主事邹之易等相继奏疏,力主出兵讨伐。万历皇帝接受群臣建策,谕令起用旧将,挑选精兵,筹集军饷,大举讨伐后金国首领努尔哈赤。

经过十个月的准备,万历四十七年、天命四年(1619)二月,明廷委任兵部侍郎杨镐为辽东经略,周永春为辽东巡抚,起用山海关总兵杜松,征调还乡老将刘綎等,调集福建、浙江、四川、山东、山西、陕西、甘肃等地军马星驰援辽。至开战前夕,明廷在辽东共集结各路兵力达八万八千人,另加朝鲜援兵一万三千人,总计十万余人。为了满足辽东各路兵马所需军饷,万历皇帝朱翊钧下令,从全国筹调五百二十万两白银作为“辽饷”。又从山西、陕西借调大型火炮三百门,送往辽东前线。二月十一日辽东经略杨镐在辽阳会集征讨努尔哈赤兵马誓师,制定军纪颁布全军,说:“擒斩努尔哈赤者,万金悬赏,加级示酬。”并传示《赫及朝鲜:“能擒斩努尔哈赤,赏银一万两,升级都督指挥世袭。”誓师后,经略杨镐等议定,兵分四路:西路抚顺路军,以山海关总兵杜松为主将;南路清河路军,以辽东总兵李如柏为主将;北路开原路军,以原任总兵马林为主将;东路宽甸路军,以总兵刘綎为主将,分进合击,直捣后金老巢赫图阿拉“兴京城”。于是,明朝四路十万大军与后金四万大军,便在萨尔浒地区摆开了一场决战的战场。

努尔哈赤早已探知明军的部署和所采用的战术,他针对敌众我少、敌强我弱等严峻形势,根据明军统帅杨镐及各主将、兵力分布等情况,有针对性地研究制定了自己的攻、防作战方针。他决定在战略上充分利用明军从各路集结,长途跋涉还未站稳之弊,在战略上采取集中优势兵力,分兵合围、各个击破的方针,在战术上要充分利用女真精锐铁骑善于飞驰猛杀的优势,采取诱敌深入、以静制动、全民皆兵、每战必速战速决的作战方法。

萨尔浒古战场远景

作战方针确定后,努尔哈赤便在敌军到来之前,先期组织操练兵马,整备器械,精心安排,周密调度,认真布防。为了更准确地掌握敌情,他派出哨骑,搜集军报;同时还到处察看地形,寻机设伏;在内部进行坚壁清“,埋粮填井;将各路屯寨兵民和八旗铁骑的力量都集中到赫图阿拉,攥成一个拳头,准备迎击来势汹汹的明军。

明军方面,经略杨镐为诸路军总指挥,坐镇沈阳,各路兵马共十万余人,分先后向辽东进发。由于天降大雪,征剿大军无法跋涉前进,复改于二十五日出兵。但由于杨镐求胜心切,既不知己,又不知彼,于天气、地理、军心、敌情一概不顾,遂悬尚方宝剑于军门,强令出兵。

萨尔浒战示意图

二十八日,抚顺路军主将杜松率所部两万官兵从沈阳起行,二十九日至抚顺关。努尔哈赤认为明军主力一定会从西面来,便命令派五百兵防守南路,以左翼四旗和右翼二旗共六旗铁骑驰向萨尔浒,另右翼二旗驰往吉林崖,全军集中向西进发,迎击杜松西路军。三月初一日,杜松率领的西路军到达抚顺萨尔浒。其间东路刘綎军于二月二十五日才出宽甸,因与朝鲜兵马会师,尚在半路行进中;北路马林军二月二十九日才从铁岭出发,也因《赫兵尚未出动,加之后金兵砍树塞道阻滞,也尚在半途中;南路李如柏军,是日刚刚出清河鸦鹘关,且行动迟缓。因而此时只有莽勇喜功的杜松率领的西路军孤军突进。杜松兵分两部:一部在萨尔浒山下结营,另一部由他亲自率领进抵吉林崖,攻打界凡城。

努尔哈赤统领六旗铁骑直接冲向明军萨尔浒大营。他令先锋军冲杀,明军放火铳,发巨炮,只见炸弹爆炸时,血肉横飞。八旗兵仰面扣射,万矢如雨,铁甲骑军,奋力冲击,在震撼山岳的呐喊声中,狂风雷霆般狂卷萨尔浒明军大营。他们纵横驰突,越堑破栅,厮杀蹂躏,所向披靡,一举攻下萨尔浒明军大营。

攻下萨尔浒的八旗军,又挥师支援吉林崖,此时崖上的明军听到萨尔浒营陷落的败报,军心动摇。又遇八旗兵从崖上压下来,士气更颓废,明主将杜松虽左右冲杀,率官兵奋战数十余阵,不意八旗军从河畔与莽林、山崖与谷地,以数倍于杜松的兵力,将明军团团围住。明军点燃火铳向后金军反击,铳炮打入丛林,“草瑟缩,万木染红。八旗军矢发风落,万矢射向明垒,矢孔沥血,裂口呼叫。杜松矢尽力竭,落马而死。

破杜松西路军

八旗军刚击败杜松军,侦骑飞报开原路马林北路军至。三月初二日,北路军主将马林在萨尔浒西北三十里扎营,见杜松兵败,所部军哗,急忙转攻为守,形成“牛头阵”。他亲自率军驻尚间崖,依山结成方阵,环营挖壕,壕内布列精兵,壕外列骑兵,骑兵外布枪炮;命潘宗颜在飞芬山扎营,龚念遂在斡珲鄂漠结营,两营形成犄角阵。他想以“牛头阵”互相救援,以战车和壕堑阻遏后金骑兵的驰骋,以炮铳和火枪制伏后金的弓矢。

破马林北路军

聪明的努尔哈赤看到马林的布阵,认为其鼎足成阵,兵力分散,各营缠缚,消极防御。尽管八旗军有三倍于敌的兵力,却没有分兵包围马林的三个营,而是集中优势兵力,先砍其“牛头阵”的一只犄角——龚念遂营。努尔哈赤亲自率领一千精骑,向其薄弱的一隅猛冲,攻入其阵,推倒营寨,突破一个缺口,然后八旗铁骑兵从缺口似洪水般涌进马林北路军龚念遂大营。骑兵踩着死人和活人,冲突、砍削、狂奔、蹂躏。龚念遂营破,主将龚念遂战死。

努尔哈赤在斡珲鄂漠得胜后,跃马疾驰尚间崖马林营。马林驻扎的尚间崖防守严整。努尔哈赤先居山巅,见马林营内与壕外兵会合,就停止骑马攻山,命八旗军下马徒步应战。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各率兵士奋勇急进,冲向马林营。营中明军拟放火枪、炮铳进行反击,但还未来得及开火,八旗军的兵刃已至。两军短兵相接,骑兵横驰,利刃飞舞。后金兵受伤者甚多,勇将费扬古利裹着受伤的手腕,率兵驰击。正在双方酣战之际,主将马林见敌至,甚恐,为避其锋,策马先遁。副将麻岩战死,余众大溃,全营皆没。明军死者满山遍谷,血流到尚间崖下,河水都被染成赤色。

努尔哈赤攻下尚间崖,又指挥八旗军的一半,以重甲兵在前,轻甲兵在后,马不停蹄地驰往飞芬山潘宗颜营。明军居高临下,施放火器,八旗兵虽死者枕藉,仍缘山猛攻。潘宗颜寡不敌众,八旗军突破营阵,两军展开厮杀,肉搏、混战,炮队迎步兵,铁骑冲炮队,蜿蜒动荡,血肉横飞。经过两军混战、厮杀,马林“牛头阵”的另一只犄角也被砍掉。潘宗颜营溃战死。此时《赫贝勒金台石、布扬古赴约,欲与潘宗颜联合助明攻打努尔哈赤,行至开原中固城,闻知明军败,大惊而遁。至此,明北路马林军,除主将马林仅以数骑逃回开原外,全军覆没。

初三日,努尔哈赤败抚顺路杜松军和开原路马林军后,又接到侦骑驰传明东路总兵刘綎率军由宽甸而来、总兵李如柏由清河而来的军报。努尔哈赤派一支军队往南防御清河路李如柏军,又派主力东出,设伏山谷,以等待刘綎军的到来。他安排部署就绪以后,来到界凡,杀八头牛祭纛告天,庆祝连破两路明军的胜利,并激励将士去迎接新的战斗。努尔哈赤在界凡告天后,返回赫图阿拉,亲自率兵四千留守,坐镇指挥同刘綎军的战斗。

刘綎军受命后,二月二十五日刚出宽甸就天时不利:“风雪大作,三军不得开眼,山谷晦冥,咫尺不能辨。”他率领一万余人器械龃龉、又无大炮火器的混杂队伍,同朝鲜都元帅姜弘立、副元帅金景瑞统领的一万三千人会师后,在艰险道路上长途行进。二十七日渡鸭儿河时,河水深没马腹,水黑石大,人马难涉。军士各执行装,未到半路,疲惫已甚,所赍之粮,亦已垂尽。朝鲜兵尤甚,其“三军不食,今已屡日”。军粮短缺,部队行军迟缓,至三月初二日始到浑河。这时杜松、马林两路军已经败没,而刘綎却全然不知。当刘綎军进至距赫图阿拉约七十里的阿布达里冈时,刘綎军陷入努尔哈赤在那里设下的埋伏之中。此处重峦叠嶂,隘路险夷,马不能成列,兵不能成伍。

初四日,努尔哈赤派去迎战刘綎的八旗军互相配合,扈尔汗率五百人诱明军西进;皇太极率右翼四旗兵,埋伏在阿布达里冈山上的丛林里;阿敏率兵潜伏在冈的南谷中,待放过刘綎军一半之后,击其尾部;代善率左翼四旗兵,在冈的隘口前旷“正面驰突。努尔哈赤又派人假扮杜松军卒,三里传一炮,赚诱刘綎。当刘綎东路军行进至阿布达里冈时,。闻大炮三声,以为西路杜松大军已到。刘綎恐杜松独得头功,急命火速进军。

破刘綎东路军

刘綎亲率精锐的前锋部队行到阿布达里冈,埋伏在山顶、丛林、溪谷中的后金伏兵四起,阿敏等率兵突击,将刘綎军拦腰切断而攻其尾部。皇太极率兵从山上往下驰击,八旗兵似山洪暴泻,漫山冲杀。这时努尔哈赤命用明军阵亡士兵衣甲假扮杜松军的后金兵,假装前来督战,刘綎便开营准入。这样后金兵里应外合,首尾齐击,弥山浸谷,四围厮杀。刘綎奋战数十回合,力竭败死。其养子刘绍孙冲突力救,亦战死。据目击记:“胡(指后金兵)数百骑驰突而上,浙兵崩溃,须臾间,厮杀无余,目睹之惨,不可胜言。”

明军西、北、东三路军相继被后金军各个击败,辽东经略杨镐急檄尚在开赴战场的清河南路军的李如柏立即回兵。这场明朝与后金双方决定雌雄的萨尔浒之战,最终以后金军的胜利和明军的失败而结束。这次战役明军损失重大。据统计,文武将吏死亡三百一十人,军丁死亡四万五千八百七十余人,阵失马、骡、驼共二万八千六百余匹。萨尔浒之战,后金军四万人战胜明军十万人,创造了我国古代军事历史上以少胜多的著名优秀战例。这一战役充分表现出努尔哈赤的卓绝军事才能,极大地鼓舞了后金官兵的士气,成为后金和明朝兴衰史上的转折点。至此,后金对明朝便开始了由防御转变为进攻,明朝则由进攻转变为防御的军事格局。

努尔哈赤取得萨尔浒大捷之后,举行了庆功宴会进行犒赏,同时下令休整士卒,牧放马匹,缮治器械,等待时机,夺占开原、铁岭。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1619)六月初十日,努尔哈赤乘萨尔浒大捷之威,又亲率八旗军四万人往攻开原。十六日突抵开原城,顺利地夺门进城,开原城陷,守将战死,马林被杀,城中士卒尽被杀死。七月二十五日,后金汗努尔哈赤继夺取开原之后,又率领贝勒、大臣统兵五六万人,围攻铁岭。被收买的明军参将丁碧开城门迎降,铁岭城陷,士卒被杀死四千余人,城乡男妇被杀者万余人。

万历四十八年(1620)四月,明神宗染病,右谕德张鼎以“惟儿孙绕膝,可开眉宇”陈请召见皇太子朱常洛和皇长孙朱由校,想乘此机会融洽他们父子的关系,但仍未打动神宗皇帝,他只是在四月十四日单独召见了皇长孙,赐白银五千两而已。七月十七日,大学士方从哲率廷臣入思善门向神宗皇帝问疾,司礼监太监不敢传。七月十九日,神宗皇帝病笃,急召辅臣方从哲等入弘德殿,大臣退出时,天已傍晚,可朱常洛还在门外彷徨,不敢入内。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担心郑贵妃在遗诏上做手脚,便呵斥太监说:“皇上都病成甚样了,还不召太子?太子当力请入侍,以备非常,即夜勿得轻出。”太监王安较忠直,遂拥太子朱常洛入。七月二十一日,神宗皇帝崩于弘德殿,终年五十八岁。

是年八月初一日,朱常洛终于登基,改年号泰昌,庙号光宗。朱常洛致命的弱点是惑于女宠。在做太子期间,他为了寻求精神寄托,便沉湎酒色,恣情纵欲,因而妃嫔很多。朱常洛登基后,郑贵妃针对其这一弱点,一反常态假献殷勤,为了巩固她在后宫的地位,再施美人之计。她从侍女中挑选八名美姬特向光宗皇帝朱常洛进献。这八名美姬个个能弹会唱,纤巧动人,光宗皇帝欣然收纳,整日里如醉如痴,早把万历时郑贵妃陷害他的前嫌忘记脑后。这八名美姬轮番整夜陪伴,致使朱常洛淫欲过度,身体被掏虚。就在他身体严重虚损的情况下,八月十四日,郑贵妃派内医崔文升入宫诊帝疾。光宗皇帝的病是由宣淫而起,用药自当培元固本,而崔文升诊视后却谓邪热内蕴,当服通剂药。何谓通剂药?就是清内火的牛黄、石膏、麻仁之类。光宗已被掏空之躯哪经得起这类杀伐峻剂,因此服药之后他顿觉腹痛肠鸣,泻泄不止,一日一夜竟至三四十起。一连几日,光宗皇帝一泻如往,致使其头晕目眩,身体发软,不能动履,委顿不堪。

光宗皇帝的病很快传到朝廷上下,大臣们无不惊诧。八月三十日,光宗皇帝自知气数已尽,命召见大臣,嘱托臣僚辅佐皇长子朱由校为帝,最后谈到自己的寿宫。群臣闻听光宗皇帝安排后事,不知所措,只得称颂圣寿无疆,何遽至此。

光宗皇帝又问道:“有鸿胪寺官进药者安在?”原来在此之前,鸿胪寺丞李可灼言称有仙丹妙药可治帝疾。李可灼被宣至。诊视后与御医及诸臣商榷,想给光宗皇帝服用一种“红药丸”。大学士刘一燝言,其乡有两人同服这种药,一益一损,非万全药。礼部侍郎孙如游说,天子关系至大,不可轻用。可是光宗皇帝决计服用,于是他当着众大臣将药服下。此药乃红色,故称“红丸”。它是大补燥热药。这样虚后骤补,重违中医大忌。次日五鼓,宫内传出急旨,召大臣火速入宫。当大臣们急急忙忙赶到宫内时,只听得宫内哭声四起,光宗朱常洛已命归西天。红药究系何物?何以第一丸服下安然无恙,第二丸服下遽然而亡?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谜。

朱常洛被册封太子二十年,由于郑贵妃作梗,他难得和神宗皇帝见面,实际上只是一个空名号而已。如今他刚登上皇位仅一月就病亡,造成明朝当时一月之内死了两位皇帝,换了三位皇帝。

光宗朱常洛死后的第五天,他的长子、十六岁的朱由校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改年号天启,成为明熹宗。他和其弟朱由检都是太子妃郭氏所生,由于郭氏死得早,光宗皇帝便把两个幼子交由选侍西李看护。光宗继皇位后并没有封皇后,李选侍就把这国母之尊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天启帝朱由校是一个幼稚晚熟、毫无主见和独立意识的人,像个不懂事的幼童。李选侍认为,只要能继续控制着这位皇帝,就能从中得到好处。因此她在光宗驾崩的当日,就把小皇帝藏了起来,不让朝臣见面,后来朝臣和内臣联合起来,连吓带骗,总算把熹宗小皇帝弄了出来,山呼万岁地顶礼朝拜了一番,把那吓呆了的小皇帝簇拥到了慈庆宫,从而断绝了李选侍与小皇帝的联系。李选侍手中没有了小皇帝,最后只得离开了乾清宫,移到了临时闲着的哕鸾宫。

就在“移宫”事件纷扰不休的时候,一些东林党人已经在追究光宗皇帝的死因了。他们认为光宗皇帝死得蹊跷:李可灼非医官,随便为皇帝进药大不合规矩,何况服红丸在前,光宗帝崩逝在后,从时间顺序看,似乎红丸就是光宗皇帝最后的死因,红丸就是毒药,李可灼就是弑君。而李可灼入宫诊视进药,是首辅方从哲带入的,而方从哲在当年处理廷击案中就态度暧昧,据说同郑贵妃颇有瓜葛。再深一步猜想,光宗皇帝病体加重,都是因为吃了内臣官崔文升的泻药,而崔文升是郑贵妃的属下!显然,光宗皇帝是死于一连串的阴谋。阴谋的主使,宫中是万恶的郑贵妃,朝中是郑贵妃的同党、首辅方从哲。这个关于光宗皇帝死因的争辩,被时人称作“红丸案”。

年号天启的明朝第十五位新掌舵人朱由校,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被世人称作“木匠天子”,其木匠手艺足以用出类拔萃、炉火纯青、无与伦比而定论。他做的亭台楼阁精巧细致,美妙绝伦,在市面上可以售出万金之巨。

努尔哈赤在取得萨尔浒大捷后,针对明廷朝中天子无能,派系林立,东厂内府党争不断,加之中原张献忠、李自成领导的农民军兴起,在湖广和陕西等地起义不断,无暇顾及边疆防御的有利形势,遂于天启元年(1621)三月率八旗铁骑军从抚顺沿浑河而下,于三月十三日攻陷沈阳建州卫城,之后又挥师南进,于是三月二十一日攻陷明朝辽东都司府辽阳城,占领了明辽东地区,成为该地区新的统治者。从此明朝对后金就由进剿转入防御,后金对明朝则由防范转为进攻。第二年努尔哈赤即将都城由赫图阿拉城迁到辽阳,又于是年在辽阳老城东南八里处开始新建一座都城,敕名“东京城”。从此,努尔哈赤便把辽阳城作为其统治辽沈地区部民、向明朝发动进攻的政治军事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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