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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婚配伦常失序,易幼主太后临朝_太后吕雉的故事

时间:2022-04-28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乱婚配伦常失序,易幼主太后临朝_太后吕雉的故事为了给惠帝寻一个称心如意的皇后,不,应该说是为了自己寻一个称心如意的小皇后,吕后确确实实费尽了心机。长乐宫里闹鬼的事渐渐平息,吕后开始思虑起惠帝的事来了。当天夜里,审食其入宫后,吕后就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馥玉夜里经常哭泣,不被皇上钟爱是她最大的不幸。从那时起,让她感到始料不及的是,先后又有五个宫女生下惠帝播下的龙种,无论男孩女孩,个个相貌全像惠帝。

乱婚配伦常失序,易幼主太后临朝_太后吕雉的故事

为了给惠帝寻一个称心如意的皇后,不,应该说是为了自己寻一个称心如意的小皇后,吕后确确实实费尽了心机。首先,她给自己定了个调子。这个皇后,必须是自己的亲人、亲戚,不然,用不着去思考。说一千道一万,选出的这个皇后,就是来掌皇帝大权的,并能传宗接代让汉室尽在吕氏的手掌之中。

长乐宫里闹鬼的事渐渐平息,吕后开始思虑起惠帝的事来了。

被她派去打探惠帝消息的人禀告说:惠帝每天六顿饭,顿顿以酒助兴。每天夜里歌舞不停,直至深夜方止。除去喝酒,惠帝则与女色纠缠在一起。至今,已有三个宫女生下他的孩子。

“你下去吧。今后,未央宫里的事还要多长一双耳朵,凡听到的,看到的,皆来禀报。”(www.guayunfan.com)对于儿子跟宫女在一起鬼混,吕后不予过问,这算不上什么大事。

该给惠帝物色一个皇后了。首先,她给自己定了个调子。这个皇后,必须是自己的亲人、亲戚,不然,用不着去思考。说一千道一万,选出的这个皇后,就是来掌皇帝大权的,并能传宗接代让汉室尽在吕氏的手掌之中。

于是,她先在吕氏族人中挑拣。不知怎的,她都感到这些人的身份太轻,尽管别的条件合适,但只一项身份太轻就不好再作考虑了。

突然,一个人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认为很合适,按捺不住自己的惊喜,自己劝自己稳下心来,再认真好好想一遍,真的,无可挑剔。这位令她十分满意的人选,就是鲁元公主,她自己女儿的亲生女儿——张嫣,今年9岁整。

吕后感到这桩亲事非常合适:女儿的女儿,嫁给她的儿子惠帝也就是张嫣的亲母舅当皇后。至亲至亲,天下没有比这再亲近的人了。

但是,吕后自己也明白,这件事如果公开以后,世人必会抓住其中的破绽:亲外甥女怎么能给亲母舅当媳妇呢?

不怕,我有权,必须我说了算,别人谁说都枉然。

再一个问题就是张嫣的年纪太小,还不到出嫁的年龄。

不怕,有小不愁大,必须我说了算数,外人只能说三道四,有权作主的只是我一个人。

行,太好了,太巧合了。

吕后为自己的绝妙设想感到十分高兴。她决定马上把这个想法,先告诉自己的女儿——鲁元公主,让她先高兴高兴。

正如吕后所想象的一样,鲁元公主头一个提出反对:“母后娘娘,世上有亲母舅娶亲外甥女的人和事吗?”

“以前没有,我就要制出一例,让世人知道现在就有这样的事。”

鲁元公主只好摆出又一个理由:“张嫣现下只有9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怎么出阁?”

“能出阁。9岁入宫,让她从小就学会宫中的规矩,日后,该她当母后时,心中自然有数。”

鲁元公主再也没有理由可反驳了。

终于,惠帝的皇后,就这样被吕后给定下来了,谁也不准反对,只准照办。

权,总算能牢牢攥在自己手里了。无权的痛苦,吕后已经尝得够多的了。铭记在心的苦痛,绝不能让它重演,绝不能。

当天夜里,审食其入宫后,吕后就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好!好!太好了!这样的事只有太后娘娘你一人能想得出来!别人谁也不行!好!”

听到赞赏,吕后又把鲁元公主说的两个理由说给审食其听。

“不对,鲁元公主说得不对。皇帝是天子,每一个人面对天子,都不可用姻亲血缘去衡量。只要皇上和太后娘娘中意就行。至于年龄小一事,那更不在话下。当年那个戚嬛比高祖小多少?这全是不是理由的理由。”

得到自己的宠男称赞,吕后的心里更踏实了。她决定近期就开始着手办理此事。

当惠帝听到这个畸形婚姻的消息时,他竟然哈哈大笑:“这个婚事很美、很好,不过,我要声明,谁看着合适谁就去办。反正,我才不管。”

他说着,接连喝下三杯酒,青白的脸上泛起红润:“母后说我瘦,说我身体不好。看,你们都来看,朕瘦不瘦?说,都给我说实话。”

“不瘦,皇上的龙体很健壮。”

“不瘦,陛下身体永远健康。”

“来,看看我的脸色红不红?有没有血色?”

“有,很红的,很好看。”

“……”

“朕,要的就是这种生活。大权,我不要。你杀我夺的事,快快离我远远的。朕要的是仁义礼智信,我要人人相爱……”

说着,惠帝又哭了起来,他哭得很惨。

“赵王如意,我,我当哥哥的没有照管好你。你,你死得太惨了……”

宫女、侍婢看到惠帝流泪,许多人纷纷退后,馥玉、芙蓉二人上前,伸手给惠帝抹去面庞上的泪水,一人架他一只臂膀,慢慢回到房间。醉意朦胧的惠帝大呼一声:“我有皇后,我有许多皇后、嫔妃!”

三天后的上午,惠帝被吕后召去长乐宫。

眼看着惠帝的辇车一步步远去,几位宫女心中早已七上八下的了。

馥玉已经生下了一个儿子,长相跟惠帝一模一样。孩子眼下已经能扶着墙壁行走了。她清楚记得,在一个月光如华的温暖夜间,惠帝亲手领着她,二人来到庭中,在一个香案前双双跪下。惠帝说:“列祖列宗在上,朕今带着我心上的女子跪在列祖列宗面前,日后,我要封馥玉为皇后,让她与朕,共掌汉室社稷……”

听了这话,馥玉的泪水不禁涌出,那是幸福的泪水,福从天上降临,难道心中还不高兴?

从那以后,她亦步亦趋,从不离开惠帝半步,她已经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的重量。她步步按皇后的淑仪端庄要求自己。同时,她也暗中要求皇上。但是,随着日月的脚步前行,皇上已经变得越来越放纵,越来越任性,并且同她的心也越来越远。她知道皇上对女色已经感到不满足了。一个比一个美丽的宫女,他完全可以任意得到。馥玉夜里经常哭泣,不被皇上钟爱是她最大的不幸。

可是,当她腹中的孩子落地以后,皇上万分欣喜。他抱过那个孩子,亲了又亲,说:“馥玉,朕以前说的话依然算数。你就是皇后娘娘,这个小宝宝就是太子,太子!”

幸福的泪水再次从馥玉的眼里流出来。她从床上下来,郑重其事地在地上向皇上叩拜,以表示感恩。

从那时起,让她感到始料不及的是,先后又有五个宫女生下惠帝播下的龙种,无论男孩女孩,个个相貌全像惠帝。

馥玉想,这个皇后我还能保住吗?她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当每一个宫女生下龙种时,惠帝都表示万分高兴。不知道皇上对她们每个人是不是晋封了?馥玉总是放心不下,好几次,她总想再去问一问陛下。可是,每次话到嘴边,都被她生生给吞咽下去了。因为她知道,皇上是天子,天子开口,驷马难追。天子说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从不更改。就是有了这一句话,她才有了希望,她相信上苍总会满足她的。

可是,这一次传来的消息,像一股狂风,把她心上的那株希望的苗子连根拔起——太后娘娘给皇上找了一个皇后。至此,她才明白:皇后必须要皇上与皇太后一齐晋封才可以!

仿佛遭五雷击顶,馥玉一下子倒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最后,是孩子的哭声把她惊醒。她把孩子搂在怀里,又哭了一天一夜。

其实,那几位生出孩子的宫女,都与馥玉一样,每人都怀着一颗想当皇后的心。她们的理由都很充足,因为她们的怀抱里都有一个龙种,他们就是将来的太子。可是,她们几个恰恰忘了一点,掌握皇上的话语权的是太后娘娘。

赶到长乐宫,惠帝一眼看到姐姐——鲁元公主,还有那个站在她身后的小女孩。惠帝轻蔑地笑一笑:“亏你想得出来这个邪恶的办法。”因为直到当下,惠帝一直认为这个主意是自己的姐姐想出来的。因此,在走过她面前时,惠帝的一张青灰色的脸,昂得更高,看也不看姐姐一眼。

可是,后来的铁的事实,才让他大吃一惊。

在吕后面前,惠帝听到母后娘娘叙说一遍迎娶小皇后的事情以后,他还没有张口,只听鲁元公主向母后娘娘询问:“此事是否妥帖,还请母后娘娘定夺。”

吕后很有些不悦:“直到今天,你还不同意?我一心为你着想,为何还不满意?”

鲁元公主的双眼流出泪水,一直紧紧贴在她身旁的张嫣,根本不明白母亲跟姥姥在谈些什么。她左看右看,很觉得稀奇。

吕后转过头来询问惠帝:“儿皇心下如何?”

“儿皇对此实感不解,难道天下只有这一个外甥女能给她舅舅当皇后吗?”

“住口!你们一个个翅膀都硬实了?离开我都能活下去了是不是?全想错了!你们只要离开我,就没有立锥之地,就活不下去。今日若不听我的话,若不照我说的话去办,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长乐宫!”

此时,高大、空旷的房间,寂静无声。

惠帝先哭出了声,声音出奇的大。

接着是鲁元公主陪着他哭,声音悲且恸。

张嫣看到母亲、舅父都哭,她也很莫名地跟着嘤嘤哭起来。

吕后面对儿女的哭泣,不予理会,面目铁青,怒而不语。好像她早已预测到有这么一步棋似的。她把脸径自转向一旁,任哭声在耳畔回响,她仍无动于衷。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那一声声锥心的哭声终于止住了。吕后显得很满意:“怎么,泪水流完了吧?再哭!再哭!就是哭上一年,这个事绝不能动摇,谁都不能给我更改!”

回到未央宫的惠帝,一下子变老了。他不知道是怎么上车,怎么下车,怎么走进房间里的。好像只有那张宽大的龙榻,才是他的归宿。

他倒在龙榻上,双眼眨也不眨,直直瞪着,望着房顶,那里是色彩鲜艳的画栋。他好像第一次观看,是那么专心致志。就这样,他整整瞪着看了一天一夜,任谁去叫,谁去请,他动也不动。除去鼻翼翕动以外,惠帝的全身仿佛被寒冷冻得直挺挺,僵硬僵硬的。

最后太医来了,给惠帝把了脉,开了几剂中药。熬好以后,六个生了孩子的宫女,加上芙蓉、香露,一起扶起他,给他一勺一勺送进口里以后,总算才慢慢好了过来。

第二天早上,惠帝大口吐了一摊鲜血。没有吃喝,又昏昏沉沉闭上双眼。

这时,芙蓉头一个来到惠帝病榻前,她给惠帝掖掖被子,她闻到一股难以忍受的气味,便不声不响,转身走开。

接着是香露来到皇上病榻前,仅仅是一站,她便想呕吐。于是,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急急走开了。

几位生出小皇子的宫女,听说皇太后已经给皇上许了一个年轻娇小的皇后的事情时,一个个便待在自己的房子里,搂抱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再也不愿意多管闲事了。当她们听说惠帝病得很厉害时,只是在庭院中给苍天叩首,要苍天保佑。而后,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了。

此时,只有馥玉,她带着儿子,一同走进惠帝的房间。她让身边的侍婢先端一盆温水,把惠帝的脸洗个干干净净。她用手掌试出惠帝在低烧,便要侍婢拿上十条绢巾,奉上一金盆热水。先将绢巾一条条洗个干净,而后,再用温水浸湿绢巾,拧干,轻轻搭在惠帝的脑门上。

这时候,一直昏沉的惠帝仿佛慢慢醒过来,他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来,抓住正在自己身边忙活的馥玉,嘴里轻轻说:“是馥玉吗?”

“回皇上的话,正是奴婢。”

“我摸到你的手温,知道你的心是热的。”

“陛下,奴婢只想在皇上身上尽自己的心意。”

“这个心意是朕最想得到的。先前,来了两个最美的女人,她们不愿意再闻朕身上的异味,一个个相继走开。还好,她两个人毕竟来到朕的病床前。那五个生下朕的孩子的女人,全都变成了缩头乌龟,连来也不愿来了。女人,我只有一个,就是馥玉你了。”

说着,惠帝流出泪水。

“陛下,病时无须多思多想,更不要流泪,泪水本是存在胸腔里暖心用的,流出一点,心就要受凉。万万不可流泪呀。”

馥玉的话简直像一只蚊子在低吟,可是一字一句全被惠帝听得入脑入心。他的手把攥馥玉的手越发用力,那是表示格外的疼爱、倾心。

“从今往后,你一步也不许离开我,愿不愿意?”惠帝说这句话时,已经睁开病恹恹的双眼,牢牢盯住馥玉那张忧郁的面孔。

馥玉没有让他失望,她单膝跪在榻前,慢慢地把皇上用力攥住的那只手抽回来,便双膝大跪:“陛下,别说日夜守候,只要陛下龙体康复,奴婢愿意搭上我的一条小命。”

“朕心足矣!朕心足矣!”

听到心腹报信,知道惠帝大病,吕后便搭上金根车,带上太医、婢女,招摇而至未央宫。下车以后,她带着一脸怒气,本想把惠帝身边的宠女、宫女、侍婢狠狠训上一遍,然后,再挑上几个不顺眼的,打入“永巷”中去。可是,惠帝的房间,病榻前,干净清爽,空气中连一丝异味也没有。吕后刚刚坐下,馥玉便叩头大拜:“太后娘娘圣明,奴婢在此专心等候太后娘娘驾到,如有不规不妥不洁不静之处,奴婢甘心受罚。”

吕后心中的怒气早已消失大半。她面对跪在膝下的女子,说了一句颇温柔的话:“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馥玉轻轻抬起头来:“奴婢丑陋,不想污了太后娘娘的龙目圣眼。”

“我早说了,当初看见你时,就知道你是一个能说会道,守规重道,干净利索的女人,果真没有看错人。这是我儿皇的幸哉。”

馥玉心中一阵激动,忙着又一次大拜:“谢太后娘娘美誉,奴婢只想尽力办事,尽心做人。糟糠之体,更无非分之想。”

吕后说:“也是,也是。不过,只要能事事如意,皇太后是不会忘记你的。”

吕后起身走到惠帝床前,用手抚摸一下皇上的额头,轻轻叹一声:“儿皇的灾气不小,愿高祖帝在天之灵保佑吧。”说罢,便匆匆离去。

吕后回到长乐宫,便将惠帝的大婚日期推迟。

一个月后,没有听到长乐宫的任何消息,惠帝的心病好了许多。他穿衣下床后,踱到庭中,满目花草芬芳,绿树婆娑,令他目爽心畅。

馥玉急急走上来,小心奉劝:“陛下龙体为贵,还是先入房间,不可在外久留。”

受到馥玉殷勤呵护,惠帝心中甚为感念。他随手打腰间摘下一枚玉佩,上面雕有龙凤呈祥图。他亲手给馥玉系在腰环上。

馥玉颇受感动,忙跪在惠帝面前,一再叩谢,并口口声声说:“无功受偿,愧疚在心。”

惠帝把馥玉扶起来,在她脸上狠狠亲一口:“朕心中只有你,朕不会忘记你。”

辟阳侯审食其按吕后的吩咐,把惠帝大婚时的一切所需物品,一一准备停当以后,便进长乐宫禀告。但他从太后嘴里得知大婚日期要推迟时,立即上前附和:“行,好,一切只需太后娘娘钦定即可。”

接着,他又告诉吕后一个消息:“太后想必已经得知符玺御史赵尧是暗中泄密的人了吧,但您不知道,他还是向高皇帝推荐周昌去赵国的人呢。”

“果真如此?”

“下官绝不敢说谎,当年就是赵尧所为。”

“而今为何提出此事?”

“他当下派出一个亲信赶到齐国去了。”

“为什么要去齐国?”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他是派亲信到齐地去煽风点火的。他妄图煽动齐王刘肥谋逆。”

“好。”吕后咬了一下嘴唇,“你派人在京城外蹲守,一旦发现赵尧的亲信回来,即刻抓了见我。给我记住了,一定要活人。”

审食其听到的这个消息很确凿。

刘肥赴京后,险些掉了脑袋,他回到齐地,一直闷闷不乐。他的手下曾多次询问,齐王刘肥总是不想开口。他心下明白,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不想再为那些事烦心。他当下最为担心的是:将来有朝一日,吕后若对自己的儿子下手怎么办?应该早早想好对策才行。要不,是要吃大亏的。

内史对他说:“京城里那个符玺御史颇有见地,不妨带些礼品进京,请教于他如何?”

齐王刘肥认为内史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便置了一份礼品,让内史本人乔装打扮成一个商人模样,进京城去请教赵尧去了。

当时,赵尧跟他说:“吕后自那次以后,在言语上并没有诋毁齐王,一切很平静,万不可庸人自扰。”同时又说,只要京城有大事,他会及时告知齐王的。

内史离京回齐以后,审食其似乎有所察觉,他曾数次询问赵尧,都被赵尧轻易搪塞过去了。为了不暴露自己,为了不让吕后怀疑齐王刘肥,赵尧决定带去一信到齐地:要想身家性命不受损,就要一心顺着吕后行事。

齐王刘肥很是不懂:为什么要我一心顺着仇人从事?这是拿刀在剜我的心。

内史很赞成赵尧的主意,说:“当年越王勾践,兵败以后,表面顺从吴王,暗中奋发图强,最终击败吴王。大王若想复仇,也要走此路。看来赵尧就是这个意思。”

赵尧的亲信在回京的路上,被审食其的下人捕获。当天夜里被押进长乐宫,亲手交给皇太后。

审食其说:“让我审问吧,太后娘娘只需在幛内听之即可。”

吕后说:“不要审问,只需把赵尧召进宫里,让他亲眼见见这个亲信就行了。”

审食其很是惊讶:“高,太后娘娘的计谋高。”

第二天下朝,吕后下诏要赵尧进宫。

赵尧问:“太后娘娘,要不要带玉玺进宫?”

吕后说:“不必,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赵尧心里便明白,于是,下午便直入宫门。

可是,当他从神门经过时,立刻被御林军抓住,并从他怀中搜出一把匕首。

“好哇,朕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带刀入宫,图谋不轨?”吕后反复追问,赵尧始终不吭声。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让你死个明白:当年是谁把‘诛尽功臣’的消息泄出去的?再问你,是谁把周昌引荐去了赵国?你是藏在朕身边的一条毒蛇,今天终于把你给挖出来了。”接着,吕后又把手一摆,那个被俘的亲信被带到赵尧面前。当一切一切都心知肚明以后,赵尧仍然没有开口。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一口咬破自己舌头。当天夜里,赵尧便被斩首。脑袋与那把匕首挂在市中示众多日。

出了这口恶气以后,吕后心情很舒畅。第二天便在宫中设歌舞宴,庆祝一番。

惠帝身体康复以后,吕后决定给儿皇办婚事。当她把主意说给惠帝听以后,连她自己也感到很是惊讶:事情竟然如此顺利。惠帝听过吕后的话,当即伏地谢恩,表示完全同意。吕后当然很激动:“这才是儿皇应该说的话。母后为了你的婚事,绞尽脑汁,费尽心血,这样才能永远把持咱们的大权。”

惠帝只是应付着答应,绝不多说一句话。

吕后让王陵、陈平一班文臣,挑选了一个上上好的黄道吉日,便让辟阳侯主持、督促布置未央宫、长乐宫。同时,下令京城中的大商铺也整治一新。一时间,整个长安城,仿佛换了一个模样似的。

从母后娘娘那回来以后,惠帝的心情并不忧闷。因为他打定主意,母后娘娘说什么话他都点头答应,再不予顶撞。事后呢,我行我素,照常按自己的小九九行事。譬如这次大婚,惠帝心里很清楚,事情的前前后后全是母后一人所为,自己是无法抵抗的,况且,也根本抵抗不了。明智的选择只有一个——瞎子推磨,随着驴。她叫东,就向东,她叫西,就上西。表面上一切遵从,暗下里呢,完全按自己心下的想法办就是了。

专心等候惠帝归来的馥玉,看到从金根车走下的惠帝,面色平静,步履坦然,那颗紧紧提到喉咙口的心才缓缓落下来。

“记住,就是我大婚的当夜你也不要离开我。你就是皇后,朕私下里晋封的。别的所有的事你都不要管不要问。”

馥玉知道此次太后娘娘又是为了皇上大婚的事,心里确实很复杂。许多事情她无法说出口,只能在心中存放。尽管有太后娘娘的指令,皇上仍一意孤行。这样,自己只能当一个不明不白的皇后了?嗨,反正不论如何,只要让自己在皇上身边就行,混一天是一天吧。

惠帝大婚这天,艳阳高升,万里无云。蓝天下,祥鹤群起腾飞,遮天蔽日。鹤鸣和着鼓乐声,长安城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

未央宫彩绸飞舞,龙旗随风飘扬。飞檐画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金鼎白玉璧映着升腾的香火紫烟,格外庄严典雅。所有的宫女、侍婢,全都换上了彩衣彩裙,与中庭花坛里的鲜花互相辉映,使整座宫院显得更加鲜艳华贵。

庄严的金根车,被三十六匹金鞍银銮的高头大马拉着,踏着整齐的碎步,把皇帝和皇后载到太庙大堂里,拜过天地,再拜列祖列宗,仪式庄重,程序井然。身着盛装的皇帝和皇后,在司仪高亢的唱礼声中,机械从事,显得木讷、笨拙。最感难为情的是张嫣,这个不到10岁的娃娃,根本不知道今日在做什么游戏,更不知道此时的父母竟然还要神色肃然地拜倒在自己脚下,虔诚地给他们的女儿叩头。唯一感到宽慰的是,这些动作、程序,有人引导,自己只要跟着身边的一个人,摆动身子和四肢,不需要思考。最后,给太后娘娘大拜以后,一整套十分烦琐、了无趣味的游戏终于结束。进入洞房以后,仿佛进入一口无底的深洞。尽管房内堆金砌银,珠玉满堂,可是丝毫没有那种温心的人情味。只有沉静,死一般的沉静,充溢人的心底。

惠帝真的是说到做到。子时以后,他把被折磨得十分不耐烦的张嫣送进被窝里,转身把馥玉十分深情地拥入自己的怀抱里。一番热烈的亲吻以后,惠帝说:“你就当是咱们两人入了洞房,来,上到咱们的喜床上来。”

一切是这样顺理成章,一切又是这样反常,连那一班专司侍候皇上和皇后的人也嬉笑不止。

大婚以后,皇后张嫣,每天只管跟在一群宫女身后,串东串西,看花听鼓乐。她每天玩得很开心。如果某一天必须与皇上在一起,那她的心情就非常郁闷,小白脸蛋一天里也难得有笑容。她害怕并讨厌那些繁文缛节,只有无拘无束时,她才表现得欢快、活泼。

大婚以后,吕后十分关心惠帝的婚后生活,经常把惠帝召到长乐宫里去询问。每次的询问,惠帝全对答如流,脸上也呈现出少有的喜色。

真的,连吕后本人也表现出少有的高兴。

但是,有一次,吕后来到未央宫,事先未跟任何人打招呼,她直接把车子驶到惠帝的房门前,不声不响,一头扎进房里。在拉开红罗帐的一刹那,吕后气得咬牙切齿:温暖的被窝里,惠帝正拥抱芙蓉、香露两个嫔妃入睡。张嫣呢?被挤到一个角落里蜷缩成一团。

吕后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火气,她用巴掌把芙蓉和香露打起来。吵闹中,惠帝急忙穿上衣服,大跪在吕后面前。芙蓉和香露则跟在惠帝身后下跪,头紧紧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惠帝这一次看到母后流泪了,哭得很伤心。临走时,吕后把张嫣带走了。惠帝心里很高兴:“带走了正好,我真的不想见到她。”

惠帝的身心真的被解放了。

他无所顾忌已达到肆无忌惮的地步,他随心所欲已进入疯狂的境地。他与身边所有的宫女、侍婢,全都苟合一遍。白天,他可以随时把一个宫女拉到床上脱衣行乐;夜晚,他可以召来十个八个宫女一齐上床。他这不叫寻乐,而是残酷地作践自己。

此中,唯有馥玉,不去近身,不去与惠帝言笑。这时,她那双年轻的双眼已经看到,属于皇上的日月不多了。她每天都在哭泣,她不敢跟任何人言说。她只能默默祈祷,默默等待,等待上苍睁开慈祥的双眼,把惠帝重新领到光明的坦途上。

馥玉的祈祷,换来的只是彻底的绝望。

惠帝再次病倒了,这一次的病特别重,前后只有三天工夫,便撒手人寰。

长乐宫、未央宫一时陷入地狱般的沉静中。

吕后六神无主,她一时把审食其召来,问丧事何时办?

一时又把王陵召来,问其是否有急需办理的大事。

一时再把周勃、灌婴一班武将召来,问诸侯国是否平静。

暗中,她把自己的兄弟、子侄召来,要他们暗中仔细观察,如有风吹草动,即带兵上阵。

七年前,高祖帝驾崩。那时,她尚未感到心慌意乱。那时惠帝已经17岁,是高祖帝封下的太子,无论文臣武将,人人甘愿参拜供奉。今天呢?惠帝大婚不满二年,十多岁的女孩哪来的孩子?没有太子,汉室谁为皇帝?

吕后正在愁眉不展时,审食其的一句话,在她心中燃起一丝光明。

“母后娘娘莫要急躁。惠帝在时,曾跟宫女生下儿子。不管几个,选中一位精明的过来,岂不正是太子?”

“对!对!上苍已经给汉室安置了少帝,我为什么不选用呢?对!”

想到这儿,吕后心头又是一阵剧痛,儿皇死去,完全是一群宫女所为。不是她们淫乱,安有今天的下场?

她越想越气,遂把牙齿一咬:“把未央宫中惠帝面前使唤的宫女、侍婢统统抓起来!”

其中,单单把这六个生出孩子的宫女驱到一所房子里。六个男孩,被长乐宫里来的六位侍婢抱去,送到吕后面前,让她一一过目。

最后,吕后下令:让馥玉带着儿子到长乐宫里单独住下。

看到惠帝咽气以后,馥玉已经没有泪水了。她只是感到自己的胸腹肿胀、疼痛。在见到吕后时,她没有受到责怪:“儿皇的崩逝,完全是天命。朕已看出你仁义、善良,待惠帝如同自己的夫婿。朕不责你,你跟那一帮人不同。你只管带好孩子在这居住,有什么难处,尽管言明。”

馥玉没有言语,只有深深大拜。从此,她便在宫中消失了一般。

惠帝大葬之时,文武百官无不痛心疾首。一个仁义、软弱的皇上,为何短短几年说走就走了呢?私下里,群臣无不在为皇位继承人而议论、揣摩。

其中,独有留侯张子房之子、侍中张辟彊发现皇太后在哭子时,只是一声干号,但从不流泪。于是,他把自己所看到的悄悄告诉给左丞相陈平:

“皇太后仅有的这一个儿子崩逝了,但皇太后却哭不出泪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陈平看了看侍中张辟彊,心里话:你比你父亲张良还有才能。这样一点小事能说明什么呢?

于是,陈平故意问张辟彊:“此事我不明白,请你说说这是什么缘故?”

张辟彊十分自信:“此事十分简单,皇太后的儿子死得太早,身边没有留下成年的儿子,皇太后十分担心文武百官不会诚心拥戴少主,她害怕失去自己的皇位。”

陈平说:“我等对汉室从未有二心,自是皇太后心有疑虑,不知用什么法能妥善解之?”

“陈相国能否真心听下臣的心计?”

“吾已诚心讨教,请尽快言明。”

“陈相国可即刻向皇太后奏本:让吕产、吕禄统领南军、北军;再则,让诸吕进宫,掌握宫中之事。”

“若皇太后准奏以后会如何?”

“吕氏把握军权,外人不敢妄动;吕氏进宫理事,皇太后心下安坦。反之,皇太后会生疑测,而后便会大开杀戒,想想看,你能安全吗?”

陈平很是赞成张辟彊所说的话。他说:“你小小年纪已经超过令尊的智慧了,真是后生可畏呀。”

所有的事全被张辟彊言中。

陈平进宫向皇太后奏本,建议的话,让皇太后大喜,立即准奏,同时下令吕产、吕禄掌握南、北大军,诸吕氏接旨后立刻进宫。

张辟彊这时再看皇太后哭祭儿皇时,不是先前那种干号,而是涕泪纵横,悲痛不已……

惠帝的丧事办得很风光、体面,不亚于当年高祖帝的葬礼。

丧事之后,未央宫、长乐宫除去一股悲风之外,其间还弥漫着一团血腥的杀气。

虽然吕后准奏,把京城的兵力握在吕氏人手中,宫中大事,皆由吕氏人定夺,但是,后一步呢?朝中的皇位让谁来坐?谁又能坐?

为此事,吕后反反复复权衡一番:

把诸侯国中的刘姓召来坐皇位,不行。大权必须握在自己手中。

自己出来坐皇位,不行。火候不到,事情做得太突然,反而会弄巧成拙。

最后她决定:让馥玉的儿子称帝,而皇太后则来称制,代行皇帝的权力。

吕后把自己的决定先跟吕氏家人说过以后,又找来审食其通气。

审食其说:“不如把少帝抱来,就安在皇后身上,这样则名正言顺,最好了。”

“那个馥玉呢?留下她总是个祸根。”

“干脆,把少帝抱过来之后,就把馥玉除掉。”

偏偏馥玉不愿意把儿子交到别人手中。她说:“你们叫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把孩子抱走。孩子就是我的命呀!”

吕后听了,没有发火:“行。你在宫中只管养着孩子。但有一件,每天必须三次抱到我面前,让我看看太子是胖了是瘦了,这样我才放心。这样你说行不行?”

馥玉满口答应。

从此,凡是时鲜果蔬,山珍海味,一一送到馥玉面前,让她多吃、吃好。馥玉十分感谢皇太后,每次带孩子谒见皇太后,都被夸赞一番。馥玉认为,这世上除去儿子之外,只有皇太后最亲近。

这天晚上,馥玉照常抱着儿子走进皇太后的房间,她把孩子放下后,给皇太后跪拜行礼请安。吕后像往常一样,把孩子抱在怀里,亲一番、疼一番,又逗一番。看到孩子哈哈大笑时,馥玉说:“太后娘娘,让我来抱孩子,别累着凤体。”

吕后说:“不累,我今天很高兴。”于是把孩子揽在怀里不放。

这时,侍婢送来两碗甜粥。吕后伸手接过一碗,自己喝了一大口,又给怀里的孩子喝了一口。让馥玉喝下另一碗。馥玉说:“我晚饭已吃罢了,不想……”

吕后把眼一瞪:“怎么,朕赐的饭食有毒吗?喝下去吧。”

馥玉只得领命,接过饭碗,仅仅喝下一口,即刻倒地毙命……

吕后把孩子交给身边的宫女,转身走开。

第二天,朝门大开,百官入廷。

三岁的太子被封为少帝,皇太后则为称制。

满朝文武皆高呼万岁,并伏地叩拜。

吕后在朝堂当即发出大赦命。

时隔一旬,二次上朝时,吕后发出为民减税的诏谕。

当时,有官员上堂发出疑问:“此税乃家国之血本,不能轻易减之,若日后家国亏空如何再行政故?”

吕后当即反问:“民为本,家国连年泰康,周围没有征战,本应该让民休养生息。徭役轻赋,去掉百姓身上的重压。让他们的日子过好了以后,再取之,民也欢喜付出。”

当朝百官皆口呼万岁,热烈响应。

而后又隔一旬,吕后下诏:一、废除三族罪;二、废除妖言罪。

此时,有廷尉高官上奏:“三族罪本秦时就有,延续下来,顺理成章,若当下废除之,不知日后愚民还能否诚心悦服?”

吕后说:“秦时旧制,原本酷刑无道,害民不浅。我大汉朝,当要爱民、恤民,民自会感激天朝,断不会因废酷刑而多犯罪。”

廷尉高官说:“皇太后圣明,下官感恩佩服,只是废妖言罪能否暂缓废除?”

吕后:“理由何在?”

廷尉高官说:“妖言虽为平常话语,但是,言语如钢刀,如讥讽当朝,流毒甚广,若废除之,人人流言自出,何有规矩?以何治人心?”

吕后说:“人皆有嘴,有嘴必言语。言为心声,你怎能管住他不说呢?虽有此法约束,但各种言语自会表达。你不让他当面说,他背后说,不让他在人前说,他在人后说,到后来,你越是管制,他越要说。当下,废除妖言罪以后,让民畅所欲言,让各种声音发出来,对与错,民间自会有分晓。何必用法去制裁?”

廷尉高官听之并未罢休,嘴里诺诺不敢直说。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架势早已被吕后看出来了,于是直接指出:“爱卿尚有话可当朝讲之。”

廷尉高官说:“此话恶毒,臣闻之后,正差人四处查访,决心把幕后人拿来正法。今陛下若下诏谕废除妖言罪,臣回去之后只好把这件案子一笔勾销。”

“是何种妖言,爱卿能否说出让众爱卿评判解之?”

“妖言恶毒,不可当朝传说。”

吕后显得很大度:“但说无妨,赦你无罪。”

廷尉高官说:“市间有人散布妖言,说皇太后称制为‘牝鸡司晨’。这种妖言,我必须追查到底,把散布此妖言者,斩首示众。”

朝中很多官员听到廷尉高官的这句不祥的话语,个个心头一震,他们几乎把目光一齐投向吕后,心里想:皇太后听到这话,准会暴跳如雷。可是,更让众官员惊异的是,皇太后非但没有惊恐、震怒,相反,她的脸上却现出少有的笑容,尽管笑容中裹藏着令人不解的自信。

待廷尉说完以后,皇太后即刻把手一摆:

“诋毁的妖言并不可怕。你越是要追查,它风传得就越快、流传得越广。我就要一个不闻不问,任其生、任其灭。”

相国王陵即站出来说:“太后称制,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有过:芮姜夫人主政,曾使梁国由弱变强,最后战胜敌手。而芮姜夫人被后人永远纪念。再说,当年的芮姜夫人主政的仅是一个区区小国,而今,皇太后主政的则是泱泱大汉朝,无人可比。再者,皇太后以无比高尚的大德去珍爱民生,减税减赋,除灭三族罪、除妖言罪,这已经是前无古人高德大爱,确确可与尧舜并肩矣。小小一句讥讽之言,实不堪一击矣。”

王陵的一句话,博得满堂喝彩。

吕后听得很认真,且十分满意。她说:“妖言是见不得阳光的。黎民人人心中有杆秤,当妖言一遇到现实时,则不击自破。”

于是,废除妖言罪被废除。

相国王陵正大光明地支持皇太后,很受吕后的青睐。可是,随后发生的事,竟然将相国王陵几乎推到悬崖边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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