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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云到起处,爱泉听滴时_白居易诗传

时间:2022-05-05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寻云到起处,爱泉听滴时_白居易诗传一年又一年,再美的景色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那一去不复返的决绝,让人们的心中徒生无限悲凉。然而虽身处事外,那些同朝为官的大臣们,无论他们当中谁受到伤害或是遭到贬谪,都是白居易所不愿看到的。二人听说白居易来此地,当即十里相迎。寻云到起处,爱泉听滴时。花甲之年的白居易却突闻唯一的继承人阿崔离世的噩耗。

寻云到起处,爱泉听滴时_白居易诗传

一年又一年,再美的景色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那一去不复返的决绝,让人们的心中徒生无限悲凉。

大和四年(公元830年),朝廷党派之间的你争我夺继续上演。武昌节度使牛僧孺入朝,宰相李宗闵升为兵部尚书,李德裕一党却在此次的党派之争中完败,被排挤出了朝廷。而曾经的好友元稹也因为曾受到过李德裕的提携而被新上任的宰相贬为了武昌刺史。

身在洛阳的白居易庆幸自己远离了长安城,没有卷入这场党派的斗争中。然而虽身处事外,那些同朝为官的大臣们,无论他们当中谁受到伤害或是遭到贬谪,都是白居易所不愿看到的。

朝廷的争斗硝烟弥漫,而白居易却沉醉在美景与佛海之中,心无旁骛。这是白居易人生两大不变的主题。整日沉醉于惬意生活的他不想再与朝廷有任何瓜葛,他已经厌烦了官场的生活,他需要的只是一片净土而已。(www.guayunfan.com)于是,三月份,白居易独自游览了玉泉寺。不得不说,这个时节真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三月份的石榴花鲜红地绽放,独自欣赏着石榴花,一首《独游玉泉寺》已然成型于心中。

云树玉泉寺,肩舁半日程。更无人作伴,只共酒同行。新叶千万影,残莺三两声。闲游竟未足,春尽有余情。

四季交错,盛夏时节的洛阳城内无法再居住了,所以白居易便来到了洛阳城外的香山。香山上有一座寺院名叫香山寺,是龙门十寺中最著名的寺院。寺院里面的石楼边,有一个龙潭,潭水清凉澄澈,炎热的夏季,倘若能用龙潭水清洗一番,必定是惬意舒爽的事情。白居易的《香山寺石楼潭夜浴》就记录着这样的情景。

炎光昼方炽,暑气宵弥毒。摇扇风甚微,褰裳汗霢霂。

起向月下行,来就潭中浴。平石为浴床,洼石为浴斛。

绡巾薄露顶,草屦轻乘足。清凉咏而归,归上石楼宿。

转眼凉秋到来,没有了夏季的炎热,似乎更适合游览观赏。这一年的秋天,白居易来到了平泉庄游玩。在这座平泉庄里,住着一位处士韦楚,滋味不接于口,尘埃不然其心,二十余年隐居山林,多少有一些名气。而平泉庄的西面有一寺,闲禅师便居于此。二人听说白居易来此地,当即十里相迎。白居易很是高兴,随即写下了《秋游平泉赠韦处士、闲禅师》:

秋景引闲步,山游不知疲。杖藜舍舆马,十里与僧期。

昔尝忧六十,四体不支持。今来已及此,犹未苦衰羸。

心兴遇境发,身力因行知。寻云到起处,爱泉听滴时。

南村韦处士,西寺闲禅师。山头与涧底,闻健且相随。

从诗中我们不难看出,此时的白居易身体状况良好,即便是游览了一番之后仍然不觉得疲倦,依旧能健步相伴于韦处士和闲禅师左右。

只是在这不久后,朝廷的诏书还是下达了,牛僧孺等人感念当年的恩情,授白居易为河南尹。这个职位在当地是拥有相当高的地位,并且俸禄丰厚,权力范围也很大,既可以远离皇城,又可以不必担心收入,不必为生计苦恼,这一切都是白居易最初所期盼的。

毕竟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辗转与漂泊,如今的白居易再也没有在苏杭两地任刺史时的那份斗志了。他想要为百姓谋福利的想法依旧不曾改变,但却着实感到力不从心。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此刻需要的只是一份安逸。于是,白居易将自己剩余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修筑自己府邸上,他想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为自己创造一个舒适的环境,能够让自己安享晚年,不再过问外界的一切。

生活不怕索然无味,怕的是突遭晴天霹雳,那种让人心痛的措手不及是一般人无法经受的。花甲之年的白居易却突闻唯一的继承人阿崔离世的噩耗。阿崔是他的小儿子,年近花甲的白居易本来以为自己后继有人,谁知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头来只留给自己莫大的悲痛。

白居易很长时间内都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痛苦难耐时,他只好给元稹写信,以此来求得安慰。好友刘禹锡等人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也都纷纷来信劝导白居易节哀顺变,不要过度悲伤,毕竟生死之事,无法预料。

痛苦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心中的伤痕也迟早会被岁月抹平的。但命运又开始将这个花甲老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刚从丧子之痛中回过神来的白居易却再次被噩耗打击得不知所措———老友元稹在武昌任职期间突发疾病,与世长辞。好友往日的风采依旧晃动在眼前,但从今后,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他的故事了。他像风一样,在白居易的生命中轻轻离去,却给了白居易生命重重地一击。

白居易与元稹相识于儿时,元稹也比自己小几岁,算起来他与元稹相识也有几十年之久了,对于佛理深有体会的白居易曾将他与元稹的关系比作形与影的关系。而今,形还在,影却独自离开。形只能孤零零的,独自哀伤。悲痛中,白居易为老友元稹写下了祭文,以此来送元稹的最后一程,向他做了生命最隆重的告别。今生彼此间的故事已经走到了终点,那些未完的心事,只能等来生再来诉说。

料理完元稹的丧事,转眼间已经是大和六年(公元832年)。这些年的洛阳收成不错,社会环境也是稳定和谐。而这一年,“瑞雪兆丰年”的大好寓意在初春就表露无遗。醉心美景的白居易怎能放过眼前的美好,于是便借此机会邀请洛阳各界名流来家中饮酒赏雪。

洛阳一片安定祥和之景,作为当地长官的白居易自然也可以暂时安心地享受一下生活了。那时,他最常游历的莫过于香山寺。

洛阳有十所后魏时期所建的古刹,其中最著名的要属奉先寺和香山寺了。到了中唐时期,香山寺也逐步走向了没落,白居易每当游历到此地时,都不禁慨叹此地昔日的风景是何其幽美,与这宁静淡雅结合得恰到好处。

七月初,元稹的灵柩要迁到咸阳去了,相识几十载的老友要永远地离开了,就算以后想要拜祭,也要远走他乡了。所以,身为好友的白居易为元稹写了《墓志》,来寄托自己的哀思。惋惜之余,白居易不忘拿出元稹托人带给自己的,为其撰写墓志铭的酬金来重修香山寺,也算是为元稹积累功德。

八月一日,历时三个月的重修香山工程顺利竣工了,白居易欣喜地写下了《修香山诗记》:

洛都四野山水之胜,龙门首焉。龙门十寺观游之胜,香山首焉。香山之坏久矣,楼亭骞崩,佛僧暴露。士君子惜之,予亦惜之,佛弟子耻之,予亦耻之。顷予为庶子宾客分司东都,时性好闲游,灵迹胜概靡不周览,每至兹寺,慨然有葺完之愿焉。迨今七八年,幸为山水主,是偿初心、复始愿之秋也。似有缘会,果成就之……

独坐在修筑一新的香山寺中,虽然眼前充斥着美景,但毕竟无法还原这香山寺最初的模样了。身边的朋友,也将逐渐消失在生命中,物是人非,就好似一路走来,我们丢掉了最初的纯真,也遗失了曾经的挚友,路途的终点,等待我们的只有无尽的孤独,亘古绵长……

岁月如歌,静默着,静默着,风干了双眼,迷失了你我,窗外透过来温暖的日光给予我们无限炫目的幸福,栖息在漂泊的心上。此时撒落了一地的幸福又带着怎样的情绪?

还没能从亲人朋友离去的悲伤中走出来,命运就再一次让这种痛苦加深。就在白居易送走元稹后不久,他就接到了吏部尚书崔群逝世的噩耗。白居易与崔群不仅仅是同僚,也是十几年交情的老朋友。他们不仅同朝为官,年纪相同,在白居易两度处于低潮的时候,也都是崔群给予他最大的支持和帮助。这样的情谊,是白居易永生难忘的;这样的痛楚,也是白居易无以言表的。

别离是伤感的,那滋味有着千万种不同,有悲伤,有无奈,有不舍,有惋惜,有绝望。理不清的种种哀愁,无处可诉的情绪,在永别的那一刻都会化作一个个文字,浮于纸上,炼成了千古传诵的佳句,酿成了蕴含百味的诗词。

身边的亲人朋友相继离去,就连府里的歌姬、舞姬也离开人世多年。伤感之余,白居易写下一首《府酒五绝·谕妓》:

烛泪夜粘桃花袖,酒痕春污石榴裙。

莫辞辛苦供欢宴,老后思量悔煞君。

看惯了太多的离别,才知道离去后那一段回忆是思念的祭奠。离别是痛苦的,回忆是幸福的。那根让人痛苦的神经不停地痉挛着,伴着酸楚的泪流进心房,晕染了回忆的点点滴滴。我们总是有着许许多多难以割舍的情怀,我们总是有着必须割舍的故事,就在那念念不忘的岁月里难以忘却,直到被遗忘的渐渐深入心骨。

离去的人就让他离去,留下的却人还要继续。僧人朋友们不忍心看着白居易这样伤感颓废,便在秋高气爽的九月,邀请他一同游玩嵩山,也借此释放一下伤痛的心情。

这一次的嵩山之旅,主要是游览寺庙。一行人来到了龙潭寺,当晚就住在了那里。夜晚的龙潭寺寂静无声,空中繁星闪烁,飘着丝丝浮云,安详沉谧,让人宁静舒心。

在游览龙潭寺后,白居易和朋友们还来到了著名的少林寺。少林寺位于嵩山南麓,背依五乳峰,周围山峦环抱,峰峰相连,错落有致,形成了少林寺的天然屏障。少林寺有着“禅宗祖廷,天下第一名刹”之誉,是中国汉传佛教禅宗祖庭,始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公元495年)。三十二年后,印度名僧菩提达摩来到少林寺传授禅法,敕就少室山为佛陀立寺,供给衣食。此后寺院逐渐扩大,僧徒日益增多,少林寺声名大振。达摩被称为中国佛教禅宗的初祖,而少林寺则被称为禅宗的祖庭。一时兴起的白居易,还作了一首诗:

山屐田衣六七贤,搴芳蹋翠弄潺湲。九龙潭月落杯酒,三品松风飘管弦。

强健且宜游胜地,清凉不觉过炎天。始知驾鹤乘云外,别有逍遥地上仙。

———《从龙潭寺至少林寺题赠同游者》

彼时的白居易身体状况还算不错,还能够自由自在地游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神仙一样舒心。借着兴致,白居易又来到了法王寺。相传法王寺是东汉明帝刘庄在永平十四年(公元71年)创建的,是中国最早的寺院之一,可谓是历史悠久。白居易在法王寺游览一番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僧人觉得月色皎洁,便建议趁着夜色去岳寺。岳寺又叫作嵩岳寺,在太室山的南麓,地势要比法王寺低,所以白居易并不觉得累。夜深人静的夜晚,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总是会惹出许许多多的遐想。白居易一边走,一边咏出了《夜从法王寺下归岳寺》:

双刹夹虚空,绿云一径通。

似从忉利下,如过剑门中。

灯火光初合,笙歌曲未终。

可怜师子座,舁出净名翁。

听从了僧人朋友的建议游历嵩山,还真是尽兴而归。只是生活的残酷,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从波澜变成了宁静?

就在这一年的十二月份,白居易再一次接到了朋友离去的噩耗———循州司户杜元颖病逝,那颗刚刚得到宽慰的心再一次陷入了悲痛。杜元颖与白居易是同一年的进士,关系甚是亲密,如今却没想到友人会突然地离开自己。六十一岁的白居易在震惊的同时,也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生命中的悲欢离合,是我们不能避免的,就像那天上的月亮,有完满的时候,就有缺损的时候;亦如那奔腾的海水,有涨潮的时候,就会有退潮的时候。

如同流光总是那样的公正,它从不会对某一个人分外照顾,岁月的河,只能匆匆向前,不能退后半分。流光中的白居易已经不再是一个无知的少年,如今,他已经从青涩懵懂岁迈向了花甲之年。

也许,骨子里的白居易还是希望自己可以返老还童,希望时间可以静止,但这也只是美好的愿望。时间不会因为某些人的意愿而真的暂停,我们也不能偏心地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宠儿,对于那些无可奈何的事,只希望心中的那份美好会恒久不变,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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