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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古代士与妓的关系

时间:2022-03-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古代社会允许士大夫文人纳妾嫖娼,是事实上的一夫多妻制。中国古代的娼妓制度,给士大夫文人提供了欣赏和享受女
第二节古代士与妓的关系_中国古代文人与传统文化

第二节古代士与妓的关系

自古以来,美人与两种人最相配:一是英雄,二是名士。英雄难觅,如项羽那样“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更是千载罕见。名士却多如过江之鲫,例如在有些年头,会饮酒、会清谈、会读《离骚》,就可跻身名士之列。因此,历史上英雄与美人的故事屈指可数,名士与美人的艳事却层出不穷——石崇和绿珠、白居易和樊素小蛮、元稹和薛涛、苏东坡和王朝云、秦少游和长沙妓、周邦彦和李师师、冒襄和董小宛、钱谦益和柳如是……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探究的社会现象:为什么与这些一流名士相配的居然是青楼名妓?不仅如此,千百年来,名士名妓的风流韵事流布于诗词、戏剧、小说及其他艺术作品中,蔚为中国文化史上的洋洋大观。形成这种文化现象的深层原因又是什么呢?

一、名士迷恋名妓的社会和审美原因

中国古代的士大夫文人虽然高度评价夫妇之间的“琴瑟之好”,甚至把它说成是“王道之始”,其实他们中的许多人并不忠诚于婚姻关系规定的合法妻子。中国古代社会允许士大夫文人纳妾嫖娼,是事实上的一夫多妻制。凡是男子居绝对支配地位的社会,多妻制永远是富人和显贵人物的特权,而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过是显贵者的管家婆罢了。恩格斯在论述希腊英雄时代的妇女与男子的婚姻关系时说:“对于正式的妻子,则要她容忍这一切,要她自己严格保持贞操和夫妻的忠诚。虽然英雄时代的希腊妇女比文明时代的妇女更受尊重,但是归根结蒂,她对于男子来说仍不过是他的婚生的嗣子的母亲、他的主要的管家婆和女奴隶的总管而已,他可以随意纳这些女奴隶为妾,而且事实上也是这样做的。”[4]中国古代的情况也是如此。显贵者和士大夫文人畜妓纳妾,犹不满足,再涉足烟花柳巷,四处寻欢逐乐。

除了“寻爱的享乐”之外,古代名士爱名妓还有精神和文化方面的原因。这就是名妓是女性审美的最易见易得的标本。毫无疑问,娼妓制度产生肮脏与罪恶,但同时又产生色艺超群的名妓。她们的姿色、才智和技艺,超出封建时代一般妇女的水平。诚然,女性形体美是无可企及的美,但具有美学意义的女性美应该是肉体与精神的统一。评判一个娼妓够不够名妓的资格,名士历来所持的标准大概就是“色艺俱佳”四字。“倡为女乐”、“妓为美女”,娼妓两字的原始意义表明,在遥远的古代,有权有钱有闲阶级就对这些低贱的女子规定了色艺俱佳的标准。

在这一基本审美取向的指导下,中国古代文学曾创造出许多尽善尽美的歌妓形象。她们无不具有两大审美特征,即形体之美与才艺之美。早在屈原的奇文《招魂》中,就已生动描写过楚宫女乐的精彩迷人,那些女子螓首蛾眉,歌喉宛转,可以吸引远离故土的人们回到她们的身边。而女性的形体之美,会引发快乐,会增添情趣,甚至会激起艺术的创造力量,这也成为古代文人迷恋名妓的重要原因之一。

大致自中唐以后,中国士大夫文人的进取精神从总体说来渐渐衰退,许多人沉迷歌舞声色,追求心境的安逸宁静。于是,在风流名士的日常生活和审美活动中,青楼名妓成了不可或缺的点缀。无论是灯前夜读、研墨赋诗,还是寻幽探胜、清夜玩月,有美人衬托其间,则笺上诗、山间花、水中月,凡世间一切可喜可悦之物,即变得更美更迷人。风流名士从名妓那儿得到的不仅仅是爱的享受,而且还有一片愉悦的心境,一份艺术的美感。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名士认为晤对名妓可以娱情,可以永年;为什么红粉佳人可作知己,甚至称青楼为“韵地”了。上述这种性心理及审美情趣上的需求,正是青楼文学产生与发展的原动力。

二、名妓钟情名士的心理与文化因素

从唐宋到明清的古典青楼名妓,几乎无不钟情于风流名士。这种社会现象产生的原因大致有两点:

一是男女性爱的基本法则。俗谚云:“鸨母爱钞,娘儿爱俏。”前一句指出了娼门的“经营原则”,后一句就涉及性爱的法则。娼妓虽然不得不送往迎来,内心深处却从未泯灭对爱情的向往与追求。一旦遇上风流俊雅的文人学士,就很自然地产生托付终身的念头,甚至为了与爱人长相厮守,不惜香消玉殒。从六朝到明清,名妓钟情名士成了古典青楼的一种文化传统。无论是唐代的新进士还是明清的雅士,是文坛巨子还是落魄文人,都常是柳巷花陌中大受欢迎的人物。反映在古典文学中,风流才子风月场中独占花魁的故事层出不穷。

二是娼妓出于抬高身价的目的。这种世俗功利的需要,对于认识和解释名妓独钟情于名士的现象,更值得注意和探讨。一方面,不应该讳言上面所说的性爱法则,因为娼妓也是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她们渴望两情相悦的真正爱情,甚至比一般女子来得更强烈。另一方面,更应该指出娼妓是病态社会的毒瘤,娼门实在是最势利的地方。如前所说,作为一个名妓,除姿容出众之外,还要擅长音乐、诗歌等各种技艺。古典青楼一般都很注重文学艺术的修养,而名士是文化的重要载体,又是娼门最主要的客人。既然如此,娼妓当然得礼敬名士了。如果把诗艺歌舞、琴棋书画比作锋利的剪刀,把娼妓的天赋比作花树,那么拿剪刀修剪花树上的枝枝桠桠,花树便会更妩媚动人。而得到这把剪刀最便捷的办法,就是亲近名士。所以一个娼妓要成为名妓,非得与文人学士交往不可。耳濡目染,自然能提高自己的文化品位。正如名士有名妓相伴愈显其雅一样,名妓爱名士便愈有名、身价愈高。历史上的大名士,如白居易、柳永、苏东坡、钱谦益、袁枚这些“风流教主”,哪一个不被娼妓奉若神明?他们若肯光顾,娼家就似“福星”照临,满壁生辉。如果不见大名士之面,娼妓就会忐忑不安,自认晦气,名士成了衡量名姬身价的砝码,是倚门贱娼修炼成青楼名妓的“灵丹”。所以名妓的“名”,多半是由名士捧出来的,离开了名士的品题和鼓吹,也就没有名妓。从唐至清,名士对娼家的品评或题咏始终被视为“韵事”。文人士子的一支笔确实了不得,真可谓尊之则为名花,卑之则为劣妓。一些原先不出名的娼妓,有幸经名士品题,顿时声誉鹊起。因为娼妓的本质不过是寄生的一群高级玩物。娼妓倘不对名士情有独钟,她们就会永远落在低贱肮脏的沟壑。

三、名士名妓两相得的奇情妙趣

名士名妓两相得,是古典青楼文化最主要的特征。或者说,名士名妓是古典青楼文化的创造者与体现者。名士名妓的互相吸引和爱悦,是文化与女性美的邂逅和结合,从而孕育了爱情与璀璨的文学艺术之花。

中国古代的娼妓制度,给士大夫文人提供了欣赏和享受女性美的极大便利,随之,表现女性美也成为文学艺术家审美活动的一个“热点”。士大夫文人携妓遨游,青山绿水之间,点缀着窈窕佳人,真是一幅情趣盎然的绝妙图画。饮酒赋诗,有红巾翠袖侍立一旁,说不定真会文思泉涌。当然,不必指望文人“微闻香泽”之际会写出“出神入鬼,惊天动地”的鸿文。佳人在侧,文人写出来的多半是香艳侬软的绮语。

名士才子与青楼名妓的诗赋酬唱,是古典青楼文学繁盛的重要原因。士大夫文人与美人之间的文字往来,多了异性的美妙气息,还可以产生缠绵的爱情,这与文人之间的酬唱相比有迥然不同的趣味。在中国古代,名门闺秀擅诗赋者不乏其人,但碍于礼制,文人很难与她们诗笺传情。央红娘传书,曲折且难于尽情。踰墙幽会,披“色贼”之恶名,稍一不慎,还会折肱断股。而与青楼才妓诗赋酬唱,却不犯法,不违礼,还可借诗文以通殷勤之意。另一方面,青楼丽人并非笼中之鸟式的大家闺秀,她们的职责便是侍奉士大夫。在古代的女性中,只有她们几乎独占了与名士文人交往酬唱的便利。所以,名士名妓的会合,投赠酬唱,犹如风水相激,伴随性的愉悦而来的,必然是艳诗艳词的腾涌。

中国文学史上究竟出现过多少咏唱歌妓的作品?这绝对是个惊人的大数目。以南齐钱塘名娼苏小小为例即可看出,有关她的诗词、小说之多,可以编成多卷的专集。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刘禹锡、张祜、李贺、温庭筠,都有吟唱苏小小的非常出色的诗篇。到宋明时,苏小小的真面目已经非常模糊了,名声却越来越大。在笔记和小说中,作家根据久远的传闻再加上艺术想象,于是苏小小的形象被仙化或鬼化,在文学的创造活动中,苏小小具有无限丰富的美感特征:她有时哀伤,有时热烈,有时妩媚,有时冷艳,有时化作一缕香魂,有时成了莫测的神女……她出入三世,来往三界,完全超越了时空,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美丽长诗,具有无限丰富的美感特征。无数有关苏小小的文学作品有力表明:美人是作家灵感的源泉之一,青楼名妓是文人最喜欢表现的题材之一。

换句话说,美人给了文人灵感,文人给了美人永恒。于是,历史上一流名妓的美色与才情,为一代又一代的文人描写和歌唱着。美人色、美人情、美人字、美人画、美人冢……无论是真实还是虚构,清晰还是朦胧,似是而非还是无中生有。总之,有关美人的一切,都会引起文人的激奋或伤怀。遍观中国古代文学中灿烂夺目的女性形象,青楼歌妓不在少数。时至今日,仍有好事者不断将她们搬上舞台和银幕,让众人倾之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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