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种族主义释义

象征种族主义，英文为symbolic racism。在美国学术界，“race”和“ethnicity”是有区别的，“racial groups”的区分依据是明显的身体的差异，譬如头发、肤色等，可以翻译为“种族”，黑人和白人的差异就是种族间的差异。“ethnic group”的区分则是建立在文化的基础上，譬如语言、有关婚姻家庭的态度、饮食习惯等，以国籍或不同的文化模式来区分，常常译为“民族”，^[16]譬如欧洲裔美国人、亚裔美国人或拉美裔美国人。西尔斯承认两种概念之间存在着差异，但同时又认为两者有相似的内涵，两种概念可以被混用。^[17]因此，在西尔斯有关“race”的探讨中，既包括了白人与黑人的比较，也包括了亚裔、拉美裔美国人的讨论。

“象征种族主义”最早是由西尔斯和金德（D.R.Kinder）于1971年提出，他们发现旧有的种族主义形式，即吉姆·克罗种族主义已经过时，该种族主义强调黑人身体上的劣势，避免与黑人身体接触，以及设立种种法规为白人在教育、就业、晋升等方面提供系列优待。但是该种族主义在1969年市长选举中已经不再起作用，白人对黑人候选人的反对已经不再基于旧的种族主义，而是象征种族主义。^[18]

“象征”一词突出了这些信仰根植于早期习得的道德价值和理想的抽象系统，而不是具体的个人经历和自利的评估，把黑人作为一个抽象的集体，而不是指具体的黑人个体。^[19]“种族主义”按照韦伯字典的解释，有两方面的含义：宣扬本群体生理上的优越性，种族偏见和歧视。西尔斯认为，此定义过于狭隘，种族主义应该解释为，与其他态度目标相比，白人系统性地呈现出与黑人相关的态度目标负面的反应。这里所说的“象征”与“象征政治”中的“象征”基本是一个意思，同样具有情感性，强调早期社会化和与自利相对，但同时他又强调了道德价值和理想作为评判情感的依据。而“种族主义”主要凸显为对黑人的负面情感所引起的负面反应。^[20]与旧有的种族主义相比，两者都有“种族主义”一词，即象征种族主义沿袭了白人对黑人的偏见、对黑人的负面情感，但不同的是，后者是以“象征”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即对黑人的负面情感来自于早期的社会化、道德价值和理想，而不是身体和法律成为对黑人偏见的依据。

象征种族主义包括以下四方面的内容：

其一，种族歧视不再是障碍，生理上的歧视已经不复存在，而法律上的种种歧视性规定也已经被消除。

其二，对黑人的负面情感依然存在，但是依据不再是生理和法律上的，而是价值上的，认为黑人违反了美国传统的价值。尤其是黑人不遵守工作伦理，不服从权威（诸如学校、工作单位和法律执行），自我节制能力很差（诸如酒精、毒品、性和花钱）。

其三，在特殊的待遇方面提出不合理的要求。黑人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消除现在的弱势地位，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努力不足，要求过多。

其四，就现实的情况来说，黑人的得到与付出是不成正比的，从政府和其他精英那里得到了不该得到的特殊待遇。^[21]

既然把美国的传统价值作为对黑人负面情感的依据，那么象征种族主义核心的价值是什么？西尔斯对此作了探讨，他认为，美国的核心价值是平等和个人主义。平等分为机遇的平等和结果的平等，按照象征理论的解释，种族政策促进了结果的平等，这种平等被认为是不合法的，因为他干预了个人主义的原则。因此，西尔斯等认为，象征种族主义者并不是单纯地主张不平等，也不是喜好传统的等级秩序。他们并不反对机遇平等和待遇方面的平等，只是认为“我们走得太远”，违反了个人主义的价值观，种族化个人主义是象征信仰的核心。^[22]

根据以上理论，西尔斯设计了象征种族主义量表。这一量表涉及四方面：工作伦理，要求过多，否认存在长久的歧视，不值得优待。量表最初为16个条目，后来经过修正，缩减为8个条目：

其一，一些人工作不努力确实是一个问题。只要黑人努力工作，他们就会变得像白人一样好。（1.强烈同意；2.部分同意；3.部分不同意；4.强烈不同意）

其二，爱尔兰、意大利、犹太人和其他许多的少数族裔通过自身的努力克服了偏见，提高了自身的地位。黑人也应该这样做。（1.强烈同意；2.部分同意；3.部分不同意；4.强烈不同意）

其三，一些人说黑人领导人推进太快，另外一些人感觉推进得还不够快。你如何看？（1.太快；2.太慢；3.正好）

其四，当前美国种族间所制造的紧张气氛，黑人应该负多大责任？（1.全部；2.大部；3.部分；4.不负责任）

其五，你感觉当今美国对黑人的歧视，在多大程度上阻碍了黑人提高地位的机会？（1.很大程度上；2.部分程度上；3.有一点；4.没有）

其六，上几代受的奴役和歧视使现在的黑人很难摆脱他们低的社会地位。（1.强烈同意；2.部分同意；3.部分不同意；4.强烈不同意）

其七，过去的几年中，与他们应得的相比，黑人得到的过少。（1.强烈同意；2.部分同意；3.部分不同意；4.强烈不同意）

其八，过去的几年中，与他们应得的相比，黑人经济上得到的过多。（1.强烈同意；2.部分同意；3.部分不同意；4.强烈不同意）

8个条目分别与前面的4个维度相对应，即每个维度下面有两个条目。^[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