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男，51岁，农民。患水肿9年余，经某院诊为慢性肾小球肾炎。长期靠激素维持。1986年11月7日经友人介绍，求治于余。刻下：面色灰滞无华，怯寒神疲，全身浮肿，腰以下尤甚，按之凹陷不起，心悸气短，腰腿冷痛酸重，脉沉，舌质淡胖，苔白，大便溏，小便不利。检查：尿蛋白（
），颗粒管型（
），小圆上皮细胞（
），红血球（＋），诊断水肿（阴水）。辨证属肾阳衰微。治宜温补肾阳，利水消肿。
处方：浓缩金匮肾气丸每日3次，每次10粒。配以蒲公英30g，黄芪30g，淫羊藿15g，车前子15g，牛膝10g。煎汤送服，连服2个月。病告痊愈。
解析：《金匮要略·血痹虚劳病》：“虚劳腰痛，少腹拘急，小便不利者，八味肾气丸主之”。水肿一证，外感内伤皆有，但病理变化主要在肺、脾、肾三脏，其中以肾为本。本例患者由于久病失治，以致肾阳虚衰，水湿内聚，阳损及阴，阴阳两虚。投金匮肾气丸加味治之。方中桂、附温补肾阳，余药滋补肾阴，两相配合，则能补水中之火，温肾中之阳气。再加蒲公英解毒利湿；车前子通利小便；淫羊藿温补命门；久病气虚，气虚则留瘀，更加黄芪益气；妙在牛膝引药下行，直趋下焦，强壮腰膝。诸药合用，使肾阳得复，肾阳复，阴霾自散，阴霾散，病焉不除？
【总评】
慢性肾炎当属中医“水肿”、“尿血”、“虚劳”、“腰痛”等病证范畴。病因主要为禀赋不足、脾肾虚损。本病虽以正虚为本，却也常常存在水湿、湿热及瘀血等实邪留滞，引起阴阳气血及其他脏腑功能的失调。总之，本病的病机特点是本虚标实、虚实夹杂。治疗上，水肿者，《素问·汤液醪醴论》指出：“开鬼门，洁净府”；《金匮要略·水气病》谓：“诸有水者，腰以下肿，当利小便，腰以上肿，当发汗乃愈”。其余各症，均应尊“急则治标，缓则治本”的原则，注意虚实兼顾，辨清标本的缓急、虚实的轻重、湿瘀的有无，在综合分析的基础上制定治疗方案。
以上病案中，案1、案2皆有阳虚，其中案1阳虚与湿郁并存，为虚实夹杂之证，治宜通阳益肾，健脾行水。案2元阳不足，以致水湿内泛，治宜扶元通阳，益肾利尿。案3初为气血俱虚而兼有水湿，故治以养血利水；后又见表虚水盛，故治以益气固表而利水。而案4则为肾阴亏虚，水热互结，以本虚为主，治宜滋肾育阴，清热利水。案5则为邪犯少阳，半表半里之证，治宜和解表里，利水消肿。案6则为肾阳虚衰，水湿内聚之证，治以温补肾阳，兼以利湿。
以上经方均能治疗慢性肾炎，五苓散合防己黄芪汤长于化气行水，固表除湿。防己黄芪汤合木防己汤重在益气固表利水。茯苓四逆汤以温通肾阳为主。柴胡桂枝干姜汤合当归芍药散重在健脾抑肝，理气行水。猪苓汤重在育阴、清热、利水。小柴胡汤则重在和解表里，疏肝理气以行水。肾气丸则重在温补肾阳，化气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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