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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医家若干诊治思路

时间:2022-04-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多抄方、多看医书是成为名老中医的必经之路。痞证在《伤寒论》中称为胸痞、心下痞,现在对心下痞的解释为胃部痞满不适。若想要气血流通,用药当属温为佳。而我的父亲颜德馨则是应用血府逐瘀汤治疗冠心病的第一位医家。故要治疗脾胃的疾病当先去除肝脏对其的影响。众所周知叶天士是养阴派,尤其重视养胃阴,代表方剂为养胃汤。

颜氏内科从我的爷爷(颜亦鲁)到我的父亲(颜德馨)直到现在,和曙光医院一样已有百年历史。我爷爷在世时我随其抄方,我爷爷与我说他在出门诊之前总要先去翻翻医书,无论什么医书都看,但就是不经意看的这些医书在临床总是能用到。这并不是临时抱佛脚,但不可否认临阵读兵书也是有好处的。所以我的一个想法是希望后起之秀多看书,但不要局限在四大经典,中医书籍种类繁多,各类医书都应该有所涉猎。中医的书籍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理论到理论的书籍,另一类理论到临床的书籍。我建议我的学生多看临床家的著作,比如叶天士、周慎斋等,可以从中学到很多知识。对于如何临床,我建议多和好的老师抄方学习。经常和老师抄方的同学在剂量加减上就更胜一筹。多抄方、多看医书是成为名老中医的必经之路。下面就十个病种进行一个讨论,从中探索新的疾病对我们的启发。

(一)痞证

痞证在《伤寒论》中称为胸痞、心下痞,现在对心下痞的解释为胃部痞满不适。如有疼痛的叫结胸,属于有形之邪,需要用攻法,采用小陷胸汤。痞满而不痛者属于无形之邪,采用泻心汤。清代马培之对痞证有不同的发展。清代马培之《马培之医案》:“前哲以塞而不开谓之痞,有邪滞为实,无邪滞为虚。”“胸中痞满,按之不痛,非停滞可比。”“服调气药,痞反甚,痞不在气分无疑,东垣谓痞从血中来……血属有形,当治以有形之药。”

《伤寒论》中认为痞为无形之邪,没有邪滞。马培之认为“前哲以塞而不开谓之痞,有邪滞为实,无邪滞为虚”,痞证中也存在痰邪之类的邪实。

“胸中痞满,按之不痛,非停滞可比”。《伤寒论》言心下痞,马培之说是胸中痞满,所以说胸痞病位可在胃也可在胸。

“服调气药,痞反甚,痞不在气分无疑,东垣谓痞从血中来……血属有形,当治以有形之药。”马培之认为如果理气药无用,则痞不在气分。李东垣说痞的病机可在血,需用活血药。故痞证既有病在气分,亦有病在血分。

【对冠心病诊治的启迪】

众所周知对于冠心病的治疗重在活血化瘀,但如果用活血化瘀治疗没有效果应该怎么办?对于冠心病的辨证是否可以更加精细翔实一些?根据马培之的经验,我认为对于冠心病应该进行进一步的辨证。我个人的临证经验:胸闷为主者,病在气分;胸痛为主者,病在血分。如胸闷用调气药无效者在血分,加活血药。

颜氏内科对于胸闷喜欢用桔梗,桔梗大多数人都仅只认为是祛痰、排脓之效,殊不知桔梗其实是个非常好的开胸之品。我们临床喜用桔梗配伍枳壳。而古代经典中,此二药亦常相须为用,如《苏沈良方》中便有枳壳汤一方,当中仅枳壳及桔梗两味药。枳壳趋降、桔梗主升,一开一阖。血府逐瘀汤中便有枳壳和桔梗,临床上遇到胸闷的患者常常枳壳、桔梗相配使用,效果良好。若胸闷较重,甚则彻背时,需加用通阳药,如应用枳实薤白桂枝汤加减,多有良效。此外,冠心病的临床治疗我还主张“心病宜温”,即治疗冠心病时宜采用温性的药物,《素问·调经论》:“气血者,喜温而恶寒。”若想要气血流通,用药当属温为佳。这个观点在这里不详细阐释。

若临床表现以胸痛或胸闷较为厉害的,我们喜用冠心Ⅱ号方为基础做加减。冠心Ⅱ号方是北京中国中医科学院创的方子,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风靡一时,北京到处宣传。但该方子组成有一个缺点,没有君臣佐使,只有活血药,即丹参、川芎、红花、赤芍、降香五味药。我们在临床上有一个体会就是降香治疗心绞痛的效果特别好,用量为5~6g,不能过多。在患者的临床表现主要是心绞痛的基础上,通过辨证论治后加上降香,往往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若是痰瘀交阻引起的心绞痛,舌苔厚腻,众所周知用瓜蒌薤白白酒汤。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第一位应用瓜蒌薤白白酒汤治疗冠心病的医生是北京的蒲辅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没有人把胸痹和冠心病联系起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蒲辅周从四川调到北京从事小儿内科工作,“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出的第一本书就是《蒲辅周医案》。而我的父亲颜德馨则是应用血府逐瘀汤治疗冠心病的第一位医家。王清任在血府逐瘀汤的使用上有两个案例,一个是说某患者睡觉时,胸口不能有任何的东西,一张纸都不能放,有任何东西都睡不着。另一个患者睡觉时,胸口一定要压重物,胸口坐一个人才能睡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患者,王清任都是用血府逐瘀汤治好的。我父亲正是以这个为基础用血府逐瘀汤治疗冠心病。他的第一部著作是在他60岁的时候写的《活血化瘀临床实践》,里面用血府逐瘀汤治疗很多疾病,后人评价这本书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医林改错》。而我在临床上曾经也遇到过一个奇特的案例:“文化大革命”期间,我正好在医院实习,一个患者说自己在唱到革命歌曲时就发不出声,讲其他话却都是正常的。神奇的是我就用血府逐瘀汤治疗好了这个患者。因此,对于任何一种疾病,我们都应该采用灵活的临床思维来治疗。

(二)胃痛、纳呆

清代叶天士《未刻本叶氏医案》:“东垣谓补脾必先远肝木。”“两尺空大,少阴空虚,食下少运,噫气,亦肾为胃关之义。”

(1)“东垣谓补脾必先远肝木。”我的理解是治疗脾胃的疾病,一定要排除肝脏木对脾土的影响。《金匮要略》中说“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故要治疗脾胃的疾病当先去除肝脏对其的影响。

(2)“两尺空大,少阴空虚,食下少运,噫气,亦肾为胃关之义”“菟丝子、胡芦巴、茯苓、砂仁末、益智仁、广皮”,患者吃不下饭,肚子胀,消化功能不好,叶天士用菟丝子、胡芦巴、茯苓、砂仁末、益智仁、广陈皮治疗。众所周知叶天士是养阴派,尤其重视养胃阴,代表方剂为养胃汤。但叶天士到晚年后特别重视胃阳,《未刻本叶氏医案》就是叶天士晚年的著作,而叶天士温胃阳喜用理中汤。我的临床经验,欲温胃阳,需补肾阳,药用菟丝子一味。

清代尤在泾《金匮翼》:“饮食停滞中脘,虽藉药力为之消磨,然所以运行药力者,胃气也,故有屡经消食行气而食不下者,余即于前所用药内,加人参一二钱,治之如神,学者不可不知。”由此可见补气以行气之法对于此病的重要性。

【对胃痛、纳呆诊治的启迪】

(1)胃痛当以疏肝理气为先。我在治疗胃病时,无论是胆囊炎或慢性胃炎引起的胃痛,我喜用柴胡疏肝散,而我的祖父常用五磨饮子,二者皆以疏理气机为主,不可仅聚焦于胃而略肝,一味地以四君子汤或香砂六君子之类其疗效反差。而柴胡疏肝散中有川芎一药,为什么要有川芎呢,我认为用川芎是为了行血,气滞必定血瘀。而张景岳认为柴胡疏肝散中用川芎是疏肝气,此时川芎用量不可过大,6~9g为宜。我也从李东垣医话医案中学习到胃痛必用青皮、陈皮、广木香,在临床上使用后的效果很好。胃喜温而恶寒,不可因临床检查结果为胃黏膜炎症而使用黄连、蒲公英之类的苦寒药物。如担心温燥太过,亦只可适当添加一些清热反佐之品,万万不可以清热为治疗大法。

(2)纳谷不馨历来有以补脾治之及补肾治之之分,古人历来有不同的主张,有认为补脾不如补肾,也有认为补肾不如补脾。孙思邈认为补肾不如补脾,强调补脾;许叔微则言补脾不若补肾。临床上往往可见脾肾皆有不足者,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进行抉择,脾虚较甚者重于补脾,而肾亏为甚者重在补肾。补脾药用人参,补肾药用菟丝子。在许叔微的《普济本事方》记载北宋时期的名书法家黄庭坚,其生前胃纳不馨,便用菟丝子晒干磨粉,每日一调羹服用,结果胃口大好。许叔微认为,菟丝子用于开胃有“如汤沃雪”之效,“如汤沃雪”意指如烧滚的水浇在雪地中,雪很快就融化一样,形容菟丝子开胃有立竿见影之效。故在临床上遇见胃口不佳的患者,不该一味地用山楂或者谷麦芽等消导药,应该增加其运化功能来补胃气、补胃阳,才可达到疗效。但菟丝子这味药也应适量使用,清朝徐士銮《医方从话》中有提到其侄子因自幼胃纳即差,故每日皆服用菟丝子,用后即感胃纳、精神皆明显好转,便持续服之,结果某次洗浴时发现背部长了一个大脓肿包块,于是便记录道:“此药虽好,但其性热,还需适可而止。”

(三)泄泻

清代曹仁伯《柳选四家医案》:“理中是足太阴极妙方,加以中宫之阳气不舒,用干姜者,取其散;少腹之阳气下陷,用炮姜者,取其守,其变换在大便之溏与不溏;湿甚而无汗者用茅术,湿轻而中虚者用白术,其变换在舌苔之浊与不浊,此本方之变格也。”

【对慢性泄泻诊治的启迪】

(1)脾虚泄泻者选用理中汤时,如无畏寒者用炮姜;若见形寒肢冷者,需用干姜。倘若脾虚兼夹湿热者加用黄连,如连理汤。

(2)久泻不止,马培之喜用乌梅,而我自己的临床经验中,久泻不止加五味子,其效亦佳。过往我认为五味子多善治上焦之病,定位在心肺,之后随着临床经验的积累,我逐渐认识到五味子对于泄泻是尤其有效的,如四神丸中就有五味子。而颜德馨则喜欢用石榴皮,疗效亦佳。

(3)泄泻脾虚及肾,颜德馨喜加熟附子,意即附子理中汤。颜氏70岁时赴美国进行学术交流,当地的中医师便请他坐诊指导,其中遇到泄泻的患者,颜氏便选用了附子理中汤,患者服用后,疗效极佳。当时美国的医生就开玩笑地说:“颜老,你的方子疗效太好了,能不能让患者慢一点好?病好得太快,我就失业了。”由此可见附子理中汤治疗脾虚及肾虚者疗效尤佳,尤其治疗小儿消化不良效果特别好。我从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安徽工作,当时一对小夫妻带着孩子来看泄泻、消化不良,我想到父亲所授的附子理中汤,就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开出去了,于是夫妻二人拿着处方去药房配药,药师一见便告知小儿不宜用附子,但夫妻二人依旧按医嘱给小孩服药,服之数剂便愈。所以,我更坚信附子理中汤治疗慢性泄泻和消化不良都是相当好的。

(4)便前腹痛属实,便后腹痛属虚。当今的医者对病机的掌握不够,如果是胃痛的患者,应该写肝胃不和;如果是泄泻的患者,应该写肝脾不和,属于木克土的机制。

(四)眩晕

清代李中梓《病机沙篆》:“盖眩晕似乎小症,卒然眼花倒仆而不可救者,治之不可不早,故曰防眩,多服受益,不可一二剂不见功而止也。”

防眩汤:人参三钱,白术一两,熟地一两,当归一两,川芎五钱,山茱萸五钱,白芍一两,半夏三钱,天麻一钱。该方子包含了眩晕所有的病机,无风不作眩,故用天麻;无痰不作眩,故用半夏;无虚不作眩,故用人参、白术、熟地;我的父亲强调无瘀不作眩,故用川芎、当归。

【对颈源性眩晕诊治的启迪】

颈源性眩晕是因为颈椎病变或者颈动脉内斑块形成所引起的眩晕。这个疾病对老年人危害性较大,易引发脑出血等危险情况。颜氏内科理论认为颈源性眩晕的基本病机为气虚血瘀,临床上习用黄芪赤风汤。该方出自王清任的《医林改错》,原方用于下肢瘫痪。而王清任在《医林改错》下卷论黄芪赤风汤云:“无病服之,不生疾病。总出数篇,不能言尽其妙。此方治诸病,皆效者,能使周身之气通而不滞,血活而不瘀,气通血活,何患疾病不除。”中医认为颈源性眩晕主要因为清阳不升,而黄芪和防风则是升清阳的要药,加上赤芍活血化瘀,三药合用,则能有较好的疗效。

若痰湿内阻所致眩晕,李东垣的经验用半夏、天麻:“此头痛苦甚,谓之足太阴痰厥头痛,非半夏不能疗;眼黑头旋,风虚内作,非天麻不能除。”

颈源性眩晕证治需佐以祛风药,如川芎、白蒺藜、藁本等。既往藁本我们认为是治疗巅顶头痛的要药,但我临床应用藁本的经验中发现,藁本其升阳作用颇佳,可以很好地改善眩晕的症状。

(五)痴呆

清代尤在泾《金匮翼》:“蓄之在上,其人若狂;蓄之在下,其人善忘。”所言之上,我认为是心;而下,我认为是肝肾。

【对阿尔茨海默病诊治的启迪】

(1)上者在心,瘀血阻心则狂,以精神障碍为主要表现,治宜清心活血,方用黄连解毒汤加减。黄连、黄芩、黄柏加上栀子,再加清心活血药,治疗精神行为障碍效果颇佳。

(2)下者为肝肾,瘀血内阻于肝肾则健忘,以健忘失知为主要表现,治宜补益活血,方用参枣汤、定志丸加减,是目前治疗阿尔茨海默病最具代表的方子。定志丸和参枣汤中均有人参,而我在临床诊治的经验中,发现改善认知功能障碍效果最好的就是人参。无论是临床观察还是动物实验,人参对于认知功能的改善都有相当好的作用。

(六)消渴

清代尤在泾《金匮翼》:“譬如釜中有水,以板盖之,若下有火力,则暖气上腾而板能润;若无火力,则水气不能上,板终不可得而润也。”因此,临证见消渴,不可仅思阴虚火旺所致,阳虚亦为本病常见成因。

清代张志聪《侣山堂类辨》:“人但知以凉润之药治渴,不知脾喜燥而肺恶寒,试观泄泻者必渴,此因水津不能上输而唯下泄故尔,以燥脾之药治之,水液上升,即不渴矣。”意为口干咽燥需予升举之法而为之。

【对糖尿病诊治的启迪】

(1)颜氏内科理论多认为糖尿病的基本病机为气虚湿热,习用当归六黄汤加减治疗,当中黄连、黄芩、黄柏三药合用。而苦寒药物的用量当需谨慎,我不主张大剂量使用苦寒药物,黄连一般不超过5g,毕竟苦寒之品有败胃之嫌。另外有一个神奇的现象是“三黄”在一起煎煮后的味道反而不很苦,患者均表示可以接受。即使是阴虚的患者,也可用“三黄”治疗,以泻火救阴。

(2)重视温里药的应用,即在用三黄治疗糖尿病时加用少量肉桂或桂枝,对改善症状及防治血管病变有效,因为众所周知,糖尿病不可怕,可怕的是糖尿病的并发症。故在治疗糖尿病的药中加入桂枝后,血管的病变就可以得到很好地预防。

(3)苍术健脾,可能对改善胰岛功能有效。颜德馨认为,脾胰同源,故通过苍术运脾来改善胰岛功能,从而到达治疗疾病的效果。

(七)胁痛

明代孙一奎《医旨绪余》:“急左胁痛……其夜痛极,且增热,次早看之,其皮肤上红大如盘,水泡疮又加至三十余粒……以大瓜蒌一枚,重一二两,连皮捣烂,加粉草二钱,红花五分,戌时进药,少顷就得睡,至子丑时方醒,问之,已不痛矣。”

【对带状疱疹诊治的启迪】

(1)带状疱疹中医称之蛇串疮、缠腰火丹等,多见于胸胁两侧。中医认为两侧之病,多属肝胆致病,而局部疼痛源于火,水疱源于湿,故带状疱疹急性期的病机为湿热阻于肝胆两经,方宜用龙胆泻肝汤;水疱消退后以后遗神经痛为主,其病机为瘀热内阻,治宜清热活血。

(2)我的祖父颜亦鲁喜用瓜蒌、红花、甘草三药,为其取名小瓜蒌汤。而我的父亲颜德馨临床诊治带状疱疹喜用血府逐瘀汤,当中有生地,具有良好的凉血作用。而在急性发作期,颜德馨喜用雄黄水调外敷,对于急性期有很好的控制效果。

(八)口疮

明代张浩《仁术便览》:“口疮服凉药不愈者,因中焦土虚不能食,相火冲上无制用,理中汤加减服,甚则加附子,或加官桂尤妙,此从治之法也。”

【对复发性口疮诊治的启迪】

(1)急性口疮多用《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甘露饮、《脾胃论》清胃散。

(2)反复发作性口疮的基本病机多属虚阳上亢,我在临床诊治时喜用三才封髓丹(黄柏、砂仁、炙甘草),一定要用炙甘草才可取得疗效,不可用生甘草。

(3)扶阳派始祖郑钦安认为,头面部反复不愈的疾病,都是虚阳上亢所致,需用黄柏、砂仁、炙甘草治疗,如眼红、鼻出血、牙龈肿痛和口腔溃疡等,而我在临床应用,效亦如此。

(九)大便秘

很多疾病在通过通便之法后可以取得很好的效果。因为通大便是祛除病邪的相当好的一个办法,即“使邪有所出”。但如今对大便秘结缺少辨证思维,经常是大便不通就用大黄,若用后大便仍为干结则将剂量翻倍,而殊不反思是否治法有误。对于大剂量大黄等泻下药物治疗便秘我是持反对意见的,毕竟大黄终究是苦寒霸道之品。对于大便闭结应该如何辨证呢?明代方谷在《医林绳墨》一书中提及“秘者,秘塞不通,非结燥也;结者,燥结不行,非秘塞也”“又有气不下降而后道壅塞者,亦宜消导行气,万不可擅用硝、黄、巴豆、牵牛等剂而通利之”“因有大便结燥之症,宜当滋阴养血,佐以行气血药,不用擅用通利之药,有损元气,致使愈通而愈结”。

(1)“秘者,秘塞不通,非结燥也;结者,燥结不行,非秘塞也。”便秘需要进行辨证区别是气滞、气虚抑或是燥邪所致。

(2)“又有气不下降而后道壅塞者,亦宜消导行气,万不可擅用硝、黄、巴豆、牵牛等剂而通利之。”如果是因为气滞所致便秘当需予消导行气之药。

(3)“因有大便结燥之症,宜当滋阴养血,佐以行气血药,不用擅用通利之药,有损元气,致使愈通而愈结。”如果是因为燥邪之为病,应该滋阴养血,少佐部分运行气血药。

【对习惯性便秘的启迪】

(1)对粪便不干结的便秘者,宜重用理气药,如枳实、厚朴、槟榔、乌药、莱菔子之类,即西医学所说的促进肠蠕动。古代用药有一个特点,经常把同一种药的不同部位用在同一张处方当中,为了加强某一个功效的作用,不是以单味重叠剂量为主,而是用槟榔时加用大腹皮,若枳壳效果不够则再加枳实,青皮效果不够再加陈皮,枸杞子效果不够再加地骨皮,瓜蒌效果不好再加天花粉。通过相同药物不同部位的配伍来增加疗效是古人相当好的经验。

(2)对粪便干结的便秘者,宜用滋阴养血药,如生地、制何首乌(对肾功能没有损害)、当归之类。我的个人体会是生地对通大便的效果十分好,一般的患者生地用到15g,大便都能通。另外一个特殊的现象是赤芍、白芍用到15g,大便也能通,故赤芍也有很好的通便作用。临床上我们也尽量用这种养阴活血的药物来通大便。

(3)对老年人便秘者,宜加用补气药,如黄芪、党参、升麻之类。古代对于通大便有一个特殊的现象,就是欲降先升,即在通降大便时用一些升提的药物。李东垣有两个方子,一张是润肠丸,一张是润燥汤。一张方子中加羌活,一张方子中加升麻。这些都是配伍的奥妙之处,中医中有很多经典的配伍经验都值得我们学习,补气药一般配伍行气药,如防风和升麻配伍;滋阴一般配伍降火药;养血一般配伍活血药。这也是为什么四物汤中用川芎,以及补中益气汤中用陈皮的原因。

(十)汗证

清代郑寿全《医法圆通》认为汗为心之液,出汗太过也伤身体,中医中有大汗亡阳之说:“按汗证一条,有阳虚者,有阴虚者。”“因阳虚者……其人定多嗜卧,少气懒言为准。”“阴血则火旺,其人定然有神,烦渴饮冷为据。”“至于头汗出至颈而还,有风摇于上,有湿热蒸于上,有蓄血生热而蒸于上,须当变通。”

【对于汗出过多病证诊治的启迪】

(1)阳虚汗出的病机:阳虚者,阴必自走。阳虚无法守固阴液而阴液外泄矣,治宜桂枝龙牡汤。

(2)阴虚出汗的病机:阴虚者,阳必凑之。阴虚则火旺,治当当归六黄汤。

(3)头汗独出的病机:头为诸阳之会,唯风可到,唯火可到。头上的病变,除了因风邪可及外,火邪也可到,因火性炎上,故头汗出有火的关系,我认为这个火是肝火,方宜丹栀逍遥散,尤其是女性更年期的潮热出汗,不用补肾的方子,用丹栀逍遥散效果很好。

(4)手汗出:清代赵学敏《串雅外编》,黄芪一两,葛根一两,荆芥三钱,水煎,热熏而温洗。福建省人民医院对这个方子进行了实验,疗效很好。临床上加上收敛作用的明矾三钱,效果更佳。

名医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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