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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虚百病生健脾需从四个方面入手

时间:2022-04-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肠道传化失司,不但发生泄泻,还可导致便秘,引起肠易激综合征的发病。痰浊瘀血是肠易激综合征继发的病理因素,往往在肠易激综合征病程后期发生。栗师在临床中多用该方加味治疗肠易激综合征,认为痛泻要方虽为泄泻立方,但法为抑肝扶脾,能起到调节肠道功能之用。胆汁排泄不畅,会影响肝的疏泄,肝疏泄失常,克于脾土,脾失健运,肝脾不和,进而形成肠易激综合征。小肠功能失调,影响脾胃升清降浊,同样也能形成肠易激综合征。

肠易激综合征是指一组包括腹痛、腹胀、排便习惯和大便性状异常、黏液便,持续存在或间歇发作,而又缺乏形态学和生化学异常改变的症候群,属于胃肠功能紊乱性疾病。其临床特点是腹痛、腹泻、便秘,或者腹泻与便秘交替,常伴消化不良症状及神经功能失调表现。本病临床十分常见,但又是疑难病症,属于中医学“腹痛”“泄泻”及“便秘”范畴。

从先秦开始的各历史时期都有此病症的记载和阐述,《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湿胜则濡泄”;明·张景岳在《景岳全书·泄泻篇》:“泄泻治本,无不由于脾胃”;叶天士的《临证指南医案》认为久患泄泻,“阳明胃土已虚,厥阴肝风振动”,创泄木安土之法;《证治汇补·秘结》:“如少阴不得大便以辛润之,太阴不得大便以苦泄之,阳结者清之,阴结者温之,气滞者疏导之,津少者滋润之。大抵以养血清热为先,急攻通下为次。”提出了施治便秘的具体方法;李杲在《医学发明·泄可去闭葶苈大黄之属》强调“痛则不通”的病理学说,并在治疗原则上提出“痛随利减,当通其经络,则疼痛去矣”,这种通络止痛法对后世产生很大影响;唐容川在《血证论》中曰:“血家腹痛,多是瘀血,另详瘀血门。然有气痛者,以失血之人,气先不和……宜逍遥散加姜黄、香附子槟榔、天台乌药治之。”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创立疏肝理气、活血化瘀治疗新方法。

(一)病因病机

当今社会,快速的生活和工作节奏使得人们精神情绪紧张,饮酒、食肥甘过度、缺乏运动等现象普遍存在,致使阴阳失衡、气机紊乱、体质变化,从而导致本病症状的产生。栗师结合古典医籍理论和现代生活状况,认为肠易激综合征是由于外感风寒暑湿热诸邪、饮食所伤、情志失调、先天禀赋不足,或年老大病久病、产后体虚、体质改变等病理因素造成肝失调达,肝脾不和;脾胃虚弱,升降失司;脾肾阳虚,脾失健运,心神失调,机体气机紊乱,致使水谷运化失常,输布失职。无论是以泄泻还是以便秘为主症,总由乎肠道传导失司。

总而言之,本病的病位虽表现在肠道传导失常是本病的基本病机,但与脾不健运,升降失司密切相关。在发病过程中,由于肝脾气机不调,肝郁和脾虚总是相互影响。或肝郁导致脾虚,为肝木克脾土的过程;或脾胃虚弱,则肝木侮之,为土虚木贼,最终形成肝郁脾虚共存的表现。肝郁脾虚是导致本病发生的重要因素。吴鹤皋“泻责之脾,痛责之肝,肝责之实,脾责之虚,脾虚肝实,故令痛泄”,高度概括了肝气横逆则腹痛,脾气虚则泄泻。肠道传化失司,不但发生泄泻,还可导致便秘,引起肠易激综合征的发病。由于体质不同,心神失调、肾阳不足亦可加重脾虚肝郁、肝脾不和的病理环节,致使病情复杂,变化多端,缠绵难愈。

痰浊瘀血是肠易激综合征继发的病理因素,往往在肠易激综合征病程后期发生。痰浊的产生,多由于脾虚运化失司,水湿停滞,聚湿成痰,痰饮流注肠腑,使泄泻迁延不愈。瘀血的发生则由于肝失疏泄,气机郁滞,不能行血。湿为阴邪,其性黏滞重浊,影响血液畅行,血行不畅,或湿滞伤络,可滞而成瘀;或腹泻日久涉及脾肾,脾虚不能推动血运,肾虚寒从中生,阳虚不能行血,血因寒凝;或病久正气不足,因寒、热、湿、积留连肠中,邪客脉络,络伤血溢,出现瘀血留滞症状,而瘀血又可影响水液运化,导致因瘀致湿生痰,两者互为因果,形成不良循环,造成疾病缠绵不愈,这也是本病难以取得速效的病理因素。

(二)专病专方

栗师在多年的临床探索中,积累了治疗本病的丰富经验,形成了以调理气机为核心的学术思想。他认为肠易激综合征的基本病机是本虚标实,脾(胃)肾虚弱为本,肝郁心神不宁、气机升降失司、肠道传导失常、湿(浊)瘀为标。治疗本病要标本兼顾,补脾肾,顾护正气,兼以祛痰瘀治标,柔肝安心神,调畅气机贯穿始终。栗师强调补与泻都通过气机的气化功能来实现,调理多脏腑气机升降出入是直中病机,并创立了谨守病机的加味痛泻药方专方。该方由白术、白芍、陈皮、防风、木香、桔梗、枳壳、升麻、乌梅、茯苓组成,具有疏肝宣肺健脾、宁心安神之功。该方从痛泻要方化裁而来,白术为君药;白芍柔肝缓急止痛,陈皮理气醒脾,共为臣药;木香、枳壳行肠胃之气,桔梗宣肺,茯苓健脾利水、宁心安神,防风可散肝醒脾、发表散风,胜湿止痛,止痉止泻,升麻升举阳气,乌梅涩肠止泻、生津止渴,共为佐使。全方用药精当,实为调理肝、脾、肺、肠道气机,缓急止痛之良方。栗师在临床中多用该方加味治疗肠易激综合征,认为痛泻要方虽为泄泻立方,但法为抑肝扶脾,能起到调节肠道功能之用。使用时可不必拘泥,因有调理肝、脾、肺、肠道等全身气机作用,亦可用于治疗便秘型、泄泻便秘交替型肠易激综合征。因患者在便秘的同时伴有胸胁胀满、嗳气、纳少、脉弦等肝郁脾虚之症,用本方能起到顺气导滞、解郁通便之功。全方配伍可起到升散酸敛共济、舒肝健脾宣肺共用、调畅气机的作用,使升降出入有序,肝脾调和,肠道传导正常。

(三)栗老对于本病辨治的体会

1.突出整体观念 人体是一个有机整体,脏腑之间通过经络相连,在生理上相互协调,在病理上相互影响。在临床辨证论治时要强化整体观念思维,不但要注重肝、脾、肾之间的关系,还要注意它们与其他脏腑之间的关系,以及与气血精津液生成的关系,注意发病与体质、自然环境相关联,只有这样辨证才能全面准确,收到良好的治疗效果。

基于脏腑之间的相互关系,栗师强调在辨证肠易激综合征时不但要考虑肝克脾土,脾肾两虚,还应注意肺的宣发、肃降、通调水道功能失职,影响脾运化水液,造成脾胃气机升降失常,肠道传导失司,更不能忽略胆、小肠的参与。胆附于肝,与经脉互为络属,构成表里关系,共为甲乙之木。胆得肝之余气,位于半表半里,是人体的枢机,与全身气机升降出入关系密切。胆汁排泄不畅,会影响肝的疏泄,肝疏泄失常,克于脾土,脾失健运,肝脾不和,进而形成肠易激综合征。小肠为受盛之官,接受经胃初步消化的饮食物,将水谷分化为精微与糟粕,并将水谷吸收,把糟粕输送到大肠。小肠泌别清浊,在水谷化为精微的过程中起着十分重要作用,是脾胃升清降浊功能的延伸和体现。小肠功能失调,影响脾胃升清降浊,同样也能形成肠易激综合征。

栗师在治疗中秉承前人“因人、因时、因地”天人合一的整体理念,认为三因制宜充分体现了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的原则性和灵活性。在治疗中栗师特别注意因人制宜实为因体质制宜,即根据年龄、性别、禀赋、生活习惯等因素形成的不同体质。每个生命体都有其特异的体质,所以《医门棒喝·人体阴阳体用论》明确指出:“治病之要,首当察人体质之阴阳强弱。”体质反映阴阳、气血、寒热、脏腑强弱情况,决定疾病的易感性、倾向性、传变与转归。结合体质辨证对诊治疾病至关重要。栗师将体质学说应用到辨证、用药,特别是病情稳定后调理等诊治过程中,同时也注意到地理环境及气候因素对疾病的发生传变有一定的影响,如湿邪对居处势高而干燥,或久晴少雨季节,病变多呈热重于湿,且易化热、化燥,伤阴耗津;居处潮湿,或阴雨连绵季节,则病变多呈湿盛热微,湿重于热,且易于伤气伤阳。某些阳微湿盛患者还可以转化为寒湿病变等。此外,生活方式更应注重,特别是当今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竞争激烈,人们疲于应激,心怀不畅,起居无常,饮食肥甘厚味,或盲目追求养生,偏嗜某味,或过于安逸等造成脏腑功能失调,气血失和,阴阳失衡,情志不舒。这是肠易激综合征发病的重要因素。对每位患者栗师都详细了解其生活、工作、社会环境状况,同时针对偏颇谆谆予以指正。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情志活动是脏腑功能活动的一种表现,与五脏有对应关系,其物质基础是五脏的精、气、血。《灵枢·邪客》:“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说明心具有接受、处理和反映外界客观事物或信息,从而进行意识、思维和情志活动的生理功能。意识、思维和情志活动不仅是生命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能主宰和影响全身各方面生理功能的协调与平衡,以实现人体内环境的自稳态。这一功能正常,则人的生理活动旺盛,这一功能活动失常,则五脏六腑十二官危。情志虽然分属五脏,魂、魄、意、志等只是心神的各种不同表现形式而已。所谓主明则下安,主不明则十二官危,故栗师在治疗中注重安神之品的应用,并将这些药物分为五类,即养心安神类:酸枣仁、首乌藤、熟地黄、当归五味子人参多用于本病兼有气阴两虚,情绪忧虑,失眠心神不安等;解郁醒神类:郁金、合欢花,用于心情压抑,闷闷不乐者;化痰醒神类:因痰浊扰心所致,宜化痰安神,用远志、石菖蒲、半夏、竹茹,用于神情呆板,反应迟滞之痰浊扰人患者;清热安神类:黄连、栀子、竹叶,用于郁热化火,性情躁动,心肝火盛之患者;重镇安神类:龙骨、牡蛎、磁石,用于因惊恐伤肝而致情绪焦虑不安患者。

在药物治疗的同时,应对患者进行心理疏导,耐心解释病情,使其了解本病的病因、病性及预后,消除紧张和焦虑情绪,减轻心理负担,树立战胜疾病的信心,促进康复。这种在整体观念下的心身并治观点恰与现代医学脑-肠互动导致本病的病因病机学说相吻合。

2.区别健脾化湿与运脾化湿 栗师针对肠易激综合征的主要致病因素“湿”邪,采取祛湿治则时,注重“健脾化湿”与“运脾化湿”的区别运用。所谓健脾化湿就是益气健脾,恢复脾的运化功能,用参苓白术散、四君子汤之类。脾主运化水谷,以升为健,方中加用桔梗,能够开肺气且载药上行,使脾运化水谷之精气上归于肺。脾为气血生化之源,通过脾向上输布水谷精微,肺气得到充实,有助于更好地发挥肃降、通调水道、下输膀胱的功能,达到祛湿的目的,祛湿有利于健脾。运脾化湿就是用芳香温燥的方法解除脾为湿困、气机被遏、清浊不分、运化失职所致的泄泻、腹痛、便秘等症状,药用苍术、厚朴、藿香、白豆蔻等。因脾虚致泻者健脾,因湿邪困脾致泻者运脾,两者灵活应用最为关键。脾为湿困,中气下陷,需振兴脾气,宜加入升阳药,如升麻、柴胡、羌活、防风、葛根之类,使气机流畅,恢复转输。应少量用之,轻可去实,若用量大则反而疏泄太过,损伤脾气,泄泻更甚。

在治疗中栗师强调,脾喜甘而恶苦,用药不可过于苦寒;喜补而恶攻,用药不可攻下;喜温而恶寒,苦凉之品当慎用,以少火生气;喜流而恶滞,故用药不可呆补;善升而恶降,故当升阳补气;喜燥而恶湿,故当以甘温,苦温之品为宜。总之,在健脾运脾之中,强调以和为主,即君子贵流而不贵滞,贵平而不贵强。对于病程绵长之本病,更应注意这一点。

3.调理气机,伍用风药 肝脾不和是导致肝郁脾虚的主要病机。栗师在调理气机时,常常加用具疏风与疏肝双重作用之药物,如柴胡、薄荷、防风,其中防风使用最多,以助肝的疏泄调达,遏制其进一步克脾土。《湿热病篇》“风药能疏肝”,《本草从新》“辛能散气”,《药鉴》则谓“辛能快气”“辛散郁”。肝郁宜疏,药宜辛味,而诸风药俱以辛味偏盛,风药能疏利肝气全在其辛散疏达,升发鼓动之性,正合于肝气升发活泼之机。人身诸脏皆主气,而以肺、肝、脾、胃尤为重要。味辛之风药,可分别作用于肺、肝、脾胃等脏腑而发挥调理气机的作用。辛开肺气、散肝气、升脾清气。风药之中,防风味辛、甘,性微温,入膀胱、肺、肝、脾经,《神农本草经》称“主大风头眩痛,恶风,风邪,目盲无所见,风行周身,骨节疼痹,烦满”,功擅解表祛风,胜湿止痛,止痉。又《本草正义》谓:“防风通治一切风邪……诚风药中之首屈一指者矣。”说明防风以辛为用,升浮发散,善走全身,最能发表祛风,胜湿止痛,善治诸风疾,是祛风之要药。

防风味甘而不峻,微温而不燥,是“风药中之润剂”。另外,防风祛风胜湿之中,还有升发阳气,止泻、止带之能。所以在治疗肠易激综合征时,加入防风,搜肝气疏肝散肝,又有升阳气而醒脾之功,李东垣曾谓防风“若补脾胃,非此引用不能行”。现代药理研究表明,防风含挥发油、甘露醇、苦味苷等,有解热、镇痛、镇静及抗惊厥、抗炎、抗病原微生物等作用。防风的这些功效恰能解决肠易激综合征的肝郁脾虚导致的泄泻、腹痛、情绪不稳定的临床症状。

4.顾护脾阴 在治疗肠易激综合征时,目前多数医家注重脾阳。栗师强调,在肠易激综合征发病过程中,由于腹泻的迁延不愈,往往易伤脾阴,脾阴不足贯穿始终。在治疗本病健脾化湿时,古人虽有利小便之说,但由于本病病程长,利水之举当慎用,要时刻顾护脾阴,求得脾阴阳平衡。对于脾阴的生理功能,《养生四要》明言:“受水谷之入而变化者,脾之阳也,散水谷之气,以成营卫者,脾胃之阴也。”《慎斋遗书》也云:“胃不得脾气之阴,则无运转,而不能输于五脏。”唐容川《血证论》更直言:“脾阳不足,水谷不化,脾阴不足,水谷仍不化也。譬如釜中煮饭,釜底无火固不熟,釜中无水也不熟。”可见水谷入胃,将其腐熟、蒸化、输布五脏六腑,除脾阳的作用外,必须依赖脾阴的资助,脾之阴阳缺一不可。栗师强调,治此疾当调和脾胃。胃为凉土,得阴自安,用药当以甘润、甘凉之品,如山药、石斛、麦冬,方合胃合柔弱之说。

水谷入胃化为营阴,脾阴包括营血、津液等,是濡养人体脏腑、四肢百骸的重要物质,是各脏腑津血的源泉。脾阴充足则“诸经恃此而长养”“脏得之而能液,腑得之而能气”;脾阴不足,不能滋养肺金,则症见口干咽燥,干咳少痰,下不能充养肾精,则见头目眩晕,腰膝酸软。心失所养则心悸怔忡,失眠健忘;木失所养则眼干目涩,肢麻震颤,可见脾阴一虚则五脏疾病互作,诸病生焉。故《医学衷中参西录》云:“脾为太阴,乃三阴之长,故治阴虚者,当以滋脾阴为主,脾阴足自能灌溉脏腑也。”

忧思劳倦,情志所伤,以及脾胃虚弱、肾阳不足等因素可引发肠易激综合征,致脾阴亏损。脾阴不足当治以甘平,《素问·五脏生成篇》说:“脾欲甘。”然甘有甘寒、甘凉及甘温、甘平之别,脾阴不足治以甘平育阴,使受伤之脾阴有休养生息之机,甘平育阴补而不燥,滋而不腻最为合适。《素问·刺法论》也云“欲令脾实……宜甘淡也”,常用药物有怀山药、茯苓、芡实、莲肉、薏苡仁、白扁豆、玉竹、甘草、太子参、石斛、沙参、天花粉、竹叶等,最常用一药多效之茯苓、山药。茯苓为《神农本草经》上品,原文:“味甘平,主胸胁逆气,忧恚惊恐,心下结痛,寒热烦满咳逆,口焦舌干,利小便。久服安魂养神,不饥延年。”茯苓多用于四君子汤。四君子汤是补气健脾的基本方,脾阴充足,能健运水谷精微,气血生化有源,故有“不饥延年”之说。栗师认为用茯苓滋脾阴宜小剂量,以6~12g为好。山药,《神农本草经》“补中,益气力,长肌肉”,《本草纲目》“益肾气,健脾胃”,性甘,有益气养阴、补脾肺肾、固精止带的功效。栗师临床经验,山药补脾益气,滋养脾阴效果明显,对脾、肺、肾三脏气阴都有很好的补益作用。

(四)栗师临床用药原则

栗师临床用药配伍精良,常常谆谆告诫我们用药要重视归经、性味,把握量效关系,认真炮制,注意配伍,以平为期。

1.注重量效关系 古人云“中医不传之秘在药量”,说明掌握药量的重要性。临床用药剂量的变化对于功效的影响早为历代医家所关注,《伤寒论》中各药用量与药物之间的主次比例是我们应认真学习的。如黄芪用量即有在表在里之分,治疗虚劳不足的黄芪建中汤,黄芪用量只为 1.5两,而在治黄汗病的黄芪芍药桂枝苦酒汤中,黄芪用量为5两。栗师治自汗、盗汗、浮肿等病证,在表时黄芪多用50~90g,个别曾用过120g;治肾阳虚弱、手足不温时,常用附子10~15g以温阳,手足厥逆,冷过膝肘时,则附子用量常至50g以上,甚至达90g,以回阳救逆;对利水健脾、平悸安神之茯苓,健脾化痰、利水时常用量很少超过 30g,而在平悸安神时,则重用50g以上。栗师还强调,剂量与疗效并非完全正相关系,如白术少量健脾、止泻、利水,而大剂量则可通便,用于便秘。因此,在治疗中一定要因药、因人、因病而宜,灵活运用。

2.重视炮制 不同的炮制方法,既可补强疗效,又可避免其不良反应的发生。如白术功能补气健脾,燥湿利水,止汗安胎,多用麸炒白术;健脾止泻时用焦白术;通便用生白术。又如生大黄清热通便,熟大黄厚肠止泻,而大黄炭则止血不留瘀,用于多种血症。注意部分药物煎煮前的处理,避免不良反应的发生,如吴茱萸汤的吴茱萸就强调洗,用开水冲洗以减轻对胃的刺激;肉豆蔻用于止泻时,栗师告诉病家要炒裂去油之后再用,以加强止泻之效。实验证明此法可以去除部分油脂并改变理化性质,抑制肠胃的蠕动。

3.注意配伍平和 前人把不同药物配伍之间的关系总结为“七情”,主要目的或为增进疗效、或为消弱原有功效、或为减除毒性及不良反应,而其中的“相须相使”为栗师所关注。如在使用黄芪补气之时常佐用少量当归;在柴胡疏肝之时常伍用少量性味酸甘之白芍,以达到理气不耗气的目的;在用熟地黄补肾养血之时常佐用砂仁,以达到滋补但不过腻的目的;在用温阳之淫羊藿、巴戟天时常与女贞子、墨旱莲同用,以达补阳之中必有阴药,养阴之中必顾阳气的目的。这种配伍关系不是单纯的求平衡,而是为了更好地发挥药物的治疗功效。

刘某,女,46岁,教师,2010年9月初诊。腹泻间断发作6年,发作时大便每日10余次,泻糊状便,泻前腹痛,泻后痛减,腹部喜温喜按,喜热饮,口酸苦,纳可,寐不安,胁肋窜痛。平素工作强度大,情绪易紧张,焦虑不安,每日大便2~3次,溏便且不尽感。情绪波动时诱发腹痛、腹泻或加重。曾多方求治,行电子肠镜、胃镜检查、便常规检查均未见异常,中西药用后无显效。因腹泻频作,影响其授课,痛苦不堪,遂求治于栗师。

栗师查其舌,淡红,边有齿痕,苔白厚,诊其脉,弦滑,观其面容,焦躁不安。患者长期工作紧张、强度较大,造成情志刺激,心神失调,肝疏泄太过,气机失于调畅,故见胁肋窜痛,焦躁不安,口苦而酸,寐差;肝克脾土,脾胃升降失司,肠道传导失职,见腹痛,腹泻,泻后痛减,舌脉均为肝郁脾虚之象。予以柔肝健脾,调畅气机治则,拟加味痛泻要方:白术20g,白芍30g,陈皮20g,防风10g,木香15g,桔梗15g,枳壳15g,升麻10g,乌梅20g,茯神20g,赤芍10g。7剂,水煎服,每日1剂,每服180ml。

该方从痛泻要方化裁而来,白术为君药,健脾燥湿;白芍柔肝缓急止痛,于土中泻木;陈皮理气醒脾,共为臣药;木香、枳壳行肠胃之气;桔梗宣肺气以利脾气的升发;茯神健脾利水,宁心安神;防风可散肝醒脾、散风,胜湿止痛,止泻,“风以胜湿”;升麻升举脾气;乌梅涩肠止泻,生津止渴,敛中寓泄,缓解因情绪紧张所致肠易激惹,共为佐使。服后,腹痛缓解,大便每日3次,溏便,情绪焦虑明显好转,舌淡红,苔白,脉弦。继服1个月,大便每日1次,诸症消失。半年后随访未复发。

(五)启示

栗师对本病治疗具有两个特点:一是从情志致病的观点来看待,针对情志致病伤及脏腑,致使气机紊乱,升降出入失常的特点予以施治,纠正多脏腑气机失调;二是调养心神,心身并治。

栗师以中医学整体观念为指导确立的调理气机升降出入治法、方药,纠正多脏腑气机紊乱,重视调养心神,心身并治。

(六)栗锦迁运用调和肝脾法治疗肠易激综合征

肠易激综合征是常见的肠道疾病之一,是一种以肠道生理功能紊乱为特征的非器质性疾患,临床常以腹痛、腹泻、便秘或腹泻与便秘交替出现,大便常夹有一些黏液,伴有乏力、心慌、胸闷、多汗、失眠、焦虑等自主神经功能紊乱的症状,应用镇静、抗胆碱等药物治疗效果不理想。肠易激综合征属于中医学中“腹痛”“腹泻”“便秘”等病的范围。肝脾失调是肠易激综合征发病的关键所在,临床上常以脾虚湿盛、肝气乘脾、痰热内盛、气血亏虚、肝脾气结等几种证型为主。

脾主升清运化,胃主受纳,若饮食不节,过食生冷油腻,则脾胃受损,脾失健运,清阳难升,浊阴难降,水湿内停,清浊不分,混杂而下遂成泄泻。如《景岳全书·泄泻》中言:“泄泻之本,无不由于脾胃。”肝为刚脏,属春木,主疏泄,喜条达,若情志不遂,精神抑郁,而致肝失疏泄,气机不利,横克脾土,脾失健运,气滞于中,水津不布,聚成痰湿,痰湿下注肠道,脾失升清,肠道泌别清浊和传化功能失调,则致泄泻。由于脾胃的运化有赖于肝之疏泄,而湿阻于内亦能影响肝气疏泄,所以肝脾二脏相互影响、相互为用。

忧思恼怒,所愿不遂,气机郁滞不能条达,肝脾之气郁结,大肠通降传导失职,而致大便秘结。肝郁日久化火,火灼津液,炼液为痰,及过食辛热厚味,脾失运化,痰热内停。《证治汇补》中云:“若外为风寒燥湿之侵,内为惊怒忧思之扰,饮食劳倦,酒色无节,营卫不清,气血浊败,熏蒸津液,痰乃生焉。”木旺乘土,胃肠积热,痰热互结,腑气不通,乃生便秘。

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若脾胃功能失调,运化失常,生化之源亏伐,五谷不能化生精微以生气血,故可致气血亏虚。又肝藏血,以气为用,病程日久,肝郁不疏,皆能伤血耗血,而致肝血不足。肝血不足多为脾胃生血不足所致,反之脾胃功能失调亦能由木横侮土所致。气虚则大肠传导无力,血虚则津液不能滋润大肠,以致大便排出困难,秘结不通。

从上看来,肠易激综合征发生的根本原因,在于肝脾二脏功能失调。无论虚实,治疗上着重调理肝脾。脾虚湿盛的主症是:腹痛隐隐喜按,大便溏泄,遇冷或稍进油腻等不消化食物,大便次数增多,纳少,面黄神疲,肢倦乏力,舌淡、苔白、脉细弱,治以健脾渗湿止泻法,方以参苓白术散为主方。

肝气乘脾主症是:平素胸胁胀闷,嗳气食少,每因抑郁恼怒或情绪紧张之时,发生腹痛泄泻,舌淡红,脉弦。正如《景岳全书·泄泻》篇说:“凡遇怒气便作泄泻者,必光以怒时挟食,致伤脾胃,故但有所犯,即随触而发,此肝脾二脏之病也。盖以肝木克土,脾气受伤而然。”治以抑肝扶脾法,方以痛泻药方为主,如见湿盛者,加胃苓汤。

肝脾气结之主症是大便秘结,欲便不能,两胁胀痛,脘闷纳差,甚则腹中胀痛,舌苔薄腻,脉弦。治以顺气导滞,方以六磨汤或加味逍遥散化裁。

痰热内盛之症可见大便干结,小便短赤,腹部胀痛,可伴有眩晕头痛,脘闷呕恶,心悸健忘等症,舌质红,苔黄腻,脉弦滑。治以清热化痰,通腑泄热。方以温胆汤加莱菔子、厚朴、栀子等。

气血亏虚之症可见大便干结或不干,大便费力,神疲气怯,头晕目眩,面色不华,心悸气短,舌质淡、苔薄,脉虚无力。以气虚为主宜益气润肠为主,方选黄芪汤。以血虚为主宜养血润燥,方选《尊生》润肠丸。

患者李某,男性,45岁,主因腹痛腹泻反复发作一年余,大便稀溏,无黏液脓血,日行4~5次,每次肠鸣腹痛后随即腹泻,泻后腹痛减轻,腹部微胀,情绪抑郁,腹部得温则舒,舌质淡红,苔白腻,脉弦滑。查便常规及潜血,阴性。近日结肠镜检查诊断:全结肠未见明显病变。辨证为肝气乘脾,方以痛泻药方加胃苓汤化裁:陈皮20g,白芍15g,防风10g,炒白术15g,茯苓30g,苍术10g,厚朴10g,猪苓10g,泽泻10g,炮姜10g,砂仁10g。7剂,水煎服,每日1剂,每服180ml。

方中陈皮配厚朴燥湿醒脾,行气止痛;白术补脾燥湿,温补脾土;白芍养血柔肝,缓急止疼;防风舒脾升阳,去湿止泻;茯苓、猪苓、泽泻三药合用,清热利水祛湿;苍术配砂仁燥湿健脾,降浊和胃;炮姜温中散寒。二诊,诉服药后便次减为每天2~3次,较前稠厚,腹痛明显减轻,怕凉好转,舌苔白腻苔略薄,上方炮姜减为6g,以继续加强温中散寒的作用,7剂。三诊,便次为每天1~2次,大便基本成形,腹痛消失,舌苔为白苔,上方去猪苓、泽泻,加藿香10g,佩兰10g,芳香化湿和中,14剂,诸症悉除。3个月后电话随访,大便正常,病情未复发。

按:栗师认为本病发生的关键是本虚标实,主要以脾虚湿盛、肝郁脾虚为主,故在治疗时不能见到泄泻或便秘等大便异常的情况,就直接应用止泻或者通便药物,而需要进行辨证分型,凡是符合肝强脾弱的特征,即可以采用调和肝脾法进行临床辨证治疗。同时也提到本病的复发加重除与饮食密切相关外,与人体情志变化甚为密切。临床上应分清标本缓急,以调和肝脾为大法,每获良效。因本病患者中大部分伴有焦虑烦躁之症,所以在诊治过程中一定要向患者详细解释病情,消除疑虑,做好患者的心理疏导,往往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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