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阴病的概念 半表半里和表、里一样,均有阴和阳两种不同的为证反应,前之少阳病,即这一病位上的阳证反应。如于少阳病章所述,由于半表半里为诸脏器所在的关系,无论厥阴或少阳的为证均较复杂多变,要求如表、里诸证一样,作出一般概括的提纲,确不容易。若篇首厥阴之为病一条说明,亦只对照少阳病的一些证候,而比较地分析其寒热虚实,依之以辨厥阴病还是很不够的,即以第338条和第351条所述,其为厥阴病的证治,均很明显,但除前条而有吐蛔的一证外,余者又有什么共同之处呢？
如上所述,则厥阴之辨,岂不大难？其实不然,半表半里证,固较复杂多变,但表里为证单纯易知,如发热恶寒、脉浮、头顶强痛的太阳病,和无热恶寒、脉微细、但欲寐的少阴病,此病在表易知也。胃家实的阳明病,和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时腹自痛的太阴病,此病在里亦易知也。凡病即不属表,又不属里,当然即属半表半里。临床诊病,只若除外表里,其为阳证者,即属少阳病。其为阴证者,即属厥阴病。伤寒论六经的排列次序,虽不得确知著书人的用意何在,但三阳章和三阴章,均把半表半里置于最末,我们认为这多少有意示人以辨六经之道。
至于有关厥、利、呕、哕诸条的论述,其中阴阳、寒热、虚实均有,非专论厥阴病者甚明。惜后世注家,大都固执循经发病的偏见,因和少阴病一样,把全篇所有证治,均归主于各该经病,牵强附会,自圆其说,因而表里不分,阴阳不辨。《伤寒论》传世已千数百年,但于三阴病证的真实面貌,犹远无知者,谓为注家的臆说,有以致之,亦不为过。
厥阴病的治则 厥阴病为在半表半里,法宜和以解之,但和剂须配伍温性亢奋药,和温性有强壮作用的血分药,如乌梅丸、当归四逆汤等属之。
厥阴病的提纲由于不够概括,不足为辨该病的特征,有如前述,但它确属厥阴病的一种证。依其证候的分析,对于厥阴的为病,还可有所理解(如解说),若把厥、利、呕、哕诸病的论述都当作是厥阴病的说明,那便无法理解了。假设读者心中对于仲景辨证施治的方法方式有个明确概念,知厥阴病即是半表半里的阴证,那就不会鱼鲁不分,也不会认为阴证亦有实热、半表半里亦可吐下。故谓读仲景书者,首宜弄清其辨证施治的方法体制,详见概论,兹不重赘。
【解读】胡希恕老师对厥阴病的概念及证候特点已论述清晰,对厥阴病的治则有所明确,强调法宜和以解之,但和剂须配伍温性亢奋药,和温性有强壮作用的血分药,这一治则是正确的,但所举当归四逆汤值得深入探讨。
胡老指出,厥阴病与少阳病同属半表半里证,这是以八纲析六经大原则,是临床辨证大方向,是非常重要的。不过通过仲景全书和临床体验,半表半里证,不论是少阳病还是厥阴病,都有上热下寒这一共同特点,分析厥阴病提纲及治疗方证更可明确。首先看厥阴病提纲:“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
,下之利不止。”“消渴、心中疼热”为上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下之利不止”是下寒。再看厥阴病方证乌梅丸方证之证明显为上热下寒,乌梅丸的方药组成为上热下寒,其黄连、黄柏清上热;附子、干姜、川椒、人参、细辛、当归等温下寒,这是判断厥阴病方证的主要方法。就是在这一原则特点指导下,临床常用柴胡桂枝干姜汤证、半夏泻心汤证、甘草泻心汤证等过程中,逐渐悟到它们属厥阴病证,从而亦进一步明确厥阴病特点。胡老指出,治厥阴病配温性有强壮作用的血分药,对治下寒是适宜的,乌梅丸中有当归亦说明这点,不过从仲景全书看温性强壮血分药更多用于里虚寒的太阴,加于乌梅丸中的当归,称温下寒强壮补血,当治厥阴下寒,而谓温太阴里寒当亦无误,此联系小柴胡汤更易明了,黄芩、柴胡清上热,人参、甘草、大枣、生姜、半夏皆温中治下寒、里寒,治属太阴,而把小柴胡汤认作和解,主治少阳,而不称少阳太阴合病,可知主在清上热,温下寒,谓为和解少阳,大家已习以为常。这样分析,当归四逆汤上热下寒不明显,而应归属太阳太阴合病为是,是否妥当有待进一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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