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妊娠禁忌药的提出

时间:2022-04-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妊妇妊娠期间,在起居、情绪、饮食、药物等方面的注意事项,有的文献泛称“妊娠宜忌”,也就是妊娠期间妊妇以及其近人应该注意的事项,重点在食物和药物两个方面。以《素问》和《圣济经》在中医药学术上的名望、影响,关于妊娠禁忌药的争论一直没有停息。更有的临床工作者,举出自己的用药案例,对妊娠禁忌药持否定态度。[22]也有人因为上述情况,而认为妊娠忌药不合理,甚至讥为封建、落后,伪科学。

妊妇妊娠期间,在起居、情绪、饮食、药物等方面的注意事项,有的文献泛称“妊娠宜忌”,也就是妊娠期间妊妇以及其近人应该注意的事项,重点在食物和药物两个方面。

妊娠宜忌中忌的方面,专称为“妊娠禁忌”,饮食是一方面,而重点则是妊娠期(有时引申到分娩前后,甚至产后若干时期)禁止服用(有的甚至用鼻嗅也禁忌)的药物,专称为禁忌。

妊娠禁忌的理由一般没有说明,简单说:避免影响胚胎发育,最主要的是引起堕胎,或发生死胎,或导致畸胎,或影响怀孕安全,引致流产、早产;或影响分娩过程,引起早产;或妨害孕妇产后恢复;或影响胎儿发育、成长、寿命。

但这些理论不是《神农本草经》的理论,医药界也一向存在争论,有的根本反对这一理论,有的认为某几种药或某些药物配伍不应禁忌,直到现代也没有定论。

《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第七十一”称:“黄帝问曰:妇人重身,毒之何如?岐伯曰:有故无殒,亦无殒也。”[19]这里,重,读平声,音虫,重身,即俗称:“双身”,怀孕、妊娠。毒之,依张景岳,谓用峻剂药。[20]也可理解为有毒药物,作用较强的药物。殒,依张景岳,伤也。[20]伤及母子。也可理解为中止妊娠,即堕胎。故,指疾病。

《圣济经》称:“药之性味,本以疗疾,诚能处以中庸,与疾病适当,且知半而止之。亦何疑于攻治哉?”吴褆注称:“谓‘妊娠有疾者,治之有伤胎破血之虞。’岂知权哉?盖攻之于此,非惟治妊娠之病,必有安胎养血之道焉。病去胎安,何伤于治?苟惟执方无权,纵而勿药,则邪气日盛,正气日衰。邪气盛而母殆,母殆而子安能保哉?”[21]

这些都是反对者的主要理论根据。以《素问》和《圣济经》在中医药学术上的名望、影响,关于妊娠禁忌药的争论一直没有停息。更有的临床工作者,举出自己的用药案例,对妊娠禁忌药持否定态度。

后世的妊娠禁忌药种类逐渐增多,实际也没有人能肯定其禁忌原因,不能肯定其效果(指对胎儿或孕妇的不良影响)。最有名的是半夏和附子,争议最大,在治疗妊娠呕吐的方剂中,有人说,非半夏不能止吐。但几乎所有的妊娠药忌中,都有半夏。程国彭《医学心悟》却说:“半夏虽为妊中禁药,然痰气阻塞中脘,阴阳拂逆,非此不除。”[22]也有人因为上述情况,而认为妊娠忌药不合理,甚至讥为封建、落后,伪科学。

我们现在没有根据完全肯定妊娠禁忌药,甚至在“禁忌”前,缩手缩脚。但我们知道,进入20世纪以来,承认某些药物、疾病有可能影响胎儿发育,有可能中止妊娠。这是现代医学的重要进展。但是,在十几个世纪前,完全没有现代科学的痕迹,我们的先人居然在十分原始的条件下,认识到这种可能,并且成为用药、安胎的诫条,应该承认蕴含着极大的智慧。除前面介绍的妊娠禁忌文献外,约成于北魏中、晚期(公元420年前后)的《产经》记载,“妊娠禁忌药”(妊妇不可服药)已经增至82种。[23]《产经》似乎不是记录妇产科医学著作。《医心方》所引《产经》,据冈西为人统计有185条,[24]我们统计为333条。这些引文中,不只是孕产,还含有大量儿科方药,非孕产女科方药,以及占卜、讖纬、星相等内容,不是一部单纯的医书。这样的著作中,记录妊娠禁忌药达82种之多,可以想像专科医生所主张的能有多少种。

南北朝匆匆过去,动乱中,没有更多的本草文献留给我们,但从前述情况可以想见,这是一个医药理论蓬勃发展,多有创新的时代。

隋朝统一天下,尽管有各种社会原因,仅仅38年(公元581-618年)便进入唐朝,但在文治、武功方面的建树,还是值得肯定的。《隋书·经籍志》中记载许多动乱后,皇家收集的前代遗留典籍、文献,使中华文明在上百年浩劫后,得以延续。

中医药文献《诸病源候论》从名称上看是疾病诊疗专著,实际还收载许多有关养生、推拿的理论、方法以及有关服食(石)的危害、不良反应。另外,还记载五种本草记录大毒药:钩吻、鸩、阴命、海薑、鸩羽的中毒证候;岭南不强药、蓝药、焦铜药、金药、菌药防治方法;以及有毒、有大毒药的中毒、解毒;服药过量证候。[25]

进入唐朝,国势远较隋朝强大,贞观之治开创了兴旺发达的盛世。

中国从秦代起,钱币统一重量、大小,最初,在钱面上铸明“半两”,至汉武帝元狩五年(癸亥,公元前118年)改用五铢钱,钱面铸字“五铢”,很快,就因为民间私铸流行,以及各种偷剪、磨损等行为,“五铢”只是钱面文字,不再与实际相符,虽然朝廷多次下力整顿,始终得不到纠正,其后历朝,也发行过带有别的文字、重量标志,五铢钱不仅一直流通,而且政府和私人通过各种途径不断新铸五铢钱。至今,我们看到的五铢钱,除非是从西汉古墓中出土的钱币,很难断定五铢钱的年代,当然,更不能据以推算西汉初期的度量衡制度。这和推测古人(特别是汉、东汉时代)的中药剂量,有重要关系。据记载,[26]直到唐朝初年,社会上流通的主要是称为“五铢”的历代货币。由于年代久远,规格不一,币制混乱,极易影响社会经济。

唐高祖李渊武德四年(辛巳,公元621年)下令铸造新币开元通宝(此开元与唐玄宗李隆基的开元年号无关),并明确规定其大小:钱径八分,重二铢四絫,积十文重一两,一千文重六斤四两[27]。后世核校中药剂量,也有人以此为根据,《三因方》称:“至宋广秤,以开元钱十个为两,今之三两,得汉、唐十两明矣……今以五铢钱十六个,正得开元钱十个重;又以六铢钱十二个,正得开元钱九个重。则知开元钱每个以重八铢。”[28]近人陈存仁《中国药学大辞典》引章太炎《古方权量考》:“若汉五铢钱,以今称平之,一枚适重八分,十三枚则重一两另四分,以唐开通元宝(即开元通宝)十枚互平,略相当。(沈冠云云:开通元宝十枚重一两另三分,比今之所平得者正同,然则今之一钱,不逮开通元宝一枚也。)”[29]类似据古币核校古今度量衡的文献多是类似情况。但是测定开元通宝的直径和重量,并不一致,而且,实际每枚铜钱并不是正圆,不同方向测出的直径互有出入。即使同一枚钱,也很难测出相同的直径。原因是,从唐武德年起,一直到唐末、五代十国,公元818-960年,一百多年间,多曾自铸开元通宝,未必都遵武德年规定。从外观上,实际无法选定武德年铸造的开元通宝,至少,从现有的开元通宝来看,不可能借以衡定唐初或唐朝所使用的长度、重量。实际标年代制作的铜钱不一致,即使同一朝代,甚至同一帝王时期的钱币,也未必相同大小,即使有明文规定,也没有可信的准确度。清代乾隆皇帝曾对乾隆通宝的大小作过规定。《清史稿》记载清初钱重一钱二分至一钱四分,实际由于不同地域、不同时代,开元通宝所见的问题,乾隆通宝同样存在。[30]

从《本草经集注》到初唐,跨越了一个多世纪的时间,又经过南北朝和隋朝医药经验、实践的积累,《本草经集注》已经不能满足当时的医药需要,《新修本草》应运而生。

唐高宗李治显庆二年(丁巳,公元657年),苏敬向朝廷上书:“陶弘景所撰《本草》,事多舛谬,请加删补。”[31]获准,经指定,由李勣、长孙无忌领衔,苏敬等23人组成的班底,负责编修,据孔志约序:“于是上禀神规,下询众议,普颁天下,营求药物,羽毛鳞介,无远不臻,根茎花实,有名咸萃,遂乃详探秘要,博综方术,《本经》虽阙,有验必书,《别录》虽存,无稽必正。考其同异,择其去取,铅翰昭章,定群言之得失,丹青绮焕,备庶务之形容,撰本草并图经、目录等,凡五十四卷。”[32]《唐会要》称:“征天下所出药物,并书图之……至四年(己未,公元659年)正月17日撰成。”[31]

《新修本草》实际是世界上第一部由当时国家政府组织编修、颁布实行的国家药典。《新修本草》又称《唐·新修本草》《唐本草》《显庆本草》,或称《英公本草》。这是我国历史上第一部由政府指定官员[33]编修的本草。[34]

“药典”不是中医药的原有术语。此词不见于古代中医药文献。《辞海》称:药典是“记载药品标准的典籍。一般由政府主持编纂,颁布施行……我国最早的药典是唐代《新修本草》,国外最早的是《纽伦堡药典》(1547年)。”[35]这一认定为国内学者普遍认同。薛愚《中国药学史料》称:“《新修本草》是唐高宗显庆四年(公元659年)编修成功的。由唐朝政府颁行。它是我国历史上第一部药典,而外国最早的药典——《牛伦药典》是1546年由牛伦堡政府刊行的,比《唐本草》晚九个世纪。所以,《唐本草》也是世界上最早的药典。”[36]尚志钧等《历代中药文献精华》称:“《新修本草》是政府编修并颁布的药学专著。该书并没有完全符合现代药典的要求,但学术界绝大多数仍将它视为古代世界最早的药典,比原认为是第一之《纽伦堡药典》早近900年。”[37]

《新修本草》是在《本草经集注》和《名医别录》的基础上增补、编校而成。内容从7卷增加到54卷,据记载,《新修本草》收载药物由原来的730种(条)增加到850种(条)。另有《图经》图和图经,从字面上看,图指药物形态的写真,也就是孔志约《唐本序》中所说“丹青绮焕,备庶物之形容”,图经则是药图的解释和说明,从现在遗存的《蜀本草》传承下来的图经看,图经还可能收载药物的真伪辨别、采收、产地等内容。《新修本草》图和图经都已亡佚,无考。

《新修本草》已有多种辑复本,国内尚志钧辑复本收载较全面,并有许多考校工作,可以参看。[38]

值得注意的是,针对陶弘景著作原文,《新修本草》以“谨案”标明辩正、补充意见,包括部分批判内容,共413条,包括医药理论见解和实地、实物考查记录。虽然原书仅以小字记录“谨案”,但其中不乏当时本草知识的新发展。

“谨案”中,还补充、征引了许多古代文献,其中:《名医别录》48条,《李氏本草》4条,《小品方》《药对》各3条;《李》《万毕方》甄立言(《本草音义》)各2条;古《本草》徐仪《药图》孔氏《音》《季氏本草》《李当之本草》《食经》《类聚方》、范东阳、氾胜之、胡居士、《吴录》《西域传》各1条,其余经书、子书至少有16种。其中,许多至今已失传。

《新修本草》较《本草经集注》新增药物中至少有27种不是中国出产。在对陶弘景原注的补充、订正中,至少有18种药物引述域外地名;全部新增药物中,外来药物超过20%。《新修本草》的规模、科学性都明显超过《本草经集注》和《名医别录》,成为这一次大总结的主体文献。又因为是朝廷颁行,众多学者、医药学家参与修订,具有很高的权威性,很快就流传到国外。我们现在见到的最早敦煌卷子本是唐高宗李治乾封二年(丁卯,公元667年)的抄本,距《新修本草》成书(公元659年)仅8年。最早的日本抄本是田边使的奈良时代天平三年(公元731年)。距《新修本草》成书64年。考虑到当时的交通、抄写等条件,耗时大约半个世纪,《新修本草》已经远播超过千里。

《新修本草》的主要作者苏敬是一位医学家,《外台秘要》《千金翼方》中都摘引过他的著作,宋臣避讳,改称他为苏恭,一直到《本草纲目》,仍然沿用这种避讳,甚至引《新修本草》文,也简称“恭曰”、《恭》。

由于泛药论思想的影响,也受到外来药物的启发,这一时期,认为可做药物的生物、矿物、器物明显增多,然而《新修本草》作为法典,其权威性、准确性、可信性居重要地位,虽说是“营求药物,羽毛鳞介,无远不臻,根茎花实,有名咸萃”,但还是相当审慎,“《别录》虽存,无稽必正”。许多属于荒诞不经、神怪传说的东西,多未收入。

实际这一时期博学广闻成为时尚,《初学记》《艺文类聚》两部重要类书可作代表。玄奘法师到天竺取经见闻,贞观二十年(丙午,公元646年)成书的《大唐西域记》,记载许多中原人未闻未见的事物,《新修本草》也没有收载。

唐代社会安定,除药物外,通过服食(石)、养生的风气也开始抬头,许多与此相连接的“药物”渐为人知,甚至,贵重的矿物药可以互相馈赠,载入诗文。有两件重要的事必须提出。

1.唐朝皇帝姓李,据传说,有古羌族的血统,在当时这并不光彩,公开宣扬有损皇家威望,于是,就从古圣中找了一位名义上的老祖宗,宣称老子李聃是李家的初祖,而老子又是道家的开创人。汉代道教形成时,将老子作开山祖师,于是,老子、道家、道教就成为唐朝的大事,虽然出现过曲折,而且有过佛、道两教斗争、互相排斥的历史,但道教在唐朝一直摆在重要位置,包括服食(石,炼丹术)都是当时的时尚。而这时,有关道教、丹术的书籍大量增加,到了玄宗李隆基时,起意搜集、整理这些道书(从内容看,不一定都可定为道教、道家著作)而发起中国一部巨大丛书《道藏》的编辑。据陈国符《道藏源流考》,唐玄宗李隆基先天中(公元712-713年)敕太清观主史崇玄等修《一切道经音义》一百四十卷,一说一百一十三卷、一百五十卷(今佚)。开元中(公元713-741年),发使搜访道经,纂修成藏,目曰《三洞琼纲》,总三千七百四十四卷(或曰五千七百卷)。天宝七载(戊子,公元748年)诏传写以广流布。[39]《道藏》的编辑,在社会上、寺观中有许多流传,也涉及到各种药物、方药的流传。

2.与服食(石、丹)相关,而绝少不良反应的食物(谷物、蔬菜、水果、禽鸟、鱼虫等动物类食品)其营养价值、医疗、保健作用引起人们更多的注意,食疗(食治)思想应运而兴旺。《备急千金要方》卷26食治,以及后来的《食医心镜(鉴)》《食疗本草》都是代表。

食疗或其类似理论在《黄帝内经素问》和《灵枢经》中已经存在。《周礼》中也有食医的职位。《汉书·艺文志》中有《神农黄帝食禁》7卷;梁《七录》有《仙人水玉酒经》1卷、《食经》两种,2卷、19卷;刘休《食方》1卷、《黄帝杂饮食忌》2卷、《太官食经》5卷、《太官食法》20卷、《食法杂酒食要方白酒并作物法》12卷、《四时酒要方》《酒并饮食方》;《隋书·经籍志》还有《神仙服食经》10卷、《杂仙饵方》8卷、《老子禁食经》1卷、《服食诸杂方》2卷、《崔氏食经》4卷、《食经》14卷、《食馔次第法》1卷、《四时御食经》1卷、马琬《食经》3卷、《淮南王食经并目》156卷、《膳食疗养》20卷、《养生服食禁忌》1卷。

除了部分古籍摘引的内容以外,上述著作大部分佚散失传,但从这些名目看,这些文献与服食(石)、养生关系密切,显示饮食的医疗预防功能已经引起医家的重视、注意。与此同时,饮食的不良影响也引起更多注意,特别是特定时间、特定生理、病理条件下,特殊配伍时可能出现的不良反应都引起重视,很可能“妊娠禁忌”“妊娠食忌”等理论也是这一时期系统化的。对食物、菜蔬、水果等的食用价值、禁忌、选择从另一角度丰富了本草的内容,而食疗或食治养生的文献逐渐更多具备本草的形式,成为新的一支专题本草文献。

在上述基础上,“泛药论”的理论思维有了更丰富的基础。所谓“泛药论”,就是“无物非药”,孙思邈《千金翼方》卷一所说:“天下物类皆是灵药,万物之中,无一物而非药者。”[40]本草受这一理论影响,更多接近“博物学”“大百科全书”的形式;也开启了后世本草的“博”与“精”的分歧。

“泛药论”思想的一个重要代表是陈藏器《本草拾遗》。

《本草拾遗》今佚,但在宋以后的主流本草《证类本草》中,大量引用,可据以了解其概貌。《嘉祐补注本草》称:“《本草拾遗》唐开元中京兆府三原县尉陈藏器撰,以《神农本草经》虽有陶、苏补集之说,然遗逸尚多,故别为序例一卷、拾遗六卷、解纷三卷,总曰《本草拾遗》,共十卷。”[41]据尚志钧:《本草拾遗》引经史百家书籍116种,《证类本草》中有《拾遗》药692种。[42]

《证类本草》中保留的《本草拾遗》大致为三个部分。

其一,序例部分:现存十剂及五方之气与五方之药,七情的水银粉条,也应是《本草拾遗》序例的内容。

由于文献工作的失误,长期以来,认为“十剂”是南北朝时徐之才提出的,实际是陈藏器《本草拾遗》中首先提出的。

“十剂”是重要的药性理论内容,根据药物(后世更引申用于方剂)的性能,将药物或方剂分为十类,近似现代药理作用分类。比从古以来“四气、五味”等药性分类更具体、实际,后世依此发展为功能分类,更有助于临证用药。另外,唐慎微以“陈藏器拾遗序”补入的硝石、肉苁蓉、五加皮、竹沥、五倍子、象胆、雄鼠脊骨、甘瓜子、延胡索九条内容与《雷公炮炙论·序》似重复,未必是《本草拾遗》原文。

其二,诸金、土、水、草、木、肉、鸟、鱼虫、果、米酒有毒,共11类,搜集前人经验、传说,注意有毒、有害记录,为本草文献的又一特殊形式内容。

其三,正文部分:《海药本草》引3条、《开宝本草》引129条、《嘉祐补注本草》引233条、《证类本草》增引602条:共计967条。以上本草据《本草拾遗》补增药624条(种)。

《嘉祐补注本草》地菘条,引《陈藏器解纷》《解纷》在《本草拾遗》中属于哪一部分?不得而知,据其内容性质来看,应是陈藏器本人对前代本草内容的讨论,引文中,大约有75条是讨论、辨证《神农本草经》《本草经集注》《新修本草》的,可能其中有一部分是《解纷》的内容。

从现存《本草拾遗》的内容来看,陈藏器尽可能地广泛搜集未收入《新修本草》的有关药物记载资料,从内容、规模、理论上,成为《新修本草》的一次补充,与《新修本草》共同成为这一次本草大总结的主体文献。此后将近两个世纪,再没有新的综合本草问世。

据何爱华:《新修本草》传入日本后,公元787年,桓武天皇采纳日本政府典药寮的意见,行用《新修本草》。34年后,公元821年,嵯峨天皇诏令,《新修本草》为针灸生必读。又过了92年,公元913年,醍醐天皇诏令,凡医生皆读《新修本草》,定为《中经》。[43]《新修本草》对域外医药界的影响于此可见一斑。

《本草拾遗》不仅为宋代几部主流本草所引据,直至明代,《本草拾遗》成书后大约八个世纪,李时珍《本草纲目》仍称它:“博极群书,精核物类,订绳谬误,搜罗幽隐,自《本草》以来,一人而已。”[44]评价极高。

可惜的是,由于唐末五代十国动乱,以及宋代主流本草的出现,本草第四次大总结,《新修本草》和《本草拾遗》都已佚散。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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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陶弘景.本草经集注·序录.上海:群联出版社,1955影: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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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欧阳修,等.新唐书.卷二百四.列传第一百二十九 方伎.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影《二十五史》(6):4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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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尚志钧,林乾良,郑金生.历代中药文献精华.第二章.隋唐五代.药性论.北京: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89:174-176

[15]《药性本草》不是官修本草,撰者不是名家,又有《新修本草》《本草拾遗》《海药本草》等影响,没有引起注意是可以预见的。但当时,官修本草引据前人著作,标定出处,可能有各种政治考虑,特别宋代初年,五代十国混乱初告结束,许多药物的原初记载并不认真,《唐本》(《新修本草》)包含了许多草莽人家的本草著作、医药经验,《今附》《今注》《新补》也涵盖了许多宋以前的著作,不等于肯定是《开宝本草》的创新。以白花蛇为例,大家熟知的柳宗元(公元773-819年)《捕蛇者说》,说到“永州之野有异蛇黑质而白章……得而腊(xī,昔)之以为饵,可以已大风、挛踠、瘘疠,去死肌、杀三虫。其始,太医以王命聚之,岁赋其二。”胡世林《中国道地药材》指认就是白花蛇Agkidrodon acutus(Guenther)相信对此蛇疗效也说得清楚,但此蛇的疗效,将近二百年之后,《嘉祐补注本草》才以《今附》收入本草,能说这真是《开宝本草》的创新收载吗?其实,唐慎微在整理《证类本草》时就补入《雷公炮炙论》的内容,《药性论》注白花蛇是否不比《雷公炮炙论》更晚?肯定不会到宋初开宝间才入药,以此来判定时间可能会致误导。

[16]金匮要略方论.卷下.禽兽鱼虫禁忌并治第二十四;果实菜谷禁忌并治第二十五.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6影:60,63

[17]葛洪.肘后备急方.卷七.治食中毒诸方第六十九;治防避饮食诸毒方第七十.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6影:142,144

[18]陶弘景.本草经集注·序录.上海:华联出版社,1955影:堕胎:69;解读:70-75

[19]黄帝内经素问.卷二十一.六元正纪论篇第七十一.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6影:184

[20]张介宾.类经.卷十二.论治类 十三、妇人重身毒之何如.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65:845

[21]赵佶.圣济经.卷二.化原篇.和调滋育章第六,陆心源光绪十三年(1887)刻本

[22]程国彭.医学心悟.卷五.妇人门.恶阻.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6:196

[23]丹波康赖.医心方.卷二十二.妊娠禁食法第三.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5影:493

[24]冈西为人.宋以前医籍考.第七类.女科.十七、产经.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8:313。我们统计:《医心方》卷22含《产经》41条,卷23含53条,卷24含39条,卷25含200条,共333条

[25]巢元方,等.诸病源候论.卷二十六.解诸毒候、解诸药毒候、服药失度候.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5影:139-140

[26]丁福保.古钱大辞典.下编.圆钱类.五铢.北京:中华书局,1982影:474

[27]刘昫.旧唐书.卷四十八食货志 第二十八 食货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影《二十五史》(5):3726

[28]陈言.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卷二.五科凡例.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7:16

[29]陈存仁.中国药学大辞典.编辑后记.二、古方权量之考证.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6:1982

[30]赵尔巽,等.清史稿.卷一百二十四.食货五.钱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影《二十五史》(11):9276

[31]王溥.唐会要.卷八十二.医术.北京:中华书局,1955:1522

[32]转引自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用本草.卷一.序例上.唐本序,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7影晦明轩本:28,此五十四卷有文献称五十三卷。

[33]编写人员各文献记录不同:新唐书·艺文志.卷五九.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影《二十五史》(6):4294。《本草》20卷、《目录》1卷、《药图》20卷、《图经》7卷的作者,注称:“显庆四年,英国公李勣、太尉长孙无忌……右监门府长史苏敬等撰”一共23人。但其后,另有苏敬《新修本草》21卷、《新修本草图》26卷、《本草音》3卷、《本草图经》7卷,均未再注撰人姓名。

旧唐书·经籍志.卷四十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影《二十五史》(5):8721。则称:“《四时采取诸药及合和》四卷、《本草图经》七卷(苏敬撰)、《新修本草》二十一卷(苏敬撰)、《新修本草图》一十六卷(苏敬等撰)、《本草音》三卷(苏敬等撰)。上列“苏敬”,应指苏敬一人,而“苏敬等”则应是多人,但具体人员数目都没有记录。

《唐会要》称:“诏令校中书令许敬宗、太常寺丞吕才……尚药奉御许孝崇,并诸名医二十人,增损旧本”,没有列举“二十人”的名单,所举连同苏敬不过六人。

《证类本草》引《嘉祐补注本草》所附孔志约《唐本序》说:“乃诏太御扬州都督监修国史上柱国赵国公臣无忌(当是长孙无忌)、大中大夫行尚药奉御臣许孝崇等二十二人,与苏恭(即苏敬)详撰。”则编修人数为23人。《补注所引书传》《唐新修本草》条称:“唐司空英国公李勣等奉敕修……显庆中,监门府长史苏恭(即苏敬)表请修定。因命太尉赵国公长孙无忌尚书奉御许孝宗与恭(即苏敬)等二十二人重广定为二十卷,今谓之《唐本草》。”虽然没有明确名单,22人或(连同苏敬)23人,应较近事实。

尚志钧辑复本《唐·新修本草》末附考证“《唐·新修本草》编修人员的两种记载”。据《新唐书》《于志宁传》认为名单中还应有于志宁,则连同《新唐书》艺文志的22人撰写名单,实际应为23人。

[34]《新修本草》的卷数,各文献也有不同,《新唐书·艺文志》有两个数字:李勣、长孙无忌等合撰的合计为48卷;另外的《新修本草》《新修本草图》则是47卷,如果再加《本草音》和《本草图经》,则是57卷。《旧唐书·]经籍志》记录较乱,合计约不超过57卷。

《证类本草》引孔志约《唐本序》称:“本草并图经、目录等,凡成五十四卷。”文末,掌禹锡等据《蜀本草》序称:“作五十三卷。及唐英公《进本草表》云:‘勒成本草二十卷、目录一卷、本草图二十五卷,途经七卷,凡五十三卷。’又,英公序云:‘撰本草并图经、目录等,凡成五十三卷。’据此三者,合作五十三卷。又据李含光《本草音义》云:‘正经二十卷、目录一卷,又别立图二十五卷、目录一卷,图经七卷,凡五十四卷’。二说不同,今并注之。”引“补注所引书传”《唐新修本草》条作20卷。

《唐会要》称:并图为五十五卷。

尚志钧辑复本《唐·新修本草》末附图、图经及原书目录,只有正经20卷。

《新修本草》原书今已不存,除散见各家本草的引文外,分散在海外及国内各家的正经残卷有助于了解原貌,但所说图和图经已无从考查。尚志钧作了很好的辑复工作,搜集了各方面资料,基本恢复正经原貌,但全书原来是多少卷,已无法复原。我们说54卷、55卷也都是近似的数目,无法确认。

[35]辞海编委会.辞海.缩编本.药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0:582

[36]薛愚主编.中国药学史料.第二编.第四章.第二节.三、我国第一部药典——《唐新修本草》.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4:165

[37]尚志钧,林亁良,郑金生.历代中药文献精华.中编.第二章.二、新修本草.北京: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89:181

[38]尚志钧辑校.唐·新修本草.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81

[39]陈国符.道藏源流考.历代道书目及道藏之纂修与镂板.先天修一切道经音义.北京:中华书局,1963:114

[40]旧署孙思邈.千金翼方.卷一.药名第二.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5影:2

[41]转引自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用本草.卷一.补注所引书传.本草拾遗.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7影晦明轩本:39

[42]尚志钧,林乾良,郑金生.历代中药文献精华.中编.第二章.四、本草拾遗.北京: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89:191

[43]何爱华.《新修本草》东传日本考中华医史杂志,1982(1):54

[44]李时珍.本草纲目.序例.卷一.历代诸家本草.本草拾遗.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2(校集本):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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