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孙中山的最后岁月

孙中山的最后岁月

时间:2022-03-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925年1月21日,孙中山病情恶化。最后,他选择了协和医院。经孙中山同意后,宋庆龄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3月12日孙中山病逝后,尸体被运回协和医院,由高年讲师保罗·史蒂文森负责做尸体防腐处理。对取出的器官进行病理分析,其余送协和医院焚化炉火化。孙中山的遗体,在协和医学院的大礼堂举行了基督教式追悼仪式,后来又转至中山公园,再送西山碧云寺停放供人凭吊。在此期间的尸体防腐工作,仍由北京协和医院负责。

1925年3月12日,一场基督徒式的葬礼,在东单三条的协和大礼堂举行。

孙中山的葬礼在协和医学院礼堂举行,礼堂外人山人海

以黑色装饰的协和汽车,载着孙中山的灵柩离开协和礼堂

协和大礼堂,曾经是旧日北京诸多故事的发生地。1924年泰戈尔访华期间,5月8日新月社就在协和大礼堂为祝贺泰戈尔六十四岁生日,演出了他的著名英语话剧《齐德拉》,林徽因演主角。泰戈尔坐在观众席的第三排中间,身旁是梅兰芳。1939年,《城南旧事》的作者林海音与夏承楹的婚礼也在此举行。

但这回,是一位早年也是外科医生但后来成为革命家的孙中山的葬礼。孙中山在三十一岁时,曾写过一本书,名叫《红十字救伤第一法》。他的医学是二十一岁时在香港西医书院攻读的,五年后他是毕业生中成绩最优的学生,当时的教务长发给他第一名的毕业证照。他到澳门镜湖医院当医生,以外科手术著称。一个砂淋(尿路结石)病人,别的医生束手无策,他给病人做了手术,取出一颗重约五十克的结石。在行医的同时,他暗中进行革命活动。在他看来,中国社会的病比人身体的病更严重,“医国”比“医人”更重要。孙中山病逝后,澳门总人口十万之中,有两万多人参加了追悼会。1986年,澳门发行纪念孙中山先生诞辰一百二十周年小型张,正面是他的肖像,背景就是镜湖医院。

孙中山生命中的最后两个月,大部分是在协和度过的。

1924年的最后一天,孙中山抱病入京。尽管寒气逼人,在市中心的前门火车站仍聚集着大批群众。其时的情景是:三万人欢呼,五色旌旗漫卷,二百五十六万张传单漫天飞舞。当天的上海《民国日报》及上海《申报》报道:“下午4时许,专车抵达前门车站时,受到北京各界二百余团体约三万余人的热烈欢迎。”此时的孙中山,数月来持续加重的肝疼,使他面色蜡黄,已无力宣读那不到三百字的“入京宣言”,只好印成传单散发给民众。他在宋庆龄的搀扶下走出车厢,乘汽车直抵北京饭店。

鹿钟麟写过一篇《孙中山先生到北京的时候》,刊登在1956年11月5日的《团结报》,描述了自己去车站接孙中山的情景:

当时,我是北京的警备总司令,奉冯先生(冯玉祥)命令,欢迎孙先生,并负责保护孙先生。我很担心对孙先生难尽保护之责,就驱车跑到永定门车站,想请孙先生在那里下车,免得发生意外。

孙先生躺在车中,面容憔悴,说明他的病已经是很重了,但是他不同意我的安排,他说:“我是为了学生们为了民众而来的,请不必担心,学生挤着我也是不要紧的。”真出乎我意料,车进扬旗,学生的秩序立时就自动整理好了。每个人都严肃而恭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1925年1月21日,孙中山病情恶化。一位来自东交民巷的德国医院的护士被派往北京饭店护理。后来,这位护士对《工人日报》记者回忆道:

每天清晨,我一跨进病房,中山先生就很有礼貌地对我说:“早安!”傍晚,当我离开病房的时候,中山先生也要说声:“晚安!”每次量体温、试脉搏或是喂药以后,他都要说:“谢谢你!”有一次,他烧得唇干舌焦,我用药棉蘸凉开水润他的嘴唇。这时,他虽然难受得两眼睁不开,也不能说话了,还合掌向我表示谢意。

有人建议孙中山住到东交民巷的德国医院去,离北京饭店不远,但被孙中山拒绝了。他说:“东交民巷是租界,我不去!”最后,他选择了协和医院。

1925年1月26日,因和段祺瑞反复争议,孙中山的病情加重。体温骤跌急升,无规律,入院前已不能进食,反复呕吐使他更加憔悴疲惫。下午3时,入院,外科专家兼协和医院代理院长刘瑞恒与孙中山家属、亲友商定,进行剖腹探查。经孙中山同意后,宋庆龄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

下午6时,由刘瑞恒主刀进行剖腹探查术。打开腹腔后,眼前情景令医生们大吃一惊:肝脏表面满布大大小小的黄白色结节,整个腹腔的脏器粘连扭结。符合晚期癌症多处转移的诊断。主刀刘瑞恒在肝脏表面切下几块组织,送病理检查,病理活检号为S-6825。病理由当时的高年讲师、后来的第三任病理科主任胡正祥完成。

《哀思录·总理葬事筹备委员会关于孙中山病状经过情形报告》(1925)记载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全过程:

……至二十六日上午,协和医院外科医士复往诊治,知形势益恶,决为危殆,当经商之宋夫人及左右,亦不能决,最后及径请先生自决,先生慨然允之。由是先生遂于是日下午三时,以担架由北京饭店移入协和医院施行手术……手术后移入三百零一号病室。

2月3日,德国医生克礼、美国医生泰尔、协和医院代理院长刘瑞恒,将实情告诉孙中山,“孙先生听之甚为安静,而精神倍增勇敢”。

2月6日,协和医院开始用镭锭治疗,以减轻孙中山的病痛。

2月7日,上海《民国日报》有文章说:“是日,先生安慰宋氏谓:余诚病,医者亦诚无如余此病何!但余所恃以支持此身者,夙昔即不完全恃医,而恃余自身之勇气。余身信余之勇气必终战胜此病,决无危险。”

2月17日,刘瑞恒代表协和医院院方,致函宋庆龄及国民党人士,发出病危通知书:“孙先生入本院即发觉为肝癌末期,为不治之症!……病情已从不好至极不好!……认为孙先生之在存,为无希望矣……”

2月18日,镭锭治疗四十余小时仍无效果,西医至此已经绝望:“先生以在院既受西医诊视,而阴服中药,是不以诚待人也,坚主出院始服中药,乃决议出院,迁居行馆。”这一天,孙中山自协和医院移往铁狮子胡同23号原民国外交总长顾维钧住宅,用中药治疗。

3月12日,“晨一时,即噤口不能言。四时三十分,仅呼‘达龄’一声,六时三十分,又呼‘精卫’一声。延至上午九时三十分,一代伟人,魂归天国”。

3月12日孙中山病逝后,尸体被运回协和医院,由高年讲师保罗·史蒂文森负责做尸体防腐处理。第二天,由当时的病理系主任詹姆斯·卡什负责进行尸体解剖,限于胸腔和腹腔。对取出的器官进行病理分析,其余送协和医院焚化炉火化。最后的尸检报告为:胆囊腺癌。癌细胞侵入肝体阻塞胆管,并向肺、腹膜及肠广泛性转移。另有,肺水肿及陈旧性胆囊结石。

孙中山的遗体,在协和医学院的大礼堂举行了基督教式追悼仪式,后来又转至中山公园,再送西山碧云寺停放供人凭吊。1929年南京中山陵落成后,移葬。在此期间的尸体防腐工作,仍由北京协和医院负责。

抗日战争爆发后,存放在协和医院的孙中山病理标本和“北京猿人”的古化石一样,引起了日本人的极大兴趣。两者后来都从协和医院消失,下落不明。

现在的北京协和医院,还保留着一份十三页的报告,英文,编号9954,上面的名字是“孙逸仙”,报告中有几张器官标本的照片。从当时拍摄的照片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遍及肝脏全体的大小不等的浅颜色结节。中国历史博物馆的技术人员,曾来协和医院病案科,对这份病历纸张的质地、薄厚、颜色等指标进行了鉴定。但这份孙中山的病历并不完整,只是整个病案的一小部分。

在协和医院病案室工作了几十年的马家润回忆说:1942年,日本曾接管过一段协和医院,大概是3月2日那天,经当时协和图书馆一个叫赵亭范的工作人员之手,日本人把孙中山病理检查标本、肝脏检查的一个标本一并拿走,只留下了个两张名片大小的白卡纸写的借条,但那张借条后来也丢失了。从创立至今,协和的病历没有一份被销毁,但却丢失过一些,尤其是名人病历,容易被偷或被借。

很长时间以来,外界一直认为孙中山死于肝癌。1999年海峡两岸学者交流孙中山先生的历史事迹时,参加研讨会的协和医院医生,展示了这份保留在协和的孙中山尸检病理报告,揭示了死于胆囊癌的真相。这让与会的台湾学者很是惊奇。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