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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连营,刘玄德白帝托孤

时间:2022-03-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至猇亭,众皆不服。逊升帐议事,众人勉强参贺。韩当言陆逊只令坚守勿战,将使将士堕其锐气。却说先主自猇亭布列军马,直至川口,接连七百里,前后四十营寨,昼则旌旗蔽日,夜则火光耀天。遂亲领前军,攻打诸处关津隘口。韩当口虽应诺,心中只是不服,先主使前队搦战,辱骂百端。孔明自回成都,调拨军马救应。各军预带干粮,不许暂退,昼夜追袭,只擒了刘备方止。

程秉回奏吴主蜀不从讲和,誓欲先灭东吴,然后伐魏。权大惊,举止失措。阚泽出班力荐陆逊统兵抗蜀。众以陆逊乃书生,且年幼望轻,恐难服众。权与阚泽皆以为陆逊有雄才大略,可堪一用,遂登台拜将,令逊掌六郡八十一州兼荆楚诸路军马。吴王嘱之曰:“阃[1]以内,孤主之;阃以外,将军制之。”

逊即日出师;一面调诸路军马,水陆并进。至猇亭,众皆不服。逊升帐议事,众人勉强参贺。逊曰:“主上命吾为大将,督军破蜀。军有常法,公等各宜遵守。违者王法无亲,勿致后悔。”众皆默然。周泰曰:“目今安东将军孙桓,乃主上之侄,现困于彝陵城中,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请都督早施良策,救出孙桓,以安主上之心。”逊曰:“吾素知孙安东深得军心,必能坚守,不必救之。待吾破蜀后,彼自出矣。”众皆暗笑而退。韩当谓周泰曰:“命此孺子为将,东吴休矣!公见彼所行乎?”泰曰:“吾聊以言试之,早无一计,安能破蜀也?”

次日,陆逊传下号令,教诸将各处关防,牢守隘口,不许轻敌。众皆笑其懦,不肯坚守。次日,陆逊升帐唤诸将问原由。韩当言陆逊只令坚守勿战,将使将士堕其锐气。帐下诸将,皆应声请战。陆逊听毕,掣剑在手,厉声曰:“仆虽一介书生,今蒙主上托以重任者,以吾有尺寸可取,能忍辱负重故也。汝等只各守隘口,牢把险要,不许妄动,如违令者皆斩!”众皆愤愤而退。却说先主自猇亭布列军马,直至川口,接连七百里,前后四十营寨,昼则旌旗蔽日,夜则火光耀天。细作报说,东吴用陆逊为大都督,总制军马。逊令诸将各守险要不出。先主问陆逊何如人也。马良奏曰:“逊虽东吴一书生,然年幼多才,深有谋略;前袭荆州,皆系此人之诡计。”先主大怒曰:“竖子诡计,损朕二弟,今当擒之!”便传令进兵。马良谏曰:“陆逊之才,不亚周郎,未可轻敌。”先主曰:“朕用兵老矣,岂反不如一黄口孺子耶?”遂亲领前军,攻打诸处关津隘口。陆逊恐韩当妄动,急飞马自来观看,逊曰:“刘备举兵东下,连胜十余阵,锐气正盛;今只乘高守险,不可轻出,出则不利。但宜奖励将士,广布守御之策,以观其变。今彼驰骋于平原广野之间,正自得志;我坚守不出,彼求战不得,必移屯于山林树木间。吾当以奇计胜之。”

韩当口虽应诺,心中只是不服,先主使前队搦战,辱骂百端。逊令塞耳休听,不许出迎,亲自遍历诸关隘口,抚慰将士,皆令坚守。先主见吴军不出,心中焦躁。马良曰:“陆逊深有谋略。今陛下远来攻战,自春历夏;彼之不出,欲待我军之变也。愿陛下察之。”先主曰:“彼有何谋?但怯敌耳。向者数败,今安敢再出?”先锋冯习以天气炎热,奏请各军移于山林茂盛之地,近溪傍涧;待过夏到秋,并力进兵。先主准奏。马良奏曰:“我军若动,倘吴兵骤至,如之奈何?”先主曰:“朕令吴班引万余弱兵,近吴寨平地屯住;朕亲选八千精兵,伏于山谷之中。若陆逊知朕移营,必乘势来击,却令吴班诈败;逊若追来,朕引兵突出,断其归路,小子可擒矣。”马良谏言,可将各营移居之地,画成图本,送至东川问丞相。先主许之,马良领命而去。细作将蜀军移营就凉之事报知韩当、周泰。二人大喜,来见陆逊,请乘虚击之。逊遂引兵自来观看动静;只见平地一屯,不满万余人,大半皆是老弱之众,大书“先锋吴班”旗号。逊看了良久,以鞭指曰:“前面山谷中,隐隐有杀气起;其下必有伏兵,故于平地设此弱兵,以诱我耳。诸公切不可出。”众将听了,皆以为懦。

过三日后,会诸将于关上观望,见吴班兵已退去。逊指曰:“杀气起矣。刘备必从山谷中出也。”言未毕,只见蜀兵皆全装惯束,拥先主而过。吴兵见了,尽皆胆裂。逊曰:“吾之不听诸公击班者,正为此也。今伏兵已出,旬日之内,必破蜀矣。”诸将皆曰:“破蜀当在初时,今连营五六百里,相守经七八月,其诸要害,皆已固守,安能破乎?”逊曰:“诸公不知兵法。备乃世之枭雄,更多智谋,其兵始集,法度精专;今守之久矣,不得我便,兵疲意阻,取之正在今日。”诸将方才叹服。

却说陆逊已定了破蜀之策,遂修笺遣使奏闻孙权。权览毕,大喜。于是大起吴兵来接应。却说先主于猇亭尽驱水军,顺流而下,沿江屯扎水寨,深入吴境。黄权谏曰:“水军沿江而下,进则易,退则难。臣愿为前驱。陛下宜在后阵,庶万无一失。”先主曰:“吴贼胆落,朕长驱大进,有何碍乎?”众官苦谏,先主不从。遂分兵两路:命黄权督江北之兵,以防魏寇;先主自督江南诸军,夹江分立营寨,以图进取。细作探知,连夜报知魏主,言蜀兵伐吴,树栅连营,纵横七百余里,分四十余屯,皆傍山林下寨;今黄权督兵在江北岸,每日出哨百余里,不知何意。魏主闻之,仰面笑曰:“刘备将败矣!”群臣请问其故。魏主曰:“刘玄德不晓兵法,岂有连营七百里,而可以拒敌者乎?包原隰险阻屯兵者,此兵法之大忌也。玄德必败于东吴陆逊之手,旬日之内,消息必至矣。”群臣犹未信,皆请拨兵备之。魏主曰:“陆逊若胜,必尽举吴兵去取西川;吴兵远去,国中空虚,朕虚托以兵助战,令三路一齐进兵,东吴唾手可取也。”遂下令,使曹仁督一军出濡须,曹休督一军出洞口,曹真督一军出南郡:“三路军马会合日期,暗袭东吴。朕随后自来接应。”

且说马良至川,入见孔明,呈上图本。孔明看讫,拍案叫苦,知先主将败。良曰:“倘今吴兵已胜,如之奈何?”孔明曰:“陆逊不敢来追,成都可保无虞。”良曰:“逊何故不追?”孔明曰:“恐魏兵袭其后也。主上若有失,当投白帝城避之。吾入川时,已伏下十万兵在鱼腹浦矣。”良大惊曰:“某于鱼腹浦往来数次,未尝见一卒,丞相何做此诈语?”孔明曰:“后来必见,不劳多问。”马良求了表章,火速投御营来。孔明自回成都,调拨军马救应。

却说陆逊见蜀兵懈怠,不复提防,遂遣末将淳于丹去攻江南第四营,又唤徐盛、丁奉,待淳于丹败回,出而救之。丹带箭入见陆逊请罪。逊曰:“非汝之过也。吾欲试敌人之虚实耳。破蜀之计,吾已定矣。”遂集大小将士听令:使朱然于水路进兵,来日午后东南风大作,用船装载茅草,依计而行;韩当引一军攻江北岸,周泰引一军攻江南岸,每人手执茅草一把,内藏硫磺焰硝,各带火种,各执枪刀,一齐而上,但到蜀营,顺风举火;蜀兵四十屯,只烧二十屯,每间一屯烧一屯。各军预带干粮,不许暂退,昼夜追袭,只擒了刘备方止。众将听了军令,各受计而去。

却说先主正在御营寻思破吴之计,忽见帐前中军旗幡,无风自倒。乃问程畿曰:“此为何兆?”畿曰:“今夜莫非吴兵来劫营?”先主曰:“昨夜杀尽,安敢再来?”畿曰:“倘是陆逊试敌,奈何?”正言间,人报山上远远望见吴兵尽沿山望东去了。先主曰:“此是疑兵。”令众休动,命关兴、张苞各引五百骑出巡。黄昏时分,关兴回奏曰:“江北营中火起。”先主急令关兴往江北,张苞往江南,探看虚实:“倘吴兵到时,可急回报。”二将领命去了。

初更时分,东南风骤起。只见御营左屯、右屯皆有火起。风紧火急,树木皆着,喊声大震。蜀军大乱,自相践踏,死者不知其数。后面吴兵杀到,又不知多少军马。张苞护住先主,前到一山,名马鞍山。陆逊大队人马,将马鞍山围住。张苞、傅彤死据山口。战至黄昏,关兴在前,张苞在中,留傅彤断后,保着先主,杀向白帝城而去。正奔走间,吴将朱然引一军从江岸边杀来,截住去路。先主叫曰:“朕死于此矣!”关兴、张苞纵马冲突,被乱箭射回,各带重伤,不能杀出。此时天色已微明,背后喊声又起,陆逊引大军从山谷中杀来。先主正慌急之间,赵云引军杀到,前来救驾。陆逊闻是赵云,急令军退。云正杀之间,忽遇朱然,便与交锋;不一合,一枪刺朱然于马下,杀散吴兵,救出先主,望白帝城而走。云复又引军去救应诸将。先主仅存百余人入白帝城。遂不归西川,于白帝城建永安宫。是役也,傅彤、冯习、张南、沙摩柯战死,程畿自刎江畔,黄权被隔断江北,欲归无路,引兵投魏,蜀将杜路、刘宁尽皆降吴。吴班幸得赵云接应,救回白帝城去了。时孙夫人在吴,闻猇亭兵败,讹传先主死于军中,遂驱车至江边,望西遥哭,投江而死。后人立庙江滨,号曰枭姬祠。

却说陆逊大获全功,引得胜之兵,往西追袭。前离夔关不远之鱼腹浦,遇一石阵,杀气冲天,犹豫再三,从死门直入石阵观看,欲回时,无路可出。孔明之岳父黄承彦至此,将陆逊自生门引出。承彦告知,此乃孔明专为东吴大将所设。逊曰:“公曾学此阵法否?”黄承彦曰:“变化无穷,不能学也。”逊慌忙下马拜谢而回。后杜工部有诗曰:

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陆逊回寨,叹曰:“孔明真卧龙也!吾不能及!”逊忧魏主攻吴,遂不入西川,令一将断后,逊率大军而回。退兵未及二日,果闻报魏军三路云集。

却说章武二年夏六月,东吴陆逊大破蜀兵于猇亭彝陵之地;先主奔回白帝城,赵云引兵据守。忽马良至,将孔明之言,奏知先主。先主叹曰:“朕早听丞相之言,不致今日之败!今有何面目复回成都见群臣乎?”遂传旨就白帝城驻扎,将馆驿改为永安宫。人报冯习、张南、傅彤、程畿、沙摩柯等皆殁于王事,先主伤感不已。又闻黄权引江北之兵,降魏去了。先主以黄权被吴兵隔断在江北岸,欲归无路,不得已而降魏,遂不罪其家属,仍给禄米以养之。丕拜黄权为镇南将军。权坚辞不受。有细作人自蜀中来,说蜀主将黄权家属尽皆诛戮。黄权以蜀主仁德,不信。

时曹丕不顾贾诩、刘晔劝阻,仍令三路大军攻吴。后曹仁败于孙桓,曹真、夏侯尚被陆逊、诸葛瑾伏内外夹攻,亦大败。曹休亦被吕范杀败。时值夏天,大疫流行,马步军十死六七,遂引军回洛阳。吴、魏自此不和。

却说先主在永安宫,染病不起,渐渐沉重,至章武三年夏四日,斥退左右,独卧于龙榻之上。忽梦云长、翼德二人侍立,言兄弟聚会不远矣。先主扯定大哭。忽然惊觉,二弟不见。即唤从人问之,时正三更。先主叹曰:“朕不久于人世矣!”遂遣使往成都,请丞相诸葛亮等星夜来永安宫,听受遗命。孔明入拜,先主请坐于龙榻之侧。见马良之弟马谡在旁,先主令且退。谡退出,先主谓孔明曰:“朕观此人,言过其实,不可大用。丞相宜深察之。”吩咐毕,传旨召诸臣入殿,取纸笔写了遗诏与太子刘禅,令兄弟三人事孔明如父。先主一手掩泪,一手执孔明手,曰:“朕今死矣,有心腹之言相告!”孔明曰:“有何圣谕!”先主泣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邦定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为成都之主。”孔明听毕,汗流遍体,手足失措,泣拜于地曰:“臣安敢不竭股肱之力,尽忠贞之节,继之以死乎?”言讫,叩头流血。先主谓众官曰:“朕已托孤于丞相,令嗣子以父事之。卿等俱不可怠慢,以负朕望。”又嘱赵云曰:“朕与卿于患难之中,相从到今,不想于此地分别。卿可想朕故交,早晚看觑吾子,勿负朕言。”云泣拜曰:“臣敢不效犬马之劳?”先主又谓众官曰:“卿等众官,朕不能一一分嘱,愿皆自爱。”言毕,驾崩,寿六十三岁。时章武三年夏四月二十四日也。后杜工部有诗叹曰:

蜀主窥吴向三峡,崩年亦在永安宫。翠华想象空山外,玉殿虚无野寺中。古庙杉松巢水鹤,岁时伏腊走村翁。武侯祠屋长邻近,一体君臣祭祀同。

先主驾崩,文武官僚,无不哀痛。孔明率众官奉梓宫还成都。太子刘禅出城迎接灵柩,安于正殿之内。举哀行礼毕,开读遗诏。孔明曰:“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立嗣君,以承汉统。”乃立太子禅即皇帝位,改元建兴。加诸葛亮为武乡侯,领益州牧。葬先主于惠陵,谥曰昭烈皇帝。尊皇后吴氏为皇太后;谥甘夫人为昭烈皇后,糜夫人亦追谥为皇后。升赏群臣,大赦天下。

魏主曹丕闻玄德崩殂,欲起兵伐蜀。贾诩谏阻。司马懿奋然而出曰:“不乘此时进兵,更待何时?”遂献计用五路大兵,四面夹攻,令诸葛亮首尾不能救应,然后可图。丕问哪五路大军,懿曰:“可修书一封,差使往辽东鲜卑国,见国王轲比能,赂以金帛,令起辽西羌兵十万,先从旱路取西平关:此一路也。再修书遣使赍官诰赏赐,直入南蛮,见蛮王孟获,令起兵十万,攻打益州、永昌、牂牁[zāng kē]、越嶲四郡,以击西川之南:此二路也。再遣使入吴修好,许以割地,令孙权起兵十万,攻两川峡口,径取涪城:此三路也。又可差使至降将孟达处,起上庸兵十万,西攻汉中:此四路也。然后命大将军曹真为大都督,提兵十万,由京兆径出阳平关取西川;此五路也。共大兵五十万,五路并进,诸葛亮便有吕望之才,安能当此乎?”丕大喜,随即密遣能言官四员为使前去;又命曹真为大都督,领兵十万,径取阳平关。此时张辽等一班旧将,皆封列侯,俱在冀、徐、青及合淝等处,据守关津隘口,故不复调用。

闻报曹丕大起五路大军伐蜀,后主刘禅大惊,向孔明问计,已有四路应对之法,唯东吴一路,须遣一舌辩之士前去说服。众官之中,唯户部尚书邓芝明了其意。遂于次日奏准后主,差邓芝往说东吴,又调兵遣将,四处应对。西番兵出西平关,见了马超,不战自退;南蛮孟获起兵攻四郡,皆被魏延用疑兵计杀退回洞去了;上庸孟达兵至半路,忽然染病不能行;曹真兵出阳平关,赵子龙拒住各处险道,果然“一将守关,万夫莫开”。曹真屯兵于斜谷道,不能取胜而回。孙权获知,乃谓文武曰:“陆伯言真神算也。孤若妄动,又结怨于西蜀矣。”芝至吴,吴国君臣陈列武士,设下油鼎,欲责以郦食其说齐故事,效此例烹之。芝昂然不惧,对答如流,晓以利害。吴主见蜀不可图,遂许二国通好,共为唇齿。魏主五路伐蜀之策遂破。

却说魏国细作人探知此事,火速报入中原。魏主曹丕听知,大怒,遂大起水陆大军三十万伐吴,时陆逊镇守荆州,不可轻动,吴主以徐盛掌兵应敌。徐盛以疑兵之计吓阻魏军渡江,及至赵云出阳平关,魏主退军至淮河,遭徐盛火攻,大败而归。张辽遭箭伤,回到许昌,伤发而亡。

【注释】

[1]阃[kǔn]:本义指城郭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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