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非义务教育收费与不收费一样恰当

（三）对非义务教育收费与不收费一样恰当

《国富论》是讨论经济问题的，所关注的是财富的增长。在《国富论》中，亚当·斯密对“效率”的关心超过对“平等”的关心。他虽然同情劳动人民，呼吁关注劳动人民特别是劳动人民子女的教育，但他默认、容忍教育上的不平等状况。他认为，国家应对不同身份、不同财产的人施以不同的教育。对普通人民子女，国家应帮助他们接受最基本的教育，掌握诵读、书写及算术等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将大多数人安排于一种境地，使他们自然养成为当时环境所需要、所容许的能力和德行。有身份有财产者自己出得起钱接受比劳动人民子女更好的教育是无可非议的。他还主张由国家强制有中等和中等以上身份及财产者，几乎全部从事科学和哲学的研究，而让劳动人民主要从事体力劳动。

他特别关注教师的工作效率，认为使用捐赠财产或公共资金举办教育，支付教师工资，由于缺乏竞争会使教师努力工作的必要性减少，教师由于有了固定的薪俸会尽量追求安逸而变得怠惰，不利于激励教师的勤勉，不利于增进教师的能力，也不利于改变教育的自然过程。他自己在格拉斯哥大学任教时就直接收取学生的听课酬金，他的教学态度是认真的，并以讲演者著称，受到他学生的爱戴，估计收入不菲。在他中途辞职离校时，曾认真地退还向学生收取的费用，但他的学生们拒绝接受他的退款，说他们所获得的教益已经远逾此数。基于职责与利益挂钩的考虑，他进一步阐述说：“当教师的薪金有一部分来源于学费时，努力的必要性就不会完全消失。”“当教师的全部收入来源于捐赠资金时，做出努力的必要性完全不存在。”^[9]

亚当·斯密建立了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完整体系，为英国工业革命制造了舆论。他从同情劳动人民又不准备惊扰有产阶级安宁的立场出发，对国民教育特别是国民教育经费问题持模棱两可的态度，但没有主张教育事业也要完全按市场机制运行。《国富论》第五篇论述君主或国家的收入，第一章论述国防开支，第二章论述司法开支，第三章论述公共工程开支。在第三章第三节第二项论述教育问题。从这一结构安排看，他在总体上是将教育作为公共品对待的。在第五篇第一章的结论中，他写道：“一国的教育实施及宗教教育的设施分明是对社会有利益的，其费用由社会的一般收入支付并无不当。可是，这笔费用如果由那些直接受到教育和宗教好处的人支付，或者由自以为有必要接受教育或宗教教育的人自发地出资支付，也是一样恰当，说不定还带有若干好处。”^[10]需要说明的是，亚当·斯密认为与用社会公共资金举办的学校“一样恰当”的捐助学校是非营利的。亚当·斯密的模棱两可的学术立场深深影响英国政府对教育问题的决策。英国推行国民教育制度明显滞后于欧洲其他国家，成为文明世界中的一个例外。这一模棱两可的学术立场也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世界范围内的国民教育发展，二百余年来，围绕国民教育到底是国家责任还是应该遵循市场法则问题，争论此起彼伏，源头概出于此。